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種環境下,每個人的情緒都緊繃繃的,所以這點在水中很昏暗的光點馬上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大家一起朝後退,而且有人舉起了武器,對準河面。我一邊退着一邊苦笑,是福不是禍,如果河裡真翻上來什麼東西,估計也不是幾把槍就能輕鬆擺平的。
當我們後退了幾步之後,廖大龍就察覺到,那點上下起伏的光點,好像是陶小川帶下去的水下探照燈,這一下讓我們看到了希望,都覺得是不是陶小川拿着探照燈浮出水面了。
不過再觀察下去,就能發現這只是一盞孤零零的燈,看不到陶小川。有人想靠近去看看,馬上被廖大龍拉住了,他懷疑這盞燈是讓什麼力量給帶上來的,否則的話,肯定要被水下的暗流給沖走,根本沉不到底,也浮不出水面。
“哎哎哎。”我緊張的拍了拍廖大龍:“你說過地下暗河的水裡會出現什麼?哲什麼羅?水下的東西是不是這個?”
“哲羅鮭。”廖大龍雖然很少跟我說話,但態度還算尊重,他說暗河裡有哲羅鮭這個說法本來就很扯淡,完全是別人的一面之詞,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而且沿着暗河走了這麼久,廖大龍已經斷定這條暗河裡幾乎沒有什麼生物,更不可能有體型超大的哲羅鮭。
在我們兩個說話期間,水裡的那盞探照燈又沉了下去,再沒有翻上來,但緊張的氣氛一點沒有減緩,人人都捏着一把汗。我心裡就想着,這說不定是自己思維上的問題造成的緊張,如果沒有報信人提供的信息,我們一無所知的進來,遇見暗河想辦法過去就算了,根本不會這樣恐慌。
這時候,陳雨突然就拿出了一個很小的像掌中游戲機一樣的東西,屏幕閃着藍光。她幾乎當時就叫起來了,這個東西能夠傳遞陶小川的某些身體狀況的信息。
東西是從國外搞回來的,不常見,一些國際『性』的自由潛水比賽裡經常會用到這個。直白點說,這就是個有些複雜的電子傳感設備,能隨時監測人體的血壓,心跳頻率等等,然後把數據反饋回來,接受者根據這些數據,可以大致判斷出對方的身體狀況還有承壓底線。對於部分民間『性』的探險活動來說,這種設備相當牛『逼』,只不過一般的地方買不到。陳雨他們帶了一個,陶小川下去的時候就戴在身上了,可是始終沒有受到反饋回來的數據,一直到這時,纔有了消息。
“人還活着。”陳雨有點喜出望外的意思,我們也都隨之鬆了口氣,只要人活着就好。?? 解密天機檔案82
根據那些數據來看,陶小川的血壓以及心跳什麼的都不算離譜,如果不是環境相當惡劣,可能不會掛掉,只是我們判斷不出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不會太遠。”陳雨的目光立即轉到了東邊:“接受數據有個範圍限制,一定不會太遠。”
這裡的地勢崎嶇,不過暫時沒有大的障礙物,所以無線信號勉強可以相互接受,在陳雨說完這些話幾分鐘之後,我們收到了沿河岸向東尋找的那三個人的消息。對方直接說人找到了。
我們馬上就朝那邊趕,根據報信人的敘述,從這段不正常的河道再向東一華里左右,河道就會拓寬,但他的估算顯然不對,我們走了不到一華里,河道就已經被之前寬了一倍都不止,河水順着拓寬的河道平鋪開來,水無形中就變淺了。我看到了河底高低不平的石頭,有很多都冒出水面。
水只到腰部,那三個人裡面有兩個已經下水了,他們走到差不多河中央的位置,從幾塊石頭間拖回了卡在那裡的陶小川。顯然,陶小川也是剛剛被衝到這裡的,否則的話,電子傳感器無法把數據反饋到一華里之外的陳雨那邊。
陶小川果然沒死,潛水設備全都丟了,手,腳踝,臉龐這些『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被石頭刮傷了很多處,他在昏『迷』中,被冰冷的河水泡了這麼久,體溫很低,旁邊的人趕緊就給他擦乾水,用乾衣服包裹起來。有人生了火,放到陶小川身邊,在這個時候被救上來,不能不說他的運氣很好,這條命基本上算是撿回來了。
大家都在慶幸,只有我總覺得怪怪的,我抽着煙望向那片變緩的河面,心說這事是巧合?吳鵬和陶小川都是在這片水域擱淺然後被救出的,之前那片不正常的河道似乎並不致命,兩個人都從那裡撿回了一條命,只不過吳鵬獲救之後的命運比較悲慘且離奇。
身旁的人把能用的辦法都用了,但無法喚醒陶小川,看樣子只能擡回地面去。我還是不怎麼相信,吳鵬和陶小川的經歷是巧合,對着河面又點了一支菸,那些人七手八腳的把陶小川給弄起來,『亂』糟糟的光線四下『亂』照,掃過了河面,這時候,我彷彿看到了一點東西。
如果不是我的視力非常好,可能就把這個東西給遺漏過去了,它也在河裡,距離陶小川獲救的地方不遠,跟岸邊離的比較近。因爲只有陶小川一個人出現了情況,所以把他救回來之後,就沒人再注意水面。
我把自己的手電打開,照了過去,當我看清那個東西的時候,頓時呆住了,叼着煙發愣了足足半分鐘。
我靠,那竟然是我帶進來的那隻兔子!
我真不知道這個小東西是怎麼來到這兒的,但稍稍一想,它肯定也是從那片河道被水衝過來了。我本來就有點『亂』的腦子晃成了一鍋粥,這節骨眼上,兔子都跟着搗『亂』。
我想下水把兔子給拿回來,陳雨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讓我去,我跟她一說,這個現象無疑也引起了她的好奇,派了人過去。
奇蹟,我只能這麼說,兔子被帶回來的時候竟然活着,它的生命肯定要比陶小川脆弱很多,但真的還活着。兔子也和陶小川一樣,被卡在了石縫裡,我擦乾它皮『毛』上的水,『摸』了『摸』,它的心跳很快,我不知道它還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該怎麼救它,反正就稀裡糊塗抱着兔子跟其他人一起返回了地面。
陳雨不比我笨,很多情況不用我提醒,她心裡有數。吳鵬和陶小川之間驚人的相似,都是經過那段河道被衝到了東邊,也都是昏『迷』不醒。當她跟我暗中說到這些的時候,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感覺後背發冷。?? 解密天機檔案82
那個可怕的念頭,又一次浮現出來。
我們說着話,廖大龍過來了,他在暗河邊的時候就說了自己有一個建議,但沒來得及說完,陳雨問他,到底是什麼建議。
“這個地下空腔目前的走勢,我觀察清楚了,南面和西面高,北面和東面低,還有,我們遇到的那條暗河,已經改道數次了,距離它最近的一條故道,就在北邊,非常近。”廖大龍給我們大致畫了一下那裡的平面圖,說:“北邊的地勢低,我想,如果把故道距離暗河最近的那一段石頭給炸掉,暗河水會從爆破口流入,這等於間接的改道。”
廖大龍簡單的一說,我就明白了,他想把暗河的河水引入故道一部分,具體的引入量,要看爆破的程度,這麼做肯定無法一下子就把暗河的水給引光,但只要炸開的入水口夠深夠寬,那麼相當數量的河水絕對會順流而入。這樣一來,就等於在上游把水源給掐住了,只需要等待一段時間,那段不正常的河道的水位會下降,原本在水下的東西也會隨之『露』出來。
但這個建議要建立在水面下肯定有東西的假設上,如果水下什麼都沒有,那麼我們就等於白費勁了。
“這個建議總體還是可行的。”陳雨想了想之後就表態了:“不過,一切最好是等陶小川甦醒之後再說,他多少都會『摸』到一些水面下的情況的。你覺得呢,特派員同志?”
“甚好。”我心裡想着很多事,暫時沒時間跟陳雨唱對臺戲,見她問我,就點了點頭。
廖大龍說完了這些,還是不走,我一直覺得他看向陳雨的眼神有那麼一點點曖昧和飄忽,我也是成年人了,也曾經有過暗戀的對象,所以這種眼神瞞不過我。我感覺他是喜歡陳雨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對陳雨有心理陰影,實話實說,陳雨的模樣其實挺俊俏,身段也惹火,如果只是個普通女孩的話,估計會有官二代或者富二代看上她。
想到這裡,我就離開了,不想當電燈泡。我沒什麼睡意,但又不知道幹什麼,叼着煙轉悠了半天,還是朝着給我特配的那頂帳篷走去。
我鑽進帳篷,打開燈準備進睡袋,但當我打開燈的那一瞬間,頓時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