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因果

一個星期前,楊煌用八卦算過一卦,得出的結論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陳敏。

他雖然疑惑,卻知道龍虎山之行必須要去,所以他駕車前往江西境內。

到了龍虎山以後,他才覺得奇怪。修煉過《步虛陣道符籙方術集》之後,他對於陣法符籙有着異樣的敏銳感覺,他第一時間便感覺到龍虎山並不簡單。

果然,他進入龍虎山範圍之後,感覺到一股天旋地轉的壓迫,還好他本心強大,並未被迷惑,於是他將計就計,以人血引出三隻剩魔,隨後駕車前行。他無目的的逃竄,最終到了一個叫做陳村的地方。

第一眼,他便看出來蹲坐在陳村門口的老人不是普通人,他更像是一個介於虛幻和真實之間的存在,所以他猜測對方是個靈體。

順利的進入陳村之後,他正好住在一個名叫陳敏的女孩家裡。

他不認爲世上有這麼剛巧的事情,所以他斷定這個陳敏一定有目的,而這個目的應該與他有關。

也能想象到,陳村的一切,這個陳敏就是關鍵。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順勢就在陳敏家住下。

聰慧如他很快就能想到,這整個陳村的核心就是陳敏,否則八卦不會給出那樣的結論,甚至他可以大膽的猜測,除了陳敏之外,這裡沒有哪怕一個真實存在的事物。

他覺得村口的老人也許是一個突破口,所以他盡力的獲得老人的好感。接觸了幾天以後他基本上可以斷定,那老人並非陳村的什麼看門人,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守護某樣東西。

他要守護的是什麼呢?也許,就是此次龍虎山之行的秘密。

幾天以後,不斷地有進化者來到這裡,他們進入陳村,並且潛伏着。

楊煌知道,這些人並不是進了陳村,而是進了一個陣法之中,這個陣法直接聯繫着龍虎山的地脈。

如果他們是進入到一個陣法之中,那麼楊煌幾乎可以推測,這陳村也不過是陣法之一,是虛構的,並不存在。

所以他在這裡面生活的越來越得心應手。另一方面,他暗中聯繫上丁玉環,令其來陳村殺人,並且將那些殺掉的進化者的屍體保存起來,他自有用處。

至於屍體貯藏在哪裡?

其實這一點楊煌來之前就有過一手準備,在煉製符籙之時,他耗費大量資源和精力,並不止煉出一張芥子納物符,而是兩張。

另外一張芥子納物符就在丁玉環身上。

他在陳村過着平靜的生活,每天吃着進化過的野獸,生活倒也滋潤。直到丁玉環終於駕臨龍虎山,並且在陳村大開殺戒,瘋狂殺戮了近兩百進化者。

這其實是楊煌的意思。爲什麼要這麼做?因爲一種嘗試。

他曾冥思苦想過,既然龍虎山被一個陣法覆蓋,陳村勢必就是陣法的其中一部分。既然是陣法就有激發的方法,他在陳村居住了幾日,發現這裡很祥和,沒有爭鬥也沒有怨氣。

一個這樣好的地方,也許想要讓它露出原型,就必須有所顛覆。

沒錯,就是顛覆。

楊煌的嘗試就是以血腥之氣激發出陳村的秘密。

到底陳村有什麼秘密?畢竟是在陣法之中存在的一個村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

楊煌在屍體處理所工作,他見慣了屍體,他知道每個人死亡之前的最後一絲願望都是美好的。所以他大膽猜測這裡也許是一個死氣聚集的地方,至於聚集死氣的原因有很多,也許這個“陳村”以前確實存在,後來全村被人屠戮。也許這裡是一個萬人坑,地底埋葬了數以萬計的屍體。也許這裡發生過戰爭,有大量骸骨埋葬在此。

還有一點加深了他的想法,那就是村口的老人。他不斷的強調要保住陳村的安寧,可是他只是一個老人而已,他爲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執念?也許他根本就不是活人。

不管怎麼說,這些推測都要有一個立足點,這個立足點就是陳村根本就不存在,構成這個陳村的,是佈陣人的意念,或者陣法存在多年之後自行產生的靈識。

好在這一次楊煌的嘗試成功了,陳村表面一派祥和之景,其實是個殺戮和死亡之氣聚集之地,這裡一定死過很多人,或者說這個陣法曾經困死過很多人,這些人的靈魂死後得不到安息,於是聚集在一起,成爲了這個陳村。

換句話說,陳村也許就是那些死人心目中最美好的願望。

既然突破了這一點,接下來就好做得多了。

丁玉環殺夠了人,激發了陣法得到反饋,讓祥和的陳村恢復了本來的面貌,同時出現了長劍和符籙。

楊煌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當他看到那沾血的長劍以及符籙之後,便猜測那肯定不是龍虎山陣法的核心,不過卻是組成這個陣法的一部分,是陳村之所以能夠聚集這麼多怨靈和死氣的原因。

對於劍,楊煌的研究並不多,但是他喜歡符籙,當一柄劍和一張符出現在他面前之後,他毫不猶豫的選擇符籙。

他拿到符籙之後,心中彷彿一下子就明朗了。

八卦爲什麼會出現陳敏這個名字?陳村爲什麼會剛巧有一個陳敏?

這兩點,讓楊煌相信,陳敏肯定不那麼簡單。

至少,她一定不屬於這個陣法,不是因爲陣法才被吸引過來的怨靈。

所以他決心試一下,他用血劍之上的符籙,封住了陳敏,卻沒想到直接讓其身體支離破碎,離開這個陣法。

當符籙貼在陳敏額頭的剎那,楊煌明白了很多事。

第一,陳敏確實如他猜測的那般,並不是組成這個陣法的一部分,也不是因爲陣法和靈物的吸引而在此棲局的怨靈,更不是破解陣法的關鍵。

第二,她確實是一個活人,只不過潛伏在陳村之內的,也許只是她的一絲意念或者一點痕跡。

第三,陳敏不是一個普通人,她的本體絕對擁有強大到令現在的楊煌無計可施的實力,而且她不屬於這裡,也不是佈陣人有意安排在這裡的。她的出現一定有她自己的目的。

從她離開時的情形來看,她應該是完成了留在這裡的目的。

陳敏的身體,或者說一絲意念之中包裹着一塊血紅的石頭。

如果楊煌沒有猜錯的話,這塊石頭,纔是得到此次龍虎山機緣的重中之重。

也許,龍虎山之中的機緣與那籠罩龍虎山的陣法有關,也許龍虎山根本就沒有什麼機緣,這一切只是前人設計的一場圈套。

不管是圈套還是機緣,這一切既然楊煌都已經參與進來,就沒有辦法置身事外了,哪怕是一個圈套,他也必須沉着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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