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騎着自行車故意在離那些男生不遠的地方停下,儘量大聲地喊:
“羽葉,快過來!你很慢!”
羽葉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裝的),帶點責備味道(也是裝的)地說:
“你跑太快了。你騎車我和老師走路,怎麼追得上你。”
我按照計劃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十分誇張地說:
“哎喲,我差點不記得老師了。他現在在哪裡?”
“你看,不就正往這裡趕嘛。”
我看羽葉裝得那麼像,就順着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竟然發現真有一老師夾着文件袋向這邊匆匆走來。
“老大老大,老師來了,我們先走吧。”
我聽完他們的對話後十分無奈地在羽葉耳邊輕聲說:
“我怎麼感覺像在拍卡通片?”
我說完這句話不久,那位老師從我們身邊走過。我和羽葉一起乖乖地向老師問好,但那老師頭也不擡地“嗯”了聲後就走了,看來,這位老師很忙啊。
“哈哈,原來說有老師和你們一起來是裝的啊。”
我扭過頭一看,發現還有一個男生沒走。因爲夏天的夕陽還是很刺眼的緣故,我看不清那男生的模樣,只是很模糊地看見他揮揮手,背起從草坪上揀起來的包包,十分瀟灑地走了。臨走前他還留下一句話:
“雖然覺得你們挺無聊,但還是謝謝了。有緣再見吧。”
我眯眼望着他愈發縮小的橘黃色背影,微微揚起嘴角——那男生,似乎有極其陽光的笑容呢。
第二天,當我從與金魚們一起游泳卻發現小金魚會溺水的怪夢中醒來時已經很晚了。後來估計了一下——大概還有十多分鐘就上課。我一下子坐起來,抖開被子,衝進廁所整理好儀容。最後,我一手拿起書包一手抓起昨晚預先放好的麪包,頭也不回地向教室衝去。
還有兩分鐘就打鈴,但我從這裡到教室只需要四十秒左右的時間。我“呵呵”地笑出聲來——幸好昨晚在宿舍裡睡,現在纔不會遲到。
轉過這個彎就是教室的前門了,我加足馬力“嗖”地拐過彎。然後,學校裡頓時“生”出兩把慘叫聲。
我坐在地上特無奈地看着那位拿着張椅子貌似“搬家”的仁兄,心想:你怎麼遲不出現早不出現,偏偏就選在這骨節眼來出現呢。我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只是我發現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我屁股痛死了。
我看着這位仁兄依舊一臉平靜,沒有一點罪惡感的樣子,覺得自己很無辜。
“撞到別人了好歹也說聲對不起吧。”
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得夠直白了,可沒想到他反而把眉一挑,異常欠揍地說:
“是你自己撞過來的吧?我又沒有逼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要負責。”
“你……”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啊!
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令我更惱火。於是,我把自己的憤怒從有聲轉爲無聲——我眼睛瞪死他!
“你瞪我也沒用,眼睛又沒有我大。”
什麼叫一針見血?這就是一針見血!什麼叫一語中的?這就是一語中的。我
承認我眼睛是比他的小,但這並不代表我的眼睛小,只是他的眼睛太大而已。這是他的錯!但隨後我發現了一個更讓人吐血的事實,那就是——他長得很好看。
正當我準備反擊他的時候,該死的鈴聲分秒不差地響起來。然後我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多麼白癡的錯誤——我竟然站在教室外和他爭吵而不是站在教室裡和他吵。因此,我將會爲自己這一行爲付出慘不忍睹的代價。因爲我們的班長……
“冰瑩,你遲到了。”
“果然。”
我翻着白眼無奈地呻吟:真是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省了我說的程序了。罰站兩節課,即時生效!”
班長命令一下,我只能乖乖地揹着書包留在教室外——罰站。都怪那丫頭太大公無私,更可惡的是那位長得很好看的仁兄。
“哎,乖乖地罰站吧,”
我對着天空自言自語。只是,書包很重啊。
“冰瑩,爲了不讓你說我無情,我決定……”
我看着在我左邊一臉詭異笑容的班長,十分無奈地再次翻白眼。果然,這丫頭很欠扁。
“幫我把書包拿進去對吧。”
我沒有用疑問句而是用陳述句,是因爲我經驗很豐富,所以我早就猜到班長下一步會做什麼了。每次都這樣,也拜託她換點別的新招數嘛。
“對對,沒錯!”
“那謝謝了。還有,頭不要點得那麼狠。”真怕她會把頭點掉。
班長進去沒多久後老師踩着她的七寸高跟鞋“咯咯”地往我們班走來,進入教室的那一瞬間老師看了我一眼,用責備卻又寵溺的語氣說:
“洛冰瑩,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是的老師。”
看吧,“好”學生就是有這種待遇。儘管我答得有些敷衍,但我不用承受老師的白眼和冷嘲熱諷。只要我把對得起觀衆的成績單交上去,對於我犯的小錯誤老師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忽略掉。
“上課。”
“老師好。”
“同學們好,請坐。”
依舊是硬邦邦的開場白,乾澀得讓人無可奈何。
“下面,我來介紹一下新轉來我們班的同學。”老師很高興地說。
看來今天會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呢。
“相信在座的某些同學會認識他。他是由原本的Z班轉來我們班的雷智銀。希望今後大家可以和新同學和諧相處。”
“是!”
班上的同學用這般前所未有響亮的聲音回答,只是我聽到的幾乎都是女學生的聲音。哎,人啊,就是會異性相吸。特別是像他長得這麼帥的人,磁力更大,可以毫不費力地就把女生的注意力和傾慕之心吸引過去。
“老師,我可以出去罰站嗎?”
“啊,爲什麼?”
“因爲我也遲到了。”
“你也遲到了?哦,你是新同學,第一次遲到沒關係。”
“但我覺得我應該罰站。制度是不能被破壞的。”
“那……隨便你吧。”
他和
老師的對話讓我十分無奈。這雷什麼的是不是傻子?我一萬個不願意罰站,他卻似乎對這東西情有獨鍾。難不成……他腦子不正常?想着想着,發現那怪人已經站在身邊,我便故意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嘿,我來了。”
“哦。”
他一臉的燦爛而我卻滿臉陰霾,反差還真大啊。不過,我怎麼覺得他的笑容那麼熟悉呢?
“對了,剛纔對不起了。我只是想玩玩,因爲你看上去像是個很有趣的人。”
“很好玩嗎這樣?一點禮貌都沒有的傢伙。”
我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我現在也並沒有生氣。只是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因爲,我也想給點“顏色”他瞧瞧。
“真的生氣啦?那我該怎麼辦啊?”
他非常尷尬地看着我,搔搔被陽光照成發光體的頭髮,不知如何是好。我偷偷瞄了他一眼,立刻被他的憨樣逗笑了。原來僞裝得好好的怒樣如今變成了真實的笑臉。我捂着肚子指着他的臉說:
“哈哈,你那是什麼表情嘛?”
“哦,原來你並沒有生氣,你欺騙我。”
他對我吐了吐舌頭,又裝出個帥帥的鬼臉。他搞怪又可愛的樣子讓我笑得更歡。但爲了不讓老師發現,我只好捂住嘴巴蹲下去,讓牆壁擋住自己,繼而放肆地哈哈大笑。
“你瞧你那樣子,比我更可笑。”
現在連他也蹲着陪我一起笑了。於是,罰站的這兩節課,就在我們兩個像瘋子般又說又笑的打鬧中度過了。多虧了他的幽默,我經歷了一次史上最有趣的罰站。
兩節課後我一邊抱怨一邊進入教室。可是,爲什麼女同胞們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向我射來,而且大部分都帶着不容忽視的哀怨?
“冰瑩,幹嘛站在這裡不走?”
雷智銀理所當然地親切地叫我的名字,又十分自然地按了按我的頭。我很無奈地護住自己的頭頂,瞟了眼站在我身後一臉疑惑的他,很鬱悶地說:
“你自己還不是站在這裡不回座位?”
“那是因爲你把我的路擋住了。”
聽到他的話,我差點沒被氣死。我兩旁都有一大片範圍可以通過,他卻對我說是我把他的路給擋了。再來就是他自己根本就是個身材比標準身材還要瘦一點的人,四米多的路還不夠他走嗎?
“別傻了你,你自己又不胖,這麼多地方還不夠你‘穿’過去嗎?”
“呵呵,我就是要走在你後面,這樣多有自豪感啊。”
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再加上帥氣的容貌。這些都構成了雷智銀特有的孩子式的笑臉。而對他獨特的笑容我卻只有投降的份。於是,我產生了一個疑問——長得好看的人都拿他們的臉當武器嗎?
“其實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孩子氣?”我看他根本就是個大孩子。
“哦?”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忽然雙眼放光,樣子更像小孩子了。
“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就叫‘孩子王’嗎?”
於是,我的表情更加無奈;於是,雷智銀笑得更加開心;於是,女同胞們的眼神由哀怨變成了憤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