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遠景照片,能看清寫字樓牌匾上的字:新秋科技有限公司。
照片裡的兩個人,都是二十歲出頭。
林新和餘秋親密的並肩站在一起,林新摟着她的肩膀,兩個人臉上都是幸福洋溢的笑容。
身後有很多鮮花籃,牌匾上還掛着剪綵的紅布。這是20多年前,新秋集團成立那天留下的照片。
方景宇的目光向旁邊依次看過,這櫃子裡陳列着20年來,公司經歷的一切。
它從一個千萬投資的小公司,走到百億集團。
它經歷的每一個腳印都陳列在這個櫃子裡。
或者換句話說,這裡陳列的是林新20年的心血……
公司註冊證,民辦集團榮譽證書、企業百強榮譽、優秀企業家嘉獎,全國傑出青年獎,甚至還有愛心捐贈,賑災表彰等等等……
林新此人並不奢靡,就看這間辦公室的擺設,就能有所推測。
很多別的企業家,辦公室中都是展現各自內心的喜好風格。
可能是真土豪?假文藝?孤清高?怪收藏?
但是林新,他的辦公室中這麼大的一面櫃子裡,全都是放着“舊東西”。
在他看來這就是最珍貴的,最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可見林新此人很感性,一步一個腳印,又有些念舊精神。
再往下看,是林新大學時候的一些證書,還有獎牌。
“優秀學生會幹部”
“06屆大學生長跑二等獎”
“大學生興趣大賽攝影一等獎”
“S市業餘攝影協會,主辦創始人”
方景宇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餘秋,難怪她會教趙文軒攝影。
太多太多了,這櫃子中記錄着青春,記錄着成功,記錄着林新的優秀……
新秋集團是業界神話,林新就是業界傳奇。
20年前,電腦還沒有普及到家庭,誰能知道20年後,人手一個智能手機。
但是林新就有這個眼光,他大學畢業就看準了電子商業騰飛的契機。
父親的投資,岳父岳母的鼎力相助,他一步騰飛,成就商業傳奇。
機會固然重要,然而林新也是天生的商業奇才。從一家小公司做起,節節攀升,鵬程萬里,成爲國內電子行業的龍頭佼佼者。
袁世傑厲害吧?奸詐詭才,聰明極了。
可跟林新相比,他就是手下敗將。
生意場上,他從來爭不過林新。只要有林新在,袁世傑就只有撿剩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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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的30歲也是一道坎。
30歲之前,他順風順水,直衝雲霄。
他不算富二代,父親只有一家小小的外貿公司,做點出口生意。
他從小就家庭幸福,吃穿不愁、成績優異。
上大學、談戀愛,結婚……
林新的前半生很完美,非常完美!
或許是人生太順了,他得意忘形。
或許是7年之癢,他要犯錯誤。
或許是青年俊傑,他自我膨脹。
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總歸他出軌了……
他的前半生光耀無比,可是後半生只能僵躺在醫院裡。
慢慢的肌肉萎縮,慢慢的消耗人生,還不如痛快的死去……
大家有沒有想過,餘秋坐在這間辦公室裡,她會是什麼樣的心境?
當然,她恨林新。
除了恨之外呢?有沒有別的東西?難道人的情感就那麼簡單嗎?
從初中同學,到大學同學,到戀人,到丈夫,到親人,到背叛,到去英國治病,到最後看着他等死……
糾纏30年,一個恨字就能概括了?
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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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在外面吃了晚餐,又去湖邊公園轉了一圈。
回到家中,餘秋帶着天賜去樓上房間洗漱,看樣子今晚又打算和兒子共眠了。
方景宇委屈的揮揮手,也沒說什麼,自己在樓下洗漱……
11點多,餘秋下樓去廚房喝水。
聽到側臥有聲音,門縫透出光線,有隱隱的響動。
餘秋輕輕地推開門縫看,是方景宇正在做健身。
這間屋子裡放着跑步機,還有大型的健身器材。
此刻這麼晚了,他還沒睡。做完了雙臂槓鈴,又在做推力胸。
他背對着門口,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
汗水從他的臉頰,耳畔滴到脖頸裡……
方景宇並不熱衷健身,他不胖。
從16歲就幫父親幹活,忙忙碌碌的操勞命,從來沒胖起來過。
餘秋知道方景宇做健身的目的,就是解壓。
只有在壓力大或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纔會這麼瘋狂的做健身。
快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方景宇一身大汗的從健身那屋走出來。
去衝個澡,摸着黑,回到牀上。
卻意外的發現餘秋躺在她位置,方景宇忍不住的笑出聲。
掀開被子,上牀先把餘秋摟住,黏人的八爪魚摟的好緊。
餘秋也不掙扎,“謀殺呀,要勒死我?”
方景宇:“對啊,誰讓你兩天不理我。”
餘秋:“行,動手吧,給你兒子換個媽。”
方景宇就笑了,耍賴似的化身小奶狗,又親又舔。
“還疼嗎?”
“你是覺得我也不能餵奶,長着沒有用,就想給我咬掉是吧?”
“哎喲,哈哈……老婆,我錯了,你今天怎麼這麼……哈哈……”
方景宇笑夠了,把胸口往前湊。
“我錯了,我也不能餵奶,我長也沒什麼用,你給我咬掉吧!來!來!”
餘秋撇開臉,“我不吃肉,而且你的肉肯定是酸的!”
醋王方景宇:“哎喲老婆,你今天不得了啊!新添了男秘書,就是了不起啊!”
餘秋:“嗯,那你今天視察完滿意嗎?”
方景宇傲嬌的說:“不滿意,長太醜,影響我老婆視覺心情。”
餘秋偏偏氣他,“誰說的?人家可有才了。24歲就商貿碩士畢業,剛從國外回來。我挺滿意,以後大部分的工作都可以信賴他……”
黑暗中,方景宇不說話了。
餘秋自顧自的把那位男秘書狠狠誇了一通,最後說:“然後……我就可以抽出時間,回家相夫教子了。”
方景宇悶悶地說:“誰信,慣會騙人。”
餘秋:“我騙人?來,說清楚,這些年我哪件事騙你了?說不出來,你就是誹謗。”
方景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