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向南,風家的族長,歐洲酒業三巨頭之一。
在用白小升手機通話後,他對歐文大師的態度,一下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更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公然喝問歐文大師還要不要臉!
這是……什麼情況?!
風族長是瘋了嗎!
數百人的大廳,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撼與不可思議。
不管是跟風向南、戴森來的那些人,還是大廳裡原本的賓客,有一個算是一個,都驚呆了。
尤其是風向南最後那一嗓子,太過洪亮,跟打雷一樣。
而且字字清晰無比,讓人連聽差的可能都沒有。
風向南身前的歐文大師離得近,愣是讓這一嗓子震得兩耳嗡鳴,嚇一哆嗦,
歐文大師更是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微張,直勾勾看着這位剛纔還跟自己信誓旦旦,表示一定要給自己找回面子的風向南族長。
怎麼轉眼就對他破口大罵!
還是當着這麼多人!
歐文大師更看到,風向南已經站到自己對面,擋在白小升身前,眼神中滿滿慍怒。
就好像,他自家晚輩受了莫大委屈,他這個長輩憤而出頭……
歐文大師身邊,戴森吃驚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老對手,旋即目光急轉,落到白小升手中的手機上。
能讓風向南瞬間改變立場,甚至不惜當衆跟酒業協會一位大匠師鬧翻。
電話那頭,是誰?!
戴森只感覺後脊傳出絲絲寒意,再擡頭看白小升那張從容鎮定的笑臉,以及他身上莫名出現那股讓自己心中生畏懼的氣勢……
戴森瞬間暗道,“這個年輕人,來頭不一般!”
人羣后,原本幸災樂禍,飽含期待看白小升倒黴的風陌語、風陌焉兄妹,眼見自家族長瞬間“反水”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眼神震驚茫然。
事情變化太快太突然,以至於他們的大腦都回不過彎來……
安東尼奧也徹底傻眼,不清楚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原本極爲擔憂白小升,甚至要掙脫林薇薇、雷迎束縛的莫昕、艾倫也呆呆站在原地,茫然無措。
唯有他們身後的米蘿絲,暗暗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風向南,現在知道自己踢到一塊鐵板上了吧!
其實,她真的很想看到風家、懷特家倒黴,畢竟這種“好事”,不能讓她霍克家“獨享”。
不過,看到這兒,她也知道那不可能了,這心裡還真有點小遺憾。
風向南這個華裔商人,是個人物!
這瞬間反應,誇張無比的舉動,一下子彌補了他一開始的無禮!
再加上他是莫昕的父親……
這風家,怕白小升是不會動的。
米蘿絲無奈暗歎。
風家不動,懷特家,白小升就會動嗎?
一來,沒有理由“厚此薄彼”,二來,艾倫這傢伙真是無比好運,毫不知情下爲白小升站臺,被白小升視作朋友。
那懷特家也將免於一場大麻煩。
米蘿絲想到此,真心有點鬱悶。
也只有她霍克家那麼倒黴,從父親、弟弟到自己,都硬碰白小升這枚大釘子,肉疼骨頭疼……
“風、風先生,你、你爲什麼,這麼跟我說話。”
那邊,歐文大師似乎是回過神,結結巴巴跟風向南道。
戴森已經快步到了風向南身邊,壓低聲音詢問,“風先生,他什麼來頭!”
風向南不理歐文大師,卻不得不跟戴森說。
隱瞞沒有意義,況且倆家新晉結好。
風向南壓低聲音,用蚊子聲跟戴森咬耳朵,只說了七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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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索恩斯!”
“他,姓白!”
這就夠了。戴森身子一震,不可思議看看風向南,又看向白小升。
白小升還在跟電話裡的人談笑。
戴森只隱約聽到白小升說什麼,一階段合作,二階段合作,等夠二十家企業再集中籤集中一次約,云云。
戴森雙眼瞳孔微縮。
索恩斯,那是什麼人,他自然清楚!
人家執掌歐洲各國數以數百的企業,是世界級大財團振北集團在歐洲區的最高負責人!
索恩斯背後的家族勢力龐大,也不是他們可以比的。
說到底,酒業三巨頭在自己行業圈裡,確實是龐然大物,但在真正的巨頭家族眼中,什麼都不算。
人家真正的巨頭家族在做什麼生意,銀行、金融、礦業、科技,乃至軍.火!
而且不會只投一個領域。
論實力,真正的巨頭家族甚至可以左右一國,影響全球!
索恩斯背後的家族就有那種實力。
霍克家族爲什麼可以與風家、懷特家齊驅並駕,成爲酒業三巨頭,還不是有索恩斯的支持。
一旦索恩斯不再支持,他們會是個什麼下場。
那已經不用想,已經是現實可見的了!
如果風家、懷特家得罪索恩斯,索恩斯真要對付他們,讓他們土崩瓦解都可能都不是什麼麻煩事!
戴森想到這兒,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感覺渾身冰寒。
還有。戴森可聽說了。
索恩斯之所以拋棄交好已久的霍克家,全因霍克家不知死活,去得罪了一位東方來的巨頭,一個年輕人。
那個人同屬于振北集團,執掌振北集團在東方所有生意!
身份與索恩斯相差無幾!
剛纔,風向南說了兩句,一句提了索恩斯的名字,第二句……
戴森眼看還在打電話的年輕人,眼眸驟縮到了極致。
是他!
他就是那位東方巨頭!
怪不得,那年輕人有讓自己都望而生畏的氣場!
怪不得,索恩斯能接電話,跟風向南交涉!
一切都明白了!
戴森眼看白小升,目光忍不住升起敬畏。
這個年輕人,還這麼年輕,就有如此的身份地位。
那隻能說,他背後的實力,如深淵大海,不是他們可以揣測的!
現在再一對比,什麼狗屁大匠師,螻蟻一般的存在!
戴森震撼着,驚歎着,也瞬間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
“歐文大師,剛纔,我們都只聽信了你的一面之詞。現在,我們搞清楚了,那什麼比賽,是你輸了!”
“而你,居然還死不認賬,居然污衊這位先生作弊!這是可恥的,我們絕不能容忍!”
“我們所有人都不能坐視你卑劣的行徑而不顧!”
戴森一下站在風向南身邊,一臉義正言辭,對歐文大師喝道。
懷特家,反水!
歐文大師瞪大眼珠子,不可思議看着第二位果斷“反水”,轉過頭指責自己的大人物,再度說不出話來。
跟風向南、戴森來的那些人見狀,相視一眼,不在沉默,紛紛發聲。
畢竟,誰也不是傻子,這要看不出來怎麼回事,還混什麼商界。
“我就覺得這件事很蹊蹺,怎麼可能有人在衆目睽睽之下作弊呢!”
“是啊,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作弊是不可能作弊的。”
“歐文先生一定是輸給一個年輕人,抹不開面子,所以才如此。哎,可以理解,畢竟大匠師敗給一個年輕人……”
“誰說大匠師就非得不敗,誰說人家年輕就不能贏他!”
一下子,這些人的立場全變了。
還是那句話,這些人其實根本不在乎什麼真相,他們在乎的,只是利益。
常人眼中,見風使舵,是個貶義詞。
商人看來,那纔是“理性”,海上行舟可不就得見風使舵,逆風而行還沒什麼好處,豈不是傻子。
跟風家、懷特家站一個立場,總歸是沒錯的!
不然跟兩大家族唱對臺戲,是幾個意思!
這邊聲音一起,原本在大廳裡的那些賓客,頓時變得情緒高漲起來。
“剛纔那一幕,我們見到了,確實是那年輕人贏了!大師抹不開面子,非要耍無賴,瞧瞧,自取其辱!”
“身爲權威,要立言立行,就連酒業協會會長都跟年輕一輩請教過,怎麼這位歐文大師非要把自己奉爲不敗之地呢。”
“方纔我就想主持正義,發聲質疑大師,可是沒來得及,現在總算是有機會了。”
……
一下子,牆倒衆人推。歐文大師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每個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發出鄙棄的聲音。
歐文大師眼見面對千夫所指,一下子臉色煞白,步步退後,嘴裡驚惶喃喃,“你們,你們……”
“歐文先生,鬧到現在,場面這麼難看,都是你一人之過,怨不得別人!”
“我想,這已經不是你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風向南當仁不讓,對歐文大師嚴詞厲色。
“我想,接下來這裡也不需要你在礙眼了,你可以走了!”
風向南竟下了逐客令。
歐文大師難以置信看向他。
“今天這件事我會跟你們酒業協會的會長打招呼,請他務必過問,給我們,也給這位先生一個滿意答覆爲止!不然我們不會善罷甘休!以後的會費跟贊助,都不要想了!”風向南冷哼道,“至於新酒……小女也算是半個研發者,並不全是你一人功勞。這酒會少了你也無妨!”
“況且,你更是我們簽有協議,就算抗拒我們接手,也無用!”戴森也開口發聲,冷聲道,“我們會告得你傾家蕩產!更讓你在這個行業被除名!”
兩位大家族族長如此表態,歐文大師聽得臉色蒼白如紙,身子發晃。
風向南、戴森可不是跟他開玩笑,單憑他們倆家攜衆人陳情與施壓。
酒業協會也不會保他的!
歐文大師有些絕望看着冷酷的風向南、戴森,又看向他們身後那個讓他萬劫不復的年輕人。
白小升已經打完了電話,收了手機,看向歐文大師時,眼神是冷的,沒有絲毫的憐憫。
對以卑劣手段試圖陰自己的人,白小升從來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歐文大師與白小升目光短暫對視,便嚇得脖子一縮,收回目光。那想求饒的心思,也破滅了。
其實,他本就沒勇氣當衆向對方搖尾乞憐。
畢竟大師了這麼多年,光環加身,一朝破功,以後都沒臉在圈子裡立足。
最終,歐文抵不住全場嘲笑與輕蔑目光,倉皇逃離。
走前,連一句話都留沒有留下,連個屁都沒放。
而最該他擔心的,還在後面。
滿場賓客,眼見歐文大師狼狽而去,雖然都在推波助瀾,但也依舊感覺驚歎。
那麼一位聲名遠播的大匠師,居然被驅逐如狗!
賓客們又忍不住看向白小升。
那一通電話就讓兩大家族族長低眉,甚至掉轉立場的年輕人,不知是什麼來頭。
但一定,蓋壓全場!
所有人都對白小升的身份好奇,但註定他們今天不可能知道。
風向南、戴森不是傻子。
知道白小升能低調在這酒會上待這麼久,甚至還跟歐文大師鬥了一場,依舊沒有亮明身份。
那想來,是他有心隱藏身份的。
倆人也就默契的沒有點破。
安東尼奧這個酒莊主人,呆呆看着眼前一切,忽然無比懊惱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就算有心理準備,那一掐,也痛的安東尼奧絲絲吸氣。
不過,相比肉體上的疼痛,安東尼奧更多的是心痛。雖然他過的比較閉塞,不知白小升的真實身份,更因爲兩年之久,忘了白小升的名。
但這一刻白小升所展現的強大,他是親眼見着了!
“但凡,剛纔我再勇敢一些,哪怕跟歐文去爲他求情,也算得了一份情分。我怎麼就……哎!看來,我就註定,只能是一個個小酒莊主!”安東尼奧想到這兒,還真有些沮喪,感覺自己平白錯失莫大機緣。
風陌語、風陌焉都看得眼神發直。
這一幕扭轉大劇,讓他們恍如做夢。
再看白小升,倆人都不敢與之對視,心裡更是慌得一批。
他們再蠢,也知道了。
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不是一個層級的人!
可笑,他們居然還想要陰人家。
就連風陌語這個因情癲狂的人,也如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知道怕了。
“風陌語、風陌焉!”
正當這對兄妹想着低調,遁入人羣,淡化自己存在時,忽然聽到一聲沉聲呼喚。
那聲音透着莫大威嚴,更是極度熟悉。
風陌語、風陌焉差點嚇出了魂。
風向南正看着他們,目光非常之冷。
原本,當衆收拾自己小輩,有些顯得不成體統,讓人見笑。
但風向南這個人不一般,他要的就是衆目睽睽之下,處置二人,給那邊白小升一個交代。
這風陌語、風陌焉剛纔可是在衆人面前,極盡所能編排白小升,風向南不用想都知道,此前雙方一定有衝突。
那他就不能含糊過去了!
“族長……”
“這裡邊,其實沒我們什麼事。”
倆人唯唯諾諾,面帶驚悸地上前道。
風向南怎麼會聽他們解釋,當即沉聲道,“你二人今日之錯,就按家族規矩之中‘目無尊上,忤逆長者’算好了,革除你們在家族產業中所佔份額,你們今後都不得介入家族生意,取消你們每月花銷供給……”
風陌語、風陌焉聽得都傻眼了。
這處罰實在太重,相當於斷了他們的財源收入,跟趕出家門都差不多了!
還有,怎麼就成了“目無尊上,忤逆長者”之過了呢……
倆人當即苦苦求饒。
風陌焉甚至淚目。
風向南看向白小升,冷厲神情化作春風細雨,笑着問道,“您覺得這樣處罰,行嗎。”
白小升對他笑了笑,“這是風家的私事,我一個外人,怎麼能插嘴呢。風先生做主好了。”
白小升沒有多做要求,也沒有求情。
風陌語、風陌焉當衆要壞他名聲,那也是罪有應得,活該。
白小升從來不想當爛好人。
“那就先這樣,如果您不滿意,我再處罰他們!”風向南笑道,更瞥了眼那邊的莫昕,“小女是您的朋友,有時間還請您來風家做客。”
風向南現在真心覺得萬幸,自己寶貝女兒是這位的朋友!
要是因此與這位交好,看家族中誰還敢對他女兒非議!
“這好說。”白小升看一眼那邊莫昕,對風向南一笑。
這種態度,讓風向南心中歡喜無比。
“您跟我的兒子也是朋友,有時間也請來懷特家做客。”戴森急忙笑道。
“好,艾倫也是我朋友。”白小升回之一笑。
風向南卻忍不住白了戴森一眼,滿臉“怎麼哪兒都有你”的表情。
倆大家族族長一口一個“您”,來稱呼白小升,更以子女套近乎請他到家中做客,旁人聽得頻頻暗驚,對白小升的敬畏再添一層。
“這位兄弟,我們真不是有意冒犯的,求你,幫我們求求情啊!”
風陌語忽然向白小升哀求。
“小哥哥,我真的沒有歹心啊。”
風陌焉更是對白小升梨花帶雨。
白小升理都不理,邁步走向莫昕、艾倫。
風向南眼神一厲,揮手叫來自己隨從,不耐煩地低聲吩咐,“把他們給帶回家裡,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風陌語、風陌焉哀嚎求饒之下,被強行帶走。
眼看白小升走過來,莫昕、艾倫還在發呆,都沒有從剛剛那一幕中回過神。
“他,怎麼這麼厲害啊!”莫昕喃喃。
“你們究竟是什麼來頭啊!”艾倫茫然,跟雷迎道。
林薇薇、雷迎相視一眼,微微一笑。
與去魏家,去振北集團比,這些也就是小場面而已了。
自始至終,倆人都沒有放在心上,就知道是這結果。
風向南、戴森兩位家族族長,快步追上白小升,伴在左右有說有笑。
四下裡的賓客,也都暗暗驚歎,各自揣測着白小升身份。
這會兒,安東尼奧不再遲疑,跑了過去。
“您在我的酒莊受驚了。”安東尼奧有些慚愧跟白小升道。
白小升笑着看向安東尼奧,“無妨的,安東尼奧先生。”
眼下白小升對自己的態度還好,安東尼奧心中一寬。
隨後,安東尼奧在風向南、戴森示意下,揚聲宣佈酒會正式開始。
不過,熱鬧到了現在,其實酒會都沒多大意思了。
衆人滿心都是對剛纔一幕的興奮,以及對白小升身份的好奇,倒是剛好能下酒。
不理會尋常賓客作何感想,白小升被風向南、戴森簇擁直奔二樓,莫昕、米蘿絲、艾倫、林薇薇、雷迎一行人跟着。
米蘿絲也趁機跟風向南、戴森見禮,倆位族長還禮時,笑容之中略帶驚異。
特別是白小升許米蘿絲跟隨,更讓倆人玩味。
按說霍克家族就是因爲得罪了白小升,而遭遇災厄,米蘿絲出現在這裡,向白小升求得寬恕,好理解。
但是白小升爲什麼,還允許她跟隨呢。
便是風向南與戴森都有點不解其意了。
一路上樓,奔向包間。
半路上,白小升還特意讓米蘿絲到他身邊,又笑着與風向南、戴森道了一聲。
“眼下,三家巨頭都齊了呢。那一會兒,我要跟三位聊一個——”
“你們感興趣的話題!”
白小升這句話,先讓那三人一怔。
隨即,風向南三人眼眸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