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雙方不約而同暴起一聲聲喊殺聲。
兩支騎兵就彷彿兩團旋風一般撞在一起,雖然李虔裕非常勇敢,但很多事情不是勇敢可以改變的。不過一個對衝,鴉兒軍便已經將近百名盧龍騎兵斬殺,當然,他們也不好過,付出了五十多人的損失。但相比起盧龍騎兵而言,這卻是天差地別的損害。
盧龍軍的騎兵也怕了,他們不是視死如歸的勇士。雖然他們當兵也已經有戰死的準備,但這個戰死得有價值。起碼好像現在這般,一面倒的情況,你咋打啊?兩個才拼的了對方一人,人人不由捏緊馬繮,畏縮不前。
黑衣軍統帥渾公兒也看出了盧龍軍的退縮,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一揮手中,大喝道:“各位兄弟,你們都殺了幾條土狗啊?哈哈哈”居然將盧龍軍騎兵當作土狗。
李虔裕氣的滿臉通紅,往背後一看,更是氣的渾身發抖。身後的士兵臉上都浮露出畏畏縮縮的臉色。居然沒有一絲知恥而後勇的感覺。
“秦王殿下於山上觀看我等,現在這便是對秦王殿下觀戰的表示嗎?”李虔裕怒斥道,一咬牙,咆哮道:“既然如此便讓我爲秦王盡忠”
話音剛落,李虔裕也不理會有沒有人跟隨而來,夾着騎槍發起衝鋒。
“莫非剛纔被那位兄弟胯下的馬,用馬蹄踢了這楞子的腦袋一下?要不然雜成了白癡哈哈哈……”渾公兒在馬背上,渾然不在意李虔裕的衝鋒,瘋狂大笑道。
“看我取其人頭”一名鴉兒軍士兵興起,低吼一絲,拿起馬刀便衝上去。
渾公兒雖然自負,但不傻,萬一被對方單人匹馬殺了過來,那豈不是丟大臉了?對身邊的幾個士兵打了個眼色。那幾名士兵也會意,高舉手中的武器,大喝道:“殺土狗,怎麼就能夠便宜你一個人你也讓我們樂呵樂呵”
立刻便驅馬殺上去,足足七名鴉兒軍圍着李虔裕。好一個李虔裕,雖然一打七,但依舊英勇異常,拼着捱了一槍,手中騎槍刺出,將一名鴉兒軍的喉嚨貫穿。還來不及拔出騎槍,便已經不知道那裡射過來的冷箭射中了右肩膀。
但李虔裕依舊沒有退縮,大吼一聲,拔出唐刀。這種馬戰用的唐刀弧形比較大,同時刀柄也比較長,足足有一尺長,最是擅長混戰和衝鋒中使用。只見李虔裕雙手持刀,瘋狂揮舞,聲音中透着一往無前的氣勢。
而此時的李虔裕身上已經不下八處創傷了,肩膀、大腿、腹部各插着一支利箭。也許這些傷口的傷害不是特別厲害,但在其他人眼中,卻是特顯觸目驚心。他們自我一句,自己能夠在身上插着三隻利箭的情況下,還能夠若無其事的依舊奮勇殺敵嗎?
還有三處傷口,彷彿三道到彷彿小泉眼一般的傷口,在廝殺中,鮮血嘩啦啦的往外冒,彷彿川流不息的泉水,可實際上那流的可是鮮血啊甚至有一道傷口已經可以從不時的劇烈運動中,露出白慘慘的骨頭。
“草想不到盧龍裡面也有一個漢子兄弟投降吧”即使是圍攻李虔裕的鴉兒軍也不由得開口勸降,一方面固然是對李虔裕的敬佩。但另外一方面,即使他們心中也不得不承認的,他們怕了
雖然現在他們佔據上風,鴉兒軍絕對能夠殺死李虔裕。但當一個人戰鬥到這種程度,需要的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將生死置之度外那麼簡單了,他需要的更是一種超乎常人所能夠承受的毅力。所有鴉兒軍的都感覺,再打下去,搞不好,被這個瘋子抱着殺一個夠本,殺一雙有賺的拉去閻王殿。連自己的命都配上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值得了
人人手中的動作也不由自主緩慢了幾分,搏鬥的時候更是一改開始的迅猛攻勢,搏鬥中都是七分守三分攻,保住性命再說其他。不過即使如此,李虔裕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位置疊陣中軍的王茂章的眼睛已經溼潤了,他爲李虔裕的浴血奮戰而感動同時他恨恨那些到現在還無動於衷的盧龍軍騎兵,他發誓如果此戰後他還有命,拼着丟掉官職,也要將這幫傢伙都殺了
而在此之前,王茂章並沒有停下運算,他盡最大的努力重整陣型,他不能夠讓好兄弟的血白流。同時他要留住自己的性命,如此方能夠爲李虔裕報仇
“直娘賊也虧你們這幫烏鴉人多欺負人少”一聲暴喝響起,一支軍隊彷彿烈火一般撞入鴉兒軍當中。仔細一看,卻不是什麼烈火,而是騎士身上的鎧甲都是火紅色的,而胸口的板甲則是打磨的金黃色的,結果咋一看,還以爲是烈火。
渾公兒怒吼一聲,“老子今天就當一回屠狗戶”話音剛落,便率領鴉兒軍衝殺上去。
卻不想和這支騎兵打起來,渾公兒越戰越心驚,對方的論起整體精銳程度,居然比鴉兒軍還要厲害上幾分。最讓渾公兒氣憤的是這幫傢伙最是喜歡下黑手,兩人你來我往的時候,猛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手弩,雖然僅僅是一次性的。但也叫三十多名措手不及的鴉兒軍飲恨沙場,心中那個憋屈啊
“是李存煥的鐵鷹都”雖然是第一次接戰,但李嗣源還是知道對方的侍衛親軍裝備是怎麼樣的。李嗣源擡頭看了眼王茂章方向,不由嘆息了一口氣,王茂章居然已經在這段時間上重整了陣型。估摸一下時間,李嗣源知道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麼用了,估計李存煥的後續兵馬也來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存煥站在山頭上一聲咆哮:“李嗣源想給老子下黑手你還不是我對手孤王已經生擒活捉史建瑭了”
“什麼”李嗣源在馬背上的身形不由一陣搖晃,而河東軍則是軍心騷動。現在史建瑭已經繼李存孝後,成爲河東軍中最爲英勇的人,而他被俘虜,這對於河東軍而言,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李嗣源旋即明白過來了,李存煥在攻心,動搖河東軍的士氣。但問題李嗣源不得不承認,李存煥成功了。李嗣源也明白,恐怕史建瑭已經凶多吉少了,不由一陣後悔。但李嗣源到底是李嗣源,他知道再在這裡糾纏下去,對自己決定沒有什麼好處。
他之所以帶兵過來,主要是想打李存煥一個措手不及,不想被李存煥擋住了。而李存煥背後是三十萬大軍(他不知道李存煥率領兵馬的真實人數只有十二萬),李嗣源一咬牙說道:“撤”
李嗣源身邊的副將不由一怔,他可是知道李嗣源對史建瑭的疼愛程度,而且現在這個情況,盧龍軍也好不到哪裡去。別看李嗣源並沒有能夠擊潰對方,但已經讓對方的士氣大受打擊,爲什麼不乘勝追擊?
“將軍,史先鋒還在……”副將不由勸說道。
“你是主帥,還是我是啊?”副將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嗣源已經一臉鐵青的衝副將低吼道。
副將一見平日謙和的李嗣源發怒,慌忙低下頭道:“末將遵命”
沒有多長時間,便一陣鳴金聲響起,本來進攻中的河東軍雖然有些驚疑不定,但依舊在各級將領的命令下,緩慢撤退。
李存煥在山上看着緩慢撤退的河東軍,眼睛不由自主眯起來。甚至連祝霽龍走過來,對李存煥稟報道:“殿下,沒有捉住史建瑭。”
李存煥聽了這個消息也沒有什麼動靜,多了片刻,搖搖頭說道:“史建瑭不過是一莽夫。反倒是李嗣源,不簡單還有,史建瑭的事情罰符存審一個月的俸祿。”
“殿下,這……”祝霽龍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罰俸祿可不是一件少事情,李存煥對手下將領福利一向不錯,平時一場大戰下來,賞賜都比一名大富商一年的奔波所得的還要多。少了一個月的俸祿,雖然錢不少,但也不是說便過不了日子,不說現在不缺乏戰爭,可以從沙場上撈回賞賜。便是符存審自己家裡也有幾家商鋪,單單憑藉這個便可以讓符存審一家衣食無休。
但別小看罰俸祿,他罰的可不是那些錢,而是削被罰俸祿那個人的那張臉。凡是罰俸祿半個月的從七品下以上的官員,都會在每旬(一個月分三旬,約莫十天一旬)的邸報上出現。特別是現在李存煥重視邸報,每一旬的邸報上都有風趣的白話文小說。
吸引了不少民家富商喜愛,皆因邸報價格便宜,往往不過是兩文錢一份。比起買書來看,更加便宜實惠。所以看到的人不僅僅是官員,還有民間百姓。所以面對罰俸祿,所有官員都畏如狼虎,哪怕是一向怕苦的文官,也寧願挨軍棍,也不願意被罰俸祿。一旦被罰俸祿,這張臉就丟大了。
而符存審這堂堂節度使居然還被罰俸祿,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由不得祝霽龍猶豫,會不會是李存煥一時意氣啊?萬一殿下反悔,自己將這消息傳了出去,這可是得罪了符存審。
“殿下真的?”祝霽龍不由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什麼真的假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莫非你認爲孤王連君子都不如嗎?”李存煥冷然喝問道。不過似乎感覺自己的語氣太重了,李存煥緩了緩語氣,開口說道:“你和符存審說,他會明白的”
符存審會明白的?他明白什麼?雖然祝霽龍滿頭霧水,但他也知道上層的那些東西,他琢磨也沒有用,琢磨透也不一定是好事。所以老老實實的來到符存審面前。
符存審正盤膝而坐在地上,擦着他心愛的武器龍膽槍的槍認。而周德威則是彷彿木頭人一般,赤luo上半身,坐在一邊,拿着酒杯自斟自飲。在他後面則是一個軍醫在滿頭大汗的給周德威處理傷口,不過也不知道周德威是真的沒有感覺,還是咬牙苦忍,反正祝霽龍發現周德威的臉色彷彿戴上的面具似的。渾然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讓人懷疑,軍醫正在醫治的是不是他的身體。
對付傷口,軍醫現在都是用針縫,雖然不是很痛,但被人縫上七八針,臉上怎麼樣也有一些動靜。還有用烈酒清洗傷口,那痛楚簡直就是讓哪怕是受過七八次傷勢的老兵都不堪回首。不過周德威卻反而好像一個沒有事情的人一般,該喝的酒沒有少喝,最重要那酒杯還拿的穩穩的。
“什麼事情?”周德威見祝霽龍盯着自己,擡起頭,冷冷的看了祝霽
龍一眼,開口問道。
祝霽龍慌忙應道:“不是周節帥的事情,是……是殿下給符節帥的……”
“怎麼了?”符存審擡起頭,看着祝霽龍,放下手中的龍膽槍,皺着眉頭,開口問道:“殿下有什麼吩咐?”
祝霽龍想到殿下要自己帶的話,不由一陣緊張,吞了口唾沫,有些心虛的微微低下頭道:“殿下說,史建瑭的事情,符節帥罰俸祿一個月。”說到這裡,祝霽龍偷偷看了符存審一眼,發現符存審臉色大變,頗有一種憤恨異常的味道,但不知道爲什麼,祝霽龍感覺符存審的臉色上彷彿有幾分心虛的表情。
但祝霽龍不及多想,因爲害怕符存審和李存煥發生衝突了,慌忙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補充道:“殿下還說,這事情,符節帥你會明白的”
一邊的周德威聞言,嘆息了一口氣,右手生出,按住了符存審激動的肩膀說道:“別多想了,你的那點小動作,殿下豈會不知道的史建瑭爲什麼會走脫,我也不想多說了”
符存審聞言,本來憤恨的臉色和僵硬的身體一瞬間彷彿泄了氣的氣球,一下子癱坐了地上,幽幽嘆息一聲,輕聲喃喃道:“十一他就這麼一個……我……我怎麼能夠這樣做呢”
祝霽龍從符存審的話中,一瞬間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因。符存審口中的十一,恐怕便是十一太保史敬思,他是史建瑭的父親,同樣也是曾經身爲十三太保之一的符存審的義弟。他剛纔還奇怪,爲什麼周德威和符存審聯手,還讓已經消耗了七八成力氣的史建瑭走脫。
現在原因恐怕便是出在符存審身上,不過殿下也真神了,不過是自己短短的一個稟報。便看清楚了事情的本源,甚至讓祝霽龍感覺李存煥身臨其境一般,對李存煥不由心中多了幾分敬畏了。
此時王茂章也走上來稟報此戰的損失了。
“殿下此戰右燕國軍步軍犧牲三百二十九人,六百餘人受傷。騎軍犧牲九十八人,二十一人受傷。繳獲河東軍遺留戰馬四十八匹,兵刃約莫六百件,不過粗略估計,大部分受損程度挺嚴重的,基本都需要回爐纔可以繼續使用。”王茂章畢恭畢敬的稟報道。
說到這裡,王茂章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猶豫了一下。王茂章猛然一咬牙,跪下來對李存煥咬牙切齒道:“請殿下將此戰畏敵不前之一百七十二名右燕國軍馬軍左廂第二營馬軍出戰,梟首轅門”
跟在王茂章背後的馬軍左廂馬軍都指揮使不由大驚失色,因爲右燕國軍重弓弩,所以左右兩廂管轄的人數並沒有步軍多,每一廂不過是三營兵馬。按照編制應該是一千二百人。不過軍隊裡面那裡有真的滿編的,結果每營不過三百人出頭,加起來還沒有一千人。現在第二營已經打殘了,你王茂章也太過狠了吧居然要‘滅’了二營以後老子手裡的兵不是少了三分之一?
“殿下此非戰之過皆因敵人乃縱橫天下的鴉兒軍請殿下面諒”這位都指揮使不由慌忙單膝下跪,替手下人求情了。
“閉嘴殿下這裡那裡有你主動說話的份”王茂章聞言,更是氣憤,兩目血紅,呵斥道。
那都指揮使不由身形一抖,不敢再多言。別看他和王茂章一樣是都指揮使,但這個就和書記一樣。村委書記能夠和市委書記一樣的嗎?王茂章雖然身爲都指揮使,但他這種指揮使又簡稱某某軍使。如王茂章乃右燕國軍都指揮使,那他便簡稱右燕國軍使。
手下管轄馬軍左右廂、步軍左右廂、弓弩左右廂,共六部兵馬,每廂長官也是都指揮使,下轄營一千人到三百人不等,長官爲指揮使。而營下面則是都了,每都一二百人不等,設都頭,都下便是隊,五十人到二十人不等爲一隊,設隊正,隊下設十將,大約十人便設一十將。所以輪到職權,別看都是都指揮使,六個加起來纔有一個王茂章的分量。而且這還是理論上的。
“一百七十二人啊”李存煥感嘆道,手指輕輕敲動着身前矮桌,發出清脆的聲音。
“如不殺雞儆猴以後諸軍遇到強敵,便如同今天便畏縮不戰談何成就霸業啊”王茂章咬牙切齒道。
“殺了,便太過可惜了”李存煥一臉惋惜的搖搖頭說道:“我想,來一個有趣的遊戲”
王茂章擡起頭,驚疑不定的看着李存煥,李存煥給了王茂章一個放心的眼神。王茂章沉吟片刻,知道自己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恐怕也沒有用。先看李存煥怎麼做,實在不行再僅需勸諫,否則自己難道還能夠越過李存煥,將這一百七十二人都殺了不成?
“召集兵馬”李存煥站起來,開口吩咐道。
“末將等,謹遵王命”王茂章等人雖然一肚子的疑惑,不值得李存煥口中的遊戲又是什麼,李存煥這次召集兵馬,又是怎麼樣的情況。
很快在山下的空闊地上,三千餘盧龍軍便已經召集齊了,等李存煥下山的時候,後續的部隊也趕上來,是葛從周的元從軍,足足有三千騎趕來了。李存煥也讓他們加入,六千多人圍成一個圈子,不少人還站到了山上觀看。
皆因他們聽到長官的話,據說秦王殿下讓麾下士兵欣賞一場好戲,娛樂一下緊張的心情。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好戲,不過軍旅中最是寂寞,反正有的看總比沒有的看強。
很快李存煥便出現了,隨同的還有一幫節度使、大將和鐵鷹都。只見李存煥大手一揮,四百名鐵鷹都士兵便分散下去,將空地包圍住。剩下的數十名鐵鷹都士兵則是彷彿木樁一般,站在李存煥身邊,保護李存煥的安危。
“帶上來”李存煥吩咐道。
四名大嗓子的鐵鷹都士兵同時拿起手上鐵皮捲起的擴音筒大吼道:“帶上來”
聲音異常響亮,全軍六千多人聽的清清楚楚,不少人都議論紛紛,帶上來什麼?莫非是戲班子?
沒有過多長時間,便看到一隻精銳的騎軍壓着一百七十多人進場。衆人一看,不由奇怪了,那一百七十多人,雖然沒有穿鎧甲,但看他們的便服,也應該是盧龍軍的士兵。幹嘛押着他們?這幫傢伙犯了什麼罄竹難書的大錯?
騎軍將這一百七十多人壓了進來,便四散而開,不過依舊包圍着這一百七十多人,手中的唐刀皆出鞘,鋒利的刀鋒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耀目的光芒。不過在這一百七十多人眼中,便不是那麼舒服了。
李存煥擺擺手,示意四名大嗓子的士兵注意,便開口說道:“諸君,此一百七十二皆是右燕國軍馬軍左廂第二營的士兵。他們和河東軍的鴉兒軍激戰一回合後,便畏敵不前,放任自己的長官指揮使獨力一人抵擋鴉兒軍。”
李存煥說到這裡頓了頓,那四名大嗓子的士兵立刻重複李存煥剛纔說過的話。
衆士兵聞言,不由一時間情趣乏乏,估計不過是將這一百七十二人都咔嚓了。殺人嘛難道老子還少看嗎?自己都動過手了。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新兵興致不錯。不過無論怎麼說,沒有人敢離開,皆因秦王殿下都沒有走,你們誰敢走啊?
等士兵重複了一次後,李存煥這才繼續說:“按道理來說應該全殺了的不過,有人反對了,說這些人都是新兵,而對方的實力太過強大了。而且盧龍培養出一百七十二名士兵也不容易,就這麼一刀過去了,太憋屈了”
說到這裡,李存煥又停了下來,由四名大嗓子的士兵充當擴音器。聽到了這話,衆士兵不由議論紛紛,有人說好,不應該殺,主要是怕自己以後也遇到這種情況。
李存煥過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孤王也是這麼想的,能夠讓他們將功贖罪自然是最好但又有人說了,不殺一儆百,以後遇到打不過的便退,談何平定河東叛逆啊?孤王想了想,也感覺有道理”
四名大嗓子士兵拿起擴音器,重複道。
聞言,不少軍官都支持這話,畢竟以後遇到強敵便不上,這兵不是越打越弱了?別說平定河東了,以後能不能守住盧龍都成問題。
李存煥繼續說道:“殺太過輕率了,不殺,不足以以示警戒。孤王便想了一個辦法”
李存煥說到這裡,頓了頓等四名大嗓子士兵重複了一遍後,這才繼續說:“爾等一百七十二分作十七隊,多出來的兩個人嗯,你還有你出來”
很快這一百七十二人便在騎軍的看押下,不自願的分成了十七隊,每隊十個人,不多也不少。多出來的兩個士兵則被看押在一邊。
李存煥見分隊完畢了,對祝霽龍打了個眼色,祝霽龍立刻帶領着十六個鐵鷹都士兵走下去,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竹筒,竹筒上插滿竹籤。
“抽籤”祝霽龍他們沒有多言,一百七十名士兵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都開始抽籤,每個竹筒十支籤,不多,也不少。不過不同的是每十支竹籤中,便有一支竹籤末端有三分之一沾染着紅色的顏料。
當出現紅色竹籤的時候,鐵鷹都士兵都會毫不猶豫的一擺手道:“捉”
不等對方有所動作,便有兩名騎軍翻身下馬過來,一左一右的打翻那名士兵在地上,立刻將他套入一個麻包袋中。不過讓人嘖嘖稱奇的是,套入麻包袋中便丟在空曠的沙地上,就這麼算了?
卻不想這個想法剛剛在衆人心中冒起,便見到一支騎兵出現,朝着麻包袋的方向發起衝刺。衆人不由從心底最深處冒出一團寒氣,只聽見一聲聲掩蓋在馬蹄聲中的慘叫聲冒起兩聲,便陷入沉默。
不過片刻,在空曠的沙地上便多了十七個血肉模糊的東西,鐵蹄不僅僅將人踐踏成爲肉醬,麻包袋都碾爛了。血肉夾雜着爛布、泥土、沙石,雖然在白天中,但不少人都感覺陰氣深深。
特別是得意倖存的一百五十三名士兵,想起剛纔的兇險,都不由自主感覺渾身發冷。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動作,便已經生死兩重天。
“此便是畏戰不前之懲”四名大嗓子
的士兵將李存煥的話重複一遍,雖然聲音響亮,但演戲不了言辭中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