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鬱已經換成一身黑色出了門,繞過許多建築,好不容易轉了幾條路,纔看到黑暗中六弈幾人。西鴻翎也是輕聲跟着她,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一個殿下幹這樣的事情,還真是頭一糟。
兵書早就在一旁等着,看着左嚴肅的神色,加上一身的冷氣,有點不明所以,不知道宴會上發生了什麼事,暗中看着西鴻翎,果然,墨眸的冷厲毫不掩飾。六弈幾個已經準備妥當,娃娃臉本來的興奮看到左鬱以後,轉了轉身,微型的程序炸彈像小燈泡一樣貼在他身上。就要小聲對左鬱說一下情況,被尚冰昊拉住,意識到氣氛不對,才停止賣弄。
左鬱掙開西鴻翎一直握住的手,對四兄弟低聲冷冷吩咐:“一會兒你們從這個門進去把外面的人引開,順便有計劃地丟幾個東西讓他們開開眼。”
幾個人聽了左鬱的話,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她有點狠,一個女孩子家,這樣……想着,都不約而同地看着西鴻翎,疑惑的眼神在看到西鴻翎微笑地贊同左鬱以後,就明白了。四兄弟也沒有拘束,聽着可以這麼對付藥門,還是那他們見沒見過的炸彈來實驗,這感覺對於一羣熱血的男人來說,怎麼是一個“爽”字了得?心裡高高興興地拿着東西朝左鬱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六弈自從受過傷以後就沒怎麼活動過,現在見左鬱把有趣的事情分給別人,不滿地看着左鬱,傾身低聲問道:“那我呢?”
西鴻翎一直看着左鬱,靜靜聽着她的每一句話,也知道她的意思,西元放出來的照片和左青的出現已經徹底惹怒她了。也轉頭吩咐兵書:“你去翎堂和戰馬一起,把藥門最近的成果都拿過來,讓西元也氣氣,注意動作要漂亮一點,”說完一邊,才替左鬱回答了六弈,“你跟着兵書一起,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動動手。”
六弈聽着這樣的吩咐,就像讓小孩子自由玩遊戲一樣,雖然遊戲可能不錯,但是這麼大的任務語氣淡然地說出來,心裡已經佩服起來了,不過忍不住嘀咕:能不這麼強悍麼?不過下一秒和嚴謹沒有異議的兵書離開了。
短短几秒,這個幽暗的角落就只剩下了三個人,左鬱看着尚冰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卻見他看着西鴻翎沒有說話,左鬱開口道:“你跟我們一起吧。”說罷,她和西鴻翎對視一眼,環顧了一眼四周,夜色愈發神秘。
尚冰昊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安排,不過看西鴻翎散發的冷厲威嚴和一種傲氣,已經謹慎起來了。西鴻翎和左鬱斂了斂氣息,疾步走着眼前兩米寬的走廊,小心躲過不時走過的衛兵。三個身影悄無聲息地穿梭在黑夜中。
西元還是一身青色殿服,坐在一邊,時不時弄着桌邊的薰香,靜靜地沒有說話。屋子裡不一會就被一股似檀香的氣味充斥,有一縷淡淡的煙霧在桌面上空縈繞。
歐陽源宸早就進來了,看着安靜的西元,搞不清他是什麼意思。大殿上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當時他暗中藏在放映的後臺,把外面的人的反應看得一清而出,只不過,左青這麼快出來,出乎了意料。想到這裡,歐陽源宸疑惑問出聲:“二殿下爲什麼這麼早就讓左青露面呢?”
西元正氣的五官有一種把握全局的自信,說道:“左青做事毛躁沒有耐心,雖然我們知道重要的信息離不開他,但是現在戒指在左鬱手上,也不急於一時。這一局,我讓他們先鬥着,說不定越到後面,越有好事呢。”
歐陽源宸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已經,這是引誘左鬱一步步進入陷阱!不過,他並沒有把自己的震驚表現出來,不動聲色:“照這麼說來,您是要等左青把戒指弄到手之後再出手?那現在王儲殿下對藥門的攻擊,還有左鬱幾個的搗亂,我們……”
“西鴻翎不是吃素的,這一次之後,他們不會便宜藥門的,你看着藥門,把一些東西收回來,放到其他地方去,我們先一步下手,說不定在他的手下有活路。至於左青的事情,暫時不用幹涉。”
西元說完以後,眼中的笑意不斷。雖然西鴻翎的強悍他確實不能比,藥門現在在翎堂的攻擊下節節敗退,不過要是比起心計,自己可不一定會輸。
歐陽源宸靜靜站在一旁沒有作聲,不過心裡一想起左鬱就有點擔心,藍眼睛若有若無地看着西元,很久,下定決心。
歐陽源宸其實和西元並不像主僕,雖說一個是藥門門主,一個是總執行,但是歐陽源宸只是給了西元五年時間罷了。他當初拖着一副殘缺的身體來到狼國,差一點沒命,奄奄一息之時遇到西元的救助。而後他發現西元在找一枚戒指,還和江家的人有關係,心裡想着救命之恩,還有自己到狼國的目的,就和西元定了協議。
歐陽想不到,現在,自己還要跟隨兩年的人,竟然如此心機。腦子裡面,出現了左鬱的身影,心裡開始泛疼。
再說那邊,三人已經來到了西元殿外。左鬱看着這棟風格不一樣的建築,狼頭雖然一致,不過總覺得有一種光明中帶着陰暗的怪異。窗戶多是凸出來的,沒有陽臺,月光卻奇怪地照着,明亮刺眼。左鬱驚奇,望着西鴻翎,問道:“他的宮殿怎麼和你的這麼不一樣呢?”
西鴻翎淡淡地瞥了一眼,並不覺得奇怪,說道:“他一向喜歡自己動手,那是他自己設計的東西。”左鬱聞言驚奇,不過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個地方,心裡總有一種涼意,很不舒服。
尚冰昊一路上已經儘量在兩人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聽着西鴻翎的話,再看看元殿,忍不住出口:“西元殿下和您一向不和,難道在王室裡也一直不合羣?”一個國家的王子再怎麼說也不會這麼淒涼吧,都輪到自己設計了?
西鴻翎聽到尚冰昊的話,看着左鬱也好奇的模樣,覺得太可愛,摸了摸她的臉讓她正常過來。而後才解答:“他不是在狼國出生,雖然頂着殿下的頭銜,不過只是身份比一般人高貴罷了,王室裡,偏向我父親的人多一些。”
左鬱也知道他父親的氣質很討喜,聽到這句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又想起宮宴上的事情,怒氣又上來了,對尚冰昊說道:“那種陰暗的人才會有藥門那種變態的勢力,你不用覺得可惜。”說罷,看了看他綁在腳上的東西,指了一個明亮的窗戶,示意他現在可以動手了。
尚冰昊也不遲疑,西鴻翎的氣場強大,他不敢和左鬱多說話。現在藥門被翎堂壓制,他可不想有同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