正在三人準備去請白雲飛劉玉他們赴宴之時,一個家丁過來稟報:“少爺,老爺有事,又出門了。
“啊?”商紫夜有些尷尬地對劉桃夭解釋,“我爹生意一直很忙,在家的時間總是很短。”
“貴人事忙嘛。”劉桃夭含笑。心中卻道:老這麼忙,會短命的。
慕容色樂:“既然你爹不在,那我爹和她爹也不用去吃飯嘍。那我現在要帶夭夭出去玩,你先回去哈。”
說罷拉起劉桃夭,一溜煙跑了,徒留商紫夜站在原地嘆息:“唉,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喲,鄭公子,裡面請。”
“賈大爺,您常來呀。”
幾個穿着鮮豔的女子,笑容滿面地迎送客人。一些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男人,從門裡進進出出。而樓上高高掛起的牌匾上,寫着“倚紅樓。”
慕容色拉着劉桃夭跑來,歡喜地指給她看:“喏,你看,剛剛我就注意到這個地方,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青樓哦。”
劉桃夭興奮:“是嗎?這就是青樓啊?”
兩人好奇地看着人們進進出出,然後對視一眼,點頭,手拉手笑嘻嘻準備進去。
“哎。”一位穿着鮮豔的美女攔住他們。
慕容色奇怪:“幹嗎?”
“這位小爺,您……”那女子有些尷尬地瞟瞟劉桃夭,“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慕容色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臉疑惑,“我們不可以進去嗎?”
“呃……對不起,這位爺,我們……不接待女客。”
這時幾個路人指指點點:“快看呀,有人帶老婆一起逛青樓哎!”
這一咋呼還真引得其他路人紛紛側目。
慕容色一拉低着頭的劉桃夭,衝出人羣。
“小色……”劉桃夭期期艾艾。
“怎麼了?”慕容色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
“對不起啊,都是因爲我,你纔去不了青樓……”
“說什麼呢。”慕容色終於瞅見一條巷子,眼睛一亮,“啊,找到了!”
“找到什麼?”
慕容色不說話,只朝劉桃夭眨眨眼。
劉桃夭抿嘴一樂,每次小色使壞的時候都會對她眨眼,而每次只要她眨眼,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半個時辰後,一對男子手拉手大搖大擺地進了倚紅樓。
“喲,兩位爺,新面孔喲,第一次來呀。”倚紅樓的老鴇熱情地過來打招呼,“來來來,一回生二回熟……”邊說邊要過來拉穿白衣的男子。
穿青衣的男子卻立刻護過來拍開她的手:“哎哎,說話就說話,不要亂動手。”
老鴇依舊滿臉堆笑:“是是是。不知兩位這次來是要點誰呢?”
“花魁!”穿青衣的男子兩眼放光,“我們當然是要看花魁!”聽母親說過,青樓裡最美的女子便是花魁。
不錯,這兩個男子正是慕容色與劉桃夭,穿青衣的是慕容色,穿白衣的是劉桃夭。
“公子有眼光!”老鴇笑逐顏開。要知柳青青的身價是其他女子的十倍還不止,“那還有一位呢?”
“什麼還有一位?”
“兩位公子除了點我們的花魁柳青青,還點哪一位姑娘呢?”
“不了,我們就點一個柳青青。”慕容色認真道。
“呃……這個……”老鴇有些犯難,兩個男人只點一個女人……看不出來這兩個男子一副好相貌,卻還有如此惡趣味。
她想了想:“要不這樣吧,兩位如果肯付雙倍的錢……”
“什麼是……哎?夭夭你幹嘛?”慕容色剛想問什麼是錢,冷不防劉桃夭捏了她一下。
劉桃夭笑眯眯對老鴇道:“老闆說的有道理,錢的事……好說。”她看過不少書,自然知道錢這個東西的存在。
老鴇一聽,立刻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好好好,兩位公子,請隨我來!”說罷,一步三扭地扭着屁股帶她們上樓。
慕容色好奇地盯着走在前面的老鴇的屁股,她在想人怎麼可以讓屁股扭成這樣?冷不防一個人從樓上衝下來,跟她重重撞了個滿懷。
“哎呀!”她被撞了個趔趄,揉着胸部,好疼哦。
來人有些驚奇地看着她。
她順着他驚奇的眼光看,才發現自己揉的是……
她揮手就是一耳光:“流氓!”
那人被打得一懵:“喂,你講不講道理!我又不知道你是……”
“你還說!”想到他居然用手肘狠狠撞了自己的胸部,她揮手又要打,那人這次有了準備,略一偏頭,避過。
“上官飛!你給我站住!”樓上,一個紅衣男子握着鞭子喊,聲音聽着有些耳熟。慕容色擡頭,那紅衣男子居然是……女扮男裝的商紫月!
那白衣男子不再囉嗦,趕緊繼續開溜。
“你站住!”商紫月一躍,直接從樓上跳下,攔在那男子面前,“哪裡走!”
上官飛無奈地聳聳肩:“小月兒,你說你這是何必?”
“我樂意!”
“強扭的瓜不甜。”
“不甜我也要扭。”
“你……你說你堂堂商家大小姐,愛慕你的男子能從這排到城門,你何苦非要如此?”
“我……我就要如此!”商紫月說得很強硬,聲音卻分明已哽咽。
“你……唉!”上官飛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徑直出門。
商紫月一揮鞭子,便要去捆他。
他身子一折,閃過:“小月兒,你打不過我,又不是沒試過。”
“打不過也要打。”又是一鞭子。
上官飛又避過:“你的武功留不下我的,這又是何必呢?”
“留不下也要留。”又是一鞭。
上官飛伸手,握住鞭梢,用力一震,商紫月手一麻,上官飛再用力一拉,已將鞭子奪在手中。他看了看商紫月,嘆息一聲,然後雙手拿着鞭子,用力一扯,鞭子立馬斷爲兩截。
商紫月看着鞭子被扯爲兩截,怔了怔,便頹然地蹲在地上,抱着膝蓋,痛哭起來:“嗚嗚嗚嗚……”
上官飛卻並不來勸,而是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要出門。
“站住!”
上官飛回頭,見慕容色一臉怒氣地瞪着自己:“向她道歉!”
他笑了笑,轉身要離開。
慕容色飛掠過來,攔住他的去路:“我說給她道歉!”
上官飛看着眼前的慕容色,又看了看抱膝痛哭的商紫月,突然笑:“你給我親一口我就給她道歉,好不好?”
“無恥!”慕容色揮手,一掌削去。
上官飛頭一偏,避過,脖子處卻生生被掌風劈出一道紅痕,他一愣,笑:“呵,原來你武功這麼厲害,我看走眼了。”
慕容色不理他,飛起一腳。此時是正經過招,不像剛纔被撞耍小脾氣,自然用了真力。
上官飛雙掌交疊,迎上她的腳,“砰”的一聲,他被震退一步,慕容色落地,震退三步。
“小色,小心啊!”劉桃夭在上面看到慕容色落於下風,很是擔心。
慕容色臉一紅:居然在夭夭面前打不過人家,真沒面子。
她運起乾坤步,又朝上官飛攻了過去……
慕容色在這邊打得雞飛狗跳之時,她的老孃也沒閒着。
“師父,你乖乖睡哦。”墨離把被自己用迷魂藥灌倒的老公拖到牀上,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臉。
然後,她翻出一個包袱,掏出自己最寶貝的家當,對着鏡子化妝。或者說,易容。
不到半個時辰,一個清雅男子便出現在鏡中。她滿意地對鏡微笑。
“畫好了?”
“嗯。”
她隨口答完,感覺不對:誰在問她?
扭頭,大驚失色:“你……你不是暈了……”
慕容風不說話。
三十六計,撒嬌爲上!
墨離趕緊攀上慕容風的胳膊,甜甜道:“師父——”
“不許撒嬌。”
“嗯~~~”她輕輕搖着他的胳膊。
“好啦。”慕容風無奈,“那你至少告訴我,你……你說你穿成這樣……是想幹嗎?”
墨離低頭看自己腳尖:“你知道的。”
慕容風別過頭。他不想知道。
“師父……別生氣嘛。”她重又擡起頭,笑眯眯拍着他的臉頰。
“行了行了。”他抓住她的手,“我要一起去。”
“不行!”墨離斷然拒絕,“你答應過我不許再花心的!”
“那你也答應過我不許再喜歡女人。”
“我沒喜歡女人。我只是……去看看。”
“那就是嘍。我們一樣。”慕容風抱着胳膊,“你自己選吧,要麼,我們一起去看看,要麼,你跟我睡覺去。”
“好嘛。”墨離權衡之後,耷拉着腦袋,“你去可以,但是隻可以看,不可以摸人家。”
“你當我是色鬼啊。”
“你本來就是。”
“你才色。”
“你色,你全家都色!”
兩人一邊鬥着嘴,一邊收拾東西,不到半盞茶功夫,都準備停當。
他們對視一眼,笑。
慕容風把墨離攬在懷中:“你說,天下除了我慕容風,還有沒有人會帶着老婆逛青樓?”
墨離也柔聲道:“除了我,也沒有人會陪着老公逛青樓呀。”
“對了,你要去的是不是倚紅樓?”
“你也看見了?”
“廢話。”
“哼哼,平時沒見你心細,看青樓就眼尖。”
“你還不是一樣。”
“誰說的,我是早就知道呀。這幾年出來幫陛下辦事,好幾次經過揚州,知道這裡有個倚紅樓,樓裡有個柳青青……一直都想見,但每次都很匆忙,實在抽不出時間。難得這次有空。”
“柳青青?不錯的名字。”
“嗯,快走吧,再晚就被別人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