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捉姦

“姑娘, 把眼淚擦擦吧,別讓夫人和國公爺看出來。”雪梨提醒到,阿圓忙揩了揩面上, 想着若是讓趙氏見了, 必又要追問。

“只是姑娘眼睛紅紅的, 不知如何遮掩。”荔枝道。

雪梨突然說:“有了, 我去煮個雞蛋給姑娘臥一臥, 可消紅腫。”

到了晚飯的時候,阿圓瞧着桌子上的人,看了一圈, 趙氏正在佈菜:“阿孃,表姐呢?”

趙氏回道:“已讓雪佳去喚她了, 今兒是十五, 一家人可得好好聚一聚。”雖說平日裡也多是在一起用飯, 可十五畢竟不同,有團圓之意, 因而最是缺席不得。

阿圓站在一旁,等着鎮國公就座,只聽廊外有人喊:“老爺,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老鎮國公猛得站起身來, 趙氏擰着眉頭問:“出什麼事了?這般慌慌張張的。”

那小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仍是努力辯清口齒:“表小姐……表小姐同煊少爺……”再往下便不敢說下去了, 只是小廝畏縮的眼神,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趙氏不願相信,顫抖者雙手:“怎麼會……你把話說清楚……”

老國公也是威嚴更甚:“這是做的什麼樣子, 少夫人命你把話說清楚!”

小廝抖如篩糠:“表小姐和煊少爺做了逾矩之事,被前去尋煊少爺的慕楓小少爺看了個正着!表小姐隨身的丫鬟膽小畏縮,慌忙跑了出去,不料房門大敞,被盧家公子看見了,大肆宣揚……”

趙氏頓覺五雷轟頂,猛得倒在一旁,阿圓一個箭步衝上去,堪堪扶住失魂落皮的趙氏:“阿孃!”

“怎麼會……他們兩個可是我看着長大的……怎麼能做出這般苟且的事情來!”

小廝硬着頭皮繼續道:“據盧家小廝說,慕楓少爺進去的時候,表小姐正渾身□□與煊少爺同在一張牀上,滿目的血污。”

趙氏已無力氣再計較,倒是阿圓聽不得這等污言穢語,喝道:“不準再說。”又將頭轉向趙氏,溫和道:“周煊哥哥絕不是這樣的人,表姐也不是這等不知輕重的女子。”

趙氏重新獲得了希望,顫抖着嗓音:“對,馮櫻和煊兒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人想要蓄意陷害!”

阿圓攙着趙氏坐了下來,始終一言未發的鎮國公突然開口:“且先將他二人尋回,煊兒也不是孩子了,他如今是叱吒朝堂的大將軍,總有他自己的思量。”

趙氏附和:“爹說的對。”

又看向阿圓:“左右待他二人回來再說。”可終究是心亂如麻。

天色漸晚了,門口響起馬車停下的聲音,趙氏立即站了起來:“想是他們回來了。”

阿圓向廊下看去,周煊隱藏在夜色中,向她走來,像是從海棠花深處走來的樣子,彷彿仍是當年的周煊哥哥。可阿圓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跪在趙氏面前,面色波瀾不驚:“師母,我願娶馮櫻姑娘爲妻。”

其實這樣也好,終有個歸宿,可阿圓看着跪在地上的馮櫻,如同被惡霸□□的嬌花般,顯示着柔弱與可憐。

“可是表姐已有了婚約。”阿圓適時開口,馮櫻待要開口,卻不覺觸到阿圓冰冷的眼神,便又將話縮了回去。

“姑娘。”雪梨附在阿圓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阿圓便向趙氏告了辭:“阿孃,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趙氏也不願阿圓聽這些腌臢事,愛憐地瞧着阿圓:“去吧,阿孃撐得住。”幸而這唯一的女兒沒有出什麼事,再瞧向周煊和馮櫻時,眼中卻是全然的煞氣:“若你們郎情妾意,與我說了便是,何苦做這等令家族蒙羞的事,馮櫻,你是我鎮國公府教養長大的,你可知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了鎮國公府。”

阿圓不願再聽,漸漸遠去,見着廊上的人少了,便要雪梨將信拿出來,信上還粘着雞毛,阿圓皺了皺眉頭,可見事情的緊迫,她打開心,只見上面赫然寫着:

“阿圓,哥哥食言了,此行怕是再無歸期了。我見着了襄平,她好得很,可我知道她不快活。王族的人知道我與襄平的情誼,特意設了陷阱來擒我,我寫這信時,已然身在王族大牢中,此信乃是襄平冒險遞出,軍中有副將主持,暫無大礙,爲穩定軍心,我在大軍出發前便叫他們若我被擒,一定要隱瞞消息,因而,除非大軍回京,朝中都不會收到我被擒的消息。”

阿圓幾乎睚眥欲裂,手中的信也被攥成了團,閉了眼對雪梨道:“不許告訴阿孃和祖父。”信特意送到這兒,想來也是吳漾不想讓阿孃和祖父知道。

如今滿朝唯有一個人能救吳漾了。

阿圓閉了眼,思量再三,癡癡地望着周煊所在的方向,忽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目光堅定地望着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