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到劉林急的放聲大哭,吼出那一嗓子後雖然意識到失態了趕緊控制,但喉嚨裡發出一陣陣幾乎要噎死般的聲嘶力竭聲,臉上的眼淚混着額頭流下來的冷汗,那張臉弄得污濁不堪的跟小孩一樣讓人哭笑不得。{免費小說}又聽到封修山苦兮兮的一番解釋,趙慎三覺得這兩個倒黴蛋情有可憫,也不忍心再嚇他們了。心裡卻更噁心了巧索賄賂的趙元素跟李輝,就揮手製止了封修山的訴說。
“明白害怕了?”趙慎三決心放過這兩個倒黴蛋後變了臉色,怒衝衝指着他們倆的鼻子罵道:“多光彩呀,領導幹部一擲千金爲博上司一笑。如果我們的幹部們都像你們倆這麼聰明,我看咱們工作不用搞了,買幾臺自動麻將機發給各單位,到了檢查工作的時候陪領導搓幾把,把錢輸出去豈不就萬事大吉了?你們倆別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給我看。你們沒腦子呀?豬頭呀?他們讓你們去陪玩你們就去?讓你們去死去不去?如果去了,你們父母養活你們這麼大豈不白費功夫了?爲什麼要怕他們?依我說還是工作沒有做紮實心虛!如果做得硬實不怕考覈,做什麼要怕趙縣長還有和你們平級的李輝?還在我面前委屈?委屈個屁!我讓電視臺替你們宣揚宣揚就是逼你們活不下去了?要是那樣的話現在就碰死在我的辦公室裡吧。我趙慎三也不用給你們償命,你們倆死了也是糊塗鬼,窩囊廢!”
可憐兩個幹部平素也是威風八面的,此刻被罵的可憐,卻大氣都不敢出,立正了平排站在趙書記面前,低着頭死挨。
“依我說爲難爲難你們不錯。省的豬一樣記吃不記打,在我這裡說得好聽,一轉眼就忘了個乾淨我行我素!行了,收起你們倆的噁心人樣子,去小吳屋裡洗洗臉滾回去吧。下次如果再犯,我可記着封修山說的剁手承諾。至於人家老百姓來不來給你們送錦旗,我可管不着!”趙慎三罵完了。
封修山跟劉林卻絲毫沒覺得書記一通臭罵是不可忍受的屈辱,特別是最後讓他們滾的時候,更是表示已經放過他們了。更可貴的是趙書記暗示他們可以阻止老百姓的感謝行爲,這豈不是挨場罵就不再追究了嗎?兩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謝過了趙書記給他們機會改過自新,鑽進秘書辦公室洗掉了眼淚,避貓鼠一般溜之乎也了。封修山出門就給王高尚打電話,說讓對方無論如何把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攔在鄉政府所在地,他這就帶劉林過去跟老百姓解釋,堅決不能讓他們出現在縣城。王書記答應了,封修山跟劉林跑去勸回羣衆們,中午又被王高尚留下吃飯,中間都曾接到趙元素的電話,倆人誰都不傻,趙慎三放過他們時對趙元素和李輝那種極度的厭惡神情,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那兩個人可沒自己這般幸運了,心一橫誰都沒接。
回頭說吳鴻送走了兩個倒黴蛋,終於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趙慎三沒好氣的說道:“手要不要緊還在那裡笑?如果沒事就把這件事傳到政府那邊去,我倒要看看趙元素跟李輝有多大膽子撐着。”
吳鴻現在已經基本能適應趙書記的使用需求了,聽了這句話,他立刻知道這是趙書記不讓他通過正常工作渠道正式的通知,而是以小道消息傳播過去。趕緊心領神會的進自己屋裡打了幾個電話。
沒多大會兒,趙慎三接到了趙培亮的電話,他心裡冷笑一聲,覺得這個仁兄對孩子的“關愛”未免太過全面了。像這樣扶着抱着讓孩子學走路,遲早溺愛成一個大草包。趙元素也沒有讓乃父失望,把這個草包當的十分到位。
客氣的接通了電話,趙慎三熱情的說道:“培亮書記,怎麼想起給兄弟打電話啊?有何指示請說吧。”
“趙書記,自從你到鳳泉去後,我一直想着請你吃頓飯。可是看你又是忙提拔,又是忙省管,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今天有空沒?中午能否賞光讓老哥哥做東,咱們兄弟一起坐坐呢?”趙培亮充滿熱情地說道。
趙慎三明知道趙培亮請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於兒子安危。心裡惱恨這位仁兄對他暗下黑手,就故意打着哈哈說道:“培亮兄,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我剛從市裡接受完紀委李書記的談話回到縣裡,中午恐怕不能回去的。您有什麼要求就說,做兄弟的只要能辦到一定盡力,吃飯還是等閒了吧。”
趙培亮嘆了口氣,聲音低沉下來說道:“老弟,元素那孩子在你那裡上班,你作爲叔叔,看他有了錯只管罵,只管打,就跟自己孩子一樣對待就行。這樣才能讓他不走彎路啊!”
趙慎三說道:“元素同志很不錯呀,工作有衝勁,腦子也活絡。年輕人嘛,有時候愛玩一點也是在所難免的,總體沒什麼,能包容我自然包容。”
“老弟,這孩子以前在我身邊的時候,因爲我管的嚴還好。現在去了鳳泉,天高皇帝遠的,我也沒有千手千眼照看的到。有時候就會被一些紀律性不嚴的狐朋狗黨給帶壞了。他回來總跟我說你對他善加教導,我很是感激呀!唉,我跟你嫂子就這麼一個獨苗,看着他個子怪大,腦子簡單得很,人家三兩句好話一講,腦子一熱就上了。有時候三差兩錯的,老弟萬萬看在我們兩口子的份上擔待一二呀!要是看到元素錯了也不指正,等他滑進泥潭裡去了,我可就哭天沒淚了……”趙培亮說來也是雲都縣市區一把手中少有的強硬派,今天對趙慎三,卻把話說的那叫一個可憐。
趙慎三嘴角掛着一縷譏諷的微笑說道:“培亮兄,你要把話說明,我也就不瞞你了。元素的確交友不慎,被我們縣計生委的主任李輝拉着喝酒賭博。你猜他們賭資有多大?說出來嚇你一跳,短短四十分鐘,四個人桌面上被我收了十多萬現金!虧的是我發現了,如果被派出所抓住了,這麼大的金額,都夠得上刑拘了,那樣的話,元素的前程才真是毀了呢!我爲了讓他們幾個長點記性,又不忍心毀了他們,讓民政局把錢捐給癌症病人了。剛纔還嚇唬他們呢,說是農民來送錦旗的時候我讓媒體參與,把他們用賭資捐助的行爲曝曝光。其實哪裡能做到哪一步?是不是元素憨憨的信了,讓你老哥幫他求情呢?哈哈哈!放心吧,做不到那一步的。”
趙培亮鬆了口氣說道:“可不是咋地?這孩子剛給我打電話,哭的那叫一個可憐,說他這回肯定要在全國出名了,那可就沒臉活了。雖然我想你也不至於真做的這麼絕,終究是愛子心切,沒忍住就打擾你了。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事情說完,兩人又寒暄幾句就掛了。
趙慎三對吳鴻說道:“叫寧書記過來一趟。”
寧東昇走進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厚厚的一個檔案袋,進門坐下後,趙慎三問道:“東昇同志,計生委的事情進行到哪一步了?我看你有備而來嘛,看來是有進展了?”
“趙書記,這段時間的調查的確已經有了很大的成效。初步查實計生委內部員工超生現象11人,還有十多人正在覈查;李輝的私生活問題已經很明確了,計生委有證據跟他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的**志目前落實到人就有七個,其他風聞的也在覈實。濫用事業經費以及社會撫養費的情況因爲您沒讓公開介入,還僅僅是羣衆舉報,無法進一步查實。”寧東昇有條不紊的彙報道。
趙慎三冷笑着說道:“好嘛,好一個風流瀟灑的計生委主任,守着金山,坐擁齊人之福,施政不作爲,這不是尸位素餐的大蛆蟲是什麼?東昇同志,我今天已經接到市紀委李書記的授權,要求咱們鳳泉縣紀委公開對李輝違紀案件的調查。因爲怕通知的過程出現泄漏,他沒有另外垂直通知你。下面你就可以大張旗鼓的查了。”
寧東昇眼睛一亮說道:“太好了!這段時間我派下去的同志們都氣死了,說這樣的幹部如果不處理,咱們紀檢委乾脆跟民政局合併,以後專門做善事算了。有了市裡的授權跟您的許可,我保證不出一週就全部結案。”
趙慎三卻搖搖頭說道:“市裡授權是授權,咱們目前還是不能公開。因爲明後兩天,咱們就要接受計生考覈,這當口還是離不開李輝的。但這幾天李輝可能對咱們的行動有些察覺,萬一驚弓之鳥一樣毀滅證據,就給你們下一步取證造成了麻煩。等下你跟審計局結合一下,讓他們以年底審計的名義先封了計生委的賬目,你們暗中介入調查覈實。等考覈一結束,立刻停止李輝的工作,讓他接受調查。”
寧東昇答應了,又詢問了一些詳情的標準,這才離開了。
趙慎三安排完工作,看看也就接近中午了,他跟吳鴻說了一聲想找個地方清靜的睡一覺,中午工作手機關機了。有一個私人電話讓吳鴻不能告訴任何人,沒有緊急情況也別打擾他。囑咐完給方天傲打了個電話,自己開車上了高速,二十多分鐘就到了金佛寺。
方天傲已經在寺裡準備好了飯菜,很精緻很簡單,趙慎三到了之後兩人吃了一起走出齋堂。雖然是中午,天陰沉沉的,刮過來的冷風十分刺骨,山上的葉子都幹在枝條上了,隨着風發出很不正常的“嘎嘎”聲。
“唉……恐怕要下雪。”趙慎三沒有穿棉衣,半長的外套被風吹得飄了起來,身上的羊毛衫就顯得很單薄了。但他並沒有瑟縮,更沒有拉上拉鍊,就那麼對着山下的一彎碧水悵茫的說道。
方天傲明白他心裡不痛快,跟他一起站在那裡說道:“兄弟,事情擺在那裡,發愁也那樣,無所謂也那樣。你一向豁達,最近這段時間怎麼變得如此看不開呢?我知道你今天找我肯定不是來打探穆仁義的下落的。如果是,你應該發現剛纔慌得兔子般幫你開電動柵欄的保安就是他。可你卻一閃而過根本沒注意,足以說明你的憂思另有原因。”
趙慎三癡癡地看着山下,眼神裡都是悽楚,好半天方纔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沉痛的說道:“天傲,我總有一種預感,我要出大事了!並不是工作的原因,是我的家庭要出大問題……今天早上,紅紅看着我的眼神,充滿了懷疑,還有我冷落她的受傷。我明白,她尊重我纔沒有追根問底,而且……我看得出來她也有一種同樣的恐懼,唯恐我真的對不起她了,這層紙一捅破,我們倆可就徹底沒有挽回的可能了……我真不敢想象,沒了她,我還怎麼撐下去……”
方天傲很理解趙慎三的處境,他也很氣憤這個看似精明的兄弟爲什麼會招惹上黎姿那種妖精?男人花花草草不足爲怪,明知道不能沾還要去沾就是倒黴催的了。但他看着趙慎三痛苦成這個樣子,怎麼忍心看熱鬧不管呢?
“是不是有什麼新情況發生了?若僅僅是自責,你也斷不至於要死不活的。”方天傲沒好氣的問道。
“咱們上去拜拜菩薩吧。天傲兄,陪着我好嗎?”趙慎三此刻無助的孩子般央求道。
方天傲終是硬不下心腸,跟着他一邊攀登,一邊聽趙慎三夢囈般說道:“天傲兄你上次替我推斷的真準,黎姿果真是騙了我,她沒有采取避孕措施懷上了我的孩子,還躲避出國了說生下來再回來。如果到了那時,鄭焰紅那種寧肯玉碎不瓦全的秉性,怎麼可能容忍我?黎姿的心機那麼深,她想要達到的目的一定早就想好了完成的方法,勸說她打掉孩子一定是不可能的。我如果私下找人去挾持黎姿逼她拿掉孩子,那我不就成了畜生了嗎?唉……這些天我閉上眼就會做噩夢……一會兒是鄭焰紅悲傷的跟我恩段情絕,一會兒又是黎姿抱着一個血淋淋的孩子舉得高高的,威脅我不娶她就摔死我的孩子……”
方天傲聽的又好氣又好笑又是可憐趙慎三,他吃飯時就一直在看趙慎三面相,發現非但沒有得子之相,連眉宇間糾纏的黴氣也開始消散了。明知黎姿是在用“詐和”嚇他,卻也不想拆穿過早,就是專門想讓趙慎三難受難受,記住這個教訓,日後別再犯類似的低級錯誤。
兩人攀登完高高的臺階,莊嚴的金佛在寒風中也不減慈悲。這時節沒有遊客,諾大的拜佛廣場空蕩蕩的。漢白玉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飄飛着山上飄下來的落葉,看起來分外的蕭索,更添趙慎三一腔愁緒。
默默地走近拜墊,趙慎三看着上面蒙着一層灰塵,蹲下去挨個一個個拍抹乾淨了。然後跪在正中間那個上面,虔誠的叩下頭去,雙手掌心朝上十指交接放在墊子上,把額頭放在手上,久久不曾擡起頭來,也不知道在祝告些什麼。
方天傲沒那麼多禮數,他隨意的拉了一個拜墊一**坐了上去,面朝山下背對佛,耐心的等着趙慎三。
終於,趙慎三擡起頭了,滿臉的悽苦站了起來,嗓音沙啞的說道:“下去吧。”
方天傲打定了主意不勸慰趙慎三,省得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看他要下山就陪他下山,還是不告訴他黎姿不可能懷孕的事情。
趙慎三的手機響了,他知道這是私人手機,趕緊掏出來一看,果然是老婆鄭焰紅。心虛的看了一眼方天傲,趕緊清了清嗓子,極力很正常的問道:“老婆,吃飯了沒有?”
“三,我接到緊急通知,要到北京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活動,是代表雲都市跟省領導一起去的,現在就走了。”鄭焰紅語速很快的說道。
趙慎三一怔問道:“什麼會議這麼緊接?那你記得帶厚衣服,京城前兩天下雪了,零下15度據說。”
鄭焰紅說道:“s省煤礦又出了特大事故,這次國家對安全工作要下新條例,凡是有煤礦工業的地市統統參與。行了我回省城會回家穿羽絨衣的,你自己放開心懷安心工作吧。最多三天我就回來了,你別惦記我。”
夫妻倆都是級別不低的領導,平常突發情況需要出差的時候也很普遍,趙慎三也習以爲常了。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聽鄭焰紅要去京城,居然好似摘掉了心肝一樣難受的發狂,更好像鄭焰紅這一去就永遠回不來了般恐懼。就不捨得掛斷,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對着電話哈着清冷的白氣,傻乎乎的呆愣着。
鄭焰紅好似明白丈夫的不捨,也沒有掛電話,良久嘆息一聲溫柔的嗔怪道:“你這人,怎麼越來越黏糊了?無非就是出差幾天,又不會丟了,你怎麼就這樣子呢?總不能你陪我去吧?”
趙慎三一聽,彷彿暗無天日的地獄裡投進一縷陽光一樣脫口而出:“好啊老婆,我陪你去吧?”
“切!我剛說了我跟省領導一起去的,安省長要是看我開個會還帶着老公,還不馬上把我撤了啊?行了行了,你好好的,我週末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去機場接我吧。我要趕緊走了,拜拜。”鄭焰紅感受到了老公的不捨,胸口涌起一陣甜蜜,甜甜的說了拜拜就掛了電話。
趙慎三被妻子的笑聲驅散了不少鬱悶,神態也正常了起來,看着滿臉譏諷的方天傲,自嘲的說道:“得,老婆出差了,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泡艾水了。”
方天傲嘆息一聲說道:“唉!但願你泡透徹了,還有福氣抱你老婆。走吧,冷死了該下去了。”
趙慎三聽方天傲話裡有話,骨子裡一凜,毛骨悚然的抓住方天傲問道:“天傲,你剛說的什麼意思?我就覺得不對頭,紅紅經常出差的,沒道理剛接到電話我就怪怪的不舒服,彷彿她一走就不會回來了一樣……呸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啊!天傲,你可別瞞我啊,是不是我有什麼災難?我記得……我記得……我記得金佛寺開光前夕,因爲我做了對不起鄭焰紅,對不起朋友的事情,連累的鄭焰紅車禍,流雲被砸……難道這次又是這樣的結果?要是那樣的話,我寧願從這山上跳下去摔得骨斷筋折自作自受,也不讓任何厄運降臨到鄭焰紅身上!天傲,你一定有法子破解的,一定有對不對?你趕緊做法,讓厄運都降在我自己身上好不好?求你了!”
方天傲終於看不下去了,不耐煩的推開趙慎三死死抓住他胳膊的手說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鄭焰紅福大命大的沒任何事情,你窮緊張個什麼勁啊?有問題也是你出問題,不需要你替人家擔災。”
趙慎三驚魂未定的問道:“真的?那我怎麼心驚肉跳的呢?怎麼總覺得紅紅會離開我呢?天傲兄你沒騙我吧?咱們可是兄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德行!”方天傲嗤之以鼻的說道:“我騙你幹嘛?鄭焰紅沒事!倒是你,災難還遠沒消退呢,你別擔心人家了,自求多福吧。”
趙慎三終於放手了,鬆了口氣說道:“只要她沒事,我怎麼着都行。”
方天傲依舊沒有多發表意見,兩人下山準備去溫泉宮休息一會兒趙慎三就上班。剛走到山門口,就看到一輛車麪包車停在那裡,幾個人正跟穿着保安服的穆仁義說話。兩人心裡一緊趕緊走過去,趙慎三卻認識帶頭的正是不打不相識的田振林。
看到趙慎三,田振林並沒有驚訝,熱情的笑着迎過來伸手說道:“趙書記,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沒想到咱們能在這裡見面。呵呵呵,還不知道趙書記如此清雅,大冷天還來遊山玩水啊?”
趙慎三眼神裡閃動着冷冽說道:“田主任不是也來了嗎?此處大佛極是靈驗,慎三最近黴運纏身,也是一念虔誠,抽空來拜拜佛祖,求一個平安自保罷了。那麼田主任此來爲何呢?是不是抓捕逃犯來了?看來您成功了,怪不得事先都不通知縣裡一聲。”
田振林幹紀檢的,多年來跟無數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早就練就了榮辱不驚的本事,趙慎三的話他全部當成正面來聽,笑着說道:“是啊,宗教信仰總能給人化解煩惱,重拾自信,趙書記這個信仰很好嘛。我們來是瞭解點情況,李書記再三交待不讓驚擾地方,問完了就走,也不會把證人帶走的。我們這馬上就要結束了,您呢?是不是要回去?”
趙慎三暗忖這是李建設暗中動手了,也不想阻攔,就趕緊緩和了神態,略微親熱的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就不打擾田主任了,如果辦完事情不急着回市裡,就到鳳泉縣玩玩吧,晚上我安排一起坐坐。”
田振林趕緊拒絕了,趙慎三跟方天傲看着穆仁義沒怎麼受驚嚇的樣子,也就放心的上車先走了。
在車上趙慎三問方天傲:“天傲,穆仁義回來後趙元素李輝他們來找他沒有?你怎麼囑咐他面對來自各個方面的詢問的?”
方天傲說道:“趙元素跟李輝倒是沒敢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不過昨晚穆仁義的老婆反映,說李輝夫人曾到溫泉宮找她傳話,讓穆仁義無論如何不要再出面鬧騰了,否則兩敗俱傷的時候都沒有好下場。我讓這女人別告訴穆仁義,省得他膽小如鼠的又反水,讓這女人再遇見李輝老婆的話敷衍她可以商量就行。至於面對上面來的調查,我讓穆仁義實話實說,讓他們儘管查,咱們怕什麼?”
趙慎三點頭道:“是啊,現在最希望趕緊息事寧人的不是咱們而是對手的主子,咱們自然不需要擔心。只是分紅賬單的泄露可不是小事,你可別看緊了外圍自己內部出問題,問題出在哪裡趕緊查清杜絕隱患。”
“放心吧,我有數。”方天傲簡單的說道。
快到溫泉宮時,趙慎三卻又改變了主意說道:“天傲,雖然市紀委不再查我了,咱們倆接觸太密切被田振林看到也不好,我就不去賓館了,回頭再聯繫吧。”
方天傲無可不可的答應了。趙慎三突然說道:“好久沒見了悟大師了,這幾天抽時間去雲山寺看看他老人家。”
“我知道你的目的,無非是想讓了悟幫你推推吉凶對嗎?沒用的兄弟。自古就是一還一報,你做了就要還。與其到處求神問卜,還不如多做幾件善事,沒準還能緩解一點你的惡業。泄露天機的事,問多了適得其反。”方天傲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說道。
趙慎三一怔,沒再說什麼。車很快就到了溫泉宮,方天傲下車進去了,趙慎三就返回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