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侯慕失蹤的幕後人
尋了一處安謐的客棧落腳,這次並未找奢華的高檔客棧,一是因爲不想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其二則是戰凌雙不願去太過喧鬧的地方。而炙陽自是依戰凌雙的。
在吃飯時,炙陽看了一眼眼前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的飯菜,頓時便沒了胃口。眼神瞟了一眼戰凌雙,卻見她吃的極其自然流水,慢慢夾菜,慢慢咀嚼,優雅從容。
撇撇嘴角,狀似無意得哼了一句。
“若是長孝連城這傢伙在就不用受這些苦了,也不知道他何時纔會解決完事情與我們匯合。”說完,快速地瞥了一眼戰凌雙。
戰凌雙平靜的眼底果然有了一絲波瀾,放下碗筷,輕輕擦拭嘴角殘餘痕跡,淡淡道:“他回不回來幹你何事,難不成你想把這個界位的人帶到上個界位去?”
炙陽嘿嘿一笑,夾起青菜放到戰凌雙的碗中,獻殷勤道:“不干我事,不干我事。你快吃,吃完我們出去散散心,順便想一個法子讓你見到那希希。”炙陽切入正題。
“不吃了。”戰凌雙狹促着雙眸,站起身,邁步往外走去。炙陽緊隨而後,“哎,等等我。”
走在街上,車水馬龍的人從身邊擠過,戰凌雙與炙陽偶爾閒聊幾句,此時此刻,恍然之間記得她剛剛來這世界時,許蘇蘇在集市上買贈她玉佩,洛炎羽買了紅藍瑪瑙簪子贈於她的事。
“雙雙啊,你說你爲什麼非要與希希見面呢,依我所見,希希不僅沒有受到傷害,反而過的很滋潤,這說明裴雨菲並無害她之心。而希希也沒有抗拒,說明她可能想留在這裡。”
炙陽百般無聊地環顧四周,除了來來往往的人也就只有那嘈雜聲最鬧心了。
戰凌雙頓了頓,“她跟在我身邊時,我答應過她的族人,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所以,不管怎樣我也要見一見她,無論她最終的選擇是什麼,只有是她心甘情願,我隨意。”
“那還不簡單,我們夜探皇宮,與她見上一面說清楚不就好了。”炙陽理所應當的說道。
戰凌雙笑了笑,“好,反正也做了惡人,再做一次也無妨。”
炙陽有些驚愣,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得看着戰凌雙,這個提議他其實並沒有抱多大希望,因爲他知道她有她的顧慮。可是這一回答出於他意料。
“怎麼這樣看我,難道我說的不對?”戰凌雙眯眯得說道,語氣揶揄。雖然她之前有許多顧慮,但是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看得出來炙陽很想回上界面,而她與炙陽又同是守護者,不能不顧及他的感受。
爲了炙陽,即使不願再與裴雨菲產生矛盾,也必須與她正面對峙了。
“沒有,能想開當然很好。今晚就行動,想到要見到史上第一個女皇帝,心裡也蠻激動的。”炙陽笑開了眼。
戰凌雙擡手握拳,輕輕地在炙陽胸口處打了一下,哭笑不得說:“我還鬱悶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事,原來不是救希希,而是去看美人的呀。”
炙陽裝作被打痛的模樣捂着胸口,只是面容卻是佈滿笑容,回擊道:“前幾次你都是充耳不聞,今兒個卻忽然答應,我能不能認爲你是沉醉在本美男的美貌之下了?”
戰凌雙撲哧一笑,眸底有了些真實的溫度,眉梢間皆有笑意。擡腿踢向炙陽,只是這次倒是沒壓制力量,實打實地踢向炙陽,呼嘯的勁風掀起陣陣塵土。
炙陽身子一偏,大手翻轉,輕而易舉地抓住了戰凌雙的腿,澄着無辜的眼神看着她,哀怨道:“不是吧,這麼狠心,這一腳下去,我腿要是廢了就沒有美人瞧得上我了。”
“那就不用娶了。”戰凌雙笑盈盈的說道。
炙陽也會心一笑,放開了手,與戰凌雙並肩往前走去,說說笑笑。這一幕讓身後的簡珍純盡收眼底,眼中掩藏不住的恨意和嫉妒。
憑什麼戰凌雙就可以和那麼出色的男子在一起,儘管被侯慕揭穿身份,依舊還可以過的那麼輕鬆。
“戰凌雙,你站住!”
一聽有人喚自己,緩緩轉身,喚自己的人竟是簡珍純,看她臉色極差,眼神中的嫉恨絲毫不遮掩。心中瞭然,恐怕簡珍純這次是專門來尋自己麻煩的。
“簡珍純,你來做什麼?”淡淡問道。
“做什麼?”簡珍純冷笑一聲,慢慢朝戰凌雙走去,“當然是來欣賞你如今的慘狀了。”
炙陽聽言,頓時火眉一挑,伸手就推了一把簡珍純,力道還不小,嘴裡冒出一串:“怎麼說話呢你,長着一張驢臉就可以到處溜達麼,拜託你回去好好照照鏡子,某人可別忘了,當初誰更丟臉丟到家了!”
“你,你怎麼還罵女人啊!”簡珍純被炙陽說的舌頭打結,雙眼睜得大大的,似乎很是驚愣。
周圍的人都徐徐往這裡圍了過來看好戲,聽男人罵女人,這倒是重頭戲,各個拉長脖子觀看。
炙陽挑釁性地又推了一把簡珍純,“罵你怎麼了,再出言不遜我還動手打你呢。你以爲四海皆你娘,都得寵呵你!”犀利的話語卻夾雜這詼諧,讓周圍的人都鬨笑了起來。
戰凌雙脣邊染上笑意,還真是沒有看出來炙陽罵起來人來也是一個狠角色,而且男女都不例外。
“哼,你別以爲護着戰凌雙,就可以抹去她冒充侯慕的事實!”簡珍純見對付不過炙陽,便把矛頭指向了戰凌雙,瞪了她一眼。
“什麼,她是冒充的?可是侯將軍不是證明了她就是侯慕嗎。”
“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別看她長的天姿國色的,誰曉得她骨子裡是什麼樣的。”
“真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如今還慫恿身旁的少年對簡小姐妄言,真是沒有教養!”
衆人不堪入耳的話語飄蕩在戰凌雙的耳旁,臉上的淺笑緩緩凝固,眼神中的寒意沉澱。
簡珍純見此,心中十分痛快,對四周的人添油加醋的說道:“大家也知道侯軍府的二小姐侯慕失蹤了兩年,如今突然迴歸,侯將軍也有一時疏忽的時候,然而讓這女人野雞欲成鳳凰。卻不料近日真正的侯慕迴歸並揭穿身份。我好心與她寒暄,卻不料遭那少年的辱罵,果然是物以類聚!”
隨之又有許多議論紛紜,所有人都把過錯推在了戰凌雙的身上。
“你胡說!你哪是寒暄,明明是挑釁!”
炙陽被簡珍純的無恥噁心到,這女人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顛倒黑白,再讓她這樣說下去,死人都要被她氣活了。
簡珍純卻在這時後退了幾步,手指指着戰凌雙倆人,楚楚可憐道:“大家看啊,見我說出了真相,便要動手打人,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面對四周斥責,炙陽氣得咬牙。若是可以,他還真相圓了簡珍純的願望,狠狠揍一頓她。
戰凌雙上前拉住炙陽,冷冷的掃了一眼衆人,強大的威懾力瞬間無人敢語,就這樣僵持着。
須臾,脣間緩緩吐出一個冰冷的字,“走。”
“你不許走!我們……”簡珍純卻又怎麼可能讓戰凌雙輕易離開,正要拉住戰凌雙的衣袖時,卻被戰凌雙一記冷眼懾住,不敢再有所動作,戰凌雙的狠決手段她不是沒有見過。
“你的確不能走!”
突然,戰凌雙身後傳來一道嬌柔的嗓音,而這個聲音戰凌雙卻十分熟悉,轉身望去。
簡珍純走到侯慕的身旁,見侯慕也偏向自己,於是煽風點火。
“慕姐姐,不能讓她走,冒充你的這筆帳一定要好好跟她算算!”
戰凌雙平靜的看着侯慕,她似乎懂了什麼。
“侯慕,你知道簡珍純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的話也信麼?”
侯慕搖搖頭,相比較之前的弓拔弩張的氣勢,今日似乎溫和了許多。櫻脣微張,“她沒說錯,你冒充我是事實。”
“我呸!你以爲侯二小姐的身份是有多高貴,這一切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況且身份已經還你,你休得無理取鬧!”炙陽指着侯慕的鼻尖怒氣衝衝道。
侯慕聽言,冷嗤一聲,“身份還我又怎樣,如今我父親和姐姐都疏離於我,那次事件後,父親便不再讓我見母親。你說,這個身份有無可有區別?”
戰凌雙凝着眼神望着她,平淡的嗓音逸出,“是你聽信了小人讒言,不顧之前與我的諾言,非要一意孤行,結果害了自己,怨不得旁人。”
“是啊,是我太容易被人欺騙了。”
侯慕喃喃自語,視線緩緩轉向身旁的簡珍純,眼中的寒冷令簡珍純不由得驚慌,結舌道:“你……你要幹什麼,我說、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啊……”
侯慕看着簡珍純許久,駭人的眼神讓人心裡發毛。最終擡起手,狠狠甩向簡珍純,簡珍純被強大的力道甩在了地上,髮髻散亂斜歪,左邊的臉頰高腫如饅頭,嘴角還掛着一絲血。
慢慢走到簡珍純身旁,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恨戰凌雙,我恨你。若不是你慫恿我去向母親承認身份,母親就不會動胎氣,萬一我母親有個閃失,我怎還有臉面對她!她肚子的孩子是我的親弟弟親妹妹,若是他們有事,我怎麼還有臉存活在世上!簡珍純,想不到兩年沒見。你的心思,還是那麼狠毒!”說着,就扣住簡珍純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相視。
原來聖女儀式那天,簡珍純便早已看出了侯慕的真實身份,並把她調離侯家人。在侯慕不知實情的情況下,添油加醋地把戰凌雙冒充的事情說了一遍,並告訴她戰凌雙有不懷好意的目的,引發侯慕心底的怨恨。讓侯慕尋個機會與侯夫人獨處,並將真實身份告訴侯夫人,讓侯夫人徹底痛恨戰凌雙,把她驅逐出侯軍府。
最終簡珍純的目的達到了,戰凌雙的身份被揭開,離開了侯軍府。但是侯慕卻後悔不已,最後思索幾番後,終於明白了簡珍純的心計。
簡珍純只感覺下巴一陣疼痛,但還是裝強笑着,除去了方纔的諂媚,換上了譏諷。
“要怪只能怪你太天真了,不然你怎麼會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侯慕手上用力,似乎要卸了她的下巴一般。
“嗯……”簡珍純痛呼一聲,接着深呼吸後又得意得笑了起來,“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
“說!”侯慕冷冷喝道。
簡珍純笑了,笑得十分放肆,眼睛直視侯慕,“其實,兩年前你失蹤的事跟我有很大的瓜葛。是我僱人將你擄走並流浪在外地,讓你永遠都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