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如水,摩托車如暗夜中的精靈,在公路上全速行駛着,半小時後,已經出了京城,在城郊的一家三層無名小賓館前停了下。
謝秋蘭看着這賓館,掏出手機,對比姜鑫發過來的圖片,確定之後,鎖好車,從袋子子中掏出幅能遮着大半臉的黑鏡,帶好後才進入店中。
前臺處坐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穿着件米白色的背心,灰色的中褲,頭髮看上去溼溼的,似乎剛沖涼不久。見到謝秋蘭進來,古怪地看了眼,卻也沒有多問。
他開這小賓館也不是一天兩天,奇怪的人自然也看見過,對於一個大半夜還帶墨鏡的人,自然是會好奇。但他能忍住,知道有些話不能多問,問多了禍事也就來了。
謝秋蘭有心遮蔽自己的樣子,自然不會取下墨鏡,粗着嗓子道:“老闆,你這裡的房間是怎樣算的?還有沒有空房?”
“有——有!”男子慌不迭聲地應道,他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慌張,頓了下才道:“一夜兩百,有熱水供應!押金五百,結帳時退還!”至於身份證什麼的,他知道說了也沒有用,根本就不提!這樣做至少還能落得個識像。
謝秋蘭爽快的掏出一疊錢,看上去有幾千塊的樣子,從中拿出一半,點也不點直接扔在臺面上:“我要三樓,還有房間嗎?”
“有,三零八,自己去!”男子收起錢,從臺下的抽屜裡找出一鑰匙,丟給謝秋蘭!拿着鑰匙,謝秋蘭直奔三樓,根據消息,暗修羅就住在三一零,和三零八倒是隻有一牆一隔,倒也方便行事!其實,謝秋蘭只是不想讓人懷疑什麼,如果不是怕驚動暗修羅,纔不會從正門進來,早就來個飛檐走壁了。
上得三樓,謝秋蘭四下看了看,發現通道中並沒有裝什麼監控,這才大膽地走到三一零的房間門口,按響門鈴。
“誰啊?”裡面傳來一道比較陰沉的聲音,謝秋蘭眉頭一皺,模仿着下面那男人的聲音道:“送開水的,老闆你要嗎?”
“不要,老子睡了!”房內的男子沒好氣地回了聲,接着,謝秋蘭聽到輕微的響聲。
“不對,這小子是要逃!”謝秋蘭一下子醒悟過來,她也意識到,自己方纔的話引起暗修羅的懷疑,當下不再遲疑,手掌貼在門鎖處,暗勁外放,輕輕一拍,門應掌而開。
謝秋蘭身影閃掠,如道幽煙掠入房內,背靠牆邊,四下
打量着房間內的佈局。
這客房並不是很大,一個很小的衣櫃,裡面是浴室尋生間,與外面只有一塊玻璃隔着,根本就藏不下人,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當她眼睛看到那窗戶時,謝秋蘭的眉頭皺起,那窗簾隨風在動,顯然窗戶的玻璃是打開的。以現在京城的氣溫,晚上睡覺不可能會打開玻璃,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暗修羅從這窗戶處逃走了。
想到這,謝秋蘭大步蹬起,衝向那窗戶。掀開那窗簾,看到外面的玻璃果然被打開,立時氣得直咬牙。第一次動殺機,居然讓對方從手底下逃走,謝大小姐如何能不氣?
“該死的,逃得了一次,下次別讓人遇見你!”恨恨地說完這句,謝秋蘭轉身,原路退回。這前前後後,卻也不到三分鐘的時間。
目標逃了,謝秋蘭自然不會是真的在這小內住下來,拿着鑰匙走下樓梯,對在看電視的男子道:“退錢,不住了!”
男子正有一沒一眼地看着樓梯,想着謝秋蘭這事,聽到她說退房,二話不說,立刻從抽屜內拿出之前的錢,放在臺面上,乾笑道:“你點點,剛纔給了兩千三,都在這!”
謝秋蘭拿起來,想了想,又扔下兩百在臺面:“我先去見個朋友,房間給我留着,說不定還會回來住的!”
“好的好的!”男子笑容滿面地收起錢,那剛放下的心,卻是被這兩百塊錢又提到嗓子眼。一時間,坐立不安,連看電視的心也沒有了。
他卻不知道,謝秋蘭這樣做,只是覺得他算上路,給他的打賞。當然,如果謝秋蘭明說了,男子自然是會高興,而不像現在這樣了。
來到賓館外,謝秋蘭再次掃了眼剛纔的那房間,見那窗簾還在隨風而動,這才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直到摩托車聲消失後半小時,剛剛那三零八的房間內,牀底下突然傳來一陣響聲。一個精瘦男子,細眉長目的,手裡抓着幾件衣服和鞋子,從牀底下鑽出來。起身後,只見他身體一陣蠕動,傳出骨節的脆響聲,那本是隻有三尺多高的身子,扭動幾下後,居然變成一個五尺漢子。
縮骨功,如果讓謝秋蘭見到這一幕,肯定會認出來。傳聞,縮骨功,能將身體縮成這樣的,至少都是先天級的實力。
還沒站穩,他便着手穿衣,眨眼的功夫,便穿帶整齊。這時才小心地靠到窗戶
邊,探出頭看外面。
這人,就是謝秋蘭的要殺的目標,殺手暗修羅。
以他的經驗,很快就判斷出外面的情況,眼睛內閃爍着陰狠的目光,不放心地又在窗戶邊看幾眼後,才喃喃自語道:“老子又惹上誰了?媽的,不會是國安那幫混帳東西吧?這京城還真不是我們這種人待的地方,還是快點離開爲妙!”說着從窗戶一躍而下,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所去的方向,竟是H市。
林志雄坐在車中,他心裡充滿了懊惱和恨意,一路上想着在京所受的挫折,便是殺意沖天,幾次都想回頭,將那李不爽殺死。
“現在這個時候,想必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林簫死了吧?”林志雄的緩緩的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不知是笑還是哭的神色,他現在,只能用這件事安慰自己,才能壓下心頭的怒意。
此次進京本以爲能借機在京城站住腳,將觸腳伸展到京城來,來時雄心壯志,離時卻如喪家之犬。林志雄臉上的表情漸漸又轉變成恨意。
他知道林子濤的實力,如果他肯出面,事情絕對不會發展這樣。到現在,他還是不相信林子濤,會害怕一個大姐的人。所以他恨李不爽,但更恨的,卻是堂哥林子濤。
對李不爽的威脅,若說林志雄全然不怕,倒也不是真的。如若不然,他又何必開車回FJ,而不是坐飛機?就是怕對方在飛機上動手腳,真要是那樣,人在空中可就是真的是迴天無力。而乘車回去,林志雄有信心應對未知的所有危險。
坐在前面的吳斌和開車的張飛鷹,從後視鏡中看到林志雄的表情,陰狠交加的樣子,兩人連忙轉移視線,這個時候的林志雄,可是他們最不想惹的人。
車隊靜靜的行駛在公路上,張飛鷹開着車,一邊小心的注意着前後車輛的動靜,看到路面上的車輛越來越多,他心裡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當看到路道旁的指引牌時,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老闆!”
“什麼事?”林志雄沒有睜眼,但聲音沒有半點的迷糊,顯然他只是閉目養神,並沒有睡覺。當然,像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進京落得這般下場,能睡得了纔是怪事。
張飛鷹嚥了咽口水,有點緊張地道:“老闆,我查看過所有的路段,這裡是我們出京後第一個危險地段,號稱死亡公路,對方如果真的想動手,這裡可能會是最佳地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