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們在這裡進行的第一場遊戲,聽規則像是狼人殺,不知道有沒有朋友以前玩過這個遊戲?”
七號黃良又開口了,他總是想多瞭解些什麼。
“我玩過。”說話的是10號歐陽迅,“但是規則跟這個差很多。”
“狼人殺本身算是一種桌遊,完成遊戲其實並不需要離開這張桌子,所謂的出局也只是暫時離開遊戲環節而已,但剛剛dm在說到女巫的技能介紹時,提到了‘屍體’這個詞。”
“而且‘殺’這個字也出現了不止一次。”
“或許,在這裡的遊戲中,出局就代表了死亡?”
明明只是一個準初中生,但這個小孩的邏輯竟難得的嚴密。
他的話讓不論有沒有抽到狼人牌的玩家都面色劇變,不寒而慄。
在座的都是經歷過死亡的亡靈不假,可這並不代表着每個人都可以漠視生命的重量去殺人。
同樣,如果亡靈算是第二次生命的話,也幾乎沒人願意失去這珍貴的第二生命去再次變成屍體。
孫知否也不例外,雖然他對於塵世沒什麼所謂了,但對於眼下亡靈的生活還是挺滿意的。
託豫驊書院的福,他對於生活的追求已經變得很簡單了,安穩的呼吸,安穩的思考,安穩的享受美食。
如果是這樣的人生,那麼他也不願意輕易失去。
直到這一刻,孫知否纔算是真正的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面對這場遊戲。
哪怕勝利的代價是回到地獄,他也要儘可能長久的去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亡靈生活!
“不會。”2號尚醉心打心眼裡不願意接受這樣的殘酷,反駁道,“你說的那位dm之前提到過,我們要進行三場遊戲,怎麼可能會在第一場遊戲就剝奪我們的第二次生命呢?”
在她看來,亡靈們還沒有發揮自己的價值,神明沒必要多此一舉救了又殺。
“誰說之後的兩場遊戲一定需要十二個人呢?”6號趙衛冰冷的話語給衆人潑了一盆冷水。
圓桌再次變得沉默起來。
似乎,衆人之間並不是可以談笑彥彥的氣氛,而是充滿着生死之爭的殘酷。
恰在此時,雲霧中的聲音再次響起,中間似乎還夾雜了一絲諷笑:
“看來一頓飯的時間就已經讓你們想明白了,很好,如此一來,之後的事情倒是能更順利的進行了。”
一陣風吹過,桌上的殘羹剩飯皆消失的一乾二淨,圓桌再次變得神聖且肅穆。
他的聲音變得宏大:
“第一天蒐證環節開始!”
場景再次開始變化,這一次雲霧並沒有吞沒衆人,反而是如潮水般褪去,使圓桌上的衆人從天堂再次落回了人間。
圓桌重新出現在的地方,似乎是一間裝恆極爲華麗的……城堡?
中西式混搭形成了一種全新的風格,就連莊嚴的圓桌出現在這樣的環境中,也顯得是對美的一種褻瀆。
遊戲需要前情提要,故事需要旁白植入,於是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一位神秘的富翁,通過書信給出了十二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去邀請他的客人們來參加自己的晚宴。”
“可是貪婪地客人在來到此地後,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殺死他。”
“有人巧言誘騙,有人磨刀霍霍,有人袖手旁觀,可他們怎麼會知道,死亡只是一切的序幕而已,真正的晚宴纔剛剛開始。”
這句話說完後,那位dm就直接閉上了嘴。
一點也沒有介紹這個環節究竟該做什麼的意思。
“有意思。”趙衛對這改天換地的手段漬漬稱奇,“看起來我們恐怕就是故事中各懷鬼胎的‘客人們’了。”
“啥?”連不採不解的撓了撓頭。
他對於現在的狀況可以說是一頭霧水,什麼蒐證?什麼陣營?
到底都是些什麼意思?
“咳咳,最近有點忘事,忘了進行蒐證環節的說明。”熟悉的聲音突兀響起。
只是他這次貌似帶了些幽怨,像是被強行叫出來加班的社畜。
“在蒐證階段,你們可以通過各種方式來獲取有可能對你們有幫助的線索,然後在下一個圓桌公投階段,推選出一個最有可能是狼人身份的人出局。”
“而狼人陣營的玩家,可以在蒐證階段肆意開始你們的獵殺,當然,你們需要小心的是,獵物的屍體不能被發現,否則其他玩家可以在屍體旁通過喊出‘開庭’兩個字,由我通報全場,瞬間使所有人進入圓桌公投階段。”
“至於其他玩法,還請玩家自行探索。”
某人的補充還是很有用的,起碼現在衆人就大概知道了自己要去做那些事了,對於如何取得遊戲的勝利,有心人已經開始自己的謀劃了。
只是暫時還沒人離開那張能帶給自己安全感的圓桌,起身去探索身後宛如惡鬼巢穴的別墅。
“聽起來狼人似乎是要通過武力的手段來淘汰其他玩家的。”趙衛突然站了起來,幽黑深邃的眸光一一掃過衆人,“可是我非常好奇,你們真的有這樣的能耐嗎?”
“或者換個說法……呵,你們,殺過人嗎?”
這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看得不少人心驚膽戰,就連在座看起來最能打的光頭大哥楊誠也未去迴應他,只是不知爲何的低頭沉默。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被他的氣勢影響的,黃良推了推自己的銀色眼鏡,沒有直接去接這個嘲諷。
並不高明的手段,只有愚蠢的魚兒纔會咬這樣的直鉤。
6號通過直接挑釁狼人的方式來擡高自己的身份,同時又因爲他主要針對的是對於衆人安全有威脅的狼人,誰若是直接暴而起身與之對峙,便有很大的概率被他的後續手段做成一頭明狼。
無論是作爲一個狼人身份尋找抗推,還是作爲一個好人身份打開局面,這都是一個看起來不錯的選擇。
但也只是看起來不錯而已,槍打出頭鳥,此話一出,他也可能會被狼人當做第一個除掉的對象。
擔得起這種風險的身份牌並不多,如此一來,他倒是反而先一步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呵,自作聰明的跳樑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