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先後上了主街道上,我則是離得較遠,最後一個跟了上去,雖然自己的車在這個時候應該是提速最快的,但我依然保持着勻速,只是跟在三菱越野車的後面,反正這時候主道上車也不多,速度快一些也沒什麼危險。
開着開着,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我看的出來,最前面鄭小跑的五菱麪包應該是在躲後面的三菱車,只見他見彎就怪,試圖想甩掉後面的車,也不知道他們注沒注意到自己。
而三菱越野顯然是加速了,這種車一旦速度上去了,也是挺衝的,幾乎快要攆上五菱了,這是肯定的,再怎麼說一個麪包車速度再快能快哪去,要是白天還好說,車流比較多,興許還能甩掉。
這大晚上的,很多地方連路燈都沒有,就看着你的尾燈追,加上車比你的好,追上也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我一點都沒有什麼擔心,反正跟自己沒關係,權當看個熱鬧,三菱提速,我就跟着提速,奧迪A6在速度上面還是不錯的,一直也沒跟丟,但離的也不是太遠,反正是能看見前面兩輛車的尾燈。
也不知道開五菱麪包的哥們是誰,這車技倒是不錯,一個麪包車愣是讓他開成了賽車一樣,靈活的行駛在各個小區裡,三菱越野也不差,愣是跟着沒丟,倒是我,有好幾個彎差點被他們甩掉。
不過仗着我的車比他們好,怎麼說在這種城市路面上也比麪包和越野車快吧,開着開着,不過看着最前面五菱車的方向,應該是奔着往金州市邊跑的。
深夜凌晨本來就黑,我看了一下現在的位置,應該已經快接近金州的邊緣地帶了,不時的會出現一些貨車在道上行駛,那輛五菱麪包顯然是發了狠,一點都沒有減速的意思,整個車身像一隻小魚一樣,快速而又靈活的穿梭在主幹道上,甚至都快貼上了其中一輛大掛車的側面,看那架勢是奔着國道去了。
我前方的三菱越野顯然是沒打算這麼拼命,公路上面的大型貨車開始多了起來,應該都是跑夜路的長途車,沒多久,前方的五菱就消失在了公路上,而三菱越野也減了速,看來這輛車上的人顯然是放棄了。
我雙手把着方向盤,正看着津津有味,心裡還想道,這是玩的哪出啊,鄭小跑爲什麼被追的這麼玩命,難道是遇上仇家了?要真是仇家的話,那我心裡肯定會由衷的替他高興,不過算他走運,竟然沒被追上。
正悠閒的準備掛擋調頭的時候,前方的三菱越野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了三個人,這時候的天色還很黑,我看的也不大清楚,我也沒打算亮起大燈看他們,反正自己也不認識,說不準人家是準備方便一下呢。
就在我右手的正要掛上倒擋位置的時候,我就看到,下車的那幾個人都舉起了手,看那意思是要讓我停下車,我有些納悶,你們追不上人家,難道是要拿我撒氣?跟我有毛線關係。
我也不準備搭理他們,往左邊打着方向盤,正要踩油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一個讓比較震驚的一幕,把着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的放了下來。
心裡暗罵了一聲,這他孃的是招誰惹誰了,只見那三個人同時手中都多了一個物體,雖然天色很黑,但我還是能依稀看的清,那是槍,兩個人舉着手槍,另一個人竟然舉起了一把散彈槍,三把槍口同時對着我的擋風玻璃。
我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腦門冷汗,我相信,只要我在一動車,三把槍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朝我開火,尤其是那把散彈槍,順着車燈看去,依稀看了個清楚,那是一把黑色的雙管散彈,一看就是正貨,絕對的大口徑,威力那就更不用說了。
這一槍下去,就算沒打中我,車估計也得被幹成篩子,要是打中了輪胎就更倒黴了,左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摸向了座椅底下。
不過還沒等我要拿出槍的時候,另外兩人幾乎同時加速,舉着槍,飛快的跑向了車邊,並一下子拽開了我的車門。
我也沒打算跟他們有什麼衝突,我又不認識你們,就算我只是個夜晚無事溜達玩的人,你也應該沒必要在大馬路上,拿槍蹦我吧。
這麼想着,我就被人揪了出來,力量倒是挺大的,讓我幾乎要罵出了聲,還沒等張嘴開罵,就聽到一個類似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咦,這不陳先生嗎?”
我急忙轉過頭去看,首先看到的是,那個按着我的年輕人,他右手按着我,左手用槍頂着我的後腰,見我沒反抗,就將手槍揣了起來,右手拿出了一樣物體,閃着銀光,就這麼一件東西,讓我頓時沒了脾氣。
那是一副手銬,轉而在看那個叫我的人,更是傻了眼,竟然是以前打過交道的孟龍,就是山羊襲擊我那次,負責案子的重案大隊長,沒等我說話,三菱車上又走下來兩個人,各個手裡攥着手槍。
那個年輕人正要給我上手銬的時候,孟龍擺了下手,笑道:“別上銬子了,這人我認識,可能是個誤會”
我這時才反應了過來,急忙說道:“孟隊長,你們這是幹什麼?”
另外幾個人看見了自己的領導都笑了起來,頓時也都放下了槍,不過看着我的神色依舊帶着警惕,孟龍將槍塞進了後腰,走上前來,也帶着疑問說道:“陳先生,你這大晚上的一直跟着我們幹什麼?”
我心裡“靠”了一聲,大晚上的跟着你們,我有病吧,我要知道自己跟了半天,跟的是刑警的車,打死我也不會跟的,這不沒事找事嗎?
不過還好,碰見個認識的,我頓時鬆了一口氣,伸手關上了車門,開玩笑,我車座子底下還藏着一把仿五四手槍呢, 雖然他們應該不會搜我車,但要是有個萬一呢。
整理了下衣服,我也笑着將這事跟孟龍說了起來,當然沒說別的,只是告訴孟龍,前面車裡的人跟我有點過結,正好晚上看見他鬼鬼祟祟的,就跟了上去,看見你們兩輛車你追我趕的覺得挺有意思,就一起跟着玩了起來。
說完這話,我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怎麼說的自己好像挺沒正事是的,大晚上的沒事跟着人家車玩,人家提速你也提速,更可氣的還是跟着人家警察辦案子。
孟龍聽我說完,也笑了起來,就對旁邊幾個便衣警察說道:“這位是陳先生,當初黑鬼案子的揭發人,立過大功呢,咱們市的優秀市民。”
那幾個便衣警察一聽,頓時都對我放鬆了警惕,那一個個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個傻子是的。
我也有點尷尬,孟龍倒是笑着說道:“我相信是個誤會,陳先生要是真跟蹤到了不法分子,肯定還會像我們公安機關揭發的,對吧”
聽到他的話,我微笑着點了點頭,說了句:“應該的”
正說着,孟龍掏出煙盒,遞給我一支紅塔山,自己也點了一顆,又問我道:“對了,陳先生剛纔說那輛五菱麪包上的人跟你有過結?那您能告訴我他叫什麼嗎?”
我想都沒想,直接告訴孟龍,那人叫鄭海,外號叫鄭小跑,之後把自己知道的鄭海一切都詳細的孟龍說了一遍,不過大多都是自己在監獄知道的,估計他們幹刑警的要想查也很簡單。
不過孟龍倒是對我的答覆,很是滿意,直笑着對邊上的便衣們說道:“看見沒,要是所有市民都像陳先生一樣,那咱們就輕鬆多了,遇上有問題的人或車,就跟上去,這樣的英勇行爲不多見了呀”
被孟龍這一頓說,整的我還挺不好意思的,頓時有些尷尬,直襬手,說自己就是個沒正事的,好奇心還重。
我這話一說,邊上幾個便衣警察都不約而同的點了一下頭,那樣子似乎很贊同我的話。
就這樣,大家都愉快的散了去,期間抽菸的時候,孟龍也跟我說了大概的事情,不過沒說太多,只是告訴我,那輛五菱麪包車他們盯了好幾天,要不是證據掌握的不足,也沒抓到現行,早就調集人手圍堵了,哪還能讓他們就這麼跑掉,不過至於爲什麼要盯鄭小跑他們,孟龍則是沒有說。
回到天府小區的時候,已經快到早上四點了,這個時間,很多早餐店都已經開始了營業,買了兩杯豆漿和幾個包子,拎着早餐就上了樓,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葉依然還在熟睡中,將早餐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面,躺在了沙發。
這時才感覺到一陣陣的睏意,不僅感慨了一下,這一晚上,事情還真不少,先是在酒吧裡面玩,又碰見了四樑子找麻煩,之後又反過來折騰四樑子,然後又是打牌,贏了錢,又跟了刑警的車,這整個的一晚上,簡直可以拍成電影了。
想着想着,眼皮就有些沉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感覺有人往我身上蓋了個毯子,不過困的厲害,眼皮都沒擡一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葉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