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晴妍驚呆了。//
岑媽媽驚呆了。
而岑紫箏則捂着臉頰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着他,連淚水滑落都不知道。
姜御擎自己則也是萬般震驚,目光中的怒不可遏也轉變成驚訝和內疚。
就連剛剛拐到休息室門邊的姜御擎父母見到這一幕也怔愣住了!
但片刻後,只聽一聲怒吼——
“該死,你竟敢打我姐姐?”
是岑紫箏的弟弟,他跟在了姜御擎父母的身後,當這一幕結結實實地落在他眼中時,頓時變得火冒三丈,二話不說便上前一把揪住姜御擎的衣領——
情況頓時變得異常混亂,而岑紫箏則不管不顧,穿着婚紗便跑了出去。
“紫箏——”姜御擎眼見她消失,又氣又急。
“你還好意思叫我姐姐的名字,看拳吧!”
“大哥——”
“住手,快住手——”
休息室立刻變成了戰場,混亂不堪……
當計程車在醫院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岑紫箏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一身婚紗的她立刻成爲衆多路人們的焦點。////
“喂喂——小姐,你還沒給車錢呢!”計程車司機一見她跑了,立刻急忙喊道。
岑紫箏連忙停住了腳步,一臉焦急地翻動着身上的婚紗,怎麼可能有錢呢,她是急急忙忙跑出來的,連包包都沒有帶。
於是,她一把將脖上的那條價值不菲的項鍊扯了下來,還有手鍊之類的東西一股腦兒全都給了司機。
“對不起,我沒有帶錢,這些夠了吧?”
她焦急地說完後,也等不及司機的回答,立刻跑進了醫院。/////
司機的臉上都放光了,這些首飾別說是付車費了,就是再買兩輛車都綽綽有餘了。
走廊中出現驚慌失措的身影,岑紫箏的高跟鞋都跑掉了,乾脆就不管了,只見她雙手拎起婚紗,瘋狂地朝病房跑去,絲毫不在乎其他人驚愕的目光。
只聽一聲響,病房的門被她推開,隨即,她看到了落地窗前躺在病牀上的龔季颺!
與其說是龔季颺,倒不如說是一具木乃伊更爲貼切。
只見他全身都纏滿了紗布,只留個眼睛、鼻子和嘴巴,就像埃及已經制作好的乾屍一樣,毫無生氣。
岑紫箏的手一鬆,長長的婚紗下襬滑落了下來,她用力地嚥了一下口水,顫着身子一步步走向病牀!
雖然他被包裹成這個樣子,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季颺——”
岑紫箏的淚水再次滑落,她猛然撲上前,將臉貼在他的身上——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選擇結婚離開你的話,你也不會出事,季颺,你醒醒啊,我在你身邊了,我是你的箏箏啊,我回來了……”
她的聲音又苦又澀,眼淚已經沖淡了臉上的妝容,擡起頭,卻感覺不到龔季颺的任何迴應,她變得更加痛苦不堪。
“很痛,是不是?當時一定很痛……”
岑紫箏伸出手,輕輕撫摸着他的包裹紗布的臉頰,眼淚砸落在他的身上——
“季颺,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如果你不在了,我怎麼辦呢?我知道我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應該受到龔伯母的影響而離開你,我應該相信你不是嗎?對不起,季颺,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能夠更好的愛你,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受到傷害,所以我只能選擇跟其他男人結婚,讓你對我徹底死心,但是——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去賽車……季颺,季颺,你醒醒啊,我愛你、愛你、愛你——”
岑紫箏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般在龔季颺面前懺悔着自己所作的一切,她趴在他的胸前大哭,毫不掩飾地大哭,大顆大顆的淚水從她眸間滾落,讓聞者都不忍心再看。
就在她深感絕望的時候,一隻纏着紗布的大手輕輕覆在她的頭上——
“你真的愛我?”
低沉的聲音從她耳邊揚起,緩慢而充滿柔情……
岑紫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哭着連連點頭:“我愛你,季颺,我愛你——啊——”
剛回答到一半兒的時候,岑紫箏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緊接着擡起頭對上了那雙熟悉的、充滿戲虐的邪眸,頓時驚聲尖叫起來——
“你——你——”
她像是見到鬼似的猛然站起身來,指着他頓時結巴了起來!
龔季颺忍襟不住,只見他極其利落地從牀上坐起來,吊兒郎當間充滿了一身邪魅——
“我怎麼了?”
一個全身纏得跟木乃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而且還開口說了話,這樣的情形確實嚇到了岑紫箏。
“季颺……你……你醒了?”岑紫箏的眼中又驚又喜,她感到自己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