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有些東西想出來
術祖爲了讓虛兵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危害,曾經有過一個要求,那就是爲每個虛兵都增加自己的限制域,讓虛兵產生的虛痕不至於威脅太大。
每個虛兵都有自己的限制,而限制九曲弓發揮的就是那個七星匣,七星匣本身就是虛兵,以一件虛兵限制另一件虛兵的威力,這本身就有點bug。
只能說是九曲弓的威力太大,讓言術不得不爲它設下如此大的限制。
楚冬跟山心稍作交流兩人便朝着出口衝了過去,而那些衣着華麗的神屍們卻紛紛停下了追趕的腳步,似乎是有意放楚冬他們離開。
坐在山心背上的楚冬回頭看了一眼,在屍域背後他好像看到了一雙巨大的手,黑色、質感好似鋼鐵,不過上邊卻有許多疤痕,就像是被鋼線給割開的一樣,食指之上纏着無數條絲線,正是那些絲線將所有的神屍全部給拴住了,就連那具長着山心模樣的屍體也在這些絲線的控制之下。
提線木偶。
那雙手的主人有意讓楚冬離開,多半是因爲只有楚冬帶着桃姑娘回到現世,他們才能順着桃姑娘的香氣跨過屏障。
楚冬肯定不會自尋死路,該離開還是得離開,儘管屍域之後讓他很好奇。
楚冬和山心非常輕鬆的便跨過那層看不見的屏障,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生效,如果人可以自由通過,那山心就無法解釋,多半是跟一些契約有關。
回到現世之後楚冬對着地上的九曲弓張開了手,在靈魂計算機的幫助下,冬都範圍內的任何物品,他都可以隨意取用。
七星匣和九曲弓同時飛到了楚冬的手中,他將九曲弓重新放入七星匣內,而後就用自己的手按在了匣體之上,踏虛之後他便有了基礎的掌控物質的能力,一般的鐵匣他可以非常輕鬆的破開,可七星匣不同,它的身上有其他人的踏虛之力,也就是魄之力。
楚冬現在顯然沒有暴力毀壞七星匣的能力,但他跟其他人使用踏虛之力的方法可不同,楚冬可以破解,一點點蠶食魄之力。
只是這戰場上瞬息萬變,神屍怎麼可能給楚冬時間,在兩人離開屍域後他們就立刻跟了出來,不過多半是因爲桃姑娘受損,香氣不足,所以導致他們通過屏障變的有些困難,就像陷入了泥潭之中寸步難行,他們在緩慢的向外移動,如果楚冬不做點什麼,很快他們就會全部出來。
【開始開解七星匣、調集所有外置算力】
【1%、5%】
楚冬把七星匣託在手中,在手心與七星匣接觸的地方正在發生緩慢的湮滅,青銅外殼正在慢慢化爲粒子脫落,山心一聲怒吼迎頭就撞向了半空中那些神屍,山心可以自由出入,而神屍不行,所以這一撞效果還算不錯。
見到這一幕楚冬直接讓智腦開始使用熱武器,直接二十枚高爆火箭彈投入其中,那恐怖的衝擊波讓那些神屍不得不暫避鋒芒,而且爆炸還讓兩個世界相交的邊界變得非常不穩定,這也讓楚冬看到希望,如果他敢丟一枚核彈,或許效果會不錯,問題屍域開門的地方距離冬都太近了,核爆肯定會波及到冬都,一旦冬都被核污染,那楚冬這幾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不知不覺楚冬也和雲上國一樣,有了自己的弱點。
七星匣的湮滅在緩慢推進,它那華麗的外殼已經徹底消失,開始變得坑坑窪窪,可是很快楚冬的臉色就變了,因爲七星匣並不是單純的金屬,在金屬外殼之下竟然一條條人的骨骼。
有四十多臺靈魂計算機配合智腦,加上楚冬的踏虛,他此時的算力非常恐怖,七星匣上的任何波動他都能瞬間破解,然後讓其中的魄之力自行崩潰。
大概過了二十秒左右,七星匣中的骨骼也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個十歲左右孩子的骸骨,他蜷縮着身體,似乎在抱着什麼東西,而九曲弓就嵌入在這具骨架之中,每次楚冬打開七星匣實際上都是在把這具骸骨強行掰開。
他的頭顱、胯骨、肩胛骨全部碎裂,很明顯是在製作七星匣的時候受到了外力的擠壓,不過它大體還是維持人類軀體的樣子,七星匣實際上就是一個孩子在抱着一把弓。
看到這一幕楚冬心中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他立刻停下了自己的破解,然後小心謹慎的將七星匣放在了大地之上,他甚至把山心召回來守護着它,生怕它一個不小心便碎了。
隨後楚冬再次抽出長刀,直接來到了紅顏身邊,此時的紅顏正在跟之前兩具最先衝出來的神屍糾纏,楚冬過來之後二話不說便是一刀,神屍應聲而斷,而楚冬手中的刀也變得殘破了起來,可這楚冬還未停止,他竟然又來到另一具神屍瘋狂攻擊了起來,用盡一切所學,只爲在神屍之上留下缺口,猛攻半分鐘後楚冬再斬一刀,頭飛刀碎。
桃姑娘一年的努力頃刻間化爲泡影,整座神臺轟然垮塌,而就在神臺垮塌的同一時間,所有被困在兩界屏障中的神屍全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碾碎,透過無盡虛空楚冬又看到那雙黑色的手,他手中的線全部崩斷,甚至有許多線因爲崩裂反而切開了那雙手的皮膚,皮開肉綻,露出了鮮紅的血肉。
它的皮膚質感近乎鋼鐵,可它還是肉身。
雖然楚冬看不到那雙手背後到底是什麼人,但楚冬還是能感覺到它的憤怒,對於楚冬的憤怒,桃姑娘的神臺崩塌之後屍域開始慢慢消失,天空最終恢復了正常。
山心依然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楚冬,就算是紅顏也很意外,楚冬對於自己的這把兵器有多上心他們都看在眼裡,可是他竟然願意自毀兵刃,這簡直不可思議,而且虛兵的限制域是紅顏告訴楚冬的,九曲弓若是解除限制域,絕對會發出非常恐怖的力量,楚冬沒道理放棄。
桃姑娘已經變回了三尖兩刃刀的模樣,崩塌的神臺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繼續化形。
楚冬第一時間回到了山心面前,山心剛想問些什麼就被楚冬伸出手給制止了,他蹲在地上仔細的看着這幅骸骨,它的構成,它的氣息,楚冬一點都不敢放過。
他擡頭看向山心,“言術有個孩子,他把那個孩子給獻祭了對嗎?獻祭的時候多大?”
山心眉頭一皺,“也是它這般大,不能這麼巧吧?”
“這世上不會有太多的巧合,當足夠多的巧合湊在一起,那就是事實。言術剛巧是獻祭了自己孩子的血脈,血脈獻祭會留下白骨,又剛巧他的貼身兵器中有一具孩童白骨,言術總共做出了兩件堪稱恐怖的虛兵,一件是造夢箏,一件是九曲弓,其他的根本達不到這個水平。
造夢箏是爲了那個鮫人所造,這把九曲弓會不會也有關係?”
山心輕聲說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九曲弓是他爲伏漠造的,據他所說伏漠被封印之後失去了自由,但言術還是要給他攻擊這片山河任意一處的能力,於是纔有了九曲弓,它能穿透空間,攻擊任何主人所想的地方。”
楚冬立刻反問道:“他說這話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他對伏漠可根本沒有感情。
不然你怎麼解釋這具骸骨,肯定是有些佈置在裡邊,言術做了太多的後手,我不想落入它的陷阱。雲上國的黑甲衛士放任我隨意祭祀,很顯然就是和神界達成了某種協定,神界想借由桃姑娘成神之後的氣息,跨界,我不可能讓他們如願,必須讓他們滾回去。”
“所以你寧肯讓毀掉一個一心一意爲你的人?”
山心確實有些看不上桃姑娘,可是兩人畢竟成爲了同類,他不由得有一分兔死狐悲之感。
而就在這時三尖兩刃刀上閃過一道金光,桃姑娘的虛影突然站在了楚冬身邊,她對着山心歉意一笑,作揖行禮,然後又消散在了空中,就算是如此虛弱,她也不想楚冬被誤會。
楚冬回頭看了一眼那佈滿裂縫的三尖兩刃刀,“她沒死,我砍這三刀,剛好能爲她消耗掉九成九的力量,不會徹底消散,她之前與我達成契約,神道爲我而築,我不死,神臺而不滅,只要我給她提供足夠多的香火,她還是會恢復原狀,只是時間問題。”
“這怎麼可能?你怎麼能精準的算到桃姑娘會消耗多少力量?而且你斬出那一刀,大概率會徹底崩潰吧?”
“我當然是做過計算的,神屍的強度,使用斬斷之力時候消耗香火的多寡,還有之前你與我說的神臺變成什麼樣子會徹底消失,這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在最後一刀之前我已經斬了兩具神屍,數據已經足夠,我又用自己的力量攻擊了神屍許久,就是爲了消耗它。”
山心瞪大眼睛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楚冬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竟然有人能做到這一步,不過他也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徹底消散便還有的救。
緊接着山心又問道:“可是,再復原不還是會重複這個過程?難道你保證下一次就能對付那些神屍了?這不現實。”
“不對,這種攻擊應該只有一次,桃姑娘已經成神了,她不需要再燃神香了,神香燃氣之時她的神香變成了血色,這個顏色肯定不正常,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搞鬼,現在神香已經恢復了正常。”
爲桃姑娘成神楚冬做過無數預案,而現在他選擇了代價最大的一種,這說明局面已經到了楚冬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
雲上國那個老皇帝視楚冬爲眼中釘,而南榮靜也曾經說過,就算是皇朝也不可能靠命令控制住黑甲衛士,所以那個老傢伙肯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讓他們不影響楚冬。
他們做這麼多努力,顯然都是爲了今天,他們根本不想毀滅桃姑娘,憎神屍和月煞來的突然,楚冬對冬都周圍一直有監察,他們卻能突然出現,這說明神界亦或者雲上國有遠程投送的能力,他們完全可以直接投送桃姑娘腳邊,可他們卻給楚冬留了那麼原的緩衝距離,這明顯不對勁。
尤其是月煞這東西,楚冬都殺過兩次了,即使強度再增加,它們也不過是垃圾罷了,縱然六十多隻也不過是看起來唬人而已,他們在虛張聲勢。
至於那股妖風楚冬就不知道了,黑色的罡風似乎能吹散一切,就算是山心也扛不住,他也做過簡單的模擬,如果桃姑娘全部承受會不會崩潰,結果是不會,並且在沒有楚冬幫她抵擋的時候妖風並沒有明確的攻擊目標,是在楚冬開始爲她擋風之後才全部攻擊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他們在希望桃姑娘成神。
而之前的一切一定有其獨特的作用,絕對不單單是爲了送死,桃姑娘神香是血色肯定有這裡邊的原因,要麼是月煞死的太多會改變周圍的一些性質,要麼就是那妖風的問題。
楚冬一直都能看出對方的目的,只是他一直在力求用最小的代價去平息這次衝突,只可惜事實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山心能給楚冬提出那個建議,是不是也是某些東西的暗中影響,有些人想借助他的手解開九曲弓的限制域,同時讓神界與現世融合。
不然爲什麼對方一定要把山心的屍體弄出來呢?這很奇怪。
山心那具屍體出場後就站在空地之中,似乎就是爲了吸引楚冬和山心的注意力,這樣做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戰鬥?指揮?顯然都不是,那或許就是能在某種程度影響山心,讓他給楚冬提出那個建議?
楚冬唯一的,可以發出足夠強大攻擊的方式就只有解放九曲弓一個法子。
直到楚冬看到那具白骨,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他才下定決心,用代價最大的方式,結束這一切。
一年的積攢,頃刻間化爲飛灰,楚冬怎麼能不心疼,但他卻並不後悔,他寧願是自己多疑,而不是背後有某些人在暗中推動一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