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在當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承志幼兒園願意爲王安的入學破例,但是由於承志幼兒園的其他孩子大多數和父母一起住在安秀地產旗下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一些高端小區,校車的路線是固定的,不能爲了王安一個人而特別開闢校車路線,所以李芸要麼選擇讓王安住校,要麼就自己接送。
李芸當然捨不得才四歲的王安離開自己的身邊,再說她也沒什麼事情,反正也是全職太太,每天接送孩子上學放學就是了。
另外,承志幼兒園對於安秀商社內部是免費的福利待遇,但是不可能對王安也施行免費政策,需要象徵性地收取五千元一學期的學費。
2003年,上海的房價均值是五千元每平米,五千元一學期的幼兒園學費是其他普通幼兒園的數倍,但是李芸非常清楚這樣的價格對於承志幼兒園來說根本就沒有盈利,真的只是象徵性。
李芸得到消息後,馬上打電話給了王忠泰。
“好,五千我們還是出得起的。”王忠泰高興地說道:“我明天就回來,然後我們一起送孩子們去報名。”
王忠泰決定不再就價格上的分歧和廠商拉鋸了,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的一雙兒女。經過打聽,他非常清楚承志幼兒園的運營性質,那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夠入讀的幼兒園。更何況還是讓承志幼兒園破格招收,王忠泰感覺非常有面子,而且爲他的兒子驕傲。
和李芸一門心思認定現在的孩子就是當初被人販子偷走的那一個不同,王忠泰知道這種機率非常迷茫,但是那又怎麼樣?除了繼續堅持着悄悄打聽消息,王忠泰非常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安穩幸福。
這種幸福,是心寧安定,讓人感覺可以爲將來奮鬥的源泉,而不像以前那樣總覺得孩子沒有回到身邊,對於將來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去計劃。
這個孩子似乎是一個帶來好運的幸運兒,自從他來到了家裡,妻子再也不會躲起來偷偷地哭泣,再也不會看着街上的孩子怔怔出神。女兒雖然還是那麼喜歡吹哨子,但是話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活潑了,他的事業也積極地發展着。
開學的當天,王忠泰和李芸先送了王小沫去學校報名,然後再前往承志幼兒園。
來到幼兒園門口,看着那一輛輛豪車,其中許多遠比他購買的那臺一百五十米升降起重機還要昂貴。有的那耀眼的白金車標的價值就超過了他那臺桑塔納了。
讓王忠泰欣慰的是,也許自己確實不如這些已經站在成功人士頂端的父母,但是自己的兒子卻和他們的兒子在一起上學。雖然不能說是嚴格意義上的同一起跑線,王忠泰相信自己的兒子,將來一定會比其他人站的更高,走的更遠。
安秀商社各部門和子公司高層施行輪崗制,所以不會形成派系把某些部門或者公司經營成獨立王國的情況。高層的流動性也意味着交流的增多,不會出現某個部門的BOSS要聯繫另一個部門的領導,居然還要通過秘書去查找名片和電話號碼的事情。在他們眼中,出現在這裡的王忠泰和李芸無疑是陌生的,想想只以爲是新進入商社的成員,於是都走過來和王忠泰李芸打招呼。
得知真相後,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王安身上,理所當然的便出現了“叔叔考考你……你學過九九乘法表嗎?”,“回答阿姨這個問題,阿姨就親親你……”這樣的事情。這裡懂得四門以上語言的人也不多,但是分別精通日語,法語,英語,能唱粵語歌曲的卻不少,少不得還的考驗下王安的語言能力。
“流小言,當初剛剛進入財務與數據安全中心擔任的是實習助理。第一次遇到她時,她把咖啡潑了過來。想起當初鄧文迪就是用這一招認識的默多克,於是冷眼看了她一眼。後來聽說她在衛生間裡哭了一下午,一直擔心着被解僱……”
王安回憶着剛纔在他臉上留下一個鮮紅脣印的少婦的印象,當初戰戰兢兢的小女孩子,現在居然可以毫無忌憚地調戲他了。當然還有更多往常在他講話和訓示時正襟危坐不敢漏過他任何一句話的下屬……王安的思緒十分複雜,但是他很快意識到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任何無謂的感慨都會分散他的注意力。他要做的只是適應現在的情況,自然而輕鬆地回答他們的問題,在他們摸摸他的腦袋,和她們親親他的小臉時,露出乖巧而可愛的笑容。
辦理了入學手續後,便可以在校園裡自由參觀,承志幼兒園便是如此規模和用心到極致,李芸不禁期待着兒子將來還可以入讀安秀教育基金會辦理的小學,初中和高中了。
總算沒有人再對神童感到好奇,王安沒有去遊樂區玩耍,而是跟着參觀的李芸來到了學校門口。
“弟弟,你的屁股都紅了!就像動物園的猴子。”王小沫剛纔一直在遊樂區玩耍,她那尖銳的哨子聲幾乎不絕於耳,不過她也看到了很多大人圍着弟弟,而且時不時地拍拍弟弟的屁股。
“你的屁股才紅了。”王安一邊看着校門口,一邊打發着王小沫。
“你怎麼知道?我不信。”王小沫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說道,難道是自己剛纔滑梯坐多了?
“不信你自己去看。”王安指了指衛生間。
王小沫猶豫了一下,就往衛生間跑去,王小沫還只有六歲,但是也知道女孩子不能隨便把屁股露出來……雖然在家裡經常和弟弟一起洗澡,但是弟弟是弟弟,當然不一樣的,就像自己可以玩弟弟的小雞雞,自己的屁股被弟弟看到了也沒有關係,被別人看到了可不行。
這時候一輛描繪着機器貓和櫻桃小娃子的房車慢慢駛來,房車龐大而沉穩,從那車頂附帶的游泳池和陽臺就知道它的極盡奢華。
房車緩緩停在幼兒園門口,車門伴隨着輕微而平滑的機械聲音打開,一架黃色的充氣滑梯鋪了下來,然後一個抱着機器貓的小女孩嗞溜一下就從滑梯上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