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包小龍大罵了一聲,電話就掛斷了,不用想也知道他那邊情況不容樂觀。
雖然包小龍喜歡吹牛逼,老說他幹這行幹了多少多少年,儘管有水份,但他也確實有點手段,否則,也弄不出十二生肖拘魂術,那麼牛逼轟轟的東西。
但是他竟然打電話向我求救,難道廖凱身上的東西真的很厲害嗎?包小龍居然搞不定!
來不及多想,我一把拽住林家良,怒吼道:“清醒點,開車送我去尚紅梅家,聽到沒有!”
可能聽到了尚紅梅三個字,林家良猛地一驚,眼神之中終於泛出一絲光芒,連滾帶爬的衝上了麪包車,我也急忙坐了上去。
一路上我都擔心他還能不能開車,這要是出車禍了,那我可就冤枉大了。雖然車子開的有點飄,左搖右晃的,但好在有驚無險,總算熬到了尚紅梅家樓下。
“在這等我!”
丟下一句話,我火速的衝進了樓道,就見有幾個人圍在尚紅梅家的門前,看樣子像是居委會大媽,還不停的砸門,總體的意思是裡面動靜太大,擾民了。
我擠上去,一邊拍門叫喊,一邊呵呵笑道:“不好意思,裡面搬家收拾東西呢,我讓他們輕點。”
爲首的大媽打着官腔,點了點頭說:“注意點啊!再有人投訴,我們就不客氣了。”
我連連點頭,這時尚紅梅把門開出了一條縫,我麻溜的鑽了進去,關上門一看,就見房內一片狼藉,包小龍正在死死的拽着臥房的門把手,一臉悲催的道:“看什麼看,還不過來幫忙。”
用笤帚把插在門把手上,雖然裡面的廖凱還在不停晃着門,但一時半會倒還出不來,包小龍這才鬆了一口氣,晃着渾圓的肚子,一屁股倒坐在了地上。
只見他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被抓爛了好幾處,額頭上掛着豆大的汗珠,嘴裡不停的喘着粗氣,就像跑完五千米之後又遇上打劫了一樣。
“現在什麼情況?”
聽見我問,包小龍才爬起來說:“我操!好久沒碰到這麼邪性的東西了,梅姐她兒子本身就是個……”
我急忙戳了他一下,示意尚紅梅就在旁邊,看她那六神無主的樣子,我真怕她徹底崩潰,嘎的一聲抽過去了。
但沒想到尚紅梅卻堅定的說:“有什麼你們儘管說,不用避着我,我撐得住。”
丈夫慘死,兒子不正常,自己還要經營大排檔,生活給了這個女人太多的磨練,既然已經見過最壞的,又還能糟糕到哪去呢。
這時,房裡的廖凱竟然消停了下來,還不得等我們開門去看,就聽咣噹一聲,好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不好!
急忙抽掉笤帚,開門一看,就見廖凱的身影從窗戶跳了下來,這裡可是五樓呀!先不說廖凱會怎麼樣,一旦讓他跑出去,那可就更難辦了!
尚紅梅驚叫了一聲,身體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此時也顧不上她,安慰了兩句,我和包小龍就不約而同的衝出了房門。
到了樓下,好在林家良還呆在麪包車裡,我也就讓他上去照顧尚紅梅。
在樓下轉了一圈,竟然沒有看到廖凱的身影,地上只有鮮血,看來這小子中彩了。
沿着血跡追上去,但是追着追着,卻見血跡斷了,就在我準備讓龜萬年去查一查的時候,卻聽包小龍冷笑一聲道:“放心,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我在他身上打了‘子母金線符’,看我的!”
說着,就見包小龍拿出一張符紙,平放在手上,說:“只要他身上的子符沒有掉,跟着我手上的母符就能找到他,這邊!”
這死胖子還真有兩手,看他手上的符紙就跟指針似的,左右擺了擺,最後指定了一個方向,這完全是一個
追蹤神器呀!
沒想到他平時瞎研究的東西,如今還真派上了用場,真想給他頒個諾貝爾獎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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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龍一臉臭顯擺的神情,說:“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
“廢什麼話!追吧。”白了他一眼,我們也就按照母符所指的方向追去。
想到包小龍剛纔沒說完的話,我邊跑邊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來着,梅姐她兒子根本就是個什麼?”
包小龍臉色一沉,很嚴肅的說:“那小子根本就是個死人,他之所以看着跟常人無異,那是因爲他身體裡有東西。”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無命童”?
我急忙道:“不可能吧,要是這麼邪乎,尚紅梅養了他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包小龍嘖着嘴說,“不過在我到了她們家之後,廖凱突然倒在了地上,我檢查了一下,當時的他的確是個死人,簡直沒有一點活人氣。”
按時間來說,應該是我那邊面具男出現之後,難道是因爲他拿了那個娃娃的緣故?
包小龍喘了一口氣,繼續道:“但梅姐卻並不感到奇怪,據她說,廖凱從小到大,經常這樣,過一會就沒事了。還真是的,沒過一會,那小子竟然跟沒事人似的,又‘活’了過來!”
這讓我立即想起尚紅梅說過廖凱剛生下時,就跟一個死胎一樣,緊接着又有了生氣,我急忙問道:“他活過來之後,有什麼表現?”
包小龍抹着臉上的汗水,說:“那一刻,我清楚的感覺到他身體裡有東西,緊接着他跟我幹了起來,因爲害怕傷到他,我也不敢下狠手,結果反而被他弄成了這幅德行。”
要說胖子跑起來確實挺費勁,更何況邊跑邊說,包小龍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索性停了下來,牛喘氣的叫道:“哎喲我不行了,你拿着符去追,我隨後就到。”
接過母符,我無奈的道:“你還是歇着吧,沒有這玩意,你還怎麼到呀。”
包小龍擺了擺手,從背屁股後面的揹包裡又摸出兩張符,遞給我一張,說:“我這不還有子母金線符嘛,你揣着子符,我一會就能找到你。”
看來這小子身上傢伙事還真不少,收好子符,我也就不跟他廢話,加快速度朝前跑去。
眼看到了下午三四點鐘,冬天天黑的早,追了半天,手中的母符還在不停的晃動,說明廖凱那小子還在移動,真不知道他要跑到什麼時候。
早知道這樣,我們開着車追多好啊!
漸漸的,我也精疲力盡了,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只能勉強移動,就在這時,手上的母符突然一擺,就指向了旁邊的育紅小學。
難道這裡是廖凱平時上學的地方?
好在今天是星期六,而且此時學校裡面也沒有人,四周看了看,我直接翻過了鐵柵欄,按照母符的指示,慢慢走到一間教室的窗戶邊。
裡面光線陰暗,也看不清什麼,不過我手中的母符並沒有再變換,看來這小子就在這間教室裡。
轉到另一面,就見一扇窗戶打開着,而且上面的玻璃已經碎裂,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在這裡總比在人多的地方好。
躡手躡腳的翻過窗臺跳進去,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廖凱的身影,想必是躲在什麼角落裡。
“小凱,我知道你在這裡。”我試探性的小聲道:“別害怕,天黑了,快跟哥哥回家吧,媽媽在家等着你呢。”
昏暗的教室中,只有我的聲音,簡直靜的嚇人。
突然,我感覺後背被拍了一下,但轉過身去,卻沒有人。
我吭了吭道:“小凱,別鬧,快出來跟我回去。”
“你在騙我!”
背後冷不丁的就傳出這麼一句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廖凱是個啞巴纔對,怎麼說話了。
急忙回過頭去,我情不自禁大叫了一聲,因爲背後的根本就不是廖凱!
靠!這是什麼鬼!
站在我身後的雖然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但是他卻像炸開的爆米花一樣,森森白肉向外翻卷着。
而且他身上竟然長滿了人頭,都是小孩子的面孔,不過這些小孩頭都閉着眼睛,只有正中間一個張口說話。
我急忙跳開一段距離,這應該是我所見的,最噁心的東西了,仍不住胃裡的翻滾,嘔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這一天只是早上吃了幾個包子,所以也吐不出什麼,不過一灘酸水而已。
“你媽的!你是個什麼玩意?”
那東西呵呵一笑,發出的還是小孩子的聲音,嚶嚶怪笑道:“我就是廖凱呀,要不是白天吸收了那麼多陰氣,你還看不到我這個樣子呢。”
這話讓我想起了上午和萬麗娜擺陣的事,當時就怕陰煞之氣衝到尚紅梅母子,卻不想廖凱竟然能吸收陰煞之氣,而且還變成了這副德行。
難道這就是所謂“無命童”的廬山真面目?難道包小龍說廖凱身體裡的東西,就是這麼一個個小人頭?
實在不堪入目,頭皮一陣發麻,就聽那東西又怪笑道:“我要找的人不是你,你走開,不然我連你一起吃掉。”
見他不想與我爲敵,我也就鬆了一口氣,急忙道:“你不要衝動,我可以幫你,你還能不能變回去了,你媽媽還在家等着你呢。”
“媽媽……”嘴裡嘀咕着,那玩意臉上的神情頓時緩和了一些,我感覺他的身體也在慢慢的往裡縮,似乎能變回原來的樣子。
於是繼續道:“對!想想你的媽媽,她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難道忍心看她難過嗎?快跟我回去吧。”
“媽媽,我不要媽媽難過,不要他難過。”
說着,他的身體縮的更快,似乎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我心頭大喜,可就在這時,卻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接着就聽包小龍大叫道:“我操!這是什麼鬼東西?”
暗叫不好,我急忙衝窗戶外面的包小龍做了個噓的手勢,但卻已經來不及,那玩意好像被激怒了一樣,怒吼道:
“那個女人把我們這麼多小孩子放在一起,讓我們在媽媽的肚子裡相互廝殺,我雖然成了百子鬼王,但她還是不肯放過我,無時無刻不再銷我的魂,我要吃了她!”
說話之間,他的身體又膨脹起來,而且速度更快,身形瞬間就變大了很多,露出更多的小孩頭。
我說那些小孩頭怎麼都閉着眼睛呢,原來是在相互廝殺中掛掉的。
那個大胸姐還真是夠惡毒的,通過拴娃娃的方式,把那麼多小孩子的陰魂種在尚紅梅的肚子裡,還讓它們相互廝殺,弄出個狗屁百子鬼王。
而且還在娃娃上施了“七死銷魂咒”,日日夜夜的銷這百子鬼王的魂,我算是明白了何謂“無命童”,原來就是通過這種手段,生生造就一個孩子,只要抹殺掉百子鬼王,這個孩子就等於憑空多出來的,說白了就是一個“黑戶”,即便是在生死簿上,恐怕也找不到他。
好歹毒的手段!也虧那個大胸姐能想出這種辦法,太邪性了!
不過想想我之前得到的那三樣東西,龍棺菌、觀音肉、地屍血,哪一個不是邪性的東西呢?
雖然不知道觀音肉是怎麼來的,不過看那個樣子,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如此說來,大胸姐所說的那九件祭物,剩下的恐怕也都是這個路數,真不知道那個秘密是什麼,竟然需要九件如此邪性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