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被這樣的話堵住,本來聽到真相以後就恨不得之前做蠢事的不是自己,現在這樣被殿下輕描淡寫般指出,先是迥然,而後才注意到他話的內容,擡頭,看着那張一模一樣的照片,
表情哪裡是震撼形容得了的?
左青的照片是假貨,真的又在左鬱身上得到,那不是說,她是江家的人?!嚴肅的晚宴因爲這一出,人羣中突然嘈雜聲起,人們視線不斷在左鬱和照片中徘徊。
扎爾看了四周和他一樣震驚的同僚,開口向西鴻翎詢問:“殿下的意思是,左鬱小姐,是江家人?”
西鴻翎笑而不語,溫和的眼神有着不變的疏離:“扎爾大人,有些事情,你應該更看得清纔對。”
扎爾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西鴻翎,再見屏幕上那些影像,心裡突然想到什麼,連忙點頭:“您說的是。”
西鴻翎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在這樣的場合給左青一個下馬威,有點心思的人都知道。江家的事情被傳了這麼久,原來,他們找錯靠山了,左鬱纔是真正的大頭!衆人看着左鬱的目光熱切,冷淡地撇着被光影拖着的左青,見到他雙手麻木連掙扎都沒有,更加斷定左青是罪人。
左鬱自從照片出來以後就沒有停住心裡的波動,她怎麼不知道照片何時在西鴻翎手上的?纖手陌上自己的腰部,左鬱心中諷刺,幫她,還是在算計她呢?
氛圍一度因這樣反轉的劇情變得壓抑,許多人心裡已經有底,那些富豪不是看不懂其中的貓膩,尚冰昊聽到西鴻翎那樣說時,也覺得不可思議,左鬱的身份竟然這麼特殊!不過看她的表情,似乎並不關心別人對她的改觀。
晚宴的插曲因爲左青的離開漸漸沒人提及,進行的順利。許多人更相信西鴻翎了,現在看來,有了左鬱,江家的事情纔是真正的好說,早知道之前就不湊熱鬧,正主人家早就領到身邊了。
左鬱除了喝幾口花茶,並未進食,看着賓客離開,只剩下王室的人,她不客氣地問道:“六弈呢?”
西鴻翎聽她問,以爲她着急離開,解釋:“和戰馬在一起,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兵書聽到戰馬的動靜,疑惑了下,安排好最後一位官員離場,幾步走了過去,對西鴻翎報告:“左青被送去翎堂,戰馬有任務,那……”
左鬱心裡的感覺說不清,看着西鴻翎的俊臉,搖搖頭:“不用了。今晚的戲,就是你說的將他一軍?呵呵,還真是精彩!”
假照的揭穿方法除了六弈和五棋沒有人知道,她猜不透西鴻翎是怎麼知道的,現在想想,她竟然不知道這人是何時把她的信任奪去的,安排一切,都把她放在其中。
西鴻翎墨眸複雜,看着左鬱拒絕,看了眼遠處的尚冰昊,心裡一緊,開口道:“你們一起回去吧。”
他絕口不提自己那樣做的原因。左鬱現在的反應,他都已經確定對方的心確實不在他的身上了,只要把她的名聲正過來,一切,或許都是他預料的結果。
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而後,左鬱扭頭不再看他,得不到回答,也不強求。徑自出了殿門,連被迫停在門邊的尚冰昊也沒有理會。後者在西鴻翎的凌厲視線下不敢怠慢,近身跟上,真是,不讓人省心。
殿內華麗依舊,輝煌耀眼的燈光映得西鴻翎的身影有些落寞,兵書不解:“既然您要幫左小姐,又爲何要這樣安排?”以主子的手段,這樣對左青不過是最輕的揭穿,江家的資助在他的眼中可有可無,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正左鬱的名聲,可是,左鬱似乎……
西鴻翎感受到兵書的疑惑,並沒有解釋,他看着夜幕下那個窈窕的白色身影,一種名叫嫉妒的感情又冒了出來,修長的手指摩擦自己的脣,那剛剛還有她的氣息。
左鬱對於江家的事好奇不已,西鴻翎當然盡全力幫她辦妥,所有的事情都佈置好了,將左青當作誘餌把江家那些人引出來,纔是他的目的。西鴻翎只想快些解決這一切謎底,他不想左鬱受煎熬。
只是,沒有人是神,事情百密總有一疏。
左鬱不耐地看着尚冰昊緊緊在後頭跟着,面色不愈:“你什麼時候改當狗了?”
尚冰昊聽她嘲諷,痞氣的神情一變,氣道:“該死的!誰他媽是狗?這是保護你懂嗎?”他現在好歹也是有來頭的人,迫於西鴻翎的淫威纔想到要跟上她,說那麼難聽幹什麼!
左鬱看了看後面熟悉的銀色汽車,繼續說道:“利益互惠這樣的事情,適合你們這樣的人,我只身一人,有什麼好跟的?”西鴻翎都利用她來吸引江家了,男人的世界都是權利和慾望至尚,尚冰昊如今地位也不低,好不到哪兒去的。
被她猜測的尚冰昊無語,極爲不耐,女人的心這樣複雜幹什麼?她到底經歷過什麼想這麼多的?“你不能亂棒打死所有對你好的人吧?”
左鬱不理會他,一想起自己的從前,加上西鴻翎這些日子的表現,她面無表情,走人離開。尚冰昊哪裡讓她一個人走,帶着猙獰疤痕的大手拉住左鬱,觸碰到她冰涼的手,又快速收了回來,心裡後怕着,彷彿身後有刺。
左鬱以爲他發神經,避免再次被陌生人觸碰,有些氣喘的身體裝出無恙,餘光看了那輛凱迪拉克,快速跑了起來。尚冰昊驚覺,長腿一跨跟了上去,不過結果讓他吃驚,左鬱的奔跑速度,竟然這麼快,活像天生逃命的人。
左鬱一向對自己的四肢力氣自豪,當初在美國被左家的黑手追的太狠,她爲活命已經練出來了,防身的功夫,手最強悍。心知尚冰昊不開車一時半會兒趕不上,左鬱看着夜空,自嘲一笑,後面的凱迪拉克也被她繞暈了,看來,果真是不夠用心啊。
她當初就在心裡暗說過,一旦開始,就不會輕易放棄。現在她彷彿又置身於另外一個男人布的棋局中,要命的是,這還是一個她愛的人,這樣的發現,教她如何不想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