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出門打電話的時辰着實不短,趙慎三跟鄭焰紅面面相覷的坐着,好一會子他才說道:“紅紅,你聽出來沒有,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如果牽扯到省裡的局勢,那可就太嚴重了,真不行的話得讓爸爸趕緊停止活動。”
鄭焰紅也是心裡七上八下的,惶然的點頭說道:“是啊,貪腐跟涉黑原本就是積重難返的事務,要辦什麼時候都可以,何必一定要趕在爸爸有可能擔任副書記的時候辦呢?三,白少帆是個心機不深的孩子,我哄勸他一下或許就弄到證據了,也不必爸爸以身犯險了。”
趙慎三慎重的說道:“先別自己亂了陣腳,等二叔打完電話問問情況再說。”
“嗯,小三還是這麼冷靜,不錯。”二少剛好進來聽到趙慎三的話,就讚許道:“越是緊要時刻,越是要冷靜沉着。我剛纔詢問了幾個朋友,已經證實了葛老正在替林茂天做工作。我們家老爺子就不用說了。我能告訴你們的就這麼一句話,接下來咱們談生意吃飯喝酒,你們倆什麼也別問我了啊!”
這就已經夠了。鄭焰紅跟趙慎三都是在官場中侵淫久遠的老手了,如果連這句話意味着什麼都悟不透的話也就成了笨蛋了,也就果真只跟二少談論生意跟流雲和小小少爺的趣事,彷彿兩人心頭都不曾壓着一大塊石頭一般說笑着。
吃完飯後鄭焰紅下午還要開會就先走了,二少對趙慎三說道:“我下午要去見幾個人,你如果沒事就陪我去吧,雖然他們都是生意人,你多認識幾個也沒壞處的。”
趙慎三當然求之不得,能讓二少如此慎重的對待的人物,就算是生意人,來頭也小不了,反正盧博文那邊鄭焰紅出去一定會電話提醒的,也就不需要他蠍蠍螫螫的參與了,還不如跟二少長長見識。
二少也很奇怪,就算是白少帆一個省領導的衙內,出門都喜歡幫辦幫閒的前呼後擁以壯氣勢,他卻喜歡特立獨行,做這麼大生意總是獨來獨往的,既不招搖又不牛逼哄哄,也不得不說是老首長家教森嚴,二少氣質涵養高了。
但趙慎三做慣了秘書的人,又一表人才器宇軒昂,跟隨在哪一級的領導跟前都不跌份。二少讓他跟着,他馬上就找準了自己的位置,上前拎着二少的包,剛好落下一步跟在身後,既不影響聽吩咐又不會太近了讓人家不安。
雖然二少低調,但該有的享受跟排場是一定不會委屈自己的,人還沒到江州,接待方就安排好了一輛車跟隨,雖然是低調的奧迪車,很顯然是改裝過的,內部豪華舒適,趙慎三替二少拉開車門服侍他上去了,自己沉穩的坐到了副駕駛。
車到了一個很高檔的茶樓,進去後一看坐着的那個人趙慎三就大吃一驚,因爲這個人他曾經在二少的婚禮上見過,就是江州市的田市長!
“哎呀呀二公子,歡迎歡迎啊!”田市長笑容可掬的迎了過來,跟二少握過手之後一擡頭看到了趙慎三,就略有些驚訝的說道:“咦,你這個年輕人不是那個……哦,博文書記的孩子嗎?現在不做基層幹部了,跟你叔叔跑生意了啊?”
二少笑道:“這孩子在你們江州出差,被我抓到替我拎半天包。田市長記性倒好,還記得他,那以後小三如果有什麼事情來找您,您可要把伯伯的範兒給拿出來啊,如果假裝不認識,我們家老爺子最寵他,可是會不依的。”
趙慎三恭謹的笑着,看他們做好了,就把服務員趕了出去,他自己嫺熟的沏好了茶倒上了,看二少的眼色並沒有讓他迴避,他就坐在小凳子上專門服務了。
田市長也是個能人,要不然也不會一眼看出了趙慎三,他看二少對待這個年輕人的態度的確跟尋常隨從不同,言語間飽含着濃濃的親情,就明白這個小趙是真的被那個顯赫的徹底認可爲後輩了。雖然趙慎三在二少說話的時候僅僅是恭謹的笑着,並不上趕着顯擺,也就默認了二少留下他進行隱秘談話了。
“田兄,給你打電話你的秘書總說你在上飛機,早上六點也在上,晚上十點也在上,咱們都這麼大人了,弄這個玄虛幹什麼?我來的目的您應該清楚吧?那拜託能不能不跟老弟打馬虎點,給我還是給葛鵬?我就是不喜歡羅嗦。有沒有這單生意也餓不死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去。葛家那小子在京城就跟我搶生意,您這裡明明是我先說的他還想插一腳進來,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我這人最不喜歡爭強鬥狠,就問你老兄一句話,給我我就弄,不給我帶着侄子拍**滾蛋。”
田市長看來跟二少也很熟悉,就大笑着說道:“哈哈哈,二弟,你的脾氣還是這麼直接。也不是我總讓秘書搪塞你,實在是沒有協調好之前,就算是接了你的電話還能說什麼?你還真是鍥而不捨,就這樣跑過來堵我啊?得,我怕你不成嗎?現在咱們面對面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兩家各拿一半行不?你何苦一定爲難我?”
二少倨傲的說道:“田市長,如果你真爲難的話也好辦。這個項目我可以不做,但你也別給葛鵬。”
“……二弟”田市長滿臉的苦惱,無奈的說道:“也不是我想照顧你們的生意,這麼大的項目,有實力拿下來的也就你跟葛少的公司了。兩相比較的話,基礎工程他的公司比你強,軟件輔助方面誰都比不上你。這個項目你最清楚底細,你算算看,後期的比重是不是大多了?何苦一定要爭這口氣呢?現在對項目質量追究那麼嚴重,我也是多方面考慮才這麼決定的,你一直都是一個很通情達理,很理智的好弟弟,幹嘛要鑽牛角尖呢?”
二少沉默了,趙慎三一聲不吭的默默沏茶斟茶,心裡風火輪般的飛旋着。看來這個黎姿背後的葛少爺是很惹二少厭煩的,居然連理智的對待生意都做不到了,聽起來這個人還專門以挖二少的牆角爲樂一般,貌似聽到哪裡有二少插手的買賣他都要搶一下。如果這樣,兩人積怨勢必不會淺,善加利用一下,會不會對盧博文的風險起到一個後援的絕大作用呢?
二少思慮良久才嘆口氣說道:“唉!田兄,也不是我小雞肚腸非要爭這口氣,更不是我不明白我在基礎建設方面市裡並不佔優勢。跟你老兄說句實話,就算是你把項目全給了我,我也不敢冒險用我旗下的工程隊接這單活,是準備拿下來再轉給宏通實業的,他們的實力你總認可的吧?我一分錢轉包費不要白給他們跟我合作,爲的就是一來不能便宜了葛鵬,二來不能影響了質量。讓這小子明白一下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呵呵,二公子,此言差矣!”田市長絕對是一個官場上的高手,面對二少如此大的壓力,居然依舊是一副不急不躁的彌勒佛樣,緩緩笑笑說道:“一個人的氣度並不僅僅表現在儀容儀表上,高下之分就在涵養。我也明白你的憋屈,如果是我遇到凡是我的事情都插一腳的對手,說不定比你還要激動憤怒。可我作爲你的局外人,就看清楚了這件事的本質。既然葛少處處要跟你爭,你何不反其道而行之,處處讓他呢?”
“讓他?他小子臉壯!我還讓他!”二少忿忿說道。
“二弟,你聽我說完再發火不遲。”太極高手田市長不急不躁的接着說道:“對待對手,一般由兩種方法可以克敵制勝,一種自然是以暴制暴全面壓制,這種方法最解氣也最痛快,缺陷在於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弄不好就兩敗俱傷,就算僥倖勝出,自己一方勢必也有損傷,如果不是大優勢面對建議別用。第二種方法就是以智取勝。這個智慧裡面就包含‘示弱’。當然,這個示弱並不是說一直的弱下去,而是用弱來隱藏咱們絕對的實力。想那葛少,縱然是手裡資金再雄厚,他從你手裡搶的出一個項目,兩個項目,還能搶幾個?你讓一次他沾沾自喜,讓兩次他還勉強可以承受,讓到第三次,他如果不忐忑不安也算我這多年的官白做了。到了那時,他氣勢輸與你,實力輸與你,你想想看你們倆誰纔是最大的贏家?”
一番話說的二少啞口無言,趙慎三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說完,田市長就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啜飲起來。終於二少嘆息着笑道:“唉,田兄真是高明,明明讓我氣勢洶洶而來,服服帖帖而去,偏生還讓我覺得我佔了老大的便宜,你這番心機我可是修煉不來的。罷了罷了,以你所言,我二少怎麼說也是年長几歲,難不成就跟姓葛的小屁孩一般見識?這件事就不讓你老兄爲難了。基礎建設就給他們吧。”
“嘖嘖嘖,我就知道我的二弟是一個心胸寬闊的大人物嘛!看看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嗎?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就讓下面開始着手招標了,你把標書跟相關的東西準備齊全,一開始我就通知你。”田市長終於兩頭不得罪心裡歡喜至極,就笑着說道。
二少陰陰的一笑說道:“田市長先別高興,我知道今天葛鵬也來江州了,你是不是也約了他等下見面啊?那麼能不能讓我跟他面對面談談呢?你放心,我要談的不是生意上的事情,更加會在他面前說是您老兄再三規勸我才放棄了基建這一塊給他的。絕不會連累了你老兄,更不會打起來的。”
“這個……你們自己約不好嗎?幹嘛通過我?”田市長不傻,二少做了承諾他還是不放心,就推諉道。
“偶遇吧。”二少也不爲己甚:“你告訴我你們在哪裡見面,我掐着點出現在哪裡葛鵬總無話可說吧?”
田市長狡猾的一笑說道:“那好吧。你們等下先去隔壁再開個房間。我知道你喜歡乾脆,給你留了半個小時時間,等下葛少就來了,也在這裡。”
二少大笑着站起來說道:“怪不得家父提起你總說你是最會處理人際關係的一個人,江州這個地方三屆黨政領導都不和睦,偏自從你來之後就成了團結楷模了,看來誰遇到你這個高手,想不和睦都難啊!成,我跟我侄子到隔壁等着,你送客用手機震我一下就得。”
趙慎三跟二少去了隔壁又開了個房間,才問道:“剛您說的葛少跟黎姿的後臺是一個人嗎?他很囂張啊,怎麼咱們家的生意他都想搶?”
二少冷哼一聲說道:“這裡面父輩的關聯也有。這小子是老葛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在軍隊也掛着職的。做生意是私下弄的。以前一直大面上過得去,就今年開始,這小子不知道中了啥邪,狂妄之極的開始搶我們的生意,在京城我都被他黑過兩次了。這次江州有個大項目,我一直關注着,都快弄成了他又插了進來,這不,硬生生切了一塊過去了。”
“哼,還不是您說的,他當黑手操盤賺了一大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看看他把黎姿派回咱們省,也是搞得烏煙瘴氣的,要不然也引不起文彬書記的打黑決心。”趙慎三忿忿說道。
“小三,其實……你該明白所有不正常的事情都隱藏着什麼。就算咱們省現在對外商的優惠條件還沒有取消,至於讓葛鵬那小子連姘頭都貼出去給老白家那孩子嗎?就算他們爲了這點蠅頭小利回去折騰,至於文彬書記大動干戈的想從他們下手嗎?你還是太幼稚啊!我知道你是關心博文兄方寸大亂,其實一切都不是你跟紅紅猜測的那麼膚淺。你聽我的話少參與。博文那裡……你等下仔細聽我跟葛鵬的談話就是了。”
趙慎三也不敢細問,二少就又把話題轉到兩人的銀杏合作項目上了,當聽到趙慎三說已經把銀杏基地當成又一項惠民政策了,二少由衷的讚歎道:“不錯,你小子是個幹大事的材料!咱們一個生意也能讓你跟工作掛上鉤,弄得咱們原材料也有了來源,老百姓還得感謝你給他們提供了一條生財之道,怪不得你爺爺總是誇獎你。”
趙慎三靦腆的笑笑說道:“我也是接了二叔給的任務,首先得保證葉子的供給,纔想出這麼個法子的。”
突然,二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臉色一凜說道:“來了,咱們出去。”
兩人拉開房門剛走出房間,就看到田市長跟一個年輕人一前一後從剛纔那個房間出來了,二少就親熱的叫道:“咦,這不是小鵬嗎?哎呀田市長,您可真會懶省事,居然把我們倆都約在一個地兒了啊,要不是我性子急來早了,估計還碰不到小鵬呢,真是巧嘿!”
那年輕人轉過了臉,趙慎三一看也不是尋常的紈絝子弟模樣,反而是一臉英氣,兩眼精光,年紀約莫三十左右,一舉一動有板有眼,一看就是長期經受軍事訓練過的軍官。
看到二少,那人就笑了:“哎呀這不是二叔嗎?您怎麼也在這裡呀?哦哦,合着田市長剛說的後期工程是給您了啊?看咱們這一家子多熱鬧。那好二叔,您跟田市長接着談,小侄就先告退吧?等回京了專門請二叔吃飯成不?”
“別介呀大侄子,一起一起!我是你叔叔又不是老虎,至於你一見我就躲嗎?我跟田市長早就電話敲定了,他一說基建你想弄我馬上就答應了,說這是我侄子又不是外人,我就算是先下手,總不能不給我侄子分一口吃嘛!哈哈哈,田市長您作證啊,是不是這樣?走走走,進屋一起坐坐。”二少原本不是如此性情外露之人,這會兒卻豪爽的很。
田市長舉着手機正在神態嚴肅的說話,掛了之後就無奈的說道:“不行了兩位,市裡有急事,書記大人急急如律令,我不得不先走了,你們兩個既然碰到了就親近親近吧。”
看着滑溜的田市長走了,二少拉着葛鵬進屋,趙慎三看葛鵬的隨從都在另外一間屋門口站着,他一猶豫,二少就叫道:“小三,你還不進來倒茶?”他就趕緊答應着進去把門關上了。
葛鵬有些侷促,不知道二少想幹嘛,就陪着笑臉說道:“二叔,這個哥哥面生,是您新近找的?”
趙慎三心裡一動,趕緊自我介紹道:“葛少您好,我是h省南州市委書記盧博文的女婿趙慎三,在雲都擔任縣委書記。黎姿小姐曾經想收購我們市裡的大順昌旅遊公司,在商談過程中提起過您,所以我早就仰慕您的大名了,正好在這裡出差遇到二叔,就跟您幸會了。”
葛鵬原本在笑,聽了趙慎三的話臉色陡然一沉,銳利的眼神盯着趙慎三問道:“怎麼黎姿在h省提起過我?她還想收購什麼旅遊公司?那家公司是什麼性質的?”
二少帶進趙慎三,原本並沒有想讓他說話,但看他一出門就大行挑撥離間之能事,更聽到黎姿居然狂妄到去收購大順昌,心裡更是對葛鵬恨之入骨,也就含笑不語的看錶演了。
趙慎三恭恭敬敬的說道:“大順昌旅遊公司是我們省五a景區鳳泉山的承包者,具有很強的經營實力。黎姿小姐在雲都可是大人物,短短數月就把好幾家資產過億的公司都給成功變成了外資企業,我們都十分敬佩。她看上了大順昌,因爲我跟老總熟悉就找我幫忙,我明白這家公司不好招惹就推辭了,誰知她又搬來了白老闆家的白少,我還是沒敢答應,她就提到您了。後來我給她們兩家引見了商談,結果不知道因爲什麼,白少可能不想搞了就退出了,可能也沒弄成。”
葛鵬的臉色就黑了下來,低聲咒罵一句:“這女人真是個瘋子,什麼都想吃下,也不怕脹死!二叔,這件事我可是不知道啊,您可別誤會。唉,可能少帆那孩子還機靈點,要不然……”
二少寬厚的笑道:“沒事的小鵬,我也是當年那個金佛寺開光的時候去認了那廟裡的主持做師傅而已,其實那公司是誰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用跟我道歉。不過這女人這麼膽大,你可要提醒着點,別讓她打着你的旗號在下面胡鬧,葛叔叔那麼謹慎,你可小心着這傳聞傳到他耳朵裡。”
葛鵬懊惱的說道:“是啊二叔,我爺爺最討厭這個女人的。唉!小三是吧?這女人還幹什麼了?你趕緊跟我說說。”
趙慎三膽怯的看了一眼二少,搖搖頭遲疑的說道:“別的就沒了吧……她現在在省城活動,似乎有……”
二少擺手說道:“小三你別看我,葛少問你就回答嘛,左不過是他一個女人,又不是他親自下去弄得,別顧及。”
葛鵬也說道:“是的,你儘管說,不會連累你的。”
趙慎三就帶着深深的憂患說道:“唉……黎姿帶着一個人的條子去找我爸爸,想吞併南州機械廠,我爸爸十分爲難,畢竟這是南州最大的納稅大戶,如果辦成了就連我爸爸都無法跟省裡交待。可是……不答應的話豈不是不給您……呃,那個面子了嗎?他就擔着天大的風險答應了黎姿的要求,我估計現在合同都簽好了吧?”
“什麼?南州機械廠?鞋他!”葛鵬臉上的黑氣更加濃郁了,他把茶杯重重的在桌上一頓說道:“我真是瞎了眼纔看上了這個豬頭女人!二叔,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了這個兄弟,恐怕她接下來連h省的省委大樓都敢打着我的旗號買下來了!不行,二叔,麻煩您給博文書記打個招呼吧,這女人做這種事可跟我沒幹系呀,讓他很不必看我們家的面子。”
二少輕蔑的一笑說道:“大侄子,您說的多新鮮吧,沒聽我們家小三說嗎?人家罌粟花小姐可是拿着您或者是葛叔叔親筆條子找上門去的。你問問三小子,我爹這唯一的門生博文書記是不是最謹慎小心的一個人?就他那樹葉掉了都怕砸破頭的膽子跟書呆子認死理的秉性,能夠違背原則配合你的那朵毒花,我估計就算拿着大侄子你寫的字都未必管用吧?能讓他都親自出面配合,嘿嘿……這個招呼我可不打!”
葛鵬叫苦不迭的說道:“唉唉!連您都知道她的外號了,看來這女人還真是舉國皆知了!她拿的字可能是從我包裡偷出來的爺爺的條子……這下可糟了!咦,這位小哥不是博文書記的門婿嗎?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趙慎三受寵若驚般的說道:“看葛少客氣的,我能幫您什麼忙啊?我一個小縣委書記,就是臨時被我二叔抓了差替他拎半天包,你們的生意我都不懂的。”
“不用你幫別的忙,你能夠勸說黎姿退出鳳泉山景區的生意,足以說明你很識大體。那你就好人做到底,跟博文書記帶句話,就說黎姿是黎姿,我是我,她拿的條子也是偷來的,讓他很不必因爲我爺爺的緣故幫這個女人,趕緊把南州機械廠這件事罷休掉行不行?”
趙慎三越發爲難的說道:“我爸爸最不喜歡我插手他的事情,剛纔說走嘴了就很不應該了,如果再……那……”
二少插口說道:“小葛子,你也別爲難我們家小三了。這件事要想罷手,關鍵並不在博文書記,而在於你那朵毒花。你命令她罷手不完了嗎?還用大張旗鼓的從博文書記這邊下手嗎?就算是你讓小三子告訴他那條子並不是葛叔叔的意思,那白紙黑字的放在那裡,你說是偷的就是偷的啊?這麼重大的事情博文兄怎麼會聽一個孩子的?”
這番話就厲害了!
“白紙黑字”自古至今就是最最厲害的證據,葛鵬以別的名義,騙着爺爺寫了“請配合來人,按政策給予照顧。”這麼一個字條,裝在包裡如獲至寶,因爲字義含糊,可以說用到任何人身上都好用,這次給了黎姿想辦成一件大事,借生意之名達成一個另外的目的,誰知今天來江州挖牆腳,居然這麼倒黴遇到了二少,這也就罷了,居然還會遇到這麼一個多嘴多舌的臭小子,不知深淺的當面說破了這件事,如果裝迷糊把球推回去也還不算糟糕,可二少爺也不是草包,人家就用這四個字就把他釘死在這件事上了,這下子恐怕不罷手不行了,但罷手的話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葛鵬越想越懊惱,看着依舊傻呵呵一臉恭謹的趙慎三,恨不得一腳把他踢下樓摔一個腦漿迸裂,但卻也不得不凝神思索解決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