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豪爽的笑道:“沒事,這功勞就給你好了。反正我也不吃虧,我只是出個主意,接下來具體實施的時候還是需要你經常下去督促,到時候就辛苦你了。”
這就是互相擡舉了,孔令明心悅誠服的走了。
散會之後,趙慎三並沒有直接回鳳泉,下午還有一個黨委方面的會議要參加,他就留在市裡跟幾個關係好的縣委書記們一起去了一家飯店聚會。席間跟汝豐縣的黨委書記丁雲海商議馬店礦的事情。因爲鄭焰紅那個法子還沒有公佈,他當然不會先說出來顯擺,僅僅是半開玩笑的說若是能行,他寧願把馬店鄉劃給汝豐,他落一個清閒的。丁雲海倒是蝨多不癢帳多不愁的樣子,笑着說真給他也可以,反正他那邊多了去了,也不多這幾個小煤窯。
下午的會議是黎書記主持的,開完會之後他讓趙慎三去他辦公室一趟,趙慎三就趕緊去了。
黎遠航關切的問道:“小趙,前兩天我知道焰紅跟你身體都出了問題,現在都沒事了吧?我讓王主任去看望你們了,年關事情多,我實在走不開啊。”
趙慎三趕緊感激的說道:“王主任去說了是您的意思。我們已經沒事了黎書記,謝謝您關心。”
“小趙,我今天已經接到了通知,估計過罷年省裡的省管縣文件就正式下發了,鳳泉是雲都唯一被省管的縣。看來,咱們的主僕關係維持不了幾天了。”黎遠航感慨的說道。
趙慎三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卻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怎麼這麼快啊?不是說僅僅是商談階段嗎?怎麼說公佈就要公佈了?這可真是……如果脫離了市裡的庇護,被省裡那些不熟悉的大佬們接管,我肯定會很不適應的。”
黎遠航笑着搖頭道:“怎麼會不適應呢?少了一層管束,你們只能發展的更快嘛。只是我覺得愧對了你,這第一批公佈的六個資源大縣,其餘五個縣委書記都同時公佈享受副地級待遇的文件,只有你……唉!也是怪我們都太大意了,沒想到一個小人物跳出來瞎咬一氣,省里居然就擱置了你的提拔考覈,真是太輕率了。”
趙慎三苦笑着說道:“這不能怪您啊,也是我之前行事不周到得罪了這個小人,否則的話他怎麼不檢舉別人偏檢舉我呢?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您已經很照顧我了。建設書記告訴我當時他們曾建議爲配合省裡的要求,咱們市紀委提議公開對我立案調查的,是您說問題不確定之前堅決不能對我的工作環境造成影響,這纔沒有讓我丟人現眼的。”
黎遠航明顯的欣慰起來,揮手說道:“廢話,你是我身邊的人,我怎麼能大公無私到那種地步呢?雖然我不喜歡太張揚強勢,但能護的你少受一點損失也好啊,你懂就好。”
趙慎三很帶感情的點着頭表示他是懂的,黎書記就不再說這件事了,開始囑咐在省裡接管之前,鳳泉縣應該做出什麼樣的準備工作,說白了就是把能留給雲都的利益儘可能的留下,反正歸省裡以後省裡會大幅度投資扶持的。
這一點趙慎三倒是十分理解,趁此機會他靈機一動,就跟黎遠航提議道:“黎書記,省裡最看重鳳泉縣的資源是鳳泉山風景區,其餘的資源他們倒是忽略了。其實我們鳳泉的馬店鄉蘊含着豐富的煤礦資源,可是取之不盡的聚寶盆呢,我要是帶走了對市裡是個不小的損失。若是能夠趁鄭市長正在整頓煤礦安全問題的契機,把馬店鄉劃歸給毗鄰的汝豐縣,那麼這個資源豈不是留給雲都了嗎?”
黎遠航一聽很感興趣的樣子:“小趙,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剛纔只考慮到人才跟稅率資源了,倒把礦產資源給疏忽了。你這個提議很好嘛,我會跟焰紅同志具體商議一下,如果可行的話儘快辦理劃轉手續,能留下最好。”
趙慎三暗暗爲自己的靈機一動而喝彩,就如此一招就一舉兩得,一來甩脫了一個安全隱患,二來博得了大公無私的印象,何樂而不爲呢?趕緊答應了。
黎遠航跟趙慎三的談話取得了極大地成效,就開心的打發趙慎三走了。他又當即叫來鄭焰紅說道:“焰紅同志,你接到通知沒有?鳳泉縣已經通過了省管縣測評,很快就會下文公佈的。”
鄭焰紅點頭道:“政府那邊收到內部電話通知了。”
“剛慎三同志從我這裡走,他充分領會了我們的意圖,還提出一個很好的想法,我覺得可行性比較強。因爲時間比較緊,要辦的話需要抓緊,就現在把你叫過來商議一下。”黎遠航心情大好的說道。
“什麼想法?”鄭焰紅問道。
“小趙提議,在文件下發之前,把煤礦資源鄉馬店劃給汝豐縣,這樣就給雲都市多留下一點有力的資源,你覺得呢?”黎遠航說道。
鄭焰紅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趙慎三的小九九了,她心裡暗暗得意丈夫的聰敏,臉上卻頗爲驚訝的說道:“挺好的啊,這樣的話汝豐縣的礦區就連成一片了。只是區域劃分的事情我還沒有辦理過,不知道手續上有沒有什麼麻煩。”
黎遠航微笑着說道:“這一點不成問題,順風區的王正山同志就是弄這種事情的老手了。他爲了解決幹部安置問題,把區域內的兩個大鎮分化成兩鎮四個辦事處,硬生生多出來四個正科級架子的街道辦事處來。光這四個單位,能安排多少幹部。以前林茂人同志在的時候不同意,省裡也一直不認可,但現在逐漸不都公開明朗化了嗎?這件事你交給趙慎三同志跟丁雲海同志自己去協調辦理就是了,咱們市裡不需要出面。”
鄭焰紅爽快的答應了,又跟黎遠航提了提今天的安全會議情況,卻沒有說自己出的主意以及讓孔令明出面的事情。她不願意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說把功勞給了孔令明卻又在黎書記面前預先說破,那就太沒意思了。
商議完畢之後,也就差不多下午下班了,鄭焰紅回到自己辦公室,就接到朱長山的電話,說他已經跟趙慎三打過電話,趙慎三也已經先行趕回去了。問她幾點能回去?她當然馬上就走了。
當初鄭焰紅在省城給父母公婆安排房子的時候,生母因爲想離她近一點曾經很是傷心。趙慎三知道後趕緊在省城也給這個丈母孃也安排了一個家,並因此博得了老太太、黃向陽跟鄭焰紅三個人的感激,這個女婿也就分外的中老太太的意了。但因爲黃向陽,也就是朱局長在雲都市工作,老太太跟天陽夫婦不太和睦,平時想小兒子了就回雲都住住,兩面跑跑也挺充實的。這段時間就一直在雲都住。
趙慎三中午就接到了朱長山的電話讓他晚上早點回去,他從黎書記辦公室出來就先去採購了一大堆吃的東西,帶着去了朱長山家,一敲門發現朱長山已經回來了。
嫂子,也是近兩年母親跟在身邊才被朱長山從外地接回來的賢惠女人正在廚房做飯,趙慎三要幫忙卻被她推了出來,說用不上他,讓他跟哥哥說話。
黃老太太精神越發好了,頭髮燙成大大的卷,花白的也不染色,看上去十分高雅,笑眯眯的說道:“小三,你怎麼瘦了?是不是紅丫頭欺負你了?”
趙慎三趕緊說道:“媽,瘦點好,省的三高。這段時間我跟紅紅都忙,她前些天還去京城開會了,所以沒來看您,您還好吧?”
老太太恍然般的說道:“我說呢,你們十幾天都不回來了,原來你們不在家啊,那就沒事了,我好着呢。”
朱長山說道:“三,那天你急吼吼找馬慧敏協調事情,後來辦妥了沒?”
趙慎三驚詫的說道:“哥,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這件事連紅紅都不知道,怎麼就瞞不過你呢?”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我當時正跟馬慧敏在一起,聽到你打電話了而已,我還給你講了句好話讓她幫你的。”朱長山不以爲意的說道。
“怪不得,我聽到電話裡有男人說話的聲音,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你。哥,嘿嘿,你怎麼還跟她有來往呀?”趙慎三賊忒兮兮的笑着問道。
朱長山喟嘆道:“那女人現今變了好多,沒那麼狡詐了,多了幾分滄桑,也更講感情了。我去武平辦事她挺照顧的,也很顧念舊情,我就跟她在一起了。”
趙慎三原本是開玩笑,沒想到朱長山如此坦然的就承認了。他倒覺得自己很沒意思起來,就訕訕的笑着說道:“那天武平市派出來的考覈組神經病一般揪住一點問題不放,我剛去鳳泉,要是不捂住的話,連帶責任追究到前任縣委書記頭上,可就顯得我太薄情了。沒法子纔想起馬慧敏的,當時也沒想到她那麼爽快就幫我解決了,現在才知道原本是你的面子。”
“這女人挺可憐的。”朱長山沉聲說道:“也是一個癡情種子,之前咱們都小看她了。現在我對她還真有點放不下了,隔三差五的就去武平看看她,也挺好的。”
趙慎三很詫異的看看朱長山,又偷眼看看廚房,朱長山就不屑的說道:“你何必這麼放不開?你嫂子不會計較這些的。她是我在外地喝醉了把我撿回家照顧的女人,在她家我病了半個月,是她不嫌棄我落魄一直伺候我,我一虛弱就把她給娶了。這些年把她留在那裡也是聚少離多,無非是給錢養着她罷了。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現在團聚了,對這種事更看淡了。”
趙慎三心裡暗暗感嘆都是男人,爲何朱長山就可以這麼灑脫,家裡老婆勤勤懇懇,外面情人死心塌地,兩面都維持的那麼好也沒有糾紛。而自己僅僅爲了貪歡幾日,就差點釀**命大禍,這幾天竭盡全力的方纔哄的妻子不趕他滾蛋了,但離徹底寬恕他還差得遠呢。
朱長山已經成精了,趙慎三眼神裡那抹豔羨雖然隱藏着,卻被他一眼看透了。他不屑的一曬說道:“小子,是不是覺得自己怪虧的,娶了紅紅就不敢在外面瞎鬧了,羨慕哥哥可以紅旗彩旗都不倒對嗎?其實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若是哥哥我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做妻子,外面女人再妖媚,對我也是浮雲而已,我絕不會動心的。現在這樣,只是因爲你嫂子跟我是夫妻卻不是愛人,我們倆都心知肚明罷了。你跟紅紅歷經艱辛才結合,你們倆又你情我願的互相深愛,這樣的婚姻纔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可就是不識時務了。”
趙慎三被看破了心事,趕緊陪笑說道:“那是當然,有了紅紅,別的女人對我來講也是浮雲。”
說着話,鄭焰紅就進門了,看到他們倆在說笑,就湊趣的問道:“說什麼呢那麼熱鬧?”
朱長山爲了他們夫妻倆更恩愛,故意說道:“剛小三說有了你,別的女人對他來講都是浮雲。”
趙慎三心裡暗暗叫苦,心說這個大舅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果然偷眼看去,鄭焰紅正在笑的臉猛然一沉,一抹凌厲的眼神在他臉上一掠而過,看到他乞憐的笑臉,冷哼了一聲譏諷的說道:“很好嘛,道德高尚。”
黃媽媽看到女兒進來,滿臉笑容的迎上去拉住手,一個勁的感嘆怎麼又瘦了?下巴都尖了,怎麼十幾天不見,你們小兩口都瘦了一圈呢?你們要是不想做飯就回來吃呀,我給你們做,好好養養身子,別年輕輕的就落下什麼病根子。
鄭焰紅自從認了這個母親之後,終歸是心理還有點扭轉不過來。對她的感情總覺得比不上養母,長久不見雖說也會惦念,但見了面卻總是無法如同跟養母面前撒嬌嗔怪的自在。就算現在老太太心疼的拉着她的手撫摸,都讓她覺得怪不自在的。
“我們沒事,您別大驚小怪的。”鄭焰紅一邊說一邊假借放包,不着痕跡的甩開了母親拉着她的手走了進來坐下了。又對着朱長山說道:“哥,現在你算是礦產局的副總了,安監局那一攤子不需要你兼管了吧?”
“嗯,已經派去一個局長了。不過我在局裡還是分管安檢這一塊,畢竟熟悉。怎麼,是不是年關了,你們也被上面層層壓下來的大帽子折騰的受不住了?”朱長山說道。
鄭焰紅微微皺着眉頭說道:“怎麼不是?國家、省裡只管要工作效果,根本不聽你講難處,連帶責任越來越嚴厲。我正在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不想跟往年一樣上面緊了下面堵一陣子,上面送了就大撒把。反正我的問題最主要在私營小煤窯上,你們礦產局的安全問題我倒不擔心。我倒是有個想法,又有些捨不得。”
“哦?什麼想法啊?”朱長山感興趣的問道。
“你們礦產局的老李頭早就想讓市裡出面協調,收購小煤窯一統天下。這些私營企業也都是各城市區的小金庫,怎麼輕易捨得拿出來賣給你們?但現在安全隱患也不能忽視了,我就想強壓住他們的頭皮賣掉這些小煤窯。但這樣一來,估計我每年得多給這三個區劃撥上千萬的資金來彌補缺口了。”鄭焰紅患得患失的說道。
新近礦產局的李局長就要退二線了,朱長山是接任呼聲最高的一個人。李局也很明智,知道自己快退了,現在就把很多事務交給朱長山處理,自己悠哉悠哉的享受最後的免費午餐,得空子就雲遊天下去參觀、開會,朱長山其實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了。朱長山的事業心有多強,單從他如何從礦工一步步爬上來就可以看出來了。他接手礦產局事務後,很快就發現李局長最近幾年基本上在混日子,工作看似紅紅火火,其實架子不倒裡面也快空了。他就暗暗發誓要勵精圖治踢出響亮的頭三腳,讓下面人看看他朱長山大哥擔任一把手的魄力跟氣概。那麼,如果真能跟市裡合作把那些阻礙大礦發展的小煤窯給一併收購,成爲天下一統的局勢,也算他朱局長一鳴驚人了。
“妹妹,你真有這樣的打算?黎遠航書記同意嗎?”朱長山的眼神已經開始熱切起來了。
“安全生產是政府責任,黎書記纔不願意插手呢。我說了就算的。不過這還僅僅是我的一個想法,可行性跟實施計劃還都沒有進一步考慮跟完善。怎麼?你們感興趣?”鄭焰紅問道。
朱長山一針見血的笑道:“我當然感興趣了。於私,既幫你解決了難題又讓我一鳴驚人,於公,我能把礦產局的採掘面一統天下,少了多少麻煩糾紛,多了多少方便效益,我當然是感興趣的緊了。至於你憂慮的事情,無非是怕我們給錢少了,你們下面幹部跟私營礦主分贓不均不好打發。這點你放心,能夠拓展我們的生產規模跟礦藏地盤的事情,我們不會小氣的。”
鄭焰紅笑了:“哥,經你這麼一說,我這個偶然間想起來的法子倒還真有可行性了?那行,我儘快擬定措施,爭取儘早開始吧。”
幾個人熱切的把這件事談論的越發明晰了,嫂子也已經把滿當當一桌子菜做好了。熱熱呵呵坐下吃完了晚飯,趙慎三夫妻倆就告辭了。
上了車,鄭焰紅突然說道:“你把我送回市政府吧,我晚上要加班,完了就在辦公室胡亂睡下算了,不回家去了。”
趙慎三可憐巴巴的說道:“你加班無非是熬夜寫這個東西,幹嘛非要去辦公室呢,在家裡不一樣寫嗎?我幫你成不?”
鄭焰紅冷冰冰的說道:“什麼時候我的事情需要你替我安排了?我最討厭陽奉陰違的人。你很好啊,在我哥面前標榜自己清白高尚,背地裡做的事情卻又那麼齷齪。別以爲我不知道這兩天你拼命纏着我那樣,是想借此抹掉我對你的怨恨。趙慎三,有那麼容易嗎?如果做錯了事情都靠這個來彌補,我估計民政局的離婚窗口要關閉了。”
趙慎三聽的目瞪口呆,尷尬的說道:“哥哥說起他跟馬慧敏現在保持着情人關係十分和睦,還告誡我說我能跟深愛的女人生活纔是最幸福的,他若不是不愛嫂子,也不會在外面另外有女人。我就說我也覺得除了你之外,別的女人都是浮雲。紅紅,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可不是爲了自我標榜,真真切切就是這麼想的啊!我犯下的錯誤跟感情沒有絲毫關係,是我該死,是我下賤的沒有管住自己的慾望罷了。可不是花言巧語欺騙你的,而且……這兩天我跟你恩愛,也斷然不是想憑藉這種事情就博得你的諒解,僅僅是……僅僅是離不開你而已……若是你不喜歡,今晚我發誓我在樓上不下來打擾你。若違背誓言,讓我明天開車……”
“閉嘴吧!”鄭焰紅聽他要發毒誓,斷然喝止了他,卻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趙慎三趕緊不做聲的把車一直往家的方向開,所幸鄭焰紅沒有再堅持去單位,兩人也就回家了。
趙慎三說到做到,進門之後就飛快的消失在樓梯上了,鄭焰紅又好氣又好笑的洗澡躺下了。一時間哪裡睡得着?腦子裡紛紛擾擾的都是如何開展礦區併購的事情,突然間想起一件事,她翻來覆去的總覺得需要問清楚,最後就跳下牀穿上睡袍,主動到樓上去找趙慎三了。
原來趙慎三的父母也在雲都住的時候,這套房子一樓有老人的一個臥房,樓上又有夫妻倆一個大臥室,父母偶爾來住,兩人就住到樓上去,享受相對隱私的空間。此刻趙慎三就在樓上的主臥裡,卻沒有睡,而是趴在鄭焰紅的另一張梳妝檯上,用筆記本電腦寫着什麼。
鄭焰紅悄沒聲息的走近他,卻看到他正在寫的標題是《關於妥善解決馬店鄉小煤窯安全問題的可行性報告》,她就問道:“趙慎三,你告訴黎書記情願把馬店鄉劃給汝豐,把這個資源鄉留給雲都嗎?”
趙慎三正寫的聚精會神,猛然間聽到身後說話,趕緊轉過身,看到妻子穿了一件桃紅色的睡袍,卻僅僅到膝蓋,雪白的小腿就露在外面,他趕緊說道:“紅紅,你這樣不行的,要說什麼叫我下去就是了,幹嘛穿這麼少上來?走走走,你趕緊下去進被窩吧,我下去給你解釋。”
鄭焰紅卻踢掉拖鞋,自在的爬上牀鑽進了這個被窩裡說道:“你剛剛在車上賭咒發誓的,聽得我心裡蔘得慌,怎麼能讓你下去?就在這裡說吧。”
趙慎三心裡一暖,扭臉對着妻子說道:“是的,黎書記告訴我省管縣確定之後,讓我提前把明年全年鳳泉縣需要給市裡上繳的各項資金全部上繳,還有把能納入雲都市成績的各項工作統統完善到明年年底,總之是儘可能的留給雲都市多一點,我就順水推舟,把馬店推給汝豐了。怎麼了?你覺得不好嗎?”
鄭焰紅說道:“也沒什麼不好的,我一聽就知道是你耍的心眼子。馬上要春節了,我需要你幫我安排幾份精緻點的年禮,字畫要三份,檔次不必太高真品就行。滋補品要兩份,需要進口的高規格。剩下的你看着辦吧。”
趙慎三點頭說道:“你放心吧,臘月十五前準備齊可以吧?”
鄭焰紅說道:“可以。對了,你給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再烤點那種熟紅薯幹啥的,上次在京城爺爺特意又管我要了,拜年的時候要帶去的。”
趙慎三笑着說道:“看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的電話,怎麼不自己跟爸媽講啊?”
“呃……哼!”鄭焰紅不說話了,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舒服的窩在這個被窩裡。
“呵呵,好吧好吧,我明天打電話讓桐縣清水河送點紅薯過來,就他們那裡的紅薯嘴甜,烤紅薯幹好吃。剛好明天週末,咱們一起帶回去讓爸媽做。”
一邊說着,趙慎三麻利的把筆記本電腦關閉了,坐在牀邊體貼的說道:“紅紅,我知道你一個人在樓下有些害怕,你就在這裡睡吧,等下我睡隔壁書房,你睡着了我再出去。”
鄭焰紅看着趙慎三試探着爬上牀來,也沒有阻止他也鑽進了被窩關閉了大燈,她舒服的枕着他的臂彎躺好後纔想起來上來的來意,就問道:“在路上你說向陽哥跟馬慧敏保持着情人關係?這是他親口跟你說的?”
趙慎三點頭道:“是啊,我們縣接受省計生考覈的時候,我給馬慧敏打電話求她通融,當時大哥就跟她在一起。大哥說馬慧敏變了很多,現在很重感情,聽起來大哥對她也動了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