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前他可以做隨心所欲的商仲宸,齊淵給了他最大的信任,只要他想做的,齊淵從來沒有反對過,不管多麼匪夷所思的提議,齊淵都沒有質疑過他。所以商仲宸從來沒有面臨過壓力,因爲所有的壓力齊淵都抗下了。
最初認識的時候,他們也曾互看不順眼。他們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齊淵問他,怎麼樣?要不要做我的兄弟?商仲宸後來無數次慶幸過,當時他那麼痛快地說好。而那句話,齊淵再也沒有問過第二個人,認識快二十年了,齊淵做到了他當初的承諾,一直將他當成兄弟,他從來沒有以上司的態度對待過他。
“你哥出事之後,我開始站在他的角度去處理事情。我才知道了他以前承受了什麼,我總自詡說自己是最瞭解他的人,現在才知道,我的瞭解那麼片面。”
他伸出手握住齊蕊的。“齊蕊,我也會很怕,我怕自己做不好,我怕保護不了齊淵一直守護的東西,我不願意讓那些坐享其成的股東分享齊淵的心血,你能不能幫幫我?”
齊蕊靜靜地聽着他的話,眼角劃過淚水,商仲宸對齊蕊的痛苦感同身受。
“我知道,失去齊淵對你有多痛苦,可是我們不能放棄啊,我派人去搜救過,一直沒有找到屍體,我相信,你哥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你相信我,和我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我可能做的沒有你哥好。但是齊蕊,我會努力,努力做好一個哥哥,在齊淵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先替代他,做你的哥哥好麼?”
齊蕊淚水不停地滾落,她眼前朦朧一片,商仲宸伸出手擦去她的淚水,齊蕊泣不成聲:“仲宸哥,是我害死了我哥,是我害死他的……”
齊蕊哭倒在商仲宸的懷裡,他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安撫着她:“不是的,不是的,你沒有害死他,他沒有死,他不會死的,我們一起去找齊淵,齊淵不會放棄的,我們也不要放棄,他一定在等我們去找他。”
齊蕊哭的不能自己,在他的懷裡用力地點着頭。
齊敏在門外,看着商仲宸臉上從未有過的柔和表情,他向來多情,可是此時眼中的溫柔,齊敏從來沒有見過,她目光隱晦難測地望着相擁的兩個人,悄悄地握緊了拳頭。
……
天氣已經逐漸回暖了,午後的陽光也變得炎熱起來,齊蕊走在醫院的花園裡,臉上還帶着失落與憂傷。
她沿着小道走到人工湖旁,一陣微風吹過,吹亂她的髮絲,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看不出她的表情。
韓磊遠遠地看到她的背影,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即使他們在同一家醫院裡,他從來想到,有一天,哪怕只是想見她一面都會沒有理由。嗎島史亡。
韓磊走到她的身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齊蕊微微一怔,回過頭看到是他,抿了抿脣,又別過頭去。
“你來的正好。”她淡淡地道,語氣平緩,“剛纔仲宸哥還給我打電話,說你父親要召開董事會,選舉新的ceo。”
齊淵的失蹤,對天壽集團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公司里人心惶惶,還有子公司的負責人來打探消息,商仲宸忙的不可開交。
商仲宸接到了一份通知,一位持有天壽集團超過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股東,決定召開董事會,選取新任的ceo,而這位股東的身份更讓人驚訝,他是喬振山。
韓磊震驚地皺起了眉頭,他有些急切地道:“齊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她微微笑了笑,那麼漫不經心:“無所謂了,你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她將目光落在了湖面上,“齊家安逸了太久了,早就忘記了競爭的殘酷,沒想到你們暗地裡會收購那麼多的股份。”
聽到那個份額的時候,齊蕊也忍不住嚇了一大跳,在齊淵以爲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喬振山可以不動聲色的收購那麼多的股份,這件事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那麼龐大的資金,這麼大的動作,齊淵居然沒有發現,就可以知道喬振山處心積慮的謀劃了有多久。
齊蕊一直不願意去想,這些計劃裡,韓磊到底扮演着怎樣的角色。是不是在他們相戀之後,他一方面對她溫柔深情,另一方面卻在背地裡算計齊家,齊蕊只要一想到這些就覺得不寒而慄。
韓磊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不管他說什麼,齊蕊都不會再相信他,這讓他覺得很挫敗,有時候,信任一旦崩潰,就很難再建立。
尤其是此時,齊蕊看他的眼神,平靜的讓他心驚。
齊蕊望向他:“你覺得你們會贏麼?即使是我哥不在,你們想要掌控天壽集團也沒那麼容易吧?齊家還是最大的股東。”
韓磊想要辯駁,可是他說不出反駁的話,奪走天壽集團,也在他的計劃之一,更何況,收購計劃大部分都是他來執行的。
韓磊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他擰着眉頭問道:“你想拿到經營權?做天壽集團總裁?”
他擔憂地望着她蒼白的臉孔,很難相信她孱弱的肩膀可以抗起天壽集團那麼龐大的公司。
齊蕊是不適合商界的,她太純潔也太善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對她來說太殘忍,她應該站在舞臺上,演奏出最美妙的音樂,那纔是她應該有的生活。
齊蕊幽幽嘆道:“誰知道呢?或許會,或許不會吧,以前我安逸太久,有我哥替我扛起所有的責任,現在他不在了,我也希望可以守護他。”
她不能自私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給商仲宸,聽齊敏說,商仲宸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她問過他是不是很棘手,他卻總是笑着說他能處理好,可他臉上的倦怠,和眼中的擔憂卻是瞞不過的。
商仲宸再能幹,可是他不是齊家的人,也不是股東,可天壽集團幾乎可以說是家族企業,商仲宸對上錯綜複雜的各種關係,只有疲於奔命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