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吳天良忽然覺得那位錢靈均師姐還是比較可愛的，至少比莫爺這老頭子可愛的多。
莫爺這老傢伙手持一根小小的竹篾，說好聽了算是教杆，在吳天良的身上敲打了幾下，並且不住的讚歎其體質不錯。這種行徑，讓吳天良聯想到了牲口市場上挑選豬仔的場景。
“長相雖然老成了點，但這骨骼血肉瞞不過老夫，確實不到十八歲。”莫爺點頭道，“不到十八歲的凝力期上品，可謂是九州天才兒童了，難道現在天才這麼不值錢了，竟然來做了個畫體。哎，蘇師妹確實出手大方，給秦陽弄個畫體都這麼有資質……”
吳天良有點想哭。
而莫爺忽然話鋒一轉，道：“小子，不過你也別覺得委屈。能整天被繪製圖騰的，哪怕繪製失誤了，但也會極大刺激你的魂力，導致你的修爲在同等情況下，比常人進步更快一些。而一旦繪製成功，你就等於平白得到了一個又一個圖騰，這可是尋常魂修求都求不來的。”
“你想想，今天給你腿上繪製個疾風圖騰，讓你速度提升；明天給你心口繪製一個暴力圖騰，讓你力道變強；後天……總之好處多了去。”
“當然，你要是樂意常年跟隨老夫的話，老夫甚至可能教你幾手圖騰術，你這資質說不定也能成爲一名受人敬仰的圖騰師呢，幹不幹？”
gan你妹！
看到莫爺那有點猥瑣的目光，吳天良渾身起雞皮疙瘩。常年伴你左右？除非老子瘋了。
此時，一直一言不發的許爺許友奇乾咳一聲，道：“老莫，閉上你那臭嘴，又打小孩子的主意。”
“小子，你別聽這個姓莫的老混蛋忽悠，對於年輕男弟子他從未安過好心。”
“你要是答應了他，保管你第二天捂着屁股都走不動路。”
吳天良頓時驚呆了，證明了他心中的猜測不錯——這莫爺就是個價值取向嚴重錯誤的老壞蛋！
而被打攪了“好事”的莫爺惱了，頓時臉紅脖子粗地瞪着許爺，怒道：“姓許的，你給老子閉嘴！也就你這喪失功能的傢伙，纔會對一切美好事物無動於衷！”
竟然被稱作了“美好事物”，吳天良再度渾身發寒。
當然吳天良更是驚訝的發現，原來許爺一直安坐不動，只是因爲他“喪失功能”。
這兩個老傢伙，都不正常！
其實，這也是圖騰師的莫大悲哀啊。眼前一天到晚閃爍着形形色色的身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眼睛要死死盯着近距離接觸。而在軀體上繪畫的時候，還得用筆尖蘸滿了刺目的精血。
當然，圖騰師還得學習剖割異獸心臟，甚至還得利用“剖體”研究人的身體構造……一切都那麼怪異。
從幼小時候開始這麼學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久而久之，很多圖騰師都會變得有點“怪怪的”。
無論喪失功能的許爺，還是價值取向偏移的莫爺，又或者那個冷冰冰的錢師姐……甚至，連堂堂蘇琴清都未能避免。
做圖騰師，挺好；但若是搞不好，也可能挺悲劇。
所以，不得不佩服秦陽這一點。小小年紀就開始學習圖騰術，身邊還這麼多不正常的傢伙，他卻能始終保持着正常，太難得了。
這時候，秦陽已經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瓷盞之中盛滿了濃郁粘稠的獸血，腥氣撲鼻。
“老吳，你小子發達了。”秦陽笑道，“咱們還庫存了一枚雲熊心臟，這異獸可不容易得到。”
雲熊，比較特殊的異獸，成年之後戰力堪比化英期強者。而根據乾元世界的分類，但凡成年之後實力堪比高位魂修的異獸，都可謂是上等。
此時，許友奇有點錯愕，道：“秦陽，你不是要練筆嗎？練筆的話，拿着普通獸血就是了，何必用這東西。”
秦陽笑道：“萬一繪製成了呢？這不等於給老吳弄一份套裝耍耍，畫體也得有好處才行。”
許友奇點了點頭：“嗯，看樣子這畫體特殊些，算是你的朋友……等等，你說套裝？！你要給這個凝力期上品的傢伙，繪製套裝？！”
繪製普通圖騰，那也就罷了。但若是繪製戰圖騰套裝，有那麼容易？
秦陽雖然是中品圖騰師，但此前只是勉強爲一個聚形期下品的魂修，繪製出一副最簡單的套裝。
很勉強。
而隨着被繪製者實力的增強，繪製套裝的難度會越來越大，因爲被繪製者的魂力抗拒會成倍增加。凝力期上品和聚形期下品，有可比性嗎？差了足足五個小品階呢！
對於秦陽而言，這絕對是一次突破性的嘗試。
甚至，兩個老頭子都沒聽說過，輪迴殿歷史上有這樣的圖騰天才。16歲的圖騰師，能爲凝力期上品魂修繪製完整的戰圖騰？開什麼玩笑！這樣的變態事情，恐怕只有星辰宮主周星河少年時期才能做到。
於是，連莫爺的臉皮都微微一顫，道：“秦陽，雖然蘇師妹很器重你，我們兩個老貨也待見你，你也不能拿着咱們的庫存精血這麼揮霍敗壞，太敗家了。不可能的，你現在根本無法爲凝力期魂修繪製套裝，更何況他還是個凝力期上品。”
秦陽假作無奈道：“可是，這精血都已經取出了，總不能再倒回去吧？”
兩個老傢伙嘆了口氣，許友奇搖頭道：“那算了，繪吧……等等，我和老莫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真是的，繪製套裝得一晚上吧，早知道這樣晚飯多吃點了。”
莫爺卻不屑的一動不動，道：“你考慮的簡直多餘！一晚上？我看他頂多繪製半個時辰就會失敗了，填什麼肚子。”
哦，也是……能支撐半個時辰，恐怕秦陽就算是超水平發揮了吧。許友奇又坐了回去，和莫爺一起觀看，順便指點秦陽。
秦陽則聚精會神起來，手中的畫筆輕輕點觸在了吳天良的心口。
這一刻起，連莫爺那老傢伙竟然也神色嚴肅起來。吳天良意識到，這些圖騰師平時雖然怪得沒溜兒，可一旦真正繪製圖騰的時候，會非常的敬業。
對於他們而言，繪製圖騰是一份神聖不容褻瀆的事情。沒有這份心境，成不了一位合格的圖騰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