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章
倪虹從S市公安局面談出來沒多久，宋律偉的電話就到了。
“事情進行的怎麼樣？”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半句廢話也沒有多的。
和他們副局親自談的。基本敲定了，正式報上去的書面記錄不會有，但會派得力干將特案特辦。你交代的那些地方，都會做重點搜查。”倪虹換了一口氣，接着說道。“至於刑事和交通案底方面，我也託人調出來看了，匹配度高的信息目前爲止還沒有發現。我叫他們保持高度關注，一有消息馬上通知。”
“很好。尋人啓事那邊呢？”
“貼上了啊。”在這樁事上，林蕭蕭的辦事效率還是令他相當滿意的。
“這麼快？！”已經貼上了？他還準備叫倪虹歇一歇暫時用不着貼了呢。
“是啊，這會兒估計連新世紀花園片區的背街小巷都能看得到了。”
算了，就這樣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眼下，他想不出還有什麼比失去延年更可怕的。宋律偉褒獎了倪虹兩聲，就什麼也沒說了。
“老大，我知道你很鬱悶。別一個人悶壞了，出來喝兩杯吧。我陪你。”倪虹是真仗義，明知有可能充作炮灰還義無反顧地送上前去。
約會地點定的是吳越私房菜館。店主和倪虹交情匪淺，別的客人需要提前三天以上預約，他拉着宋律偉來招呼也不打就直奔後院。吃私房菜吃到這份上，真的是不能再
飽滿多汁地手工水餃熱氣騰騰地往面前這麼一放。光是瞧着就叫人食慾大振。更何況手邊還有上好地紹興花雕助興……連宋律偉也不得不承認倪虹這傢伙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給自己找到最佳享受。“這酒有年份了吧？”
該是地。我從酒窖裡搜出來地時候。老闆臉色都變了。他說‘你怎麼這麼會挑’？！”
“你又奪人所愛了？”
“哪裡。”倪虹謙虛道。“酒嘛。不就是拿來給人喝地麼？我沒把他家地女兒紅挖出來。已經很夠意思了。”
女兒紅？這個名字讓宋律偉聯想起曾經在書上了解到地江浙一帶地舊俗。“除非你打算娶他女兒。否則我勸你還是別打那壇酒地主意。”
“咳咳咳。老大。你饒了我吧！小吳師傅地女兒我見過。才上小學二年級。你這是在慫恿我犯罪啊！”倪虹一口餃子咬了一半。含在嘴裡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說起話來也變得不利索了。
“我以爲你會樂意效仿日本那個光源氏。”
“老大，你能這麼開玩笑，我的心就算放下一半了。”倪虹舉杯，口中唸唸有詞道。“來來來，別光吃餃子，喝酒喝酒！如此夠味的花雕當真是喝一杯少一杯啊~~”
酒過三巡，宋律偉的話漸漸開始多了起來。
“你說延年這時候會去哪兒？”
唉，我要是知道的話現在還會在這裡陪老大你喝酒解悶嗎？倪虹搖了搖頭。老吳也真是的，叫他送小菜，結果送了盤老壇酸菜上來。酸不拉嘰的，跟孕婦吃的差不多。真是沒法兒說了！“老大，你不是說她身上沒揣多少銀子嗎？等錢花的差不多了，我看也該回頭了罷。”
殊不知這正是宋律偉目前所擔心的！出門在外最可怕的不是不認得路，而是無錢寸步難行。就像現在，他與倪虹坐在窗明几淨，暖氣十足的私房菜館吃香的喝辣的，門外大街上照舊有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乞丐挨家挨戶地行乞。這是爲什麼？錢不夠唄！反觀延年，雖說兜裡有個三五百塊，可誰不知道現在是個物價飛漲的時代，三五百塊錢能幹什麼？星級酒店住一晚的價格或許連張打折機票都買不到。廉價而不衛生的路邊攤、魚龍混雜盲流橫行的大通鋪旅店……這些就算延年受得來，他也看不過去啊！如果真的只是爲了散心，他寧願多出個五千一萬甚至更多，請專業旅行社爲她策劃一條**純玩線路。“唉~~~！”
點忘了。
說到身外之物，女人身上值錢的首飾總還是有一兩件的吧？你家那位可不像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倪虹指的委屈當然是物質方面。宋律偉不在本地的時候，他可算是深刻了解過了。那個自相矛盾的女人啊，看似好養活，實則挑剔的厲害。雖說追求的不一定是大品牌，但只要她認定了這個不吃、那個不習慣之後，想要她妥協簡直比登天還難。
飾？倪虹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宋律偉知道延年素來不愛戴首飾，也沒刻意讓他給買過。還記得有幾件純手工貴金屬製成的小玩意兒，是他出差從意大利帶回來的。剛帶回來沒多久就被她很隨意地丟進了梳妝檯上的小盒子，印象中幾乎就沒怎麼見她戴過。不過要真說到值錢的首飾……“倪虹，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再重複一遍給我聽。”
虹不明就裡地訥訥複述了一遍他關於女人與首飾的高見。複述完了還不忘用眼睛的餘光瞟了瞟宋律偉。心想，老大，看你這副嚴肅的臉孔不像是要爲我鼓掌的樣子啊，如果是要批駁呢，麻煩一次給個痛快吧！千萬別掉過頭來用你那雷霆萬鈞的目光在我身上左戳一下右刮一下，那個叫“凌遲”，很沒人道的！
重點調查範圍擴大一圈。包括本市大大小小的典當行在內，無論明暗。看近期有沒有典當金戒指的。如果有，務必詳細覈實情況。”宋律偉說了戒指的大小、尺寸、成色及內部鏤刻的特殊紋理，活脫脫就是他那號稱傳家寶的婚戒。
這也行？
倪虹長吁了一口氣，雖然嘴上唯唯稱諾，心裡卻不完全這麼想。事情變得更復雜了……真不知還有多少人要跟着蹚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