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蕊眼裡閃過一抹凜然,她知道,當然知道了,他對齊淵就是這樣的。
齊蕊緊緊地咬着下脣,此時站在她面前的韓磊,不再是那個愛着她的男人。而是一個真正的商人,利益至上,手段犀利的男人。
看着齊蕊不敢置信的震驚模樣,韓磊心裡其實比她更不好受。可是他卻逼着自己不要心軟,語氣依舊強硬地道:“選擇權在你的手上,要不要救他們,全都在你一念之間。”
齊蕊猶豫不決的模樣更讓韓磊硬下心腸。當初她決定嫁給展風的時候那麼決然,此時倒猶豫上了,展風哪裡就好了,值得她這麼念念不忘?
嫉妒中的男人是沒有理性的,韓磊此時一門心思就是要他們離婚,不惜任何代價,哪怕不擇手段。
齊蕊緊緊地咬着下脣,不敢又惱怒地瞪着韓磊,可他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韓磊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後,左毅駕駛着車子停在了馬路旁邊,他收回了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左毅來接你了,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記住,不管是展風,還是展大炮。他們的命運都在你的手上。”
要對付展家父子,韓磊絲毫沒有心理壓力。
齊蕊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悶頭上了車,韓磊留着原地,一直目視着她的背影,看到她乘坐的車子離開,才露出一個苦笑。他好像又被她討厭了呢。
韓磊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他的決心,他一方面打壓着展大炮,另一方面又給警施加壓力,齊蕊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齊蕊帶着離婚協議書來看守所探望展風。
展風見到齊蕊的時候還有些不悅,“你怎麼來了?”他不太喜歡齊蕊來這裡看他,讓她看到他狼狽的一面,這是身爲男人的自尊與驕傲。
齊蕊抿脣不語,展風看着她臉色不渝,神色頓時一變:“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韓磊又做了什麼?”
此時在展風的心裡韓磊跟魔鬼沒什麼區別了。
齊蕊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強打起笑容:“沒有,他沒做什麼,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這一點齊蕊莫名的篤定,韓磊不會對她怎麼樣。
展風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目光一黯。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語氣也輕鬆了起來:“那你怎麼了?”頓了頓,他心裡閃過一個想法,不由得笑道:“是擔心我麼?我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出去了,你知道,我是學法律的,我心裡有數。”
他的安慰並沒有讓齊蕊褪去憂色,反而眼裡閃過了一抹悲哀,她咬了咬脣,“展風,對不起。”
“你說什麼對不起,跟你又沒有關係,”展風好笑地道,“這事又不怪你。”
齊蕊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就是怪我的。”
展風眉頭一蹙,還沒等他再說什麼,齊蕊就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他的面前,“展風,簽了吧。”
展風定睛一看,入目的‘離婚’二字,讓他神色鉅變,他霍然地擡起頭,“是不是韓磊逼你這麼做的?”
不得不說展風真相了。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再拖累你了!”齊蕊一想到眼前展家父子的困境就無比的自責,雖然展大炮並沒有說指責齊蕊的話,可是畢生的心血面臨滅頂的打擊,唯一的兒子也進了看守所,展大炮一夕之間憔悴了十多歲,齊蕊看在眼裡,心裡又難過又愧疚。
“一定是韓磊逼你的!”展風一口咬定,他激動地站起身,撞倒了椅子,一臉的咬牙切齒:“這個卑鄙小人,有什麼事衝我來啊,逼迫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齊蕊微微苦笑,展風不懂,這是韓磊的警告,韓磊雖然打壓展家的生意,卻並沒有一擊斃命,展風現在雖然進了看守所,可是卻並沒有判決,這都是韓磊的警告,否則以他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齊蕊見過很多次韓磊對付敵人的手段,比如說那個背叛他的秘書,比如手對付齊淵,一擊斃命,乾脆利落。記土住巴。
“展風,你冷靜一點。”齊蕊試圖與他講道理,“其實,本來就是我連累了你,貿然的抓着你結婚,是我太自私了。”
其實她早就應該想到,以韓磊的性格看到她嫁人就不會善罷甘休,可是痛苦讓她忽略了這些,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匆忙之下選擇結婚,真的是一個很衝動的選擇,這是一個太兒戲的決定。
可能齊蕊潛意識裡也知道這是一個很荒唐的行爲,所以她纔會選擇展風,因爲展風同樣也是一個不拘細節、出人意料的人。
展風目光一凝,“你什麼意思?”
齊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澀澀地道:“展風,你知道麼,我再也無法接受有人因爲我而受到傷害了,我不能再拖累別人了!你知道,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有多難受麼?”
這一切都是因爲她,還有齊淵,也是因爲她的緣故,現在纔會下落不明,那麼多的悲劇,都是因爲她,她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自責與愧疚了。
齊蕊悲哀地望着他,“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說對不起可能沒什麼用,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父親畢生的心血破產,我也不能看着你毀掉前途!”
她知道展風有多熱愛他的事業,如果因爲這件事讓他的律師生涯面臨危機,她不會原諒自己的。
“簽字吧,別讓我再成爲罪人了。”
展風突然就覺得有些好笑,結婚是她提出的,離婚也是她提出的,同樣的輕描淡寫,風輕雲淡,似乎對她來說就像是決定喝一杯茶一樣簡單。
“……齊蕊,你覺得,我是那種出了事,就要靠女人來解決問題的男人麼?因爲害怕,所以只好選擇拋棄妻子來避禍的男人?”
這對展風來說,纔是最大的難堪。
齊蕊搖了搖頭:“這已經不是你和我的事了,還有你父親,你可以不在乎,你能不在乎他麼?他這麼大的年紀,卻每天在公司里加班到深夜卻毫無用處,而我們明明可以解決這些問題,你能做到視而不見無動於衷麼?”
展風語塞,如果是他自己他當然可以說怎麼都可以,大不了就是不做這個律師了,可是……他能不在乎父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