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局,來人了?溫言的話,讓白小升也不免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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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董事局,自然是由多位董事構成的,按理來說公司裡事務和管理都得由董事負責,董事局就應該跟集團總部在一起。
但振北集團的情況,比較特殊,而且特別特殊。
曾經,白小升聽過路成安、李韻元講過當年的事,還真知道這方面的情況。
振北集團施行股份制以來,吸納了大小股東二十三位,算上白振北,共計二十四位。
不過在這二十四人中,白振北一人便擁有集團的大半股權,堪稱絕對股東。
當初公司做大做強,那些股東們蠢蠢欲動,都試圖參與到公司的經營管理中來。
白宣語便順着他們的期待,成立一個所謂的董事局,自己成爲董事局主席,還給另外六人分封了六個董事頭銜。
正當那些人摩拳擦掌,覺得可以染指公司的時候,白振北以董事局主席身份,強令董事局搬到了加南德另一端,在那裡置辦了一處高級別商務大樓,讓這羣人去那邊自己跟自己玩。
而公司實質權力與業務,絲毫沒有漏出一星半點與他們。
那些人自然不願,不過不論是絕對股東,還是董事局主席,都是白振北一人,再加上他強有力的手腕,那些人最後硬是被壓制住了。
所以,振北集團的董事局,從來都是個空頭衙門,一個世界級的笑話。
不過,在白振北失蹤這些年,董事局那邊越發蠢蠢欲動。
董事局副主席佩羅斯甚至靠着多輪投票上位,成了董事局主席。
當然了,有朝一日白振北出現,佩羅斯這個董事局主席就得立馬乖乖讓位,畢竟絕對大股東擁有絕對主導權。
白小升還聽李韻元說過,前兩年董事局想趁着白振北老董事長不在的機會,進入集團權力高層。
當時,代理董事長白宣語攜諸位副董強烈反對,雙方鬧得很僵。
最後,司徒寅出面,帶來了白振北先生一封親筆信,內容不是很清楚,不過董事局那幫人看過之後就偃旗息鼓,一直消停到了現在。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們居然又露面了。
“我在路上,大概還有二十分鐘便能到總部。”白小升在電話裡與溫言道。
“好。”溫言道,“來人也只是傳了個話,說個把小時後,董事局主席佩羅斯先生的首席執行官柯特纔會到,完全來得及。”
白小升沉聲道,“董事局主席的首席執行官嗎,在這個時候來,是跟最近的事情有關嗎。”
一位事業總裁跳樓,引動輿論狂潮,公司股市震盪。
一位老副董被查,一位新副董上位,更是極爲重大的人事變更。
看來,董事局那邊也開始坐不住了。
結合已知的信息,白小升甚至能斷言,董事局這次過來,真正目的——是變動所產生的巨大權力真空。
也就是摩根的副董職位!
這一旦讓董事局的人成功上位副董,那公司權力層的大門將真正向他們敞開,後續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件事,讓白小升的眼神也有一抹凝重。
雖然目前來看,利害未知,但二爺白振北嚴防死守必然有其道理,白宣語這個一門心思爲集團的人,也堅決反對董事局染指權力層,怕也是知道更多更深層次的東西。
“董事局那邊具體因何而來,還得等那位首席執行官到了再說。”溫言在電話裡道,“總之,你回來後,給我發個消息,我去見你,有些話要與你說。”
溫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些話不適合在電話中說,想必真的與董事局窺覬集團實權有關。
“那好,見面再聊。”白小升道。
隨即,倆人掛斷電話。
撂下手機,白小升眉頭微皺,合上雙眼。
在腦海之中,白小升開始呼喚紅蓮,“紅蓮,以我眼下身爲副董的權限,有沒有資格去深入瞭解董事局詳盡資料,跟一些內幕。”
紅蓮並未遲疑,直接回應,“可以。”
“把所有資料調出來!”白小升當即道。
據說,當年董事局想參與集團管理的積極性無比之高,弄出過無數版本的集團發展藍圖。
便是這些年,他們爲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不是吃白飯的,也經年累月各種開會、各種規劃,爲集團發展“操碎了心”,也是爲掌權做準備。
董事局那些美好藍圖,雖然還都只是一紙空談,可送傳過來之後,權限還很高呢,事業總裁都無權閱覽,至少得是副董級的纔可以。
眼下,白小升成爲副董,權限自然沒有問題。
在紅蓮幫助下,他也得以對那些東西一見真容。
單是今年上季度董事局做的集團發展規劃,內容都厚可成冊,而且分門別類精細無比,還有各種數據、各種走勢、各種表格等等龐大支撐,足以讓外人驚豔,便是中下級管理層見了,那都得歎爲觀止。
不過在真正常年高位的人眼裡,又截然不同。
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瞭解的更多,掌握的更多,也就一眼便能識得當中有多少乾貨,多少東西真正具有可行性。
而白小升則比一般人看得更加透徹,因爲他不光是上位者,還在過去一年裡跑遍了半個第六事業部,甚至一直以來都與下面的企業打交道,什麼樣的規劃是真正的精粹,什麼樣的規劃只是看着美好,實際狗屁不通,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而在白小升查看之際,紅蓮還從旁進行可行性分析。
就算紅蓮的分析分數,那些規劃那都沒有合格的。
終究,董事局跟集團總部管理層乃至一線都脫節的太多了,他們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
最終,白小升睜開了眼,嘆了口氣。
就從董事局最近一次的規劃方案來看,他們依舊不適合進入實權層,還是繼續發揮研究精神,自己跟自己玩的好。
當然了,那些人肯定是不會這麼想,他們必然覺得自己弄出來的東西好到非常,集團一日不採用,那便是集團的巨大損失。
這種認知誤差,光靠說是沒辦法說服點醒那些人的。
當然,董事局想要摩根的副董身份職位,也並不是發句話就能拿走的。
正如當初二爺白振北不在的時候,他們也不能發句話就進來一樣。
董事局得先通過集團實際管理派系的意見,也就是白宣語這個代理董事長,外加七位副董最少逾半的票數,才能運作的名正言順。
那幫人也不確定,這一次白振北先生會不會再度發話阻攔。不過只要管理派系通過,他們便能順順利利從快完成一切。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白振北先生知道了,那也無話可說。
白小升想到這裡,暗暗決定,不管旁人,他是指定不能同意的。
不然,未來屬於自己的集團,很可能就毀在這幫人手裡。
白小升打定主意之際,他的車也已經來到了集團大廈附近。
在腦海中翻看無數報告的白小升,此時也有幾分累了,目光看向車窗外,舒緩一下精神。
就在這時,他忽然瞧見遠處路邊,有一羣人正在圍在一起,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白小升並不是好熱鬧之人,也就沒有太過關注。
可就在白小升目光將要挪開之際,他忽然從人羣縫隙裡瞧見,被圍在覈心的一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新的秘書、助理,八人之一的瑞秋。
也是白小升第一個安排工作之人,所以白小升對她頗有些印象。
她怎麼在這裡,還被人圍了?
白小升感覺有事,頓時與司機道,“路邊停車。”
“這裡嗎,白董,這裡只能臨時停靠幾分鐘。”司機忙道。
“沒關係,我下去,你把車開回去。”白小升道。
這裡距離公司大廈,也就一條街那麼長,等會兒自己走回去也無妨。
“那,好吧。”司機見白小升堅持,頓時打轉方向盤,把車停靠在路旁。
白小升下了車,揮手讓司機離去,自己朝着人羣那邊大步走去。
走近,白小升才發現,圍在那裡的人,個頭都很是高大,還都穿着一樣的正裝,帶着墨鏡,耳朵裡還塞着藍牙耳機。
有路人靠近湊上前一探究竟,都被趕走。
看陣勢,這些人都是保鏢,也不知哪位大人物出門,居然要帶上六七名這樣的護衛。
“你這個人真不可理喻!”人羣裡發出瑞秋憤怒的聲音,“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要怎樣!”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則不急不緩,冷誚響起,“我對你的態度不滿意。今天不讓我滿意,你便走不了!”
一句兩句,白小升也聽不明裡面的情況,當即走上前要進去。
“你幹什麼?!”一名白人保鏢發現白小升的企圖,頓時喝道。
旁邊幾個人也一下子警惕起來,看向白小升。
“我過去。”白小升平靜道。
“不要在這裡看熱鬧,走!”此前發聲的保鏢,不容反駁地喝道,還伸手推向白小升。
白小升側開半步,躲過對方伸來的手。“我與裡面那位女士是同事,我來解決問題的。”
那保鏢一把抓空,聽到白小升如此說,愣了愣,回頭看了看裡面的瑞秋。
白小升已經趁着這個功夫,從容從他身邊走過去,走進人羣。
此刻,瑞秋也看到了白小升,頓時目光驚喜,“白先生!”
另一個女人,也看向白小升。
那女人看上去比林薇薇要大一些,金髮碧眼,頭髮高高挽起,露出雪白的長頸,猶如高貴的白天鵝。
她一身裝束皆是大師級定製,閃耀無比,單一個手提包就價值百萬,一看就出身豪門。
當然,不是顯貴之人,也不會出門就帶這麼多保鏢。
白小升徑直走到瑞秋旁邊,眼見她淚眼婆娑,一副委屈之相,頓時安慰道,“別擔心,我來了。”
說話之際,白小升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
如此溫暖舉動,頓時讓瑞秋連連點頭,眼神裡透着一股暖意。
對面的女人也在無聲地打量白小升。
“怎麼回事?”白小升注意到旁邊的臺階下,有兩個打翻的手提袋,裡面冒出褐色液體,似乎是咖啡。
“林小姐讓我來買咖啡給大家,我買好後往回走,結果,他們的車太靠近,突然鳴笛,我也是有些分神,被嚇了一跳,驚嚇之際鞋跟踩進了坑窪,結果手裡一袋咖啡潑了出去,灑在他們的車上。我不知道那位小姐的車窗開着,我的咖啡潑濺到她臉上……我已經再三道歉了,可她依舊不依不饒。”瑞秋委屈的說着事情緣由。
其實問題並不完全在她,她也誠懇道過歉,這還要怎樣。
白小升安慰一笑,輕聲道,“這樣啊,交給我吧。”
說話之際,白小升轉回身看向那女人。
“你是什麼人?”那女人冷眼看着白小升,似笑非笑道,“是她男朋友,還是同事,領導?”
“我是她的領導。”白小升和聲道,“這位女士,我爲我們的員工一時失手而向您誠懇致歉,損失的話,我們可以賠償,這件事就了了吧。”
那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笑容,“振北集團的職員素質果然很高啊。我且問你,你什麼級別。道歉,我還要看看你夠不夠資格。”
白小升聞言,不免心中一動。
這個女人知道瑞秋是振北集團的人……
白小升瞥了眼瑞秋胸口帶着的徽章,上面有徽標還有一個數字,數字代表的是職務級別。
不過即便帶着徽章,外界也許多人並不清楚代表什麼含義,看來眼前這女人是個內行人。
明知是振北集團的人,還故意揪着不放,那就很說明問題了。
“這是我們……”瑞秋眼見那女人如此質疑白小升身份,當即不服氣道,卻被白小升給制止了。
“女士,我看您也是身份超然的人,何必得理不饒人呢。”白小升道。
“今天我就得理不饒人。”那女人微笑抱肩,看向白小升。
“那就,只能叫警.察了。”白小升一笑道,“我們員工所做最多是道歉,而你的車撞了她,是不是得去醫院檢查。驚嚇會導致很多查不出的精神疾病,那麼請你去警.局配合,我們會派律師跟你慢慢談,我現在還有工作,就不奉陪了。”
說着,白小升看向瑞秋,笑道,“現在,瑞秋小姐,領導批准你假,處理好這件事,跟這位女士去警.局好好談,慢慢談。”
講道理講不通,白小升直接上絕招。
那女人與瑞秋同時一愣,誰也沒料到白小升居然如此解決問題。
瑞秋頓時會意,展露笑容,看向那女人道,“您就放心吧,白先生,我會跟這位小姐好好來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