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更何況是人,被夏藍天這麼一刺激之下,歐義辰忽然間覺得自己渾身沸騰,在那一瞬間,天不怕地不怕。他回頭望着那隻凶神惡煞的狗,得瑟的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
他插着口袋悠哉悠哉的往後退,將被他扔在地上的行李箱撿回來。然後兩隻手都拉着行李箱,大搖大擺的朝着夏藍天走過去。
表面上,看起來一點事情也沒有。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再次來到夏藍天身邊時,看到她露出的一絲淺淺的微笑,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快走吧!”他催促着夏藍天,天知道他有多麼的緊張。衝動僅僅能維持幾分鐘,剛剛滿腔的熱血現在也逐漸冰冷了。身後還傳來聲嘶力竭的狗叫聲,使得他的心再次繃緊起來。就像是有人受不了別人在她面前抓泡沫渣子一樣,他受不了這狗的叫聲。
隨着小女孩,歐義辰跟夏藍天走進了這四合院中的一間屋子,一踏進裡面,歐義辰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屋子破爛得像是改革開放前,他以爲在黨的英明領導之下,早就沒有這樣破舊不堪的房子了,每個人都住上了嶄新的小樓房。看來他太高估黨了……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非常和藹可親的老奶奶,花白的頭髮是老奶奶最明顯的特徵,還有爬滿皺紋的臉,她的腰彎彎的,將她的整個身高都拉低了。正當他想要上前跟老奶奶打招呼時,一羣像是蜜蜂一樣的小孩兒蜂擁而至!
“藍天姐姐,你來了?”歐義辰數了數,起碼有七八個孩子,分別從不同的屋子跑了出來,並且全都跑到夏藍天的身邊,還抱着夏藍天的大腿,親切的稱呼她爲姐姐。
歐義辰看着這一幕,彷彿覺得夏藍天又變回了那個有着天真無邪笑容的幼兒教師,至少這一刻,她是的。她望着那幾個孩子,臉上始終掛着笑容。
“藍天姐姐,你說過要帶安徒生的書來給我的!同學們都嘲笑我沒有聽過白雪公主的故事呢!”說話的是一個小女孩兒,年齡看上去只有七八歲,後來經過他們的談話,才知道她已經十二歲了,大概是營養不良吧。
“藍天姐姐,我想看魯賓遜漂流記……”
就這樣,一羣孩子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吵得歐義辰只覺得腦瓜子直疼。他只好將手中的行李箱打開,一本本書暴露出來。那些孩子頓時就安靜了,他們癡癡的望着那些書,就跟望見了黃金一樣目瞪口呆。
歐義辰被他們的表情震驚了,他嘆了一口氣,到底是有多窮,生活才過得這般落魄。
他一一將書本發給他們,拿到書本的他們如獲至寶一樣緊緊的將它抱在懷裡,眼中還一閃一閃的,透着閃亮的光芒。
“吃口飯再走吧!”老奶奶拉着夏藍天的手,就像是拉着自己兒女的手一樣,她飽含熱淚的望着夏藍天,眼睛裡滿是真誠。
夏藍天卻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再不走,可能就趕不上了。這裡有沒有公交車,大家要是先回去了,那可就麻煩了。
歐義辰這才注意到這還算寬敞的四合院,只有老奶奶一個大人,孩子卻有七八個,看起來都那麼小,還在嗷嗷待哺中。一股酸楚感涌上他的心頭,不知他怎麼就說了句:“老奶奶,我們陪你吃頓飯吧!”
他話一出,夏藍天立馬驚愕的望着他,一臉疑惑的樣子。
當他們走出外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說好是這個時間集合的,歐義辰望了一眼那條綿延不止的路,皺了皺眉頭,難道他們來不及了?
“怎麼會答應老奶奶吃飯呢?原本時間就很緊了,現在除非有奇蹟出現,不然我們要落伍了!”耳邊傳來夏藍天的話,歐義辰臉上也是百感交集,他一臉委屈的說:“只是覺得老奶奶太寂寞了……”
夏藍天望着他,彷彿覺得不像是從他口中說出的話一樣。受不了這樣灼熱的目光,歐義辰又立即嬉皮笑臉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有愛心的嘛,看來你媽把你教育得還挺好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送給你纔對,陪老奶奶吃飯不會是裝出來的吧,我也看不出來你這麼有愛!”夏藍天一邊走一邊說着,語氣裡竟是輕蔑。
歐義辰立即追上去,擋在她的前面,柔情似水的對她說:“
那你說,我的用意是什麼?我爲什麼要假裝陪老奶奶吃飯?”
夏藍天眼裡閃過一絲波瀾,她立即躲避歐義辰的目光,淡淡的說一句:“我哪裡知道。”說完,又繼續朝前走去,歐義辰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你明明知道!
在陪老奶奶吃飯的時候,老奶奶一直盯着歐義辰看,過了許久才皺着眉頭說:“莫非是我老花眼了,還是老了記憶不太好了。我怎麼覺得這個小夥子不是去年來的那個啊!”
原本幾個孩子坐在飯桌前爭先恐後的吵着,她的話這麼一說,全場都安靜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剩下老奶奶的聲音,顯得如此的清晰。忽然,最爲年長的一個小女孩說:“不是那個哥哥,這個哥哥長得更帥呢!”
聽到這句話的歐義辰,立馬摸了摸她的頭,笑得不亦樂乎。但是當她看到夏藍天面無表情的臉後,他的笑容又開始僵硬下去。夏藍天問他,爲什麼要跟來。
“爲了一個人。”歐義辰認真的說着。
“那個人不是我吧……”夏藍天手裡拿着筷子,卻遲遲不肯動筷。她低下頭,聽到歐義辰說了兩個字“不是”。她的眼睫毛觸動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笑着說:“那就好。”
歐義辰夾了唯一一塊成形的肉給老奶奶,然後有對夏藍天說:“爲了阿東,他沒完成的約定讓我來幫他完成。我不想有人說他言而無信,他也不希望看到某個人自己完成約定而已吧。阿東說過,什麼時候都不能讓那個人寂寞……”
太陽漸漸下山了,雖然下坡沒有上坡那麼費勁,但是那條漫漫長路依然使得他們煩躁不已。歐義辰看見夏藍天一路上都很沉默,他便隨便找了個話題,說:“你是怎麼發現那戶人家的,過了一年,他們還記得你。”
夏藍天忽然停住了腳步,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緊緊的盯着歐義辰的臉,一字一句的說着:“那都不關你的事,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了。不管你知道我和阿東之間多少秘密,我希望你都能忘了它。”
歐義辰望着她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緩緩的說:“原來我對你說是負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