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院,米諾正苦惱着如何和平的解決她和厲南楓、蕭祁陽的事,因爲怕捷祺她們擔心,所以就沒有立即回病房,轉而去醫院樓下的花園裡散心,沒想竟和前來看探望夜琳的蕭祁陽迎面碰了個正着。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過來?“米諾臉上閃過一抹詫異,輕聲道。
“嗯,聽天澤說夜琳好了很多,剛好今晚我有空就這來看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靜靜的凝視着米諾,蕭祁陽淡聲道。
其實他來看夜琳不過是個幌子,來看她纔是真的。從布吉島回來後,他們就沒有好好的說過話,她每天除了上課的時間,其他的時間都呆在醫院陪夜琳。對於南楓要解除婚約的事也不知道她知道多少,會有什麼想法。說到底,他今晚過來醫院主要還是想了解她到底怎麼看待南楓的事。他知道他這樣做顯得他很不自信,可是對於米諾他真的沒有什麼把握,或許是因爲他這次的對手是南楓的緣故吧。
“我剛出去回來,想着還有捷祺陪夜琳就下來走走。”米諾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對於她去見蘇渝的事她隻字不提。
“她現在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燒退完全了,就是身體還是很虛弱,醫生說再調理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蕭祁陽點點頭,繼而擡頭望了眼潑墨般的天空,若有所思般的問道,“她還是不肯見明浩嗎?”
其實想想他還滿同情明浩的,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愛情,不論選哪邊都不對。最後還被所謂的親情狠狠的捅了一刀,愛情也隨之而去,一瞬間一無所有。這要是換成是他,非得墜落個十天半個月左右不可。幸好這點他比他強多了,至少他能理智的面對。
“見或不見不都一樣嗎。”輕嘆口氣,米諾低聲反問。
“什麼意思?”轉頭看向米諾,蕭祁陽滿臉不解。難道說這回夜琳是徹底的死心了?
“就你想的那個意思。“說着米諾頓了一下,繼而嘆道,”其實這換成誰都會和她一樣的,一片癡心一而再,再而三換來的都是無情的傷害,再暖的心也會變涼的。“
“可是明浩是被小夕給矇騙了,追根結底他也算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嗎?”
米諾搖搖頭,對於蕭祁陽的說辭完全不贊同,“矇騙,在我看來那不過是個推脫責任的藉口罷了。如果他真的愛夜琳夠深的話,那他就應該瞭解她的爲人,對她有足夠的信任。他之所以選擇相信林小夕證明他對林小夕的信任多過於夜琳,所以纔會一再的傷害她。”
“我這樣說或許有一定的道理,但未見得就是事實的全部。明浩之所以會那麼相信小夕,其實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爲明陽的緣故。”
“或許吧。”米諾低喃道,“但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傷害都已經造成了。”
蕭祁陽沉默。
半晌後,他才沉聲道,“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想我會和夜琳做一樣的選擇吧。女生的心其實很脆弱的,不是每個人被傷害了以後都會在原地等你的,像夜琳這樣其實需要很大
的勇氣。既然閻明浩不懂得珍惜,放手對她來說或許會更好些。”
聞言,蕭祁陽再度沉默,但眼睛卻靜靜的凝視着她,好似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夜,如水般的靜。
花園裡,米諾和蕭祁陽並肩而行,望着寧靜的夜空,各懷着心事,誰都沒有說話。
這時,嘹亮的救護車聲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花園的寧靜,循着聲音望去,蕭祁陽和米諾看到了離他們不遠處的急診室門前停靠着一輛救護車,沒一會,一個人毫無生氣的被幾名護士用擔架擡下來。護士身後緊緊的跟着一名年輕的男生和一箇中年男人,只見他們滿臉驚慌和痛苦,想來出事的那個人應該是他們的至親吧。
“那個男的怎麼看着那麼眼熟啊?“蕭祁陽的目光緊緊的跟着那名男生,看着他那修長的背影,他是越看越覺得熟悉。忽然間,他不由驚呼道,”那不是南楓嗎?“
“厲南楓?”聽到他的名字,米諾當下一臉的錯愕。
怎麼會是他?
那那個被擡進去的人又會是誰?
“你在這等着,我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說着,蕭祁陽便邁開腳步準備向急診走去。這時,他身後的米諾卻喚住他,凝眉道:“我和你一起去。”
“這……“蕭祁陽聞言不禁有些猶豫。
但米諾卻不理會,拉着他就走。
等他們倆趕到急診室的時候,那個出事的人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而厲南楓和那個中年男人則靜靜的在外頭的椅子上等候着,倆人的臉上有說不出的痛苦。
“南楓,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裡,是誰出事了?”蕭祁陽邁步向前,見他手捧着臉,眼神裡有說不出的痛苦和懊悔,他連忙問道。
厲南楓緩緩的擡起頭,看到蕭祁陽和米諾瞬間愣了愣。
見此,坐在他旁邊的中年男人啞着聲音問道,“你們是?”
“他是蕭祁陽,蕭氏集團的大少爺。那位是……我們的同學。”不待蕭祁陽出聲,厲南楓便沉聲介紹道,當介紹到米諾的時候,他不由頓住了,思慮了片刻他才低聲道。
同學?
聽到厲南楓這麼介紹她的,米諾的心莫名的揪了起來。
其實是她最先這麼定義他們目前的關係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從厲南楓嘴裡說出來,她的心是那麼的不舒坦。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到底是誰出事了?這位先生是誰呀?”蕭祁陽再次問道。
“他是蘇渝的父親,蘇震東,蘇伯父。”厲南楓擡眸深深的凝視了米諾一眼,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沉吟好半晌,他才沉聲道。
蘇渝的父親?
這麼說來出事的是蘇渝?
這怎麼可能,剛剛她們見面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不過分開一個多鐘頭的時間,她怎麼就出事了呢?
米諾震驚的看着厲南楓,一臉的難以置信。
聽他這麼說,蕭祁陽也是十分的震驚。
良久,他才擰眉,沉聲問道,“她怎麼了
?”
厲南楓再次將臉埋在手心裡,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他這樣,蕭祁陽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轉而看向蘇震東,凝聲問道,“蘇伯父,蘇渝她怎麼了?”
被他這麼一問,蘇震東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的情緒瞬間又爆發了,只見他老淚縱橫的看着蕭祁陽,哽咽着聲音痛苦的說道,“她自殺了!”
自殺!
聽到這個詞,米諾和蕭祁陽腦海裡頓時一陣晴天霹靂,都呆了。
好半晌,蕭祁陽才恍過神,急切的問道:“她怎麼就自殺了呢?”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厲南楓呢喃道。
聞言,蕭祁陽瞬間明白到怎麼回事了,他轉頭看了看米諾,見她一臉的慘白,眼睛死死的盯着手術室的大門,他知道此刻她的心裡定然不好受。
雖說南楓要和蘇渝解除婚約和她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但不管怎麼說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她,現在蘇渝自殺了,就他對她的瞭解她定會將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的。
話說回頭,這蘇渝也太偏激了,竟以死來解決問題,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她就沒有想過如果她若出了事南楓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嗎?抑或說她要的就是這樣?
米諾轉過頭,視線落在了厲南楓身上,聽見他不斷的自我自責,她的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蘇渝爲什麼要這麼做,就因爲她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嗎?如果是的話,她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想着,淚水不知不覺從她臉上滾落。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一直靜候在手術室外的厲南楓和蘇震東開始有些坐立不安,倆時不時的朝手室外的門看了看,然而,手術室的門卻仍沒有要打開的跡象。
看到這種情況,米諾只覺得手腳一陣冰涼,一顆心都提到喉嚨裡,就怕蘇渝真的有個三長兩短。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看也這般的不安,蕭祁陽不由低聲安撫道。
米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手術室的門。
這時,緊閉良久的手術室大門終於被打開了,醫生緩緩的從裡頭走了出來。
厲南楓和蘇震東立即迎上去,米諾和蕭祁陽則站在他們身後,靜靜的等着準備聽醫生怎麼說。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蘇震東拉住醫生的手迫不及的問。
醫生隨手扯下口罩,輕嘆道,“萬幸,送來得及時,撿回了條命。等會護士就會把她送到觀察室,等她醒千萬不能再刺激到她了。”
聞言,蘇震東和厲南風這才鬆了口氣。
不多時,蘇渝就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或許是流太多的緣故,她的臉色白得有些嚇人,被送到觀察室的時候她仍處於昏迷狀態。因爲怕她醒來見她會受到刺激,在確定她安然無恙的情況下,米諾先行離開了。
而蕭祁陽知道這件事對她的衝擊力太大了,怕她一時承受不了,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所以直到把她送回夜琳病房後他才折返回觀察室陪伴厲南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