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人影,立刻有村民被嚇的尖叫起來:“詐屍了。”
衆村民看到站在門口的邋遢漢子的時候,也都被嚇的哆嗦的厲害:“鬼啊。”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今天白天剛剛發喪了的邋遢漢子!
那邋遢漢子直接吐了一口吐沫,罵了一句:“誰他孃的在老子的墳頭撒尿了。”
一邊說着,還一邊狂奔向李翠娥。
李翠娥似乎挺害怕邋遢漢子似的,看見邋遢漢子之後,扭頭就要逃走。邋遢漢子也不緊着追,只是跑到院牆旁,用力的拉了一下從房檐上垂落下來的一根繩子。
咔嚓一聲,那窗戶上竟落下了一排用樹枝編成的木頭網,那木頭網將窗戶給完全擋住了。原本已經跳起來,準備從窗戶逃走的李翠娥,腦袋猛的撞到樹枝上,沒想到槐樹枝竟散爆發出一陣強烈刺眼的白光,李翠娥的身子也一下子被反彈了回來,倒在地上。
邋遢漢子掏出一根菸杆子,點上了之後,就守在門口吧嗒吧嗒的抽着,一邊抽還一邊看着李翠娥:“逃不走了,跟我回去吧!”
那李翠娥跟個神經病似的,嗷嗷怪叫着四處亂跑。
她越跑,邋遢漢子抽菸的速度也越快,隨着一股股的煙霧飄進李翠娥的口鼻中,那李翠娥逐漸的昏迷了過去。
而在她倒地的瞬間,竟有一隻麻雀忽然從她的衣服裡邊鑽了出來,然後就要從邋遢漢子頭頂上飛過去。
而那邋遢漢子一臉的冷笑,伸手猛的抓住了那隻準備從頭頂上飛過去的麻雀,抽了一杆子煙之後,就朝那隻麻雀的鼻子上吹了一口氣兒。
而這麼一吹氣兒,那麻雀瞬間就撲了下翅膀,一動不動的躺在邋遢漢子的手中。
村長等人都遠遠的看着邋遢漢子不敢上前,最後還是村長哆哆嗦嗦的問道:“大師,您……您不是已經……已經圓寂了嗎?”
“圓寂?那不是說禿驢和尚的嘛,我可不是禿驢。”邋遢漢子說道:“其實,我早就懷疑這李翠娥了,所以纔在李翠娥家裡邊休息。那李翠娥害怕我的本事,有我在,她就不敢亂來。”
“所以爲了引這李翠娥出手,我就只能裝死了,沒想到李翠娥這麼沒腦子,當天就上當了……”邋遢漢子笑道。
村長等人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這大師是在裝死啊,瞬間大師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偉岸了許多。
不過衆人心中還是納悶兒,這大師是怎麼懷疑上李翠娥的。
邋遢漢子笑了笑,便將理由告訴給了他們。
原來當天讓老鼠聞鞋子,是有目地的,因爲老鼠喜歡陰氣而忌憚陽氣,所以老鼠肯定會朝陰氣旺盛的地方走。
李翠娥的陰氣最強,所以所有的老鼠理所當然的就
要去找李翠娥的鞋子了,這樣一來,李翠娥的鞋子自然就被老鼠身上的紅墨水給染成了紅色。
村民們直豎起大拇指,讚歎大師手段超羣。
那邋遢漢子讓人把那隻昏迷過去的麻雀,用烏鴉血浸泡三十三天,然後用槐樹葉子將這隻麻雀給團團包圍住,埋到一個靠近水源的地方。
後來讓人嘖嘖稱奇的是,埋葬麻雀的地方,竟長出了一棵大槐樹,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大槐樹。
村長還問他這麻雀是不是翠娥家男人變的,邋遢漢子點點頭:“當然,這男子便是罪魁禍首了,這男子死在了外地,但一直糾纏着妻子陰魂不散,結果兩人就人鬼交媾了。”
“女人估計是不能承受守着鬼的痛苦,竟想到了這種惡毒的方法,利用某種特殊的古法,用草木和人的肝臟心臟交換,移花接木,這樣若是食用了一定數量的心臟和肝臟之後,她就可以和死鬼相公上牀了!”
媽的,真是該死,村民們紛紛議論叫罵起來。
那邋遢漢子又讓人在他指定的位置挖了一口井,平日的時候,那邋遢漢子就在井下邊睡,有的時候自己上來去各家各戶蹭飯,有的時候不上來,村長就會派人把飯通過繩子送到下邊。
原本這件事應該就此結束了,但沒想到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大部分剛結婚的小媳婦兒都死了,整個村子就全都變成了光棍。
而且這件事實在是太出名,所以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個村子鬧鬼,儘管事情已經消停下來,但村民們依舊避諱的很,沒人肯嫁過來。
這些年輕人就想到了自己的死鬼老婆,求着那邋遢漢子,能讓他們跟老婆鬼魂繼續生活在一塊。
那李翠娥不就是跟自己的死鬼老公生活在一塊了嗎?
邋遢漢子原本並不情願做這件事,開玩笑,這種事兒能隨便做嗎?這可是違背陰陽規則,是要折壽的啊。
不過衆村民還是苦苦哀求,希望大師能成全他們。
那邋遢漢子看村民求的可憐,而且看女人肚子裡也有了孩子,最後也只能是硬着頭皮答應了。不過卻提出了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跟鬼生活在一塊,就必須得遵循他制定的規則,而且一旦鬼產下小孩兒之後,那女鬼必須得被送走,並且這些同鬼相處的人,必須得在村外另外開闢一個小村莊單獨住宿才行。
衆人欣然點頭答應,於是那座亂墳崗漸漸的就成了一個人鬼相處的特色村莊。
聽了他們的故事之後,我的人生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挑戰,以前在我的人生理念中,人和鬼幾乎是兩個反義詞,是不可能打交道的。可他們卻能和鬼如此融洽的生活在一塊,而且每天晚上還……
我心想若是我告訴大山這件事
的話,大山一定會認爲我在吹牛逼。
我姥姥也有點震撼,不過最後卻也只是嘆了口氣:“哎,這個老三啊。算了,不說這些了,先問問你們,你們是怎麼知道這陰陽剪的?”
我姥姥可不相信,這些粗鄙山人知道引派以及陰陽剪的存在,除非有人特意告訴過他們。
“是那個大師跟我們說的。”刀疤漢子道:“那個大師以前每個月都要來一趟,給我們的女鬼婆娘接生。一直以來,無論颳風下雨從未間斷過,但是這幾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一開始是兩個月來一次,三個月來一次,以至於現在,一年都沒來了。而且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的神色有點不好,我們問他,他就只跟我們說要發生大事兒了,你說那位大師會不會已經……”
“那大師每次接生的時候,都會嘆口氣,如果有陰陽剪就好了,如果有陰陽剪就好了,這些孩子就能在生死薄上邊有名字了。可惜的是,我們問那大師陰陽剪是什麼玩意兒,大師就把陰陽剪的模樣告訴我們了。”
“之前那小子想要搶你們的陰陽剪,也是爲了母子兩條命。唉,我們都是苦命人啊!”
村莊中不少人都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而我姥姥則冷冷的說道:“行了,別哭了,把你們的孩子帶過來,我給他們理髮。理完髮之後,他們就可以擁有自己的身份了,以後生死薄上就會有他們的名字。”
村民心中大喜,立刻對我姥姥感恩戴德,並且都把自己孩子給叫了過來。
我看這些孩子大的都已經四五歲了,模樣倒是挺可愛的,只是臉色有點煞白,身體有點虛弱。
鬼生出來的孩子,天生陰盛陽衰,身體虛弱也在情理之中。
我姥姥看着這些孩子,眼神之中盡是憐憫。他們剛出生,命運就給了他們不公平的待遇,我姥姥自然憐憫他們。
後來我聽姥姥說,這些被生下來的孩子,大部分都活不過三十多歲,即便能活過三十多歲,那後半輩子也只能是最底層的人,生活貧困潦倒,終身不能生育。
而且這些孩子的壽命還是借的父親的陽壽,他們的父親壽命也必然會短命。
我看姥姥的動作飛快,剪刀在這些孩子頭上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左邊一刀右邊一刀,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就給一個小孩兒剪好了頭,那小孩兒立刻精神無比,臉色好了很多,活蹦亂跳起來。
孩子的父親立刻欣喜的上前領孩子,並且對我姥姥千恩萬謝,我姥姥卻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下一個。
我萬萬沒想到姥姥還有這麼一門手藝,心中更加佩服我姥姥了。
給這些孩子理髮完畢之後,我姥姥說道:“帶我去老三讓你們挖的那口水井看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