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耶律彥很可能是見獵心喜,不希望將戰劍送給蕭若曦,所以就偷偷煉製了一把和戰劍一模一樣的長劍,之前蕭若曦自己也說了,這耶律彥十分了解蕭若曦的性格,蕭若曦喜歡長劍,但卻自己不使用,所以如果用一把效果遜於戰劍的長劍來糊弄蕭若曦,只要外表上精緻,和戰劍一模一樣,蕭若曦也不會介意,很快,蕭若曦就會將長劍當做無數禮物的一件隨便一扔了事,而耶律彥本人則無疑在公主殿下的面前表現了一次。”
想到這兒,林焰也不禁覺得耶律彥十分陰險。
而且,蕭若曦下令處死葉南慶和曹金山並且遊行示衆的事情,早在幾天前就流傳開了,耶律彥是在三天前從張明達這兒得到戰劍的,所以有充足的時間來煉製一把贗品。
林焰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將自己的推測告訴給蕭若曦和張明達呢?
很明顯,現在耶律彥的“瞞天過海”即使沒被蕭若曦識破,可是,因爲張明達的原因,蕭若曦一定對耶律彥強搶了張明達的長劍十分生氣,如果蕭若曦帶着張明達去耶律彥那兒討說法,事情勢必會鬧大,耶律彥到最後可能真的被嚇破膽,反而可能將戰劍拿出來。
要知道,皇權高高在上的觀念,在皇城可是根深蒂固、深入人心的,即使耶律彥再陰險,也不敢在面對一個怒氣衝衝的公主殿下的時候,再耍什麼花招。
而如果事情走到了這一步,真正的戰劍,可能會由耶律彥拿出來,要麼還給張明達,要麼就贈送給蕭若曦。
這兩個結果,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畢竟,他要得到戰劍不假,可也不能從張明達或者蕭若曦的手上搶吧?
正在林焰左右爲難的時候,卻聽到張明達說道:“公主殿下,雖然那耶律彥搶奪了我的長劍,讓我很不開心,可是事情十分湊巧,長劍居然最後到了公主殿下您這兒,草民見公主殿下對這把銀色長劍十分喜愛,草民也就不執着於長劍的事情了。”
蕭若曦看了一眼桌上的長劍,打趣道:“明達小弟,你真的願意忍痛割愛?”
張明達大度地笑笑,帶着豪爽之情:“公主殿下,這把長劍本來就是我父親無意中得來的,見我平時喜歡舞刀弄槍,送給我,也就讓我拿着它娛樂娛樂,哪指望憑藉這長劍成爲武者高手,呵呵。”
“況且,這長劍雖然做工精緻,氣勢不凡,但我張家世代都是讀書人,也用不上它,既然公主殿下喜歡,儘管拿去。”
蕭若曦也不客氣,將長劍取會,重新放入了劍鞘中,並說道:“用你們讀書人的話來說,你這是叫成人之美?”
張明達誠惶誠恐:“公主殿下謬讚了。”
“其實吧,明達小弟你好歹還算是武者之中的半吊子,也會一招半式的,而我呢,別看我裝扮成武者的樣子,還有些高手的風範,但也就圖一個樂趣而已,我平常就喜歡收集一些精緻的武器,那耶律彥也正是看準了我的心性,所以才投其所好,拿這把很討人喜歡的長劍來巴結我。”
林焰聽到這裡,心裡笑了,終於如釋重負。
“再不用爲是否將真相告訴他們而煩惱了。”
林焰心中十分輕鬆。
因爲張明達這邊,已經視作將長劍送給了公主殿下,而且是心甘情願地贈送,不會再去追究。
而蕭若曦這邊,蕭若曦自己也說了,收集一些精緻武器純屬興趣,圖的是樂子而已,自然,不管這長劍是真的戰劍還是贗品,對蕭若曦而言,都只是藝術品而已,以蕭若曦的性格,只怕再玩過一陣後,就會對長劍的興趣降低,最後,長劍肯定也會和她收集到的其他藝術品一樣,被束之高閣。
這也是林焰不必糾結的原因。
“真假戰劍,對蕭若曦和張明達都沒有影響,那我只需要從耶律彥那兒入手,就可以得到戰劍了。”林焰很快想好了辦法。
這邊,蕭若曦在收好銀色長劍之後,自然是要爲張明達出氣了。
“這個耶律彥,也太無法無天了,居然在大街上強搶了你的東西,可氣的是,他將長劍贈送給我時,居然還說這長劍是他花錢買回來的收藏品,真是氣死我了。”蕭若曦氣呼呼罵道。
張明達沒敢多言。
他張家,即使面對郡守耶律彥的霸道,也只能夠選擇服從,正是權力高低的緣故,而現在對面坐着的是堂堂的公主殿下,以他的身份,還不敢隨便接話。
儘管,他心中也想着,耶律彥能夠受到一些懲罰。
還是蕭若曦最後拍板。
“明達小弟,你儘管放心,我不會拿這件事去找耶律彥的麻煩,反正耶律彥在洛和州府的名聲也不太好,我在父皇那兒諫言幾句,即使我不插手官場上的事情,可總會有人去查這耶律彥的底,他這種人禁不起查,一旦查出了問題,他就麻煩了,這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懲罰吧。”
蕭若曦說話的語氣輕鬆,可話中蘊含的意志,卻十分肯定。
“謝謝公主殿下。”張明達說道。
蕭若曦解決了這件事,又開始尋思着玩樂的事情來。
“林焰大哥,要不我們秘密潛入耶律彥的府邸,暗中將耶律彥的罪行調查清楚,然後再像以前治葉南慶和曹金山的罪一樣,讓耶律彥受到應有的懲罰?”
一旁的張明達完全傻眼,和石化了。
如果不是堂堂的公主殿下親自說出來,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就是公主殿下和林焰大哥,兩人配合默契地將南倉縣令葉南慶以及南倉縣首富曹金山拉下了馬!
“公主殿下還真是夠瘋狂的。”張明達心中直嘀咕。
林焰則微笑着,卻十分堅決地拒絕了蕭若曦的提議。
蕭若曦的做法,完全是在尋求刺激。
可耶律彥有沒有罪行還不清楚,他可不想陪着蕭若曦去胡鬧。
“我馬上就要離開中州城了。”林焰直接說道。
“啊?”蕭若曦的眼中,充滿了失望。
原本以爲這一次偶遇林焰,又可以像上次那樣,尋求在皇宮中體會不到的獨特刺激了,哪裡知道,僅僅見面一會兒,林焰卻要離開中州城了。
可蕭若曦並不是胡攪蠻纏的人,何況,她今天也有公事在身。
“林焰大哥,記得以後如果來皇城的話,直接去皇宮找我。”蕭若曦十分認真的說道。
這不是一個普通女子對林焰說的話,而是堂堂的公主殿下。
旁邊的張明達怎麼都無法保持淡定,這可是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享受到的待遇啊,他心中不禁對林焰萬分羨慕。
當然,張明達不會嫉妒林焰。
因爲林焰有讓公主殿下重視的充足理由。
公事在身的蕭若曦,很快離開了酒樓,去菜市場行刑場了。
而林焰則和張明達,以及張明達的兩個護衛,將這頓宴席吃完,也和張明達告別。
當一行人走出酒樓時,已經是傍晚了。
張明達和兩個護衛直接回家,林焰雖然說要連夜趕路,但實際上,林焰還是逗留在城內。
因爲第三把戰劍還沒有拿到。
林焰計劃好了,決定今晚就去郡守耶律彥的府邸,將真正的戰劍拿走。
只等做完這件事,他就可以安心離開中州城了,他也沒有多長的時間逗留在異地,畢竟,瀟水城的龍島,還聚集着大量的外城高手,也許某一天這些外城就發現了進入龍島的通道,他可不能錯過機會,一定得盡任何可能,重新登上龍島。
夜,很快深了。
凌晨一點,萬籟俱寂。
一道黑色人影,如同鬼魅一般潛入了寬敞的郡守府邸內。
“嗯,不是這正房附近。”
林焰在耶律彥居住的正房附近來回試探了幾遍,並沒有感覺腰間佩戴的兩把戰劍有任何感應出現。
這就說明戰劍沒有感覺到被耶律彥藏起來的戰劍。
兩個可能。
一個可能,便是耶律彥已經將戰劍拿出了府邸。
另外一個可能,則是他距離戰劍的距離有些遠,導致腰間的戰劍無法感應到同類。
林焰當然希望是第二種情況。
“正房不行,那就其他房間。”
鬼魅般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開始轉移,在寬敞的郡守府邸四周迅速地移動。
“怎麼還是半點發現都沒有?”
探尋了戰劍有可能放置的大部分地方之後,林焰還是沒有感應到腰間的戰劍發出嗡鳴聲。
“這耶律彥,應該也只是對戰劍的外形,以及鋒利程度有所認識而已,就像張明達一樣,不太可能會發現戰劍的真正寶貴之處,畢竟,沒有人會想到戰劍會是一件被人精心煉製出來的寶物,而耶律彥作爲官員,不是武者,不瞭解兵器的話,也聯想不到滴血認主的事情上,所以,他應該還只是將戰劍當做寶劍而已。”
身形潛伏在陰影中,林焰這樣思考着。
“耶律彥作爲堂堂郡守,文人氣息很重,平日裡也應該收藏一些名人書畫、瓷器古董之類的東西,也許,他有一個專門儲存的地方,那麼戰劍,也應該在那個地方。”
林焰腦海中靈光一閃。
身形閃動,再次朝耶律彥的書房而去。
書房中,林焰探查、摸索了好一陣,最終在書房牆壁上掛着的一幅畫的後面,找到了一個機關。
開啓機關後,書房一面的書櫃從中分開,露出了夾層。
“有權勢的官員都喜歡安裝秘密的小金庫,多數在臥室或者書房,還好,我的運氣不壞,耶律彥將小金庫放在了書房內。”
林焰臉上帶着笑,身體靈巧一閃,進入了夾層內。
他的腰間,兩把戰劍同時開始發出嗡鳴聲。
非常容易地,林焰找到了擱置在夾層內的第三把戰劍。
再出來時,林焰的腰間,已經佩戴着三把一模一樣的戰劍了。
將書房內的一切復原,林焰行走在夜色中,很快,就離開了郡守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