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妍點頭說：“而且，催動戰魂時候的刺痛感，或許也是一種壓制下的修煉方式，讓修煉者宛如負重奮進，故而戰魂變得更加凝練。古人的這種修煉辦法，真的很強大，卻又如此古樸誠實。”
誠實，殷妍竟然有這個奇怪的詞彙來評價，因爲這個詞似乎和修煉本無關係。
但是，秦陽卻明白老師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說，這種修煉其實沒有投機取巧的成分，並沒有通過什麼藥物刺激讓你一日千里，也沒有灌輸什麼魂力讓你瞬間精進，同樣沒有通過類似於吞噬異獸魂魄的辦法讓你快速提升。在這裡想要提升，依舊需要你一步步的修煉，需要你揮灑汗水、浮出勤奮的努力。
誠實，實在，毫無花俏。
唯一能佔到的一些便宜，就是時間流速的不同，以及壓制感帶來的那種負重效果。當然，這個便宜也算是極大了。
在這種“誠實”的修煉方式下，不會出現吞噬異獸魂魄那種根基不穩，也不會對未來的修爲形成滯礙。
而此時，殷妍的眼神之中，忽然閃爍出了一絲希望的光彩，道：“此前咱們只想着在這裡尋找出路，卻沒有考慮，怎麼憑藉提升修爲硬生生衝出去。”
“因爲咱們知道，兩三年之內不可能出現什麼大的實力提升。修煉，似乎也沒有多大的用處。而時間太久了，就算咱們走出這太古魔淵，到外界只怕輪迴殿都已經被周星河那老賊給毀壞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另外，在外面的廢墟上沒有什麼魂力，無法修煉，故而咱們也沒想到這一點。但是在這裡，咱們又可以繼續修煉了。”
“現在，假如依託這煉魂臺的時間效應，儘快提升修爲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在兩三年之內衝出去。”
秦陽頓時精神一振。
這，等於又給他們帶來了一條新的出路。
是啊，假如沒有出去的捷徑，那麼至少可以憑藉咱們的努力修煉，硬生生的爬上去！
不是說，這乾元世界可能要應驗什麼變天之兆嗎？那麼，老師無疑是最有可能的。而要是在這個煉魂臺上，給老師三十年的時間修煉、參悟……
就算現在，只要找到向上攀爬的那種“天路”，殷妍都有幾分可能衝出去。而一旦老師突破了聖域，成爲更加強大的存在，豈不是拎着秦陽就出去了？
殷妍此時說道：“當然，突破聖域何其艱難。但假如你的實力能提升到天衝期，在上面那怪風亂流之中，憑藉一些輔助手段強行穩定住自己，那麼咱們衝出去的可能也會存在。哪怕希望渺茫一些，但至少不是沒有希望。”
頓時，秦陽心中的希望之火暴然燃燒。
絕望之中，一線生機都會被無限放大。而更何況，此時擺在面前的希望不止是一線。只要師徒兩人肯於努力，只要任何一人達到這個預期的目標，那麼這份希望還是很大的。
天衝期，難嗎？難。
在外界，很多人終其一生都難以達到。就算秦陽這樣的超級天才，殷妍覺得正常情況下，他也需要好多年。
但是，就算需要二十年，又如何？在這煉魂臺上，外界其實也纔過去了區區兩年！兩年之內，根據殷妍和秦陽的推算，星辰宮不會貿然全面進攻輪迴殿。就算倉促進攻了，輪迴殿憑藉強大的底蘊也能抵擋支撐一段時間。
時間是夠用的，就看自己的努力與否、資質如何。
……
枯燥的修煉，時間註定漫長。在弄清楚這裡的情況之前，倒也犯不着去爭分奪秒。而且，那座屏風上的字跡也吸引了殷妍和秦陽。
這座屏風的上部，第一行寫着“虛危殿第四層”，第二行寫着“煉魂臺”。
而第二行“煉魂臺”這三個字下方的高度，和上面廢墟之中那個斷壁的頂部高度差不多。
“沒錯了，”秦陽點頭說，“上面那廢墟斷壁上留下的兩個筆劃，最後一個就是‘臺’字的最下面一筆。但是另一個比劃，卻不是‘魂’字最下面一筆。所以說，上面那個也應該是‘**臺’，只是無法揣測罷了。”
殷妍思索道：“那麼也就是說，上面廢墟原本也和這裡的建築規制一樣，只不過因爲某種原因而坍塌了。”
“甚至，上面原本有三層！不然的話，這裡怎麼會稱之爲‘虛危殿第四層’？”
“三層都塌陷了下來，形成了那麼厚的廢墟。而且，正常推理廢墟之中本該有三個這種的臺子，只是咱們只找到了一個，而其餘兩個應該壓在了廢墟之中。”
說到此處，秦陽禁不住看了看殿外的方向。那是高達千丈的深井一般的空間，難道只是區區“第四層”？
“似乎也對。”秦陽嚥了口吐沫，“上面要是原本有三層的話，每層一千丈的高度，剛好差不多。咱倆落下來的深度，超過了三千丈。而最上面那一層的頂部，也快要達到太古魔淵峭壁頂部了。”
大約還真的是這樣。
而殷妍也似乎若有所悟道：“所以，爲師也明白太古傳說之中，爲何稱虛危殿爲‘大到難以想象了，你說呢？’”
秦陽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假如，假如千丈高度只是其中一層，而根據傳聞所言這虛危殿一共是九層……九千丈？
！！！
雖然不是高出地面，而是深藏地面之下，但九千丈無論如何可以稱之爲“大到難以想象”了！
要知道，就算輪迴殿身爲乾元世界的聖地，其實主峰也只有三千丈的高度。而九千丈是什麼概念？五十多裡地——一座龐大的建築，從地面向地下延伸五十多裡地，這是何等恐怖的概念。
秦陽怔怔的說：“要是將這一切都視爲一個整體，那麼咱們還真的到了虛危殿的舊址廢墟。好傢伙，咱們竟然身在太古聖地之中。”
殷妍點頭，略有一些自負：“是啊，若非是太古的聖地，也難以將爲師的一身魂力都給壓制了吧。”
是啊，能夠製作出壓制殷妍一身魂力的奇怪空間，就證明其製造者自身的實力肯定遠超聖域巔峰。
這裡，真的就是太古聖地虛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