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這個認識,也只能嘆息了,在宮裡權勢就是道理,我這麼樣的地位,不管受什麼委屈,都得忍了,尊重和骨氣,都是宮裡所沒有的,林尚儀身懷有孕還且得一直隱忍着,何況是我呢?
正在這時,一個女聲淡淡地響起:“李妃娘娘莫要生氣,如今身懷有孕,御醫應該也有說不宜動氣的,雲知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奉儀,遲了些,倒也好過於不來,李娘娘身份這般的尊貴,深得皇上寵愛,自是不會和這樣低下的人計較的。”
話裡的意思雖然有些貶低我,卻是爲我解脫的。
這個宮裡,除了路遙會爲我說話,還有誰呢?有些感激,又輕嘆,路遙也不喜歡參與到後宮鬥爭中去的。這樣爲我說話,我怕以後李妃會難爲她。
李妃掃了她一眼,有些客氣地說:“路妹妹果然是大家閨秀出身,怪不得太后娘娘對妹妹讚不絕口,只是國有國法宮有宮規,一個小小的奉儀,本妃都治管不好,不是讓本妃愧對太后和皇上隆恩嗎?本妃知道路妹妹進宮之時,和她曾一起住,可是路妹妹你是貴閥門弟小且,焉能知道一些小家小戶別有用心的手段,你們倒是瞧瞧,一個九品的奉儀,居然可以穿三品以上的雪錦之衣,如果本妃再不管管,想必不用多久,後宮的宮規,在雲奉儀的眼裡,只是個笑話。”
“李妃娘娘倒也是說得沒錯兒啊,這奉儀能穿三品的衣服,想來李妃娘娘治理後宮,還欠缺些。”坐在李妃身邊的一個紅衣女子悠然地喝着茶:“李妃娘娘過得幾個月一生產,後宮豈不是越發的亂了套兒。”
李妃聲然有些冷:“這倒不用楊妃娘娘擔心,來人啊。”
二個嬤嬤跪上前:“李妃娘娘請吩咐。”“把雲奉儀這衣服脫了,正月的梅花將開,每年觀梅之時,少不得要人掃一地雪,今日兒起,就讓雲奉儀去梅園裡掃雪。”
我也不求饒,也不說什麼,總之她要治我,總是有她辦法的,多說什麼都沒有用。寧宮正要管我的事,反倒讓皇上給殺了,她懷怨在身,遲早會找我麻煩,人活着啊,誰能盡個完美完善的。
二個嬤嬤粗魯地脫去我身上的衣服,只有入睡的穿的單衣,一時之間寒氣四面八方地襲了上來。
“你倒是不服是嗎?”她擡高下巴看着我。
我淡淡地說:“知秋不敢。”
要哭着跪着求她,才叫服嗎?心裡淡淡的冷笑着。
“出去。”她忽然就站了起來,手拿着的茶杯擲在地上,一身似乎怒火沖沖,然後一手抱着肚子,痛苦地叫着:“好痛啊,快宣御醫。”
嬤嬤用力地一推我,差點讓我摔了出去,耳邊聽着楊妃冷笑的聲音響:“真有那麼痛嗎?李妃真的和御醫所說,懷了胎會心緒也長了。”
裡面鬧成一團,外面冷得觸骨寒心,在嬤嬤的虎視眈眈下,不得不拿着竹掃跟着她們往梅園去,一路上冷得讓我直哆嗦打着顫。
梅園裡的雪更大,風更冷,只能使着全身的力氣掃那積在路上的雪,二個嬤嬤看了一會,縮着身子冷道:“我們晚些再來看,要是沒有掃完,你就等着瞧。”
說罷轉過頭去跟另一個嬤嬤說:“這個雲奉儀,敢惹上李妃娘娘,真是吃了熊心了。我們快些回去,李妃娘娘這一鬧肚子痛,皇上準備在李妃娘良的身邊,指不定還有賞賜。”
“倒也是,這裡冷冷的。”
二個嬤嬤趕緊就小跑着往回走,靜悄悄的雪下得很大,將大一片的枯木都染成了白濛濛一片。
我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明明知道後宮的鬥爭,總是這樣的,讓人抓着辮子總少不了要受苦一番,可是,如此的無奈和忿恨啊。
我無意爭寵,可是她們卻總是不放過我,先讓寧宮正給我喝了莫名其妙的藥,然後又讓宮裡的人不告訴我所謂的請安,難道在後宮,就這麼難嗎?想靜靜地生活着,也是這樣的難。
縱使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可是卻也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欺凌,在大雪天只能着單衣在外面,想起家裡的暖,淚水就有些辛酸地想涌出來。
擡起冰冷手擦起眼角的那抹溼,吸吸疼痛的鼻子仰頭看天,這樣淚水纔不會流出來,我不哭,我不哭的。
作者題外話:今天的更新完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