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一陣尖銳的聲音劃破天際,登龍殿殿門徐徐打開,文臣武將分列入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平身”
“謝,陛下”
一攬子的常規行禮參拜之後,早朝終於拉開的序幕!!
“衆愛卿,誰有本奏?”熹文帝頭戴通天冠,半倚着龍椅問道
“咳咳!”此刻文臣隊首,張安咳嗽一聲,然後上前行禮道:“陛下,臣有本奏。”
“哦!愛卿且說”熹文帝揚了揚手
“陛下,臣要彈劾鎮國大將軍宇文武,教子無方,光天化日之下毆打平民致其重傷!!”
“我艹你大爺的,張老z”宇文武聽見張安顛倒黑白的彈劾自己,一聲怒吼,隨即一塊芴板飛出。
張安雙目一縮,身形一晃,芴板自臂旁擦過,擊在殿內盤龍紋柱之上。
“陛下,”張安呼喊一聲,連身跪下,“陛下,那宇文老匹夫竟敢在朝堂之上毆打朝廷重臣,請陛下爲老臣做主啊!”張安雙目含淚。隨即文臣隊列中不少官員亦連身下跪道:“請陛下嚴懲。”
“你這老z,我定要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唉!!宇文大人息怒,宇文大人息怒啊”
武將隊列中幾名武將拉着宇文武的手臂勸誡道
“你們拉着我幹什麼,讓我過去我給那張老z說道說道,”宇文武雙目圓睜,呵斥道
“父親,父親暫且息怒,等會兒陛下不高興了!”楊煌此刻也上前拉着宇文武的手臂輕聲說道
“你,你這逆子,爲父.....”宇文武指着楊煌的鼻子,正欲破口大罵
“夠了!!朝堂之上打打鬧鬧,成和體統”熹文帝此刻坐正了身子,呵斥道
看着面前跪着的張安和一衆文臣,熹文帝濃眉緊鎖,“好了,張愛卿,既然你說宇文大人教子無方,其公子毆打平民致其重傷,那就傳朕口諭,革除宇文武鎮國大將軍與兵部尚書一職,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武將隊列中衆人如失考妣,連身下跪頓首道:“陛下,宇文大人罪不至此,還望陛下三思!!”
楊煌也被驚呆了,急忙上前道:“陛下,是微臣出手將那張宰輔的侄兒打傷,與我父親無關,還望陛下明察!!”
熹文帝擺了擺手,繼續道:“張大人,你看朕的處置如何?”
“這..這”張安啞口無言,文臣隊列中也是一片私語。
“怎麼,無話可說?”熹文帝起身揹着手,左右踟躕道
“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撐着了”熹文帝突然一拍龍椅呵斥道
“以爲朕什麼都不知道嗎?都以爲朕是聾子瞎子,所以儘可欺騙朕嗎?張宰輔?”
“臣在,”
“你那侄兒,光天華日之下強搶民女可否屬實?”
“這..這..回稟陛下,屬實。”
“那好,你還要狀告,宇文大人的公子毆打平民致其重傷嗎?”
“這..這..回稟陛下,微臣,微臣,不..不告了”張安嘴角顫抖的說出這句話,渾身癱倒在地上,彷彿被抽空的精氣神。
“那好,宇文大人?”
“臣在,”
“令公子,光天化日毆打平民,致其重傷可否屬實”
“回稟陛下,屬實,可陛下,小兒是因爲......”
宇文武話未說完,熹文帝手一揚,止住了宇文武的話語。
“既然如此,那傳朕旨意,張宰輔縱其表侄強搶民女,其表侄重打五十大板,逐出京都,終身不得踏入京都一步,張宰輔和鎮國將軍教化無方,罰俸一年,鎮國將軍之子毆打平民致其重傷,雖事出有因但活罪難逃,罰其三日之後往星月山脈邊區歷練!”
“陛下,英明”諭指一出,各文武百僚紛紛拜服!!
熹文帝下了金臺,彎身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張安拍拍張安的手道“張大人,剛剛朕怒火攻心,有些話急,還望張大人見諒纔是!!”
“呃,哦”張安慢慢回過神來“陛下的處置,老臣心服口服,老臣表侄的母親去世的早,是故有些溺愛,今日陛下一語驚醒夢中人,老臣又怎麼會責怪陛下。”
“恩!”熹文帝微笑着應答一聲,轉過聲對下跪的文武百僚道:“諸愛卿,可還有本奏?”
百官鴉雀無聲,“既然如此,除鎮國大將軍及其公子到上書房來見朕,其餘就退朝吧!!!”
“陛下,萬安!!”
百官,俯首應答,三三兩兩的退出殿內。
上書房內,熹文帝端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下方正襟危坐的宇文武和有些侷促的楊煌,悠悠的說道
“燁兒,這次你做事有些欠妥了,朕將你發配到星月山脈歷練,那素來苦寒,希望你不要怪罪朕纔是!!”
楊煌急忙上前施禮
“舅舅,燁兒這次確是有些魯莽,星月山脈雖是苦寒之地,不過我已經十五歲了,也是時候歷練一番了。舅舅既然賞賜我做了雲騎尉,而且父親說星月森林近些時日妖獸頻頻暴動,我作爲天藍的臣子定當護我天藍國土!!”說到動情之處,楊煌不禁挺直胸膛大有慷慨悲歌之意。
“好,好,好”熹文帝目光如炬,起身連連叫好,拍着楊煌的肩膀又看着下方裝作喝茶之態的宇文武說:“果然是將門之後,朕期待你能像你父親一樣有朝一日能爲天藍征戰疆場,大放異彩!!!”
宇文武此刻也不裝作喝茶了,起身拉着楊煌施禮道:“陛下,宇文家世代效忠天藍,自開國以來皆是如此,日後也是如此!!!”
熹文帝備着手,透過上書房的窗柩看着遠處層臺累榭與天際相交的一縷淺藍近乎呢喃的低語道:“先皇曾同朕言,宇文家無數子孫後輩爲天藍而亡,累累白骨以固天藍國土,不世之功,不世之功啊!”
不覺得,熹文帝竟低下頭來,雙目微紅,泫然欲泣
“說起來,是朕虧欠良多啊!!!”
宇文武此刻卻是嘴角含笑“陛下,先賢爲天藍而死。是故換來後輩累世昌榮,一啄一飲皆爲天定,俱以知足,陛下萬不可過度悲憤,難全宇文家世代之義!!”
“罷了罷了。今日朕有些乏了,燁兒將行,你們下去準備準備吧!!”
“諾!!”宇文武同楊煌行禮道
出了上書房門,宇文武悠悠的嘆息一聲,神情恍惚的看着楊煌
“終究我還是老了,希望你和萱萱安安穩穩,不辱先賢之壯舉,不墮宇文世家之威名,護天藍百姓之周全!!!”
“父親,你這是?....”
“哈哈,”宇文武笑着揚了揚手
“人老了,有些傷古悲秋,難免多言幾句,走吧!走吧!”
出了午門,忠叔早已駕着馬車在此等候,楊煌扶着宇文武上了馬車,上車之後宇文武一言未發,氣氛有些凝固,楊煌張了張嘴,幾度欲言,最後還是開口說道:
“父親,你放心吧!我和萱萱定會安安穩穩,宇文家也會更加興隆的!!”
“恩?哦!”宇文武有些魂不守舍,數度之後纔回過神來,笑罵道:
“小子,你老子只是被陛下剛剛的幾番言語,勾起一些傷心之事,是故有些緬懷,你以爲你老子真的不行了嗎?,哼哼,小子你還嫩着呢!還不到你做主的時候呢!!”
“額!”楊煌語塞,心裡拔涼拔涼的,心道,剛剛你還一副暮色沉沉的樣子,忽得老樹抽芽,打得我這叫一個猝不及防!!哼!老狐狸。於是楊煌又轉過頭去在角落畫着“圈圈”。
“yu!!”忠叔繮s一拉,健馬止住馬蹄,馬車緩緩停下,宇文武眼簾朝着楊煌翻了翻,撩開布簾就下了車,楊煌當然知道自己父親故作姿態的挑釁自己,也沒有膽子回以顏色,只得訕訕的陪笑,跟在宇文武身後進了府門。
有時候想,一個人到底要怎麼才能成功?聰明絕頂?才智過人?或是精於世俗?
而古書記載;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楊煌自幼學識,當然也知道這些道理,不說餓我體膚,空乏我身,去趟星月森林苦我心志,勞我筋骨,自然是可以的。不過進了府門,父親只是在飯間淡淡一提,原本宇文武以爲有上次老話墊底,自己夫人自然是同意的,於是隨口一提。
剎那間,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子雅亦瑤聞言猝然起身,桌子一掀,一陣噼裡啪啦的瓷碎隨之而來,門口服侍的僕役聞聲欲進,剛邁出一步,聽見主母的河東獅吼,身子打了個趔趄,退了回去,不做響動。
房內,子雅亦瑤指着宇文武的鼻子就是一通大罵:
“宇文武你個老不死的,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送燁兒去星月森林歷練,你怎麼不直接送燁兒去妖獸窩呢?你要是不帶見我們娘倆,明天我就回孃家去,你就一個人等死吧!!”
說着就強拉着楊煌出門去。
“唉!夫人,夫人勒!!”
宇文武無計可施,放下碗慢慢哀求,小聲賠笑着說:“夫人,我的好夫人,前些時日,我們不是才說好讓燁兒去歷練歷練嗎?你這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呢?”最後一句說得極爲含糊,不過子雅亦瑤還是聽見了,銀牙緊咬,惡狠狠的說:
“喲!您老人家還記得是前些時日才說的啊!妾身還以爲您說了好幾年了呢!這說着說着就去了,那農家母豬下崽,都得先痛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