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感到很是爲難,他擔心自己給出的意見會與家主的想法相左。
身爲西青山蕭家唯二坐鎮於外的長老之一,他很理解五長老蕭月山所要面臨的困境。
海河丘的情況又與西華坊市不同,可大體上的脈絡還是一成不變的。
西華坊市那邊,既要保證家族利益不受外部勢力侵犯,又要協調好與其他家族、勢力之間的複雜關係,
海河丘這邊除了偶爾的妖患、魔患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很清閒。
西海、西河兩縣平穩,靈田之中產量不出變故,他這個主事長老樂得輕鬆之餘還有閒暇煉製一些陣盤、陣旗來補貼家用。
相比之下,桐山地域將要應對的麻煩絕非家族其他領地可比。
東荒之中流竄各地的散修、妖獸,有志於立足東荒的家族、勢力,時不時出沒的紫府修士或是三階妖獸,都會對駐守修士造成很大的困擾。
在修士羣體當中,有的蕭家惹不起,有的蕭家不能殺,還有的像蝗蟲過境一般,非常考校家族留守修士的應變能力。
而在面對妖獸羣體之時,同樣也有着這樣或是那樣的忌諱。
桐山地域只是一塊家族飛地,很難指望得到家族的各種援助,駐守修士的心性培養也成了一大難點。
綜合以上種種因素,蕭遠山長篇大論了一番,而實際解決問題的辦法卻是一個也沒有。
“六長老。”
蕭逸塵若有所思地問道:“以您的經驗來看,守護桐山地域適合佈設下什麼樣的陣法?”
“這...”
蕭遠山遲疑片刻,腦海中飛速運轉起來。
不大會兒,他略帶猶豫地回道:“桐山地域範圍廣闊,再涵蓋崆山、蔚山等地的話,起碼也要佈設三階上品大陣。”
“呼!”
蕭逸塵深深吐了口氣,一臉苦笑道:“到處都要花費鉅額靈石資源,咱們蕭家搞不起啊!”
“是啊!”
蕭遠山彷彿深有同感。
他滿臉感慨地說道:“白浮山、桐山以及咱們一路斬殺妖獸所得收入幾近四十萬枚下品靈石,還差上不少才能補足出雲峰升級靈脈所需。”
“紫府丹、築基丹、其他各項支出都算在一起,靈石缺口只會更大。”
蕭逸塵一口氣算過賬目,一陣心神疲憊之感再次襲來。
他微微側頭看向蕭遠山,吩咐道:“讓族人們自行選擇,是留在桐山駐守亦或是隨咱們繼續前行。”
隨即,他又加以解釋道:“選擇駐守桐山的族人,家族貢獻翻倍計算。”
“好。”
蕭遠山心中略有不解,可還是快速的應承下來。
他連忙繼續問道:“靈石資源咱們帶走多少?練氣俘虜又如何處理?”
“靈石按照日常用度計算,留下十年用度即可。”
說到這裡,蕭逸塵稍稍沉吟半晌,開口說道:“練氣俘虜交由景鴻月、井三木二人處理,不行就帶上路吧!”
蕭遠山當即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也沒再去追問帶這些累贅上路的意義何在。
既然家主對這些事務有了決斷,他也不想冒然提出不合時宜的意見。
況且他也有些好奇,景鴻月和井三木到底又會怎樣處理這批練氣俘虜?
蕭逸塵目送六長老蕭遠山離開,心中暗自盤算起後續事宜。
這一次遊歷東荒的主要目的,一方面是爲了幫助蕭涵月完成宗門任務,獲取到足夠的宗門貢獻。
另一方面則是狩獵妖獸、收集靈材,湊足出雲峰靈脈升級之所需。
目前來看,如果沒有其他特殊收穫,蕭家也就堪堪能夠湊齊五十餘萬枚下品靈石,使出雲峰的靈脈等級升到三階。
主要目標既已初步達成,蕭逸塵就不得不思考次一級的目標。
比如紫府丹、築基丹以及其他各種有助於修行的丹藥,又或是高等級的法器、陣法、符籙等等,一切有關於修行所需的各項資源。
紫元宗這顆大樹靠不住,蕭家又沒有其他穩定的渠道,東鳴峰便成了他勢在必行之地。
他不禁也有些感慨,很多問題看似繁雜,其實繞來繞去也不過就這幾個選項而已。
再剔除掉不適宜的選項後,答案也就呼之將出。
至於桐山的問題,他打算從東鳴峰返回後再着手去處理。
暫時將其擱置一旁,想來短時間內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隨後,他放下自己紛亂的思緒,慢條斯理地開始了青梅丹的煉製。
......
蕭遠山離開家主的房間後,徑自朝着景鴻月的臨時居所走去。
他準備將蕭月山的麻煩押後處理,先去解決練氣俘虜和靈石資源的問題。
不大會兒,蕭遠山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高喊一聲:“景道友可在?”
“蕭老,景某不在自己住處還能跑去哪裡?”
景鴻月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隨即他又問道:“您老這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景某出面去處理?”
他心中雖有些許怨念,可依然能夠及時擺正自己的位置。
牢騷之語說上一兩句也就罷了,再多可就不見得還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景道友果然不愧是人中俊傑!”
蕭遠山哈哈一笑道:“老夫尚未提起,道友便已先行看出些許眉目了。”
他對景鴻月適才的抱怨充耳不聞,反倒極力地盛讚起對方來。
家主要留要用的人,必有其不同凡響之處。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自然也不願徒做小人之舉。
“那就先讓景某來猜猜看好了。”
景鴻月慢步走到門口處,神色間顯得極爲自信:“蕭公子應該是讓景某人去處理那些練氣俘虜吧?”
說到這裡,他不急不緩地再次開口:“若是景某下不了這個殺手,你們也不會將這些人留在桐山,大概會帶上他們一起上路纔是。”
而後,他目光淡定地注視着蕭遠山,等待對方給出明確的回覆。
“景道友大才,老夫自愧不如。”
蕭遠山讚歎之後,有意無意間提及:“最讓老夫感到好奇的是,景道友又打算如何處理這批人?”
“如何處理?”
景鴻月自嘲似的笑了笑,緊接着說道:“殺掉一半,留下一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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