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通知孫顯才的時候,孫顯才的嗓音顯得有些沙啞,但是一聽李易“順利”的買下了酒吧,孫顯才也十分替李易高興,道:“那可太好了,你總算是在海州站穩了腳跟,這算是你的第一桶金。不過風高浪險,我想不會那麼一帆風順的,海州那地方不安靜,你還是小心些爲妙。
對了,北京這邊我還有些事要處理,那天我可能去不了了,不過我會派人送上賀禮的。咱們是朋友,你以後在海州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儘管跟我打招呼,我一定幫忙。”
李易本想問問孫顯才那邊怎麼了,但是一想就這麼直接問似乎不大禮貌,對方要是想說,自然就會提及,又何必自己問。於是又聊了一陣,這才掛了電話。
蘇綠那邊自然也要通知一下,可是李易直打了三遍電話,蘇綠才接。
蘇綠十分抱歉,說自己最近實在太忙,公司已經看好了她的曲子,不過正在找專門的音樂人修改,按公司的規定,看來是不能參加李易的聚會了,只好在浙江遙祝李易生意興隆。
當李易告訴杆子宋春雷的時候,宋春雷差點沒把電話喊破,一個勁的道:“去去去,我一定去,我跟於樂一起去。”
李易忽然動了一個念頭,道:“杆子,你幫我做件事兒。”
杆子道:“靠,你這麼客氣,肯定沒什麼好事,說吧。”
李易道:“其實我也是剛動這個念頭,你幫我在北邊找個人。這人要相當能打,武功極高,年紀不能太大,我花重金請他來當我的保鏢。”
杆子道:“你當是我神仙嗎?我認識的人你基本都認識。哪有這樣的?”
李易道:“你再想想辦法,我這邊實在太忙,你認識的人應該比我多吧,路子那麼廣,叫大夥兒幫着打探一下消息。”
杆子道:“那好吧,我只有奉命行事了,我要是真給你找個黃飛鴻或者霍元甲什麼的回來,你是不是叫我當個酒吧副經理?”
李易這幾天真是累了。除了通知朋友,還要到工商、稅務等等部門去“辦公事”,奔波勞碌了幾天,到後來竟然一病不起。一測體溫高燒三十九度四,到醫院打了三天吊瓶,體溫稍微下來些,卻還是很難受。
黨天宇過來看了看李易,替他號了號脈。道:“你這是疲勞過度,體虛外感,腎元上移,元氣不歸巢。而且外來的不只是風寒,還有溼熱。寒溼熱混雜在一起,十分難治。
我給你開幾付藥。你先喝着,這幾天不要太累了,以免復發,只有等元氣穩於下的時候,才能活動。”
李易笑道:“我從小到大很少得病,這一次居然就病了。”
黨天宇道:“人沒有不得病的,知道保養纔是第一位的。”
李易道:“黨大夫,我三十號請朋友們到萬國居吃飯,正要去請你,今天正好直接告訴你了,到時你一定要來捧場。”
黨天宇長嘆一聲,道:“你覺得……,人是不是一定要風光些纔好?”
李易一愣,隨口道:“人雖然不一定非得風光,但是能夠這樣也不是什麼壞事,人有了自己的成績,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要不然不是白活一次了嘛。”
黨天宇點點頭,道:“你以後會遇到很多麻煩的,你可得小心些,出來混,尤其是你這種半黑半白的,其實麻煩更多,黑白兩道的大鬼小鬼你都得打點,他們的遊戲規則又往往不同,你哪個地方照顧不到,就可能給以後埋下隱患。”
李易雖然跟黨天宇已經很熟了,可是沒有怎麼交過心,這時見黨天宇長吁短嘆,心裡有些奇怪,笑道:“黨大夫,你這是怎麼了?想起什麼往事了吧?”
黨天宇道:“沒什麼,你好好養病吧,你就是這幾天虛火太旺了,火不御風,虛火不秘,這才引得風寒溼熱四邪齊至。對了,我給你的藥方你用了沒有?”
李易道:“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太忙,我只用了兩次,不過效果不錯,但是泡手的時候可真夠勁,我差點沒堅持住。”
黨天宇點點頭,道:“以後有時間多泡幾次,泡到十次以上的時候,就不那麼疼了。”
李易道:“那你到時去不去?”
黨天宇道:“我……,我年紀大了,睡的早,我看……,我還是不去了吧。”
李易坐起身來,道:“別呀,你一定得去給我捧場,好不好?”
黨天宇見李易一再相邀,只好點頭答應。
這幾天李國柱一直在忙前忙後,給李易的朋友們發請貼,又提跟萬國居打好招呼,定了一間最大的包間。
李易盤算着都要請哪些朋友,在紙上列了個名單,寫到李全忠名字的時候,李國柱道:“隊長,這幾天太忙,我忘了跟你說,這纔想起來。
李全忠李哥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他說他那天就不過去了,他說黑白不見面,有王東磊王局在,他去了不方便。
李哥派黑子送來一條長紅,又送了十萬塊錢禮金和一隻金龍,祝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李易一聽十分感動,自己還沒通知人家,人家就主動想到這一點,還送了這麼重的禮。
李易忙給李全忠打電話。
李全忠這時已經從看守所裡出來了,羅志明當初並沒有把李全忠一起做到案子裡,實際上李義和賀建國的重傷害,欒仁美和鐵東的死也跟他沒什麼直接關係,是以李全忠的罪名不重,只是聚衆毆鬥而已,交了罰款蹲了幾天看守所就出來了。
李全忠道:“兄弟,我就不多說什麼了。祝你的生意越做越好,以後有時間了常到我這來,大家一起喝酒。
你救我兒子,又幫我兒子治病照顧他。這些事情我就不提了,大恩不言謝,以後你有用到哥哥的地方儘管說,我的爲人你知道,我絕不說空話。”
李易道:“李哥你太客氣了,幹嘛送那麼重的禮?”
李全忠道:“別說了,這禮不重,你請客那天我就不過去了。不大方便,哥哥在這邊遙祝你事業大進了。”
李易一陣感動,道:“李哥,黑幫城那邊現在是什麼局面。沒什麼事吧?”
李全忠道:“欒仁美的產業大部分都充公了,剩下一部分給了他家人,他那些沒被抓的小弟們,有的投到我這裡了,有的不知跑哪去了。總之是煙銷雲散。
現在四相幫也很亂,李義一直沒怎麼露面,他的大義燒烤也沒營業,不知在背地裡忙些什麼。我沒跟他見過面。
趙家哥倆現在廢了,賀建國受傷的那隻眼睛不知發什麼炎症。把另一隻眼睛也給弄瞎了,李義給了他一筆錢叫他回家養傷。
白大江聽說被判了好幾年。李義不知走了什麼路子,居然只是交了罰款,沒進去,看來是叫白大江一個人頂缸了。”
掛了電話,李易心裡胡思亂想,黑幫城裡李全忠很重規矩,他不會去吞欒仁美的地盤,李義的精力可能都放在了找鍾子媚上。那這一片地帶將會如何洗牌呢?看來從王東磊那裡能問出點兒什麼眉目來。
可是李易轉念一想,黑幫城的事情又關我什麼事了,我自己的攤子還沒弄明白,哪有精力去管這些。
李易挨個給朋友們打電話,大家都很給面子,幾乎都能到場,沈雁君還說要帶很多海州有頭有臉的人物來捧場。
最後李易本打算再通知一下章煜,可是一想到先前的那些事,便放棄了這個想法,知道請也是白請。
李國柱幫着列了個到場人員名單。
趙祥鷹,鄒破虎,林子珊,董川,秦少冰,大黑,小黑,王東磊,黨天宇,宋春雷,於樂,沈雁君,鄭好,沈秋玲。
李易覺得人雖然不少,可也不太多,李易一直想混出個大名堂來,一直想能有一天,在這樣的名單上有更多有勢力、有名氣、有情義的名字出現。
看着這名單,李易陷入了沉思。
三月三十號,這一天天氣晴朗,李易出了門擡頭看看天,還真是所謂的萬里無雲。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很多時候風啊、雲啊、音樂啊,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情。
李易現在的心情本來就是基本晴朗,再加上這個藍的都要叫人融化在裡面的天空,李易更是腳步輕快了許多,如果不是有劉平安這個刺存在,李易基本上要飛起來了。
趙祥鷹早上就打來了電話,說他和鄒破虎上午十點就到。李易叫李國柱先到萬國居去準備,自己一個人開車去機場接姐夫。
前幾天,李易大病得愈,忽然感覺缺點什麼似的,就一下子想到了要買一輛車。
本來沒打算這麼早買,可是禁不住內心的衝動,還是沒忍住終於買了一輛保時捷911,花了一百七十萬兩雪花白銀。
李易早就有駕照,開着車在海州的大街上走了幾圈,那種感覺就不用提了,就因爲這臺跑車,直接把女孩對李易的回頭率從百分之二十三點五,猛增到百分之九十五。
每次李易走在大街上,都想着能再次碰到馮倫,可愣是沒碰到,他自己心裡也好笑,海州這麼大,出租車司機這麼多,哪能就這麼巧每次都能碰到。
有心叫秦少冰幫着查一查,可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哪天碰上了哪天算。
海州機場在梅海區,李易到了的時候還不到九點半,問了問飛機沒有晚點,便買了幾個茶蛋充飢,邊吃邊玩貪吃蛇。
路人見這個豪車車主居然大口吞茶蛋玩弱智的手機遊戲,用的還是個扔在地上都沒人撿的破諾基亞手機,都不禁有些驚訝,不知道開車這孫子是從哪偷的車。
李易玩了一會兒,時間便到了十點。這一班飛機果然如期而至。
李易像電影裡演的一樣,舉了塊牌子站在人羣裡等,中國人真多呀,這些人都擠在一起從裡面出來。叫你一時之間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可是趙祥鷹不一樣,他那個子往人羣裡一站,從遠看就比別人高出一個頭還要多。
李易晃着牌子,趙祥鷹很快便看到了,向李易揮揮手,一行三人走了過來。
李易這時纔看清,原來趙祥鷹的身邊除了鄒破虎,還有一個人。正是周成。
這叫李易沒有想到,周成竟然也跟着一起來了。
趙祥鷹到了李易跟前,兩人都有些激動,李易對這個姐夫是十分敬佩的。上前拉住趙祥鷹的手親切的道:“姐夫!”
趙祥鷹和李易抱了抱,道:“一個多月不見,你又比以前壯了,你姐叫我給你帶話,說祝你事業一帆風順。不過儘量多賺錢,少惹麻煩。”
李易道:“大姐現在挺好的吧?什麼時候生啊?”
趙祥鷹道:“她很好,預產期在五月份,到時你就能當舅舅了。”
李易聽後十分高興。道:“那是男孩還是女孩?”
趙祥鷹道:“這個沒查,我本來想找人做個b超看看。不過你大姐不讓,說不管生男生女都要好好對待。
不過後來還是做了幾回b超。但是被臍帶擋住了,看不出男女來。
其實無所謂,我對男孩女孩都喜歡,不管生男生女我都當成寶貝一樣。”
趙祥鷹本來惜字如金,可是一提到孩子,談鋒也健了起來。
李易忽然想到黨天宇,心想有機會叫黨大夫給大姐號號脈,就知道生男生女了。
鄒破虎風格沒變,還是那身打扮,肥大的褲子像個面口袋,不過穿在他的身上倒是蠻配的。
鄒破虎笑道:“大少,這一下可不能叫大少了,得改口叫老闆了。李老闆,你可得給我發張貴賓卡,以後到你酒吧玩,全部打折。”
李易道:“那還用說,破虎哥,一會兒給你看樣好東西,包你興奮。”
鄒破虎一愣,忽然福至心靈,道:“好車?!”
李易打了個響指,道:“加十分。”
這三人說的熱熱鬧鬧的,周成卻像不關他事一樣,冷冷的站在一旁,眼睛也不看着李易,只是盯着地面,忽道:“該走了。”
說完向外走去。
李易和鄒破虎互相吐吐舌頭,和趙祥鷹一起出去。
到了外面,鄒破虎一看到那輛車,眼睛放出兩道金光,就像剛從爐子裡放出來的孫猴,噌的一聲跳進車裡。
他不是沒見過好車,只是這車的風格很附和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的審美。
四人都上了車,李易叫鄒破虎開車,一路回奔青春舞帶,離晚上吃飯的時間還早,李易自然要帶這三人去看看自己的店。
到了青春舞帶,李易領着趙祥鷹三人四處看看,趙祥鷹本人對這樣的地方倒是不大感興趣,不過卻能時不時的說出一兩句中肯的話,對這酒吧的格局等等方面大加讚賞,偶爾提出一兩句建議,也都說在點兒上,顯得既從容又自然,這種氣度反倒叫李易覺得自己有些跳脫了。
鄒破虎道:“李老闆,看來你在海州的事業就算是站住腳了,這第一桶金一賺到手,以後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
李易心裡很欣賞姐夫趙祥鷹的氣度,暗中告誡自己不能再那麼不沉穩,聽鄒破虎跟自己開玩笑,忙緩聲笑道:“哪兒啊,這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別說以後,就是現在,問題也多着呢,石頭得一塊一塊的啃,困難得一個一個的解決,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趙祥鷹微微點頭,道:“小易,有什麼困難跟姐夫說一聲,不用什麼事都自己扛着。江湖風浪高,獨帆難過洋。”
李易爽快的道:“好啊,有事情我一定找姐夫幫忙。”
其實他心裡卻並不是這麼想的,以他的性格和爲人,雖然不拒絕別人幫自己,可是卻並不是那種一味依賴旁人的人。
周成像個影子似的跟在三人的後面,自顧自的抽着煙,對酒吧的一切都不那麼感興趣。
中午的時候,李易本來打算請三人到高檔的酒樓吃頓好的,趙祥鷹卻道:“晚上還要吃飯,咱們中午簡單吃點就可以了,我一會兒還有點生意上的事要辦,得去見幾個客戶,你先去照顧你的其它朋友吧,我們晚上六點準時到萬國居。”
中午吃過飯,趙祥鷹帶着鄒破虎出去辦事,周成卻留了下來,也不跟李易說話,一屁股坐上李易的車一根接一根的抽菸。
李易感覺自己跟周成之間的關係十分複雜,也十分有趣,兩人來脾氣的時候,誰也不甩誰,可是周成卻也曾像良師一樣,教導過李易刀法,李易也曾在心裡將周成當成過朋友,不過總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宋春雷先前打電話來,說跟於樂下午兩點坐飛機到,還要給李易一份大禮,李易左問右問他也不說,雖然李易心裡猜到可能宋春雷找到了自己叫他找的真正高手,不過這小子不說,確實也叫自己心癢難搔。
保時捷行駛在海州的路面上,相當的引人注目。
李易道:“周成,我這就去機場接人,杆子下午到,你是跟我去,還是回青春舞帶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