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子

“你放心,我早就把那玩意封起來了,沒有靈力,那東西屁都不是一個。”業雙看出來業津全很是緊張,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說到。

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怎麼可能隨便亂動呢?現在看到外面五頭血狼,業雙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不過他們這麼蠢我也是沒想到的。”業雙臉上滿是不屑,“難道真以爲我會這麼簡單的上當?等祖地來人把他們一網打盡纔是上策。”

業雙在拿到嚎天鬲後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讓祖地的人來解決最好,省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而且我們還可以被那些傢伙圍住不敢亂動爲由,爲自己開脫。不費一兵一卒。”

放下茶盞,業雙感覺渾身都暢快了。

“等着吧,到時候我們就是這漁啓城的老大了。”

黃粱美夢就要成真了,業雙此刻更加安心的坐在位置上。

業津全在他旁邊,聽到業雙這麼說,懸着的心慢慢放下了。可還沒一會,他就突然捂着手嗷嗷叫了起來。

“喂?怎麼了?”業雙也看到了,那是前些日子去取嚎天鬲的時候傷到的。

難道還沒好?

很快業津全就在地上打起滾了,凝神境的實力好像瞬間失去淪爲凡人一樣。

“到底怎麼了?說話!”業雙朝他吼道,腳步卻不斷後移,跟業津全離的越來越遠,絲毫沒有上前看看的想法。

“我,我不知道啊!”業津全此時也不明白怎麼一回事,自己身上不該有這種程度的暗傷纔對,但痛苦很快就剝奪了他的意識,這也是他人生最後所想。

砰!

業津全的身體炸開,屋子裡到處飛濺上了血跡。

業雙在那瞬間就用靈力撐起將其隔開,身體繼續後移。沾染鮮血後的靈力被他果斷放棄。

四散於業家的血久久不散,像是起了血色的霧一樣。

業雙急步離開此地去到庭院。這時地下卻有紫色的東西升上天空炸開。

全程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業雙來不及制止。就算有時間,他也不會冒着風險去把那玩意截下來。

“那是什麼?”看到在業家上空炸開的紫色,財凌清不解的看着。

“引雷珠,不過他爲什麼有那玩意?”周暇在辰鑾的時候在天雷殿上看見過,那些珠子在檐角上掛了一整排。

幽至鳴身影一動,就要下去把業雙給殺了。章融一手更快的拉住了他,臉上鐵青。

“沒用了。”

遠處,夜瑾他們在那五頭血狼的另一邊守着漁啓城,看到了業家上炸開紫色煙霧。

“辛近生,你確定那隻鬲上有‘引’嗎?”

“放心,錯不了,但那東西失效了另說。”

天空上黑雲盤旋着匯聚在漁啓城上空,在本是血色的天空上分外顯眼。

“這個陣法能放一個洞出來嗎?”章融一朝財凌清問道。

財凌清像看白癡一樣看他。

“那我們完蛋了。業雙應該用了什麼方法突破後沒渡雷劫,現在被引雷珠引動,怎麼也得讓我們出血了。”

黑雲盤旋的正下方,一道雷電狠狠地劈在了護城靈陣上。雷電下的業雙打了個哆嗦,他知道那是朝他來的。

好像是不滿有東西阻擋自己,雷電越發粗壯,暴雨般密集的擊打在靈陣上,半個漁啓城都籠罩在雷電之下,明亮的紫色照亮了漁啓城的夜晚。

“只是加速了消耗,還是能撐住的。”雖然不滿爲漁啓城拼搏了幾十年爲別人擋雷劫,好在幽至鳴已經過去給自己出頭了。

“業雙!你不是個東西!”幽至鳴懸身在業家上空,朝着業家落下一個巴掌。

業家如積木一般倒塌,留下業雙在廢墟里面喘着氣。

業家昨天就讓人全部遠離此地,就是知道漁啓城有這麼一劫,只有業津全和業雙兩個人。

業津全已經死了。

雷劫雖然被阻隔在靈陣外,但仍然對業雙起着影響,天罰之下,業雙覺得自己靈力運轉凝滯,剛剛在那一掌下逃脫也是因爲幽至鳴沒能在天劫下感受到自己位置。

不敢託大,業雙將自己的靈力瘋狂注入到一個玉筒中。玉筒散發出柔和的光亮,純白的光照亮了一方世界。

“業家的收天陣,真是下的去手啊。”財凌清看着遠方的白光,馬上就認了出來。如果論防禦,這東西可以說是在同等的靈力消耗下少有能與之一較高下的。

幽至鳴見有異變發生,馬上斷了活捉的念頭,殺招向着業雙招呼過去。

“瞑幽千擊!”

無數黑色的尖刺出現在幽至鳴身旁,呼嘯着衝向那白光中心。

白色的屏障將尖刺盡數吸收,沒有一點動靜。

幽至鳴旋即打算再來一次。

“我來吧。”章融一再次取出悠雲尺和流雲槍,幽至鳴看着那悠雲尺眼睛都不帶眨。

“叫你章老弟是不是不太好啊。”幽至鳴有些尷尬地出言到,別人在出風頭的時候已經能一巴掌拍死自己了。在看到那悠雲尺後,幽至鳴就知道他現在也能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還以爲只是個重名呢,沒想到真賭對了。

幽至鳴馬上給章融一移開了位置,長槍所指,那團光預料到了什麼,對着章融一的方向多浮現出了一個凝實的光盾。

“撕天。”

長槍如白光般筆直的向下扎去,周圍翻騰着掀起一陣塵土。

鮮血從嘴角不斷涌了上來,業雙現在被一杆長槍釘在地上,面前是一張無喜無憂的臉,就像只不過隨手刺了一下,自己就倒地上了。

兩手緊緊抓着胸口上露出的半截,好像這樣會好受一點。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冰冷冷的聲音開口,不帶一星星的慵懶,跟平日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在看到悠雲尺後,業雙就是再傻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果然,還是章融一出手,不過也算是把收天陣逼出來了。”

選業雙去做這件事,就是因爲他貪生怕死,拿點好處後就想着佔個乾淨。

等待的過程最是無聊,手底下的人玩着街邊拿來的卡牌玩着,不時又看看夜瑾。

至此,漁啓城只剩下了兩個變數。章融一,還有那巨大的靈陣。

不過很快,就只會留下一個了。

業雙指着那不知真假的嚎天鬲的方向,剛想開口,那東西自己飛了出來。

業雙怕這東西有詐不敢用,加了幾十道禁制後就丟到底下去了。

不過那種禁制在它面前就是虛設,現在在場的都看到那東西明顯沒被困住。

那東西隨着輕微的顫抖,一道刺目的紅光盪開。章融一抓着業雙後退,但那紅光沒等章融一收槍,就已經穿過了他的身體。

變化之快,章融一沒能做出任何反應,但卻沒有任何事。

“章融一!”幽至鳴落了下來,卻也沒有靠近,章融一剛剛被紅光穿過,他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影響。

“好像沒什麼事。”章融一把悠雲尺收了起來,示意自己沒受影響。

反覆確認了一下,好像只是普通的光。那東西在發出紅光之後就直直地摔在地上。

不可能把一件沒用的東西塞進來,章融一覺得這東西可能就是他們的一個重要的環節。

“章爺!章爺!”有人朝着他們喊道。

“什麼事?”剛喊完想着喘口氣,頭上卻被人抓着擡起,接着就看到了章融一的臉。

“章爺!你帶過來的人身上帶着紅光往靈陣走,靈陣在晃啊!”

在那紅光掃過之後,本來疲憊地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突然蔓延紅色的脈絡,低吼着朝那血狼的方向衝去。

自然是衝不過去的,一羣人撞在靈陣上,接着就又撞了上去。

更要命的是,那五頭狼在紅光掃過後像是接到了某種信號,開始向着漁啓城衝來。

現在就是呆在中間的人都能看見那巨大的腦袋在穹頂之上,牙爪並用的撕扯着天空上的光幕。

周暇和財凌清一邊維持着大陣,一邊防範着衝來的人。

那些人身上遍佈着紅色的脈絡,衝到靈陣旁的時候就整個身子貼了上去,人立刻就被抽乾了。靈力進入靈陣,控陣的兩人馬上就感受到了不同的靈力干擾着靈陣的運轉。

倒下的人是沒有價值後被丟棄的,吊着一口氣,救回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而剩下還有力氣的,就接着重複之前的動作。開始的時候沒幾個是會被靈陣吸住的,但在一次次嘗試之後,越來越多的人變成人幹倒在地上。

開始的時候就有人嘗試過擊倒他們,那紅色的脈絡不是簡單的出現在身上,它提着這些人往靈陣走。

於是有極端的人想殺死他們,但傷口流出的鮮血更快更多的衝向靈陣,那個地方瞬間出現了本不該有的鮮紅,消耗着更多的靈力。

最後他們只能花更多的人手對他們進行控制。但因爲來的時候分散給他們找了地方,不時就有幾條漏網之魚衝到靈陣旁。帶着痛苦的慘叫爲本就搖晃在破裂邊緣的光幕又被撕裂了幾分。。

“爸,媽,求求你們醒醒啊。”

張芊巧和無達石拿着身體一邊一邊撞着門,無達石行者四段,腦袋上依然撞的凹下去一塊,旁邊的張芊巧更不必說,頭上早是血肉模糊,但那紅色的脈絡如同支架一般立在上面,帶着她一邊一邊地撞着門,腳底下的鮮血流進了屋子底下。

無逝雙手抱着母親的腰往後拉,無濟於事,張芊巧半步不曾後退,鮮血流滿了整個身子。

血落到無逝臉上,無逝睜開眼睛也是一片血紅,嘴角鹹鹹的。

“哥,我好難受。”無祀月在旁邊抱着自己的腦袋,紅色的脈絡隱隱浮現。

她小聲朝着無逝說着,眼前盡是網格一樣的紅色。看不清前面有什麼,只聽得見哥哥好像在哭。

他還說自己不會怕的呢,還不是哭了。

腦海裡暈沉沉的,可是想到這裡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哥,哥,別哭啊!”無祀月手撐着腦袋,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地上還是在牀上,反正什麼感覺都沒有。

哥哥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卻已經聽不見了,紅色的脈絡爬滿了身體,無祀月的眼睛和父母一樣完全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