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敖薇默默告退,心中百感交集,卻怎麼都不是滋味。
說來也奇怪,雖然被封爲東陽公主,敖薇卻從不知自己父母是誰,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祖父敖昌。
敖青身爲東海三太子,在龍宮之中自然也有洞府,雖然長期呆在大日宗,但是一應蝦兵蟹將,僕役侍女,應有盡有。
敖青以鍊度金火鎖鏈將羽天涯直接牽至洞府密室之中,這裡自有禁制,即使鬧得天翻地覆,外界也無法洞察。
“自我鍊度金火修成以來,無物不化,倒還是第一次遇到你個硬骨頭!”敖青臉上露出病態的謔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
羽天涯不爲所動,於紫霄刻錄《大日真陽金火鍊度經》同時,神魂之中也不停解析這鍊度金火,若能以鍊度金火替換赤炎真火,重塑真符之種,如此一來,火系道法大成,這份罪也不算白受!
羽天涯的這具分身經過《歸海負山決》強化,又於水火熔爐之中煉成七日,早已經是水火不侵,強橫到了極致,然而在鍊度金火炙烤下,卻根本支撐不住,一點點燃燒起來。
密室之中漸漸生出焦糊的烤肉味,原本漂亮神異的赤紅甲殼,也逐漸變得焦黑,翻卷起來。
而在這焚身之痛中,羽天涯對於《大日真陽金火鍊度經》的刻錄速度大幅提升,神魂之中對於鍊度金火的理解也愈發深刻。
此火非凡火,甚至已經超出了火焰的層次,是大光明,亦是極煉獄,無物不化,強橫無比,霸道至極。
隨着時間推移,《大日真陽金火鍊度經》的丹訣部分越來越清晰完整,然而身軀卻已經燃燒過半,瀕臨死亡了!
斷不能死於此時,至少也要堅持到將《大日真陽金火鍊度經》的丹訣部分刻錄完整!
只是焚心之厄,又能如何化解?
以龍蝦之身,能夠撐到此時,已經是《歸海負山決》的功勞了!
生死攸關之際,羽天涯靈光一閃,是了,真龍是天生大海主宰,我若能激活體內霸下之血,演化真龍之形,必然能夠堅持更久!
《天龍八變》只有真龍之形才能修行,羽天涯對這部皓月級的鍛體之法眼饞至極,早就開始尋找各種道藏文獻,啓發靈感,想要悟出一門蛻變真龍之形的功法。
只是積蓄不夠,遲遲未啓動,如今大難臨頭,再不行動還等何時?
遂以命源薪火點化,紫霄之中綻放出紫色光輝,於光輝之中,一卷道書成型。
《魚龍變》,繁星級,魚蝦亦可化真龍,純化血脈,逆反真龍之形。
羽天涯這具分身體內,留着霸下之血,雖然早已經混雜不堪,稀疏到了極致,但是若以此《魚龍變》反轉,逐漸純化體內霸下之血,逆反真龍之形,或許還真能化身霸下真龍,於鍊度金火之中支撐更久些!
既然《魚龍變》已經點化完成,羽天涯毫不猶豫開始了修行,原本十米高的身軀陡然間開始了收縮,無數不堪用的雜質,都被排擠出來,於鍊度金火之中燃燒起來。
隱藏在血脈之中的霸下之血,亦在最危急的關頭活躍起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
《魚龍變》功法若是在正常情況下修行,說不得便要多日苦修,或許方能有所小成,畢竟霸下之血的生成需要能量,雜質的剔除更是水磨工夫。
然而此時鍊度金火燃燒之下,一切雜質瞬間燒成飛灰,整個身軀內潛藏的所有元氣和生機都用於滋生霸下之血,當真是勇猛精進,一日千里!
一時間鍊度金火大作,熊熊燃燒起來,而羽天涯的分身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着,縮小着。
“這就撐不住了?”敖青頗有些無趣:“還以爲你能多給我帶來些樂子呢!”
當此之時,羽天涯真是在和時間賽跑,若是《魚龍變》無法迅速修成,必然死於鍊度金火之下,於生死之間的大恐怖激發下,體內霸下之血彷彿真的活了過來,不斷分裂重組,漸漸逆反霸下之龍!
逐漸的,外層於重組過程之中被排擠的雜質被鍊度金火燃燒於無形,新生的霸下之血遇到了鍊度金火!
轟!
鍊度金火燃燒在霸下之血表面,將其盡數染成金色,卻無法徹底將其摧毀煉化。
成了!
羽天涯心中大喜,不但是能活了下來,更重要的是《魚龍變》似乎真的可行!
若是能逆反真龍之形,還可修行《天龍八變》,這具分身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咦,又燒不動了?”敖青發覺羽天涯的身軀於鍊度金火之中只剩下了一丈高,卻燒的慢了起來,於是乾脆再加了一把火,又是一道鍊度金火落於羽天涯身上。
“定鼎樞機之後,我纔開始修行鍊度金火,始終是欠了三分火候。想要凝結一品大道金丹,便要‘火裡種金蓮’,這金蓮如何種得?卻還摸不到頭緒,如今有了這龍蝦兵做活靶子,也算是給我提供了實驗鍊度金火威力的機會!”
“若是能借此機會領悟‘火裡種金蓮’,真正凝結一品大道金丹,豈非因禍得福?”
敖青面帶微笑,靜坐入定,心中默唸《大日真陽金火鍊度經》丹訣,慢慢體悟修行之妙。
如此持續整整三日,三日之中,敖青每天三道鍊度金火燒在羽天涯身上,此火以羽天涯分身爲資糧燃料,越燒越旺,一點都沒有熄滅的跡象。
只是羽天涯的分身越來越小,已經不到兩米,只有一人來高了。
“你還真是個硬骨頭啊,我都有點佩服了!”敖青搖了搖頭:“即使是我變化真龍之形,於此鍊度金火中也撐不了三天吧?都燒你三天三夜還燒不死,嘖嘖……”
就在這時,敖青突然接到了傳訊,東陽公主敖薇於洞府外求見。
“敖薇要來?呵呵,給她看看也無妨。”敖青笑着打開密室,任由敖薇步入其中。
“我是來給夏忠收骨灰的!”敖薇面色蒼白,捧着一個小小的骨灰甕。
“別急,他還沒死呢!”敖青指了指鍊度金火之中的小小人形:“這就是夏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