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河中事變(中)

李璠不由暗暗點頭,朱簡如此託大,並非沒有原因的。

往深一層琢磨,帶得太多人過來行刺王珙那賊子。一方面,恐怕容易泄密,畢竟人心隔肚皮,平時忠心耿耿的人誰知道會不會去告密。畢竟刺殺王珙成功和告密得到的利益也相差不大,但前者危險『性』極高,後者卻是包裹動動嘴皮子。另外一方面,朱簡帶着十七八個人來,李璠自己也頭疼如何安排這麼多人進入。畢竟牙將牙兵都是王珙的心腹,李璠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對他死心塌地的,人多了就容易被發現。

李璠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自問不如朱簡,便聰明的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了,對沙龍讚了句:“真猛士!”

便拉朱簡到一邊,開口說道:“現在那賊子正在帳篷裡面那個,我剛纔過來的時候到帳篷外面,隔着帳篷聽了一會兒,我看那賊子也堅持不了多次時間。估計我們過去的時候那賊子要不是到了快完搞了,也是差不多搞完的狀態。這個時候那賊子肯定警惕『性』最低,估計還沉『吟』在那快感裡面,正是刺殺的好時機,畢竟那賊子少底下功夫不弱,一時間拿不下他,你我二人是什麼下場就不用說了。”

朱簡也知道這事情的厲害,也不客套了,直接問道:“嗯,這話我知道,不過李兄你能夠在外面攔住那些牙兵多長時間?”

李璠聞言,苦笑道:“爲兄多則不過三四十息,少則不過二三息。哪裡能夠攔得住多長時間的!”

朱簡聞言,兇狠說道:“那麼唯有拼命了!哪怕拼着捱上那賊子的反噬,也要在那賊子的要害處來上一刀。”

“嗯!”李璠聞言,點點頭,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他最怕朱簡臨陣退縮。

“現在走吧!否則恐怕會夜長夢多。”朱簡壓低聲音提醒道。

“走!”李璠點頭應道,撐着柺杖,一拐一拐的在前面帶路。

朱簡帶着猛將史龍根在李璠後面,爲了掩人耳目,朱簡和史龍還特地換了一頂斗笠鐵盔。斗笠鐵盔就是電影錦衣衛中甄子丹所帶的那種頭盔,顧名思義,彷彿斗笠一般的形狀,不同尋常斗笠的便是生鐵材質製成。

朱簡和史龍低着頭,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還真不容易看清楚其臉容。

“什麼了!”走了一段路程,出現一聲喝問。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的緣故,史龍本能的伸手想去捉住掛在背後用麻布糾纏的陌刀。朱簡見到,嚇了一驚,慌忙一手捉住史龍的手。就這麼一眨眼的事情,前面帶路的李璠已經接上話了。

“我!麻痹的,你們兩個兔崽子連老子也認不得了,要不要搜搜老子的身啊!”李璠兩眼一瞪,凶神惡煞道。

五名在外面守夜的牙兵聞言,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知道居然招惹到李璠這樽大神。一名十將慌忙出來,對着李璠點頭哈腰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我們那裡敢搜將軍的身,將軍請!將軍請!”

李璠聞言,臉『色』這才緩和幾分,對後面隨便指了下,開口說道:“漫漫長夜,沒有人暖被窩不容易過啊!嗯,我想你明白的!?”

“是!是!”十將慌忙點頭哈腰,轉過身來,便變了臉『色』,挺直腰桿,威風凜凜的對手下士兵擺擺手道:“去!去!別在這裡礙眼!都一邊去,不用搜查了!”

手下牙兵一鬨而散,散到一邊,他們也明白李璠的話,不由瞪大眼睛,偷偷瞧着朱簡、史龍二人。也幸虧朱簡、史龍他們帶了斗笠鐵盔,低着頭不容易讓人看清楚,加上忽明忽暗的火光實在讓人不容易看清楚,否則讓人看出來,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煩。

李璠也知道夜長夢多,一擺手,便不待那十將阿諛奉承,雖然走路還是一拐一拐的,但一時間也利索了不少。很快便帶着朱簡、史龍沒入黑暗當中。

本來散開的牙兵立刻便合攏回來,一名明顯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牙兵忍不住說道:“老大,剛纔爲啥不搜查一下啊?看都不看一眼就放了過去!”

一名年紀大的牙兵不自知『淫』笑了起來,“搜啥搜,剛纔那兩個肯定是李璠那傢伙找來的營女支,可惜老子沒有樂呵的份兒,哎!”

那年紀十五六歲的牙兵不由皺皺眉頭道:“我看不像,一個個看起來三大五粗的,皮膚黑黑的。”

年紀大的牙兵笑道:“你道我們營裡面的營女支都是什麼好貨『色』!這麼晚了,能夠找兩個來湊合一下就好了,你還想怎麼樣。再說,一吹蠟燭,黑乎乎的,誰在意那個!有的日就是了!”

一名牙兵接口道:“說不得李璠那傢伙喜歡三大五粗的也說不得!這三大五粗的纔好生養!”

“說不得真的是男的,不過李璠是好男風!哈!哈!”又是一名牙兵接口,『淫』笑道。

十將見這話越扯越離譜,怕被其他長官聽到了,到時候恐怕少不了一頓責罵,慌忙喝道:“老子叫你們來是侃大山的!去!去!都給老子站好,一會兒讓那個長官發現了,要打軍棍別怪老子不求情!”

一衆牙兵慌忙一鬨而散。

李璠自然不知道那些牙兵拿他來看玩笑,走了一段路程,朱簡見附近沒有什麼人,拉住李璠的手,湊到李璠耳邊,壓低聲音,略帶不滿的問道:“李兄,剛纔是怎麼一回事?”

李璠聞言,自然明白朱簡的意思,苦笑道:“王珙也不是白癡,自然不會將守夜的事情交給我一個人,這守夜的事情外面的是一批,裡面的是一批。我負責裡面,外面的士兵也不會如何爲難我。到了這裡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朱簡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如果還要經過幾次這樣的審問,難保不會給人瞧出什麼來。

李璠這次倒沒有誆騙朱簡,到中軍大帳前,都有李璠的心腹開道,一路上都沒有什麼危險,不過到了門口,就遇到一點麻煩。便是帳篷的門口由王珙身邊的親兵親自把手,人雖然不多,只有兩個,但一旦打鬥起來非常容易驚動帳篷裡面的王珙。

李璠、朱簡和史龍隱藏在一頂帳篷的陰影下,不靠近看是看不到這裡居然藏着人。遠遠的觀察着守住門口的兩名親兵。

“怎麼辦?”朱簡壓低聲音問道,聲音中不由自主帶有幾分緊張造成的顫抖。

李璠一咬牙,開口說道:“我去支開他們,看行不行,實在不行就來硬的了。”

朱簡聞言,猶豫了一下,無奈道:“現在看來也唯有這樣了。”

李璠點點頭,撐着柺杖,一拐一拐的走出陰影,慢慢走向那兩名守門的親兵。兩名親兵見有人過來,略微有些緊張的握緊手中的長矛,待看清楚來人是李璠後,這才放鬆下來。一名親兵走過來,客氣道:“李將軍,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李璠笑道:“也沒有什麼大的事情,不過是剛剛熱了一點酒菜,自己一個人獨食又沒有滋味,便想請兩位兄弟去一起去,也好熱鬧一下。”

那名親兵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懷疑李璠的動機。李璠手下這麼多人,爲什麼偏偏找自己兩人。

李璠看了一下對方的臉『色』,也明白對方的顧慮,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了。其實主要是想日後被節帥罰的時候,兩位老哥關照一二。”

那名親兵聞言,便釋然了。加上這寒冷的晚上有酒有肉,也不由自主心動了,回過頭來,看了眼後面的同袍,黑夜寂靜,雖然李璠壓低聲音,但那名親兵也聽得一清二楚。親兵走過來,苦笑道:“小的多謝李將軍好意了,不過萬一節帥出來沒有看到我們兩,恐怕少不了一頓皮鞭。”

李璠聞言,大咧咧的說道:“我來的之前隔着帳篷聽了一會兒,估計節帥現在也完事了。你們也知道男人完事了還哪裡有力氣查崗,兩位實在不放心,我派兩個人來頂。而且,我剛剛從外面回來,帶了三個……”說道這裡,李璠對二人眨眨眼,『露』了一個『色』『迷』『迷』的眼神。

兩名親兵當即會意了,認爲李璠從外面帶來了三個營女支回來,兩人聞言便只感覺腹中冒起兩團慾火,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對方的意動,二人同時笑道:“這便麻煩李將軍了!”

“不麻煩!不麻煩!”李璠笑得很高興,往外面招了兩個心腹過來站崗,便帶着兩名親兵往一邊走去,轉了幾個帳篷,便看不到人影了。

立刻便有一名心腹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來到朱簡這邊,心腹壓低聲音,着急的說道:“朱將軍,我家將軍已經誆騙這二人離開,但恐怕騙不了多長時間,請朱將軍立刻行動!”

朱簡聞言,用力的一點頭,對後面的史龍一招手。

史龍解開糾纏陌刀的抹布,『露』出寒光閃閃的大陌刀。朱簡見狀也慢慢抽出腰間的橫刀,頭也不回的快步朝王珙的帳篷衝過去。史龍緊隨其後。

“噗!”朱簡直接撞開帳篷的布幕門,布幕在已經寂靜的帳篷中發出一聲破空之聲,顯得分外清晰。

“誰!發生了什麼事情!”王珙還不知道大禍臨頭,以爲有什麼緊急軍情,有些模糊的從牀上爬起來。

剛剛衝入去的朱簡和史龍都在心中暗暗叫了一聲不好,外面比較光亮,但帳篷裡面黑漆漆的,朱簡剛剛衝入去,便發覺自己不怎麼樣看得着事物,唯有愣住,不敢動彈。

王珙爬起來,從牀頭的衣架上,拿起長袍,往身上一套,有些不喜的問道:“誰!雜不說話了?”

王珙牀上的侍女發出一聲含糊的呻『吟』,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朱簡知道此時藏不住了,一咬牙,順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走過去,同時應道:“節帥,是我朱簡,這帳篷裡面黑乎乎的看不清,這不一時忘記了回節帥你的話!請節帥原諒!”

王珙聞言,本能的以爲朱簡這傢伙又好像上次那般遇到緊急軍情,闖了進來,也沒有在意爲什麼朱簡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帳篷裡面。開口問道:“朱溫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給老子記得,下次進來記得通報!”

朱簡這個時候距離王珙已經不過三四步的距離,朱簡感覺自己手心都是汗水,剛想應話。不想王珙卻看到朱簡手中的橫刀,橫刀可不是人,光滑的刀身特別容易反光,遠的時候王珙還沒有什麼感覺,但距離近了,王珙也發現情況了。

王珙心頭大吃一驚,不過王珙還沒有忘記拔出伸手去掛掛在牀頭的佩劍,朱簡一見王珙的動作也知道自己的意圖被發現了,慌忙一個箭步衝上去,手中的橫刀毫不猶豫的刺出。

“朱簡,你想幹什麼!”王珙大聲吆喝道,一方面希望能夠嚇唬住朱簡哪怕讓朱簡猶豫一下,也是可能改變一切。另外一方面則是希望可以讓附近的牙兵聽到這邊的動靜,趕過來支援自己。

朱簡又豈能讓王珙的『奸』計得逞呢!手中的橫刀依舊毫不猶豫的刺出。

王珙也是倒黴,喝水都塞牙縫,手中的佩刀拔到一半,便拔不出來,王珙心頭大急,無奈朱簡的橫刀已經到了近前,王珙慌忙鬆開五指,往牀上一滾。

“嘶!”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王珙也不由自主低聲慘叫一聲,看樣子不僅僅衣服被刺爛,就連人也中招。不過朱簡感覺到手中橫刀着力不大,恐怕刺中,造成的傷害也不是很大。

“王珙!狗賊,去死吧!”朱簡也發起狠來,朝着牀上狠狠砍下去。正在牀上昏昏欲睡的侍女,也醒過來了,不由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王珙將侍女的手臂捉住,往朱簡方向推過去。

朱簡手起刀落,便將侍女斬殺,可惜橫刀卡在奄奄一息的侍女頸骨上。王珙乘勢推了侍女背後一把,帶動措手不及的朱簡推到一邊。王珙一個箭步,朝着帳篷門口衝出去。

但這個時候史龍的陌刀也來了,皆因帳篷地方不大,史龍拿着陌刀上去不過添『亂』,所以史龍守住後面。王珙以爲不過是朱簡一個人,措手不及之下,想躲開的時候已經晚了!被史龍連人帶着右肩膀狠狠劈開,鮮血將帳篷內外都灑了一遍。

還沒有死透的王珙口中發出一聲聲“絲絲呵呵”的聲音,兩隻眼睛瞪得斗大,恐怕到現在還死不瞑目。不知道爲什麼,白天還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下屬,眨眼的功夫,就對自己刀劍相加。

“譁!啦!啦!”就在這個時候帳篷猛然涌入成羣的士兵,火把一時間將帳篷照得光亮。

朱簡不由自主暗暗心驚,如果晚了一步,自己恐怕便要身首異處了。

李璠也不知道從哪裡回來,推開衆士兵,大喝道:“王珙賊子殘暴不仁,本將軍將之殺之!爾等現在難道還想爲王珙這死人效命嗎?”

不得不說王珙平時爲人不咋,加上衝進來的都是李璠手下的士兵,見李璠如此說,也知道現在就算殺了李璠也沒有什麼用,還不如抱住李璠的大腿。

衆士兵慌忙單膝下跪道:“末將等願唯將軍馬首是瞻!”

李璠聞言,心頭鬆了口氣,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

被史龍護在身後的朱簡,見之不由有些不滿了,事情是你李璠提起來的,但累活髒話都是我幹,現在好了,功勞你也攬到身上。

李璠現在忙着處理事情,哪裡留意到背後朱簡心中的不忿,恐怕李璠留意到也故作不知。李璠當即召集衆將,打開錢庫,封賞諸將和士兵。諸將也早就對王珙的嚴苛心懷不滿,不過沒有人敢發作罷了。現在見李璠將王珙殺了,自然也就順水推舟應了這事情。

李璠當夜便派朱簡和心腹渡過垣水,準備投靠朱溫。

朱溫這個時候早已經醒了,畢竟對岸自從王珙被殺了後,整個營地兩萬多人『亂』哄哄的,朱溫這個時候哪裡睡得着,派了斥候冒險渡河打探,自己也坐在中軍大帳中和一衆謀臣大將河中軍今晚『亂』糟糟的商議事情,不知道該不該派兵過去趁勢進攻。

這個時候卻有士兵來報,河中派使者渡河求見。若是以往朱溫就拋給軍師敬翔了,反正現在朱溫和河中軍差不多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但朱溫估計和今天晚上河中軍營地『亂』哄哄有關係,便一擡手道:“請他們進來!”

諸將也靜下來,沒有多長時間,朱簡便和李璠的心腹何子云走入帳篷,朱簡此時還一身沾着血污的衣甲,這些都是剛纔殺王珙的時候沾染上,現在時間緊張,朱簡也沒有換衣服。

朱溫見到了,不由皺皺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朱簡和何子云走進來,便立刻拜服道:“罪臣朱簡(何子云)見過樑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溫聞言也不客套,開門見山道:“說吧,你等來找孤王到底是什麼事情!”

何子云搶先開口說道:“王珙賊子抵抗王師,我家將軍已經派人將王珙斬殺,特來向樑王千歲請降,讓我等罪孽深重之人能夠將功贖罪。”

“你家將軍是?”朱溫聞言,疑『惑』的皺皺眉頭,開口問道。

“我家將軍乃河中牙將李璠,請千歲容我等棄暗投明,得以到千歲麾下效力!匡扶國家大義!”何子云慌忙應道。

朱溫從這幾句話裡面便明白了一件事情,河中軍內訌,雖然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不過卻也明白了一件事情,王珙死了。那個叫李璠的傢伙肯定沒有什麼威望,自持不足以掌握河中軍,便投降自己,希望借自己的勢,掌控河中軍。對於誰掌握河中軍,朱溫現在不太在意,朱溫在意的是,這會不會是王珙的『奸』計。

不過如果不接納,而這事情是真的,恐怕便將那個叫李璠的傢伙推到劉知俊哪裡。但接納了,便又容易中計。朱溫不由皺皺眉頭。

站在朱溫背後的敬翔一眼就看出朱溫所顧慮的事情,敬翔便笑着『插』口說道:“不知道這位浴血奮戰的將軍是誰呢?”

朱溫聞言,立刻便知道敬翔的心思了,原來敬翔是打拖字訣,反正斥候派出去已經不短時間,估計過不了多次時間便回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纔好從容佈置。

朱溫也附和道:“對,這位壯士是誰?”

朱簡聞言,慌忙應道:“末將河中左軍都指揮使朱簡,見過樑王千歲!這一身血污,乃是殺王珙那賊子的時候留下的!”

朱簡則是在暗示,自己纔是殺王珙的正主,希望可以得到朱溫的賞識。

何子云聞言,心中不由暗暗叫了一聲不好,不過何子云反應不慢,在一邊笑道:“朱將軍乃是我家將軍找來的幫手,我家將軍出謀劃策,支開王珙的心腹,讓朱將軍入內斬殺王珙那賊子。”

何子云這話乍一聽沒有什麼,但仔細往裡面一琢磨,便可以聽出不同的意思了。‘幫手’‘我家將軍出謀劃策’這幾個關鍵字句,明顯透『露』着一個意思,李璠是主謀,朱簡不過是幫兇。再有後面的出謀劃策這一句話,便很容易讓人感覺朱簡不過是李璠手中的一杆槍,被李璠耍來刺殺王珙。也讓人給了朱簡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印象。

朱簡乍一聽,還沒有感覺到什麼,在上面的朱溫已經說道:“如此真是辛苦李璠出謀劃策,和這位壯士冒險刺殺王珙了!”

聽到朱溫這話,朱簡這個時候再不明白,那就真是傻『逼』了,心頭不由怒火中燒,但這裡是朱溫的地盤。朱簡不可能和何子云反水,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解釋,朱簡自然就更是氣憤。

朱溫一拍腦門,道:“倒是孤王怠慢了兩位,來人賜座!”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朱簡感覺這座椅搬進來的速度特別慢,起碼有一刻鐘的時間。等朱簡坐上座椅的時候,朱溫不由眼睛一亮,剛纔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見朱簡坐起來的時候,儀表堂堂,加上衣甲上的血污,整個人顯得威武不凡。

朱溫便起了愛才之心,道:“你叫朱簡是吧?倒是和孤王乃同宗!”

朱簡知道自己口才不怎麼樣,便老老實實說道:“罪臣得意和千歲同宗,實乃是祖宗服氣,慚愧!慚愧!”

朱溫見多了將領桀驁不馴,見朱簡如此謙虛,加上之前那何子云那番話,便以爲朱簡是一個實誠君子,不由笑道:“既然你和孤王同『性』,現在有助了孤王一臂之力,當中是有緣。恩!你可原爲本王義子否?”

朱簡聞言,大喜慌忙雙膝下跪道:“孩兒見過父王!”

朱溫笑着點點頭,沉『吟』道:“恩,你這一輩兄弟都爲友字輩,孤王觀你爲人謙虛實誠,便名友謙吧!”

朱簡,哦不!現在應該叫朱友謙。朱友謙慌忙叩頭道:“孩兒友謙,謝父王賜名!”

“起來吧!以後便是一家人了!”朱溫親熱道。

這個時候一名風塵僕僕的黑衣人走進來,也不行禮,徑直來到朱溫身邊,湊到朱溫耳邊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讓朱溫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待那人稟報完畢,朱溫笑道:“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可以看得出朱溫的心情不是一般的歡愉。

沉『吟』片刻,朱溫對何子云笑道:“你家將軍這次不錯,孤王會親自上表,冊封你家將軍爲河中節度使。現在你等退下吧!”

何子云聞言,慌忙雙膝下跪,高興道:“下官待我家將軍謝千歲恩典!”

朱友謙聞言大吃一驚,不知道爲什麼朱溫會將河中節度使之位給李璠,不過此刻也無奈,別看他攀上朱溫的大腿,有了義子的名頭。但這個年頭義子可不如何值錢,別的不說,朱溫手下的義子義孫沒有一百也有九十。朱友謙無奈也告退道:“孩兒告退!”

自有士兵安排朱友謙和何子云到帳篷上休息,沒有多長時間,便有人過來,領二人回去河中軍營盤,隨行的多了一個人,那人叫什麼朱友謙忘記了。他就知道這人是朱溫的幕僚,是代表朱溫來宣佈李璠爲河中節度使的。

朱友謙在途中不由越發不忿,憑什麼自己拼死拼活,你李璠動動嘴皮子,啥功勞你都攬了。不過此刻朱溫力挺李璠,朱友謙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從李璠手中奪下河中節度使之位。

還沒有進入營盤,便見到史龍着急的在大營門口徘徊,見到朱友謙回來,不由臉『色』一喜,快步走過來,但見到朱友謙一邊的何子云,眼中閃過一抹警惕,連忙改了到口的話,道:“將軍你回來了!末將還怕將軍被扣下來!”

朱友謙聞言,暗道不好,怕那幕僚在朱溫面前將這話說出來,恐怕惹朱溫不喜。便立刻黑着臉呵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樑王千歲已經是我義父,並賜名友謙以後這種話你就別說了。”說着朱友謙便介紹了一下隨行的使者。

不過那人不過是倨傲的點了下頭,而且還一副給了朱友謙很大面子的模樣,讓朱友謙當中是比生吞了一百隻死老鼠還要難受。

不過很快朱友謙便知道史龍找自己可不是擔心自己被朱溫扣了下來,等一行人進了營盤,何子云便帶朱溫派來是使者離開,史龍立刻將朱友謙拖角落,着急道:“將軍中計拉!”

“啥!”朱友謙聞言,不由大吃一驚,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計。

史龍立刻解釋道:“將軍,李璠那傢伙可沒有安好心,支了將軍你去朱溫哪裡,便讓人收攏王珙手下的牙兵。現在王珙的舊部都被李璠收了。加上李璠以他的名義賞賜財物,這次將軍你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朱友謙聞言,不由勃然大怒,想不到李璠居然如此『奸』詐,怪不得派出使者的時候還不斷催促自己,自己當時沒有多想,想不到居然被李璠這傢伙偷了空子。

“將軍,現在該怎麼辦好?”史龍着急的問道。

朱友謙聞言,一咬牙說道:“現在唯有一不做二不休!李璠如此幹,恐怕也容不下我。就算一時不動我,難道他不怕我心懷怨恨,背後給他捅刀子。現在我和他是勢不兩立的!你立刻派人召集一衆兄弟。現在營盤裡面『亂』哄哄的,恐怕李璠不過的初步掌握了形勢,手下的士兵不一定聽他的話,我們直接殺到李璠哪裡,先下手爲強!”

史龍聞言,也目『露』兇光道:“好!李璠那傢伙既然做初一,就別怪我們做十五!將軍,我現在就去召集手下弟兄!”

在中軍大帳中的李璠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讓朱友謙果斷翻臉,此時的他正野心勃勃的坐在主位上,一邊是朱溫派來是使者,拿着朱溫蓋印的文書,宣讀。因爲朱溫不是皇帝,他並沒有任命權,但他身爲樑王他任命李璠爲代河中節度使,並會上表云云。誰都知道這不過是虛的,到了現在,有朱溫支持,哪怕你是一條土狗,也敢掛河中節度使的大名。

下面一幫子武將,彷彿在聽什麼天籟之音的,一臉認真的傾聽,彷彿少聽了一個字音,便不見了一百貫錢一般讓人頭痛。

李璠在上面的笑容越聽越燦爛,等使者宣讀完畢,李璠立刻站起來,對使者單膝下跪道:“謝樑王千歲恩典,李璠雖然不才,但現在國家正直爲難當中,定當不辜負樑王千歲的推薦!”

下面的諸將聞言,不由都在心裡面酸溜溜的罵道:你沒有才能讓我來幹!我可是有才能!當然,這話也就是敢想心裡面想想。

等李璠接過文書,算是正式接任河中節度使了,一衆將領立刻走過來,一臉諂媚的拍着李璠的馬屁。李璠則是一臉得意的接受,一點也沒有謙虛的意思,忽然李璠感覺有些不對勁,仔細看了一下,諸將當中居然沒有朱簡,哦!現在叫朱友謙的存在,李璠不由心頭感覺有些不高興了。皺皺眉頭說道:“朱友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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