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周成的能耐
262周成的能耐
秦少冰眼神略顯空洞,道:“我的團隊裡尚且人心不齊,只有潛力,還不具備真正的實力。
很多事物都是對生的,前兩天收到了遊俠的挑釁,他說他的麾下已經聚齊了成批的黑客,論整體實力是我的幾倍。
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很多時候,往往順天而行的東西勢力最大,而且最有根底,黑客終究是要比白客多的。”
李易這幾個月所經歷的太多,內心深處頗有感悟,道:“不錯,人要是逆着天性辦事,需要道德的約束,孔老二不是說嘛,食色性也。
照我看,海州就跟你那個虛擬的網絡沒什麼差別,黑的比白的多,或者說幾乎就沒有白的。
小川哥跟我說,想做純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至少也得有黑的手段在前面開路才行,他管這個叫心白手黑。唉,難哪。”
秦少冰兩隻充滿妖性魅力的眼睛看了看李易,忽道:“你還在擔心那個劉平安?”
李易道:“很坦白的說,是的。這個人有頭腦,有實力,有心機,有手段,最關鍵的是他跟孫顯纔不一樣,他是個很進取的人,想要有所作爲。
雖然我沒跟他在生活中深入接觸過,但是看起來,這個所謂的太子,有着很強烈的大男子主義情懷。對他來說,目的是第一位的,手段的應用基本不受限制,和常說的那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有的也只是程度上的差別。
而達到目的,很多時候爲的並不是這個目的本身,因爲對一個資深的有勢力的人來說,錢、女人、地盤所帶來的新鮮感和刺激感已經不再那麼強烈了,真正的動力來源在於實現目的的過程。小川哥說這是典型的權力慾。”
秦少冰目不轉睛的盯着李易的臉,手裡酒杯輕輕的晃動,卻又那麼小心,像是怕搖碎了杯子裡的酒,輕輕的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幫你。”
頓了一頓又道:“盡我所能。”
李易清閒了沒幾天,先前那些來找他麻煩的人又紛紛而至,不過態度都客氣了一些,但是言辭之中仍然頗顯犀利。
李易打點精神應對,幾天下來,人瘦了一圈。
李易知道光憑着一勇之力跟這些人周旋,累也得累死,最後李易長嘆一聲,先把馬佔宇聯盟會的那二十萬會費交了,但是柳芝士欠下來的錢和所謂的狗屁滯納金,李易是一分也不打算拿。
而海蜈蚣宋虎骨折的醫藥費,李易咬了咬牙也交了,知道候盛明這人軟硬不吃,翻臉不認人,他背後的大老闆任有德純粹是綠林道出身,性子極野,以自己現在的實力,不管是正面還是側面,都對付不了,防守都困難,更不用說還擊了。
其餘的那些麻煩,李易再想低頭,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什麼麻將錢,什麼蘇綠的違約金,什麼毒品,都統統去他的吧。
總算是上次馮倫賽車,李易贏了四十萬,還不算是太虧,要不然,李易這火可就上大了。
哪知交了兩筆錢之後,生意卻仍然沒怎麼改善,董川道:“看來有這麼兩種情況,一是這些人是互相商量好了,要一起進退,只要有一個人的要求沒被滿足,就仍然會截咱們的客源。
二是這些人的背後有一個共同的人在向這些人暗中下命令,他不吐口,這些人就還是老樣子。
第一種可能不大,因爲據我所知,這些人各有各的利益範圍,其中像祝澤凱這樣的和毒品有關的事情,恐怕更不會叫不相干的人知道,另外這些人彼此之間還有着大大小小的私人恩怨,所以不會站在同一個立場上。
而且你畢竟只是在開發區開一家普通的酒吧,生意說大不大,說小不說,你來海州又沒有什麼太大的背景,這些人如果純粹是出於個人因素,也不會和你拖這麼長時間。
所以我看還是第二種可能性較大,那除了劉平安,就想不出還有誰了。在海州,道上的人都知道,劉平安是邱老爺子的接班人,邱老爺子也很看好他。
聽說,當年劉允文中年得子,劉平安出生那天,海州大大小小的人物都來了,這就像是所謂的王子命。所以說在海州,大家都要給面子的,而‘鬥志’又這麼旺盛的,就屬劉平安了。”
李易聽董川把劉平安說成是王子命,內心深處有些酸溜溜的,只是這番想法不能表白出來,便道:“咱們的生意這麼下去可不行,一樓的客源也很重要,可是如果我按這些人所劃出來的道走下去,一是會叫他們認爲我好欺負,二是習慣養成了,我以後就不好翻身。”
董川也是沒什麼好主意,人家是幾路人馬,而且是老江湖,相互間實力又相差懸殊,這仗不管是正面打,還是側面打,贏的機率都不大。
六月中旬已過,這一天李易正在酒吧門口來回踱步,忽然感覺背後似乎有人,猛回頭一看,原來是周成。
李易道:“你怎麼來了?嚇了我一跳。”
周成沒說話,向李易一招手,轉身便手。
李易跟着周成進了他的車,道:“來找我有事嗎?你又來查那件事了?”
周成抽着煙,一口又一口,就是不說話,李易雖然知道他就是這個德性,卻也沒有這個耐心等他,最近心裡正煩着呢,耐心都磨沒了。
李易氣呼呼的正要下車,周成忽道:“這回知道自己嫩了吧?”
李易道:“你什麼意思。”
周成不答,卻道:“盧仲文教你八卦步的時候,難道就沒告訴你八方不戰?”
李易一愣,道:“那怎麼?”
隨即想到自己的處境,道:“你是說我目前沒有能力和這些人周旋?”
周成道:“周旋不是克敵之法。欣蓉叫我…
唉,算了,海州的人我還算認識一些,有些事我去辦吧。”
李易聽出來周成似乎要出面替自己解決這些棘手的事,先是一陣高興,隨即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周成斜着眼睛看看他,道:“你是不是心裡不服?想以一己之力成大事?”
李易被周成一句話說中,不由得點了點頭。
周成道:“你想多了。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除非他運氣好。借用人脈關係就是借勢,人皆如此。”
隔了一會兒又道:“你的事情我大概都瞭解到了,祝澤凱的事情我幫不上忙,其它的我來辦。”
周成沒多呆,開車走了,李易看着他車子的背影心裡一陣惆悵,一陣輕鬆,又是一陣酸楚,種種滋味混在一起,說不清楚。
周成一出馬,果然大有成效,董川出去打探消息,回來說海州的大佬全都給周成面子,答應以前的事揭過去,不再來找李易的麻煩。
沒出三天,李易的酒吧生意漸好,一樓二樓賓客較前明顯增多。
周成打電話告訴李易,說事情大體辦妥,這就要回東古。李易問他那件事有沒有查清楚,周成卻隻字不提。
周成打完電話不久,效果便出來了。
這一天,候盛明的手下第一個來到紫色星緣,對李易道:“李老闆,我們候老闆說了,以前的事就此揭過,宋虎宋大哥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咱們以後就還是好朋友。
不過以後大家都在海州混飯吃,一定要守本地的規矩,要不然,你不給候老闆面子,我們候老闆也沒法給你面子。
所以說,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後的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候老闆說,這就叫舊帳不算新帳算。”
李易知道這必定是周成去找吳明宇和候盛明的結果,雖然來的這人說話還是有些硬,不大中聽,但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給以後免了不少的麻煩。
李易就當這人放屁,也沒反駁,只是不鹹不淡的客氣了兩句,這人大刺刺的一揮手,轉身走了。
這人剛走,狂舞熱血的馬佔宇親自來了,上次救蘇綠的時候,李易見過他,只是平時沒打過交道。
馬佔宇笑呵呵的道:“李老弟,你可是海州的青年才俊哪,我要是早知道你和段三爺也是朋友,咱們之間也不至於鬧的這麼不愉快。”
李易一衝動,本想不承認是借了段凱東的便利,可是李易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再也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了,知道何時當忍,何時該裝糊塗。
當下笑道:“馬老闆,你何必親自來,有事情叫小弟來打個招呼,我到狂舞熱血去就是了。”
馬佔宇道:“咳,我哪來的小弟,咱們都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生意人,開個小店,賺點小錢罷了。
本來李老闆的店剛剛換名營業,按海州的規矩,我作爲前輩是應該來拜賀拜賀的,可是一直太忙,沒有時間,今天總算是有這個機會,我這纔過來看看。”
馬佔宇笑的好看,說的好聽,可雖“規矩”“前輩”這樣的字眼兒咬的很重,仔細一聽就知道話裡有話。
李易心裡冷笑,臉上卻一點也沒帶出來,道:“那是,那是,說起來全是兄弟的錯,我初來乍到,有些規矩是不懂,還得罪了朋友,當真是該死啦。哈哈哈哈。”
馬佔宇偷眼看李易從容大方,自然得體,說話也不卑不亢,暗道:“這小崽子看來還真有點意思,不全是外面傳說的那樣,又衝動又蠻橫。哼哼,只不過資質再好,也是隻菜鳥,暫且叫他先得意着,自然有人對付他,還用的着我費這個力。”
當下道:“李老闆,我看我就叫你老弟好了,咱們以前雖然沒打過交道,而且說起來還算是同行,但是,我很欣賞你,年輕有爲,重情重義。
現在海州的很多同道都誇你李老弟是個好樣的,照我看,你以後的發展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李易道:“哪裡,哪裡,我來海州無意中就得罪了很多好朋友,說起來很慚愧,要不是有朋友幫忙,我現在恐怕是海州捱罵最多的人了。”
馬佔宇道:“老弟太客氣了。這樣,我就不繞圈子了,我來說一說聯盟會的事。
咱們海州這些不在幫的老闆們,從二十幾年前就開始組建這個聯盟會了。
當時我還不是這個破會長,後來朋友們看我還算是夠義氣,就推舉我來當這個會長,我也只好勉爲其難的當了。
說實話,咱們因爲沒人罩着,在海州的大風大浪裡,要想保存自身,那就得團結起來。
所以聯盟會組成以後,就設立了不少的規矩,其中就有會費這條,現在這會費是一年二十萬。
別看會費不少,其實上上下下一打點,二十萬還不一定夠用的,前兩年會費緊張,還是我老馬自掏腰包補足的。
老周已經跟我好好的說過了,我們之間已經談妥,柳老闆欠的那一年會費,你就不用替他背了,什麼滯納金也不用交了。
其實因爲所有人都要交錢,所以我也很爲難,本來我不想叫你破費,你生意剛剛起步,需要打點的地方還很多,可是我這樣一來,就沒法跟其他會員交待,總得一視同仁吧?”
李易心中暗罵:“幹你大爺一萬遍!”
李易笑道:“馬哥說的是,這事是兄弟做的不好,有時間你就替我跟其他老闆解釋解釋,以後有機會我請大夥喝酒,算是我的誠意。”
馬佔宇一擺手,道:“哎,這倒不用,老弟太客氣。我今天來呢,一是跟老弟見個面,交個朋友;二是來向老弟講一下會裡的內情。
咱們聯盟會,這幾年的會長一直是我,除此之外呢,還選了幾個當家人,也都算是海州的個體老闆裡邊有頭有臉的。
老弟要是有興趣,以後可以慢慢來,等時間一長,大夥對你熟悉了,信任了,你也可以入選當家人,說不定幾年以後,這個會長要由老弟來當。”
李易搖頭笑道:“我可當不來。”
馬佔宇道:“咱們會裡事情說起來也不少,上下打點這些事是由我和幾位當家人來做的。
而當海州的大人物家裡辦個紅白喜事之類的,咱們也要出席。還有每年的農曆六月二十四是關公的生意,咱們做生意的都供關公,所以這一天,大夥兒如果沒有特殊的事,一般都會集中起來,開個會,玩一玩,樂一樂。
另外,嘿嘿,如果海州地方上某個時期,出現了什麼大規模的暴力事件,涉及到各個幫派,各個利益團體,咱們這些小老闆就得到新南區保全會館開個小會。
主要是統一步調,該做的事情要做,不該出手管的就不能管,會裡要統一做事,以免對大家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老弟現在加入了聯盟會,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過幾天有時間還請老弟到保全會館來一趟,大夥兒給老弟接風洗塵,歡迎老弟入會。”
李易道:“這個就不必了吧?”
馬佔宇道:“有必要,當然有必要,老弟該不會是怕花錢吧,要不我請?”
李易心裡不由得一陣冷笑,道:“馬哥太客氣了,請大夥兒吃個飯,樂一樂,那是我的榮幸,哪能叫馬哥花錢。這樣吧,等大家都有時間了,馬哥給我來個信,我請大夥兒吃飯。”
馬佔宇一拍李易的肩膀,道:“好兄弟,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能交你這麼一個好朋友,忘年交,比我賺多少錢都開心哪。”
李易心裡咬着牙,強忍着不發作,表面上還頻頻點頭,道:“馬哥真是爽快人,我今天能認識馬哥,我也很高興。”
馬佔宇道:“另外,天盛的老孫孫北山就不來了,他要我跟你說,那件事就算了,他認倒黴,還叫我告訴兄弟一聲,以後挑選員工或者駐場歌手的時候,眼睛要放亮,千萬別被人騙。”
李易再也忍不住,終於冷哼了一聲,道:“是我招子沒放亮,麻煩馬哥替我謝謝孫老闆的提醒。”
馬佔宇哪能接這個話薦,打了個哈哈遮掩了過去。
馬佔宇走後第二天,胡金全派人來了,這人倒還算客氣,道:“李老闆,我們胡哥叫我來跟你說一聲,打麻將的錢就這麼算了,不再找你要,不過李老闆要是有柳芝士的消息,還麻煩告訴我們一聲,胡哥說多謝你了。”
柳芝士雖死,但是就像是惡夢一樣纏繞着李易,現在李易也懶的解釋了,含含糊糊的道:“好說,好說,如果我知道柳芝士的下落,一定第一時間告訴胡哥。”
除了祝澤凱那裡,其餘的麻煩總算一一的暫時揭過去了,李易終於輕鬆了幾天,這幾天雖然沒打沒鬧,但是骨頭架子就像要散了似的。
這幾天酒吧生意很好,利潤直線上升,李易終於能給店裡的員工漲足了工資,大夥歡欣鼓舞,就連那些啤酒妹的提成就比前漲了百分之二十,這些小丫頭高興的自覺胸罩罩杯都大了一號。
周飛道:“看不出這個大麻臉還有點能耐。”
董川明白這是因爲段凱東人死名在,很多人是看在段三爺的面子上才肯罷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