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祭寒捩的來到
簡珍純身影纖妙地走向侯夫人,面容嬌俏可人。侯夫人見來人,眼睛一亮,竟是珍純這丫頭,以往慕兒就愛跟她玩在一起,倆人感情也甚是交好。只要慕兒喜歡的,她也喜歡。
“侯夫人,珍純給您道喜了。”簡珍純一改之前那副尖酸模樣,在侯夫人那裡,盡是女兒家的嬌羞謙卑姿態。
“哎喲,原來是珍純來了,怎麼還叫侯夫人呢,不是說過了叫我琪姨了嗎。來來來,讓琪姨看看。嘖,愈出落的美麗了!”
侯夫人牽過簡珍純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螓首蛾眉、肌膚賽雪。點點稱讚道。
簡珍純表面嬌羞不已,內心卻是滿滿的高傲,誰稱讚她也只會覺得理所應當,但是若是被她所厭惡侯慕的母親肯定,心中自然高人一等。
“琪姨就愛笑話珍純,要說美麗,慕姐姐纔是追雲第一美人呢!”簡珍純心口不一的說道。
這一番話明顯討好了侯夫人,侯夫人臉上滿滿的驕傲,拍了拍簡珍純的手背,“你跟慕兒一樣美麗纔是。”
“言琪,這個孩子是?”一旁的荔枝夫人見侯夫人對這簡珍純多有看重,不免問道。言琪本性善良,又嫁了一個對她十分鐘愛的人,分辨不清一些人的好壞。
侯夫人連忙將簡珍純介紹給荔枝夫人,說:“荔枝啊,這孩子是禮部尚書的千金,名叫簡珍純,與慕兒交情可好了呢。”
簡珍純順候夫人視線望去,一位體態風韻的婦人寧靜站立,一襲深紫茉莉花紋衣裙,高雅不失威弩,一雙細長的雙眸凝着她,似乎在探究着她什麼。
這荔枝夫人不似候夫人那麼好交往。
“荔枝夫人安好。”
“簡小姐好。”
荔枝夫人亦是客套回禮,但聲音中卻帶着一絲疏離,這個女子是禮部尚書簡廖之女,她聽過老爺提起過這簡廖,似乎背地裡在搞什麼手腳。且這簡珍純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真的待慕兒真心麼。
候夫人始終掛着笑容,對簡珍純說道:“珍純,你是不是想見慕兒?琪姨讓侍女帶你過去,慕兒見到你或許會很高興。”
“不了,慕姐姐或許還在打扮,珍純就不過去打擾了,在此處安等慕姐姐便是。”
簡珍純委婉話語拒絕,她怎能屈尊降貴親自去見候慕。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一襲丹青色長袍着身的女子站在窗前,視線悠遠淺淡。蔥指捏着一朵白色虞美人,素淨的衣襟襯托着潔白的脖頸。那勾人眉眼,誘惑中帶着純淨的鼻、脣瓣,一頭青絲隨意地紮了個髮髻。遠遠望去宛若出水芙蓉,畫中仙。
可這淡出塵世的寧靜才維持了幾秒,便被一個粗魯的聲音打破。
“候慕!你還在幹什麼,宴會馬上要開始了。你、你竟然還沒換裝過?”
候練看着那淡雅如蓮的女子,彷彿什麼事也不能讓她產生喜怒哀樂。幾乎接近暴走趨勢。她可是好不容易讓打發炙陽去侯府門口接待客人,可一回來卻見到這副場景,怎能讓她不急。
手中的虞美人花朵掉落在窗柩,緩緩轉身,嗓音淺淺道:“我這樣挺好。我不喜太過花哨。”
“我自是知道你不是那種世俗眼光女子,但是今日的宴會是母親主辦,你若是這樣前去,豈不是讓母親丟了面子。你記得你來侯府的目的吧,爲了母親,便將就一次。”
候練上前將戰凌雙拉到屏風後邊,拿過牀沿上的衣物,脫掉戰凌雙身上所穿。戰凌雙闔上眼,也罷。官臣子弟最注重這些禮節,自己太過樸素是容易惹眼,她可沒忘記此刻她的身份是侯慕,侯慕該做的,她都該一一做。
一切都穿戴完畢後,門外走進來一個婢女,面色似有着急,說:“大小姐,二小姐,夫人過來催了,讓您們快點到大廳裡去,宴會要開始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候練冷聲對那婢女吩咐道。
轉頭看着銅鏡裡的人影,眉梢間浮起一絲驕傲和滿意,語氣也不禁上揚,“沒想到你換上這裝扮,減去了幾分素絮,多了幾分妖豔。”
而如今站在侯府門口百般無聊的炙陽,卻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該死的候練!竟然讓我來門口接待客人,我可是堂堂一男子漢,又不是那種低下的歌姬。等宴會結束,看我怎麼整死你。”邊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邊低聲咒罵候練。
“咚咚!”石子滾落下石階,炙陽隨那小石子望去,正巧看到了好幾輛馬車緊隨而來,然而第一輛馬車上下來了一個人,那人正是侯均封。
炙陽心中一喜,終於找到解救自己的人,候練這死丫頭,自己治不了她,他就不信侯均封治不了她!
“侯叔叔!”叫喚中,炙陽很是慶幸侯均封對侯夫人說他是他遠房表弟的兒子,若是說成他是他新收的乾兒子,那還得叫侯均封乾爹了。
可話音還未繞完,炙陽便眼見的瞧見了第二輛馬車上走下來的人,面色倏爾變了,眼神也不似方纔的輕佻,多了一絲凝重,腳步往後退了退。
那從馬車上優雅走下來的人,不是多日前與他們剛交過手的祭寒捩,還能有誰。
“糟糕!”
炙陽連忙轉身,火紅的雙眸微微眯起,當日在戰場上,只有雙雙是戴着面具的,所以他並不擔心等會宴會上會被識破身份。但是他卻不同,祭寒捩可是完完整整地見過他的容貌的。若是被祭寒捩知曉了他,那豈不是意味着便也間接知曉了雙雙不失侯慕。
真不是冤家不聚頭!該死的祭寒捩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會找了這個叉子過來。不行,他得去告知雙雙。
想着,也不理會身後侯均封的叫喊,快步急促地往府內走去,很快,豔紅的身影一會兒便消失。
“炙陽!”侯均封聽到了炙陽的叫喊,也看到了他,可叫了幾次,炙陽卻不理會他,反而往裡走去,實在奇怪的很。
一旁的祭寒捩緩緩走至侯均封的身邊,溫和卻藏着無邊的寒冷,道:“侯將軍,怎麼了?”語調有了一些溫度。
但眸光卻瞥了一眼紅衣少年離去的地方,心下有了幾分計較,那少年看起來十分熟悉,特別是那一抹紅,好像在那見過。
侯均封雖然疑惑炙陽的行爲,但是倒也很快拋之腦後,與祭寒捩交談了起來。
“寒捩,上次我夫人突發疾病,也多虧你替我上戰場。不然我可免不了一頓皇上的責罰。”
若說這侯均封和祭寒捩的關係可密着呢。一年前,祭寒捩不幸被毒蛇咬傷,雖自己擅長用毒,可當時物資十分缺乏,就當祭寒捩覺得命要絕於此時,侯均封卻及時趕到救了他。自那以後,倆人的交集也繁多起來,侯均封對聖女一族也十分注重,另外無限提供祭寒捩練藥的藥材,而祭寒捩則爲侯夫人檢查病狀。
而上次因爲特殊事情,侯均封不能上戰場,但又憂皇上對自己發難。兩者難兼際,祭寒捩出面擋下了這一切,雖然此戰已失敗告終,但是侯均封對祭寒捩還是存着感激之情的。
“一點小事,侯將軍不必掛齒。侯夫人,病情可好了些?”祭寒捩關心的問道。只要是關於侯均封的事情,祭寒捩比任何人還要上心。
侯均封笑了笑,笑容不失祭寒捩曾看到過的壓抑沉悶的笑,是一種解脫後的暢快,“好了,都好了。病也不犯了,找到了慕兒,夫人自然是欣喜不已。”
“令媛找到了?”祭寒捩挑了挑眉頭,他可沒見過了無音訊兩年多的人,會突然認祖歸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可侯均封也不像是那種思想簡單之人,又怎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難道,這是侯均封默認的?
“是啊,終於了卻了夫人的一樁心願。寒捩快與我進去吧。若是你喜歡我女兒,我可以將他賜於你的。”
“呵呵,侯將軍真會說笑。寒捩暫且不想這些兒女情長,只想讓聖女族如何壯大罷了。”
“哈哈……”
春色正好,徐徐清風拂過,後院中株株櫻花樹開的茂盛,櫻花花瓣混雜着泥土的芬香簇簇掉落,風一吹,捲起層層波瀾,好似下了漫天的櫻花雨,落在看景的人的髮髻上、肩上、衣襬上。好不夢炫迷幻。
“好美的櫻花啊!”
“這櫻花還是香的呢,你聞聞。”
一些千金小姐似乎被眼前這副櫻花雨給迷醉了,你一言我一語,甚是嘈雜。
荔枝夫人拉着侯夫人的手尋了個安靜的處,斜靠在欄杆上,看着下面水塘裡條條黑紅相映的鯉魚,湖水上還飄落着幾辦櫻花花瓣,鯉魚似乎也迷上了這花瓣,在有櫻花覆蓋處的水下,緩緩遊動,紅色鱗片在沐光下泛着亮光,好不活氣可愛。
“今兒個日子可真好,連魚兒都如此有生氣,想必跟你找回慕兒有關呢。也不知慕兒何時出現,讓我這姨好好瞧瞧。”
“那不是,我的慕兒可是我引以爲傲的寶貝女兒。你放心,待慕兒來了,我便讓她坐你身旁,讓你有時間好好打量打量。”侯夫人也難得的調侃道。
“呵呵……”
突然,幾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夫人!”侯夫人一愣,轉過頭去,便看見了站在門口微笑的侯均封,面色一喜,他竟然來了。丟下了荔枝夫人,便朝侯均封奔去,侯均封將侯夫人抱了個滿懷,兩人倒也毫不避諱。
“侯將軍安好。”
衆人齊聲說道,但卻也看的眼熱,誰不知道這侯均封對自家夫人可謂是出奇的體貼,而且寵愛十年如一日,不曾納過一房小妾。這份情誼,饒是王妃,也要羨慕不已。
“你怎麼了來了,不是軍務繁多嗎?”蹭了蹭侯均封,侯夫人擡起頭,眨巴着眼睛問道。
“侯將軍今日早早把軍務給歇了,說是怎麼也不能錯過夫人的宴會。還把我們這些人也拉了過來,夫人可要好好犒勞將軍呢。”
一旁的祭寒捩也溫柔了面部線條,順流自然地接上了侯夫人的話,還打趣了一番侯均封。
“寒捩!”
侯均封瞪了一眼祭寒捩,祭寒捩嘴角隱隱含笑。寵溺地摸了摸懷中嬌羞不已的人,最近夫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慕兒身上,自己若不好好努力一把,哪天被夫人拋棄了都不曉得,當然要殷勤點了。
“慕兒和練兒還沒來麼?”
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見到侯慕和候練的身影,是他們來的過早還是宴會已經結束了。
侯夫人也耷攏下腦袋,語調低落,“還沒。已經讓人去請了,可是到現在都還沒來。其實也是我一廂情願,慕兒似乎並不喜歡這種場合。”
“怎麼會,慕兒會來的,我們先過去坐下來。”侯均封連忙安慰着侯夫人,並拉着她去座位上,坐了下來。衆人見此,也紛紛落座,由於有了侯均封的加入,明顯氣氛有些低悶。
等了一會兒,可侯慕候練還是沒來時,衆人明顯面容上有些不耐煩,侯均封微微皺眉,候練不懂事也就罷了,可戰凌雙曾能不識現狀。
“舞——”
可就當侯均封想要宣舞姬上來表演,來安慰衆人不爽的心情。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大小姐和二小姐來了!”
衆人一聽,面色上的不耐也褪去,伸長脖子往外探去,所有的興致都在了門外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