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塵不急不躁地看着衆位長老,等待他們做出自己的決定。
他這一次頓悟,本就存着震懾的心思在內。
在場衆人任誰也都能看得出來,他在半年之內築基五層的修爲唾手可得。
二十年後,哪怕正常修行下,他也有可能突破到築基後期。
正因如此,蕭家長老會才正式認可了蕭逸塵的家主地位。
誰知道這小子幾時會再次頓悟?
即使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頓悟一次,未來成就也遠不是諸位長老能揣度的。
......
蕭逸塵漸感不耐,淡漠的眼神瞥向了九長老蕭荊山的方向。
這傢伙既想當表子,又想立牌坊,未免有些首尾兩端。
如果不是自己手裡暫時無人可用,他都想給這位九長老判處監禁了。
蕭玉山感受到來自家主的目光,面色忽青忽白,心裡掙扎不定。
他向家主表了忠心不假,個人心思也相當的純粹。
可公然與三長老放對這種事,蕭荊山還是感到十分猶豫。
蕭家第四代族人,大部分都經歷過海雲老祖帶給家族的輝煌年代,有些族人甚至還與海雲老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三長老蕭千山便是其中之一。
包括四長老蕭望山、五長老蕭月山在內,都是昔日海雲老祖欽點築基之人。
只可惜道途艱辛,最終也只有蕭月山保留着一線開闢紫府的希望。
蕭家在海雲老祖坐化之後,步入了蕭書春老祖掌權的年代。
三長老蕭千山從那時逐漸開始掌握家族權柄,至今已有數十年之久。
蕭千山一向積威甚深不說,在蕭家內部的影響力也不作第二人想。
九長老蕭荊山能夠成功築基,多少也是沾了光的。
眼看着蕭逸塵的目光越來越冷,一副寒氣都要鬱結的樣子,他狠了很心,咬了咬牙,開口支持道:“我...我覺得家主的提議,未嘗不可一試。”
話一出口,議事廳內的氣氛頓時一變。
三長老蕭千山並沒有什麼動作,表情依舊。
反倒是四長老蕭望山眼神幾欲噴火,怒目而視着蕭荊山。
一旁的七長老蕭玉山則是默不作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嗯...”
蕭逸塵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又瞄向了蕭玉山,問道:“七長老意下如何?”
他心知想要說服蕭千山十分不易,索性從薄弱處下手。
但凡蕭玉山和蕭荊山還有勇猛精進之心,必然會被自己所拉攏。
“家主。”
蕭千山不等蕭玉山回話,緩緩說道:“敢問這筆靈石資源從何而來?”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他絲毫不提及家族底蘊,單隻問靡費的資源由哪裡支出。
“這...”
蕭逸塵愣了愣神,一時間沒有做出回答。
很明顯,對方這是挖了坑再等着自己跳下去。
蕭千山肅穆地注視着蕭逸塵,沉思道:“家族庫存靈石如今不足五十萬枚下品靈石,每年的收益約爲一萬枚下品靈石。”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未來幾十年裡,家族至少要購入兩粒紫府丹,還要想辦法湊齊催生三階靈脈所需費用。”
蕭逸塵無聲地點了點頭,示意三長老繼續說下去。
難得對方願意主動溝通,他也想聽一聽高見。
蕭千山喟然一嘆:“所需一百二十萬枚下品靈石,缺口高達七十餘萬枚,老夫日夜難寐憂心忡忡啊......”
“如果失敗了呢?”
蕭逸塵目光玩味地看着蕭千山:“蕭家將會從此一蹶不振,直至徹底消失在雲廣十六郡。”
他輕笑一聲,目光炯炯有神:“三階靈脈的事情先暫不考慮,家族庫存保底二十五萬枚下品靈石即可。”
一點兒不留實在說不過去,等同於斬斷了五長老蕭月山的道途。
而他自己的那一份,即使將來用不到也不好解釋,索性一併納入其中。
考慮到紫府丹有價無市的局面,蕭逸塵還多留出了五萬枚靈石備用。
在他看來,二十萬枚下品靈石足夠將蕭家發展起來了。
蕭千山搖了搖頭,再次勸阻道:“家主何不小規模的試行一番?修仙百藝之難,絕不亞於修行道途。”
他指了指身旁的四長老蕭望山:“老四浸淫煉器一道百餘年,至今也不過是一名二階中品煉器師罷了,甚至因此斷絕了自身道途,何苦來哉?”
蕭逸塵聞言懵然片刻,久久不曾出聲。
他確實不知曉四長老的往事,一直也很奇怪對方的修爲進境。
按理說,蕭望山背靠着蕭家這棵大樹,也不曾受過重傷影響到自身根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僅僅築基四層的修爲。
不說達到築基後期的境界,起碼也不會低於六長老蕭遠山纔對。
直到此時,三長老蕭千山終於揭開了這一層神秘的面紗。
蕭逸塵輕輕一嘆,爲四長老蕭望山的境遇感到幾分惋惜。
他斷然回道:“家族需要煉丹師、陣法師、符籙師甚至是靈植師,然後再將其打造成一個完整的體系,而不是現如今這般零散的傳承。”
“能否...”
蕭千山猶疑了一下說道:“等到微型靈石礦脈有了收益後,再行決定?”
他還是心疼這些靈石投入,想着能夠細水長流。
這可是數十年來,蕭家一點一滴節約下來的家底......
“三長老。”
蕭逸塵鄭重其事地表態:“要不就將本家主那一份購買紫府丹的靈石,先拿出來給予族人用度如何?”
將軍!
他鐵了心要把這件事解決掉,懶得再與蕭千山這個老頑固爭執下去。
一步慢,步步慢。
蕭逸塵可以容忍長老會有不同的意見,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出妥協。
但他絕不能容忍自己改革的措施一再的拖延下去。
這對西青山蕭家而言,無異於慢性死亡。
與蕭千山等人情況迥異的是,蕭逸塵的壽元長達二百餘年。
這還是在不計算他成功開闢紫府的情況下。
以紫府修士的漫長壽元而計,兩者之間的思維很難處於同一水平線上。
“好吧...”
蕭千山無力地擺了擺手:“一切皆由家主做主便是。”
一旁的三位長老神色怔怔,沒想到三長老如此輕易就做出了妥協。
就連蕭逸塵自己,都爲此感到十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