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包間裡。
陳九天從座位上彈起，表情驚怒交織，握着電話的手都在輕微顫抖。
他聽到了陳九錚傳來的消息，準確的說，是噩耗！
從陳九錚的描述來看，穆北辰，這位陳家驕子，是徹底的廢了！
“怎麼會這麼嚴重！”陳九天依舊不願相信，“這只是一次小小的失敗而已！”
說起來，穆北辰從小到大，都可以用“人傑”二字來形容。
笑傲職場，縱橫商戰，未嘗一敗！
陳九天看來，穆北辰遇事的思慮周詳，既能把控全局，又能深入細微，許多方面，甚至超過自己！
難道真是天妒英才，好鋼易折？
陳九錚苦笑，在電話裡，把此前穆北辰心結極重的事說了，又道，“肯定是遭受到什麼強烈的刺激，而刺激的根源，我猜——是白小升！”
白小升，這個本來該出局的人，竟然得了第一！
這裡面究竟發生了多少，他們所不清楚的事！
陳九錚想破頭，都想不明白。
“白小升！”
再度唸叨這個名字，陳九天目眥欲裂，眼珠子都紅通通。
這個禍害！
先是害他兒子差點破相，又坑了他一個王曳，更是害的他疲於掃尾，放棄諸多利益。
在中京傳媒，坑陳長頃。
跑到陳九錚家裡，坑了陳長絡。
眼下，把穆北辰給禍害如此！
“他真要緊着我陳家禍害？！我弄死他！”陳九天一聲低吼，氣得猛烈咳嗽，幾乎要咳血。
白小升要聽到這聲咆哮，定然“委屈”。
要不是他們一直揪住他不放，怎麼可能有後續的事發生，只能說陳家人“咎由自取”。
當然，陳九天永遠不會這麼認爲。
“今天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都不清楚！不過，鄭青鴻在，他知道！哥，你可以通過鄭鴻鵠詢問。”陳九錚提議，隨後卻是嘆息一聲，“不過……那有意義嗎，北辰都已經這樣了！”
事已至此，再詢問細節，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這筆賬，姓白的！我給你記下了！就算你現在是事務官，我也要讓你百倍償還！”陳九天咆哮道。
“沒錯！”陳九錚亦是狠聲道。
“好了，我不說了。九錚，你現在，去給北辰找最好的醫生，去治療，去療養！我這邊要等鄭鴻鵠，等他到了，我自有計較！忙完這一段，我就去看北辰！”陳九天不願再聽這些事，他要平復心情。
一會兒，好跟鄭鴻鵠這傢伙鬥智鬥勇。
掛了電話，陳九天坐下來，卻越想越惱火。
約莫過了四十分鐘，包間門一開，鄭鴻鵠面帶笑容走進來。
那笑容，笑得真是好開心！
陳九天看到之後，心火升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陳老兄，你看看，我那邊事兒太多了，來遲了。”鄭鴻鵠打個哈哈道。
遲了四十分鐘？！
“我看，是鄭兄不願再跟我見面了吧！畢竟，你弟弟現在功成圓滿，又何必節外生枝！”陳九天冷笑道。
“陳老兄說笑了，我這不是來了嘛。”鄭鴻鵠笑呵呵，坐到陳九天的對面，“今天我與陳老兄，只聊美食，不談其他，可好？”
“不好！”
陳九天怒道，一拍桌子，“鄭鴻鵠，怎麼着，你自己撈走最大好處，就要一抹嘴，翻臉不認人？！”
陳九天原本想壓火，好好說，卻還是放不下穆北辰的事，眼下又看到鄭鴻鵠如此姿態，頓時燃了。
其實，他這次來，就沒打算靠着好好聊！
“陳兄，你要這麼說話，可就沒有意思了！”鄭鴻鵠也不是吃素的，臉色頓時一沉，語氣有些發冷，自顧自倒了一杯茶，皮笑肉不笑邊喝邊看着他，“那你想怎麼樣！”
“既然當初，是你主動找到我，要求聯盟，要求合作，那我們就合作到底！”陳九天沉聲道。
“可是這場合作已經結束了，選拔都已經結束了，關於那個穆北辰的事我也很遺憾，不過是大中華區總裁的決定，我也沒轍呀。”鄭鴻鵠笑吟吟手一攤，一臉無奈道。
“選拔結束，不代表合作結束！姓白的小子，坑我陳家太多，我要你與我一道趁他根基未穩，要他命！”陳九天狠聲道。
鄭鴻鵠撩起眼皮，瞥他一眼，笑着搖搖頭，“多事之秋，兄弟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對我無益，恕難從命！這頓飯後，咱們還是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的好！”
鄭鴻鵠斷然拒絕。
他的態度很明確，他不想陪陳九天玩下去了。
“既然這樣，好！我不攔着！不過你在這次考覈之中，驅策河東省省域負責人營私舞弊的事，要是上報了，你的處境恐怕不妙吧！”陳九天冷笑。
鄭鴻鵠笑容徹底消失，冷着臉，看着陳九天，“真要這麼絕？”
“是你逼我的！”陳九天瞪着他。
“你別忘了，河東省那些大單違約，後來又是跟誰合作的，是跟你們的穆北辰！就算河東省省域產業負責人有問題？也是跟你陳九天吧！這裡面，有我什麼事嗎！”鄭鴻鵠獰笑，“誠然，青鴻亦是有許多大單是你們幫忙的，不過那都是你在各省的暗子，這些人我也都知道呢！別逼着我魚死網破！”
陳九天臉色難看。
“更何況，網破了，魚兒未必有事！”鄭鴻鵠笑容開心，“不吃了，回見！”
說着，鄭鴻鵠起身，就往外走。
“河東省省域產業負責人這些年沒少中飽私囊，你有他虧空的證據，所以你能驅策他、要挾他。”
鄭鴻鵠剛到門口，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就聽到身後陳九天道。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面無表情回望陳九天。
陳九天一笑，繼續道，“這些年，你也沒少收他的好處。不過都是分次進行，方式隱蔽。你相信他不敢揭發你，就算被發現一次兩次，乃至十次八次，都不重要，對於你這個位子，頂多是受調查，嚴重或是降級！而他那些事兒，證據確鑿，要去坐牢！”
陳九天朗聲道，“可你終究小覷他了，他給你保留了足夠的證據，足以讓你失去一切，也去坐牢！更別提你現在處境微妙，連大中華區總裁都想拿你開刀！這個機會，他老人家會錯過嗎！”
鄭鴻鵠眼神微眯。
“這些證據，剛巧我搞到了一份。河東省省域產業負責人，固然怕魚死網破，不敢妄動，可我不怕！”陳九天獰笑，一字一句緩緩道：
“魚是你，網是他，你們魚死網破——”
“我看笑話！”
“你老兄真想置身事外，怕是沒那麼容易！”
“鄭兄啊，你可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