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生看着這些鏡子中的畫面,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瞭解的這麼清楚,難道他一直都處在別人的監視之中?可是他自己卻從來都沒有發現過任何蛛絲馬跡,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監視他的人比他強大的多的多!
這個聖仙算無遺策,行事狠辣手段高超,這些劉雨生都不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一力降十會可不是說着玩的,到了劉雨生的這個境界,高明的通靈術可以決定一切。但是,如果聖仙不止有這麼深的城府,同時還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和境界,對劉雨生來說,不啻是一場真正的災難。
劉雨生思來想去,有點打退堂鼓,他可不是愣頭青,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情他向來不做。自從鬼山開始,他就一直被聖仙牽着鼻子走,甚至可能在鬼山之前,聖仙就已經在算計他了。這種心機,想想就令人膽寒,如果聖仙真的還有超出大通靈師的境界,那他此行哪有一分勝算?
可是就這麼退走,實在不甘心。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苦心籌劃了這麼久,已經到了摘果子的時候,因爲一時多疑就退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劉雨生的風格一向是不佔便宜就算吃虧,真叫他吃虧,那怎麼可以!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劉雨生進退維谷,神情猶豫,腳步虛浮。就在這個時候,一塊碎鏡片當中。竟然浮現出徐靜的畫面,那個人民醫院裡天真可愛的小護士。純真善良到呆萌的漂亮妹子。徐靜在畫面一直微笑,似乎是因爲見到了劉雨生所以才那麼高興。
劉雨生心中一顫。隨即又把心思很好的隱藏了起來,但是他心裡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畫面又變,這次出現的是王冰瑩,那個和劉雨生有過夫妻之實,把寶貴的**獻給她的美麗女明星。王冰瑩一臉的期待,眼角含着淚花,彷彿在訴說着什麼。
劉雨生可以肯定,這些畫面絕對不是他的記憶,那麼。是從哪兒來的?難道……
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劉雨生咬了咬牙,雙手畫了一個圓,把所有的碎鏡片都圈了起來。他大喝一聲:“通靈,現世!”
“砰!”
就像有人打開了一個氣閘,荒野上空似乎有一個極大的蓋子,隨着劉雨生一聲大吼,蓋子被掀開了。本來空無一物的荒野上,莫名出現了一片塔林。這些塔林整齊而肅殺。塔尖高聳向天,塔基用清一色的石墨建成,上面有許多血色的符號。
劉雨生面色凝重的向塔林走去,走到第一座塔的時候。他愣住了。
塔旁邊站了一個人,是馬大慶。
馬大慶面無表情的看着劉雨生,一句話也不說。劉雨生冷冷的問道:“舅舅。王冰瑩呢?”
馬大慶伸手指了指後面的一座塔,劉雨生循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見後面一座塔旁邊,正站着一個女人。漂亮的臉蛋兒。傲人的身材,初爲人婦的羞澀,不是王冰瑩還能是哪個?王冰瑩懷裡抱着一隻大白貓,可不就是通靈妖獸絲絲?
劉雨生大惑不解,急忙走過去招呼道:“小妞兒,你怎麼在這裡?”
王冰瑩一臉的期待,彷彿在等着她的心上人從遠方走來,可是劉雨生就站在她面前,她卻視而不見。大白貓絲絲眼神失去了往昔的靈動,就像一隻塑料做的招財貓,尾巴搖來搖去,身子卻一動不動。劉雨生眉頭緊皺,伸出手想去拉王冰瑩,但他的手伸到一半就縮了回來,一臉驚疑的說:“大通靈奪命術?觸發式的?”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從一座塔後轉出來一個人,她充滿讚歎的說:“不愧是大通靈師,果然見多識廣。聖仙佈下的通靈奪命大陣,天底下可能也就只有你才能認得。”
劉雨生循聲望去,臉色陰沉的說:“曲然然?”
塔後轉出來的女人正是鬼山上看似最單純的曲然然!她和幽珀血拼時留下的傷勢早就恢復如初,而且皮膚吹彈可破,清純更勝往昔。她微笑着說:“劉大叔,好久不見。”
劉雨生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招大巨靈術!他的手掌遮天蔽日,直直的抓向曲然然,口中喝道:“苗疆曲家?哼,我先殺了你,有機會再去一趟苗疆斬草除根!”
曲然然一動不動,好像被劉雨生巨大的手掌給嚇傻了。可是她口中淡淡的說道:“劉大叔,徐靜身上中了七十三道同命蠱,我死她就死,我活她就活。”
劉雨生的手掌颳起一陣勁風,堪堪停在了曲然然身前,把她的頭髮吹的凌亂不堪。劉雨生胸口起伏,顯然十分的憤怒,可是他緩緩的把手收了回去。看來曲然然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難道他真的那麼在乎徐靜?
“你威脅我?”劉雨生冷冷的說。
“小女子怎麼敢威脅一個大通靈師?”曲然然微笑着說,“我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而已。聖仙已經恭候多時了,請跟我來吧。”
劉雨生額頭上青筋暴起,但他深呼吸了幾口,強忍怒氣,默默的跟在曲然然身後向塔林深處走去。這片塔林佔地頗爲廣大,二人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仍舊看不到盡頭。但這個時候,曲然然指着衆多高塔中間的一處地方說:“到了,就是那裡,請吧。”
劉雨生擡眼望去,只見衆塔環繞中,有一座高臺。高臺上站了一個白衣女子,手中捧了一個金光閃閃的珠子,寶相莊嚴,就像護法的觀音。劉雨生咬牙切齒的說:“佛骨舍利?慕!婉!兒!”
高臺上的白衣女人,就是那個曾經跟劉雨生一起並肩作戰的血鬼慕婉兒!她在鬼山上背叛了劉雨生,在最關鍵的時候搶奪了佛骨舍利逃走,劉雨生對她恨之入骨!雖然早就知道她跟聖仙有關,但是此時此刻在此地見到她,還是讓劉雨生心頭暴怒。
被人欺騙,尤其是被一個自己並不那麼在意的小角色給戲耍的團團轉,難怪劉雨生要暴跳如雷。慕婉兒看也不看劉雨生,轉心的捧着金光閃閃的佛骨舍利,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劉雨生眼神一凝,舉要下殺手給慕婉兒個教訓。
馬大慶是他的親舅舅,在沒弄明白事情原委之前,他不想動手。曲然然雖然明擺着是敵人,但她和徐靜命運相連,劉雨生不敢冒這個險。慕婉兒就不同了,她總不能也有什麼限制吧?
劉雨生冷笑一聲,手指一彈就有一道黑光激射而出,直奔高臺上的慕婉兒。慕婉兒全神貫注的看着佛骨舍利,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劉雨生的動靜,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瘦小的人影憑空出現,一把抓住黑光吃了下去。
“鬼胎!”劉雨生看清了那個瘦小的黑影,不禁震驚的喊了出來。
那憑空出現的娃娃,眼眶漆黑,一絲眼白也沒有,嘴巴里沒有牙齒,張開來就像一個黑洞,看面貌與劉雨生有七分神似,可不就是失蹤許久的鬼胎?鬼胎既然在這裡,那麼許靈雪一定也離得不遠了?劉雨生眼神一轉,果然,那個在鬼山中化名肖寶爾的女人,正默默的站在一座高塔的陰影下。
“嗖!”
鬼胎吃掉了黑光之後,整個人化作一道驚虹直撲劉雨生,速度快到極點,產生的氣浪在空中形成了一條白線。劉雨生面色一冷,右手一揮,身前出現一個小小的鏡子。這鏡子圓圓的,看上去更像一個盤子,發出耀眼的金光。
鬼胎正正的撞向鏡子,這一輪交鋒,結果究竟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