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一打開,撲面而來就是一陣灰塵的土腥氣,汪掌珠站在門口還沒來及的反應,就被身後的宋良玉沒好氣的推到了裡邊。
宋良玉的手下熟門熟路的打開牆上的電燈開關,頭頂的一盞小燈亮了起來,汪掌珠不由自主的打量着這個屋子,進門是一個小廳,對着的是兩間不大不小的臥室,裡面的裝修雖然過時了,但還不算破敗,還是能看的過眼的。
進到屋內,宋良玉和他的幾個手下,神情明顯的都放鬆了一些,不再像之前在路上的那麼緊繃着神經,讓人感到壓抑難受了。
汪掌珠從窗子向外面觀望,在腦中搜尋着來時的路線,或者自己曾經對這個地方的瞭解,但是想了半天,毫無頭緒。
房子因爲長期沒人住,裡面四處都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塵,宋良玉的幾個手下挽起袖子,找來水和抹布,悶頭不響的開始對屋內進行簡單的收拾。
宋良玉因爲屋內灰塵太大,擡腿要走到外面透透氣,側頭見到塵土飛揚中的汪掌珠在低低的咳嗽,猶豫了一下,順手把她也拎了出來。
汪掌珠渾身無力,腳下虛浮的往前走了兩步,隨即就虛弱的坐在門口的一個石墩子上。
經過這番折騰,遠處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隱約可以看見周圍有很多這樣的建築,佔地面積很大,一排排的二層小樓,平行排列,每家和每家之間都有一定的距離,每一家的房子周圍都帶着一個挺寬敞的院子,好多家院子裡都停放着類似他們開來的吉普車。
看來這裡的居民生活環境很好,而他們這些人混跡到這片獨門獨戶的住宅區裡,絲毫不顯得扎眼。
汪掌珠四處觀看着,眼睛正好和宋良玉的眼神撞上,夜色朦朧中,宋良玉的眼睛發着狼一樣幽幽的光,汪掌珠敏銳的看到他眼睛裡熟悉的情緒,面孔不由的一僵,心思在電光火石間忽然“啪”的亮了一下,隨即提了上來。
宋良玉嘿嘿的笑了兩聲,有些邪惡的說道:“掌珠,我們好歹也曾經夫妻一場,但我一直都枉擔了個丈夫的虛名,咱們從來都沒親近過,你也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很喜歡你,現在老天終於睜眼了,再次給了咱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如今天,你就圓了哥哥這些年對的相思夢吧!”
汪掌珠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她知道自己落入宋良玉手裡,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是如果在臨死前,還要遭受一遍宋良玉的侮辱,她可真是要死不瞑目了。
在宋良玉邪惡的目光籠罩下,她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蒼白着嘴脣,虛弱的威脅着:“宋良玉,你別胡來,如果你敢動我,我馬上就去死,讓你從楚煥東那裡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哈哈哈!”宋良玉猖狂的哈哈大笑着,“掌珠,你也知道我的手段多多,就比說現在,你渾身無力,碾死只螞蟻都費勁,還談什麼自殺啊!如果我想讓你做我牀上的禁.臠,我只要給你用些迷藥,就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汪掌珠緊緊盯着眼前這張扭曲恐怖的臉,半晌,才令自己怦怦的心跳平靜下來,她知道宋良玉此刻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不能再有激烈的行爲刺激到他。
她聲音平緩且溫和的說道:“我現在雖然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少女,但也不會甘心束手就範的,如果你一定要將我凌辱,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記着,我總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另外,你也知道楚煥東對我的感情,你有沒有想到,如果楚煥東知道了你碰了我,他會對你怎樣?即便你從他那裡拿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他也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你,讓你一輩子不得安寧的!”
宋良玉聽了她的話,嘿嘿的又冷笑兩聲,汪掌珠多少聽出些他笑聲裡的虛弱,微微放下點兒心,知道自己的話在瘋狂的宋良玉哪裡,起到了些作用。
那幾個保鏢將屋子打掃乾淨,出來請宋良玉進去吃東西,宋良玉這次看都沒看汪掌珠,一個人氣咻咻的走了進去。
身邊沒有了宋良玉色狼一樣邪惡的目光,汪掌珠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屋內飄來些食物的香氣,汪掌珠轉頭看了一眼,見幾個男人圍着桌子,吃着些熟食和小菜。
宋良玉若有似無的往她這個方向掃了一眼,悶聲悶氣的說道:“餓了吧,進來吃東西!”
汪掌珠昨晚吃過東西,現在不是很餓,只是有些渴了,但她寧願渴着,獨自享受一會兒這寧靜的凌晨時分,也不願意去跟宋良玉他們湊熱鬧。
再者,宋良玉剛剛說會在水裡下藥,她有些害怕了。
“我在這裡涼快一會兒。”汪掌珠蔫蔫的說着,她擡頭看着天空,天上隱約有幾顆星星,可惜她不懂得觀天象,連此處所在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宋良玉也沒再理睬她,愛吃不吃,反正暫時餓不死。大門緊緊的關閉着,汪掌珠全身無力,量她也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汪掌珠瞪着眼睛,假裝看屋外的風景,實際上快速的在院子裡找尋着,這個院落很大,因爲長期無人打理,雜草叢生,但角角落落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存在。
看着宋良玉他們快吃完東西了,汪掌珠越發心急,終於在星光的照耀下,她發現不遠處有個東西一亮,她假裝蹲下身體揉腳,伸手去摸那發亮的東西。
宋良玉和幾個保鏢吃過東西,準備就寢,見汪掌珠還坐在外面看星星,不悅的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還不進來,想趁着我們睡覺逃跑啊!”
汪掌珠聽出宋良玉語氣後面隱藏着冰冷和危險,急忙站起身,腳步踉蹌的走進屋裡,有些不安的看着宋良玉,等着他安排住宿情況。
“你,跟我住這屋。”宋良玉一指旁邊稍大些的臥室,他又吩咐那些保鏢,“你們有兩個人住那個臥室,留一個在外面守着。”
汪掌珠看了一下眼前的形勢,自己留在外面和那些保鏢在一起,更加危險,無奈的走進宋良玉所指的那間臥室。
這件臥室有牀有衣櫃,很普通的裝飾,牀上甚至擺放着齊全的牀上被褥,看起來就像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房間,牆上有一個不算大的小窗戶,宋良玉走進來時,隨手把門關上了,壓抑緊張的氣氛立即升上來。
宋良玉沒有說話,也沒有躺倒牀上,只是拿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汪掌珠。
在這個逼仄的房間裡,沒有一絲聲響,連呼吸似乎都變的很困難。
汪掌珠只覺得恐懼像排山倒海一樣撲面而來,逼得她心念急轉,片刻的沉默後,她猶豫的說道:“你,你睡大牀吧,我……我在這裡就可以的。”她指了指牆角的地方。
宋良玉的眼神尖銳,語氣嘲諷的笑道:“汪掌珠,你膽子不是很大的嗎?現在這樣就怕了?我還沒做什麼呢?”
汪掌珠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宋良玉都會爲難自己,想辦法讓自己難堪的,她無奈之下只能放低姿態,喃喃的說着:“二哥,我現在已經在你手裡了,定然逃不出去,這一路過來,想必你也困了,還是先休息吧!”
宋良玉一聽她叫自己二哥,一陣心神恍惚,有些酸楚有些自嘲的說道:“掌珠,我抓你來這裡,爲難你,你都不要怪我,要怪你只怪楚煥東,是他背信棄義,言而無信,所以我纔會這麼做的。”
汪掌珠有些意外的看着宋良玉。
宋良玉現在也不在乎什麼了,索性把話都說給汪掌珠聽,“當初楚煥東爲了救你,必須找到林雨柔,讓她撤訴,他四處找不見林雨柔,又急着爲你脫罪,只能去找我,並且答應我,如果我把林雨柔的所在地告訴他,他就會把我從監獄裡解救出去。”
汪掌珠沒想到楚煥東和宋良玉還有過這樣的約定,愣愣的聽着宋良玉咬牙切齒的大罵楚煥東。
“可是這個陰險卑鄙的傢伙,竟然說話不算數,把你救出去了,竟然不管我,不但不管我,他甚至落井下石,阻撓我的兄弟們救我,慫恿法院判我死刑!”宋良玉在說出這些話是,神情兇悍陰狠,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一會低低詛咒,一會兒狠聲敘述,眼神似乎都有點不太清明瞭。
看他樣子,是被楚煥東的行爲氣的不清,精神又變的有些不正常起來,現在楚煥東不在他眼前,他很可能會拿自己出氣,汪掌珠此時顧不得細想他和楚煥東誰對誰錯,只是害怕的往後面退着,直到身體碰到冰冷堅硬的牆上。
“掌珠,你說,你的煥東哥哥這麼對我應該嗎?”宋良玉盯着汪掌珠,幽幽的問道。
汪掌珠急忙搖着頭,“不應該,這件事情都是他的錯,他不應該這麼對你的。”
宋良玉聽了汪掌珠的話,彷彿很滿意,惱怒過後,忽然色迷迷的笑了一下,臉上的疤痕更加扭曲,“既然是他的錯,那你說,他應該怎麼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