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是什麼意思?倒像是給他們這幫套購國家資產的人做了一個形象的比喻,歪和尚拿了雲都三個億跑路了,但債坑兒如同破廟一樣擺在那裡,啥時候不修好他們也別想逃脫,但跟項目貌似拉不上關係呀?別說你進入死衚衕了,我也猜不透是啥意思呢!”喬遠征也滿頭霧水般的說道。
“小三,看你的樣子,現在應該走出來了吧?那麼,到底這個項目後面還有什麼貓膩呢?”李文彬饒有興趣的看着賣關子的趙慎三問道。
“遠征兄剛剛猜得不對,那麼,李伯伯跟爸爸您二位猜到趙培亮那句比喻的玄機了麼?”趙慎三調皮的反問道。
李、盧二人還沒回答,還是喬遠征忍不住又說道:“我猜的不對?難道是指他們上市股票之後,還準備繼續空套空嗎?”
“錯了,空套空玩資金翻堆,說到底還是空手套白狼,跟會跑的和尚沒區別,他們的圖謀可不在此。”趙慎三否定了。
“和尚能跑,跑不了的只有廟,從字面意思理解的話,能跑的那部分趙培亮已經給出答案了,言外之意,不能跑的廟就只能是圖書館了。但這個項目是文化開發,又不涉及土地,難道他們倒在意那個破圖書館嗎?那又不是什麼古代文物,也沒什麼要緊的啊?”盧博文也大概知道這個事件始末,就猜測道。
李文彬一直沒說話,好似專門讓趙慎三有機會賣弄一般,只是悠然的端着酒杯慢慢喝着。
“爸爸,您還真說對了,據我推測,他們在意的還真就是這個破圖書館!”趙慎三暗暗慚愧,覺得就這個啞謎讓他糾結猜測了那麼久,要不是帶着喬麗麗去實地探查過,又聯繫他得天獨厚的秘書生涯經歷過的事情,也纔到剛剛纔把這一切串聯在一起得出了結論,誰料盧博文僅僅一會兒工夫就猜到了真正的奧秘,雖然不大貼切,但最起碼是“雖不中亦不遠”了,他就一笑揭曉了他也是剛纔明白的謎底。
“什麼?一個圖書館,不是早就聽說資產評估僅僅價值三百萬左右嗎?他們第一期就投資三千萬進駐了,還有什麼可惦記的?看看涉案的這些人物,從陶主任到肖冠佳書記,再到你說的銘刻集團兩個大老闆,哪一個會放着三個億當幌子,卻去在乎價值三百萬的破圖書館?這怎麼可能!”喬遠征也明白點,還是不服氣自己沒猜中,而且也覺得太過匪夷所思,就質疑道。
盧博文跟李文彬的神情都有些詫異,看來連他們也沒有明白這個項目的真正意圖。趙慎三要的就是這個震撼的效果,否則怎麼能夠顯示出他出人意料的觀察能力跟精銳敏捷的領悟力呢?看着三個人都盯着他等待答案,他就篤定的說道:“雲都市圖書館的價值評估,僅僅是指圖書館本身而言,但大家都忽略了,這個圖書館因爲建造時間早,當時雲都還沒有廣泛的土地開發,故而佔地面積極廣,整個院落包括附屬建築最起碼有六十畝土地,全部屬於圖書館的不動產範圍。現在東新區已經被雲都定位爲新商業區,圖書館附近規劃爲建築裝飾材料集中市場,這個位置的土地價格早三年前就飛漲到三百萬左右一畝,你們大致算算就明白了,單地價值多少?這還不算,最重要是這個地段已經被開發的一寸空地都沒有了,但商業需求還遠遠沒有飽和,如果把圖書館建造成一個大型的建材批發市場,或者是建造成高層住宅小區,附近的商戶爲了圖方便自然願意購買或者租賃,這些人又是經濟基礎比較好的人羣,購買力非常強,無論做哪一種開發,獲益率絕對是地價的百分之千以上,可想而知這是多大的一塊肥肉了!”
李文彬的臉已經隨着趙慎三的講述慢慢的沉了下來,逐漸的滿臉的肅穆,手裡拿雙筷子也變得千斤般沉重,索性“啪”的放在了桌子上,就這麼清脆的一個聲音,倒把另外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唉!”盧博文看了看李文彬,發出了一聲嘆息。
喬遠征還是不大明白:“既然圖書館潛在價值那麼大,當初爲什麼要通過銘刻集團做資產轉換呢?還用招商引資這個名義繁瑣不堪,東新區直接開發不就行了?”
趙慎三搖搖頭說道:“問題就在於此,遠征兄可能不太瞭解,李伯伯跟爸爸一定知道,爲了避免多度開發佔有大量公共設施,影響到居民應有的社會福利待遇,當初咱們省擬定上一個五年計劃的時候,明文規定重要公共設施不允許進行房地產以及商業開發,東新區圖書館其實是雲都市唯一的圖書館,是重要的文化公共設施,鄭焰紅擔任分管教育的副市長時,趙培亮就曾經打過這個主意,被鄭焰紅以政策不允許爲依據果斷的拒絕了,期間他們還曾經想過法子扭轉圖書館的性質,但都沒有成功,時隔幾年之後,他們覺得公開的開發是行不通了,就想利用政策漏洞玩瞞天過海了。【`小說`】”
李文彬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嚇得趙慎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立刻閉嘴了。
“小三,你接着講你的,我這會子心情不爽,是因爲我覺得我無意間做了幫兇!**的!”李文彬意外的本性爆發,一邊在桌子邊上揹着手轉悠,一邊懊惱的爆粗了。
趙慎三偷眼看了一眼盧博文,盧博文倒是滿眼的讚賞,示意他不要怕繼續講下去。
“呃……李伯伯,這些都是我通過調查取證形成的推論,也不一定……呃,不一定準確,您姑且聽聽,不要生氣……再說了,這僅僅是雲都的弊端,跟您也沒什麼關係呀,怎麼叫做您做了幫兇呢?”趙慎三支吾道。
“讓你接着說你就接着說,廢什麼話!我**能不生氣嗎?怎麼會跟我無關,若不是我豬頭的把那丫頭調走了,有她繼續坐鎮雲都,估計沒這事!”李文彬情緒越來越差,慪氣般發作道。
盧博文忍不住勸說道:“李書記,雖然當時咱們做出處理佟國傑的決定,是因爲發改委跟紀委都提供了確鑿的證據證實佟國傑有錯誤,但如果小三的推測是真的,眼看這個計劃一環扣一環的那麼周密,別說您看不透,就算是大羅金仙當這個省委書記,也悟不透啊!你又何苦這樣子呢?更何況這僅僅是小三子自己的猜測,陶天國的事情出來之後,偉成同志在彙報中可沒有說這個可能,小孩子一家之言,也未必就是真的。”
“你別安慰我了,難道你忘了你家那丫頭去年給我們說的那些話了嗎?是誰責怪那孩子心胸狹窄的?是誰讓她對這件事只要符合政策就不要阻攔的?最後那孩子不願意離開雲都去河陽發展,又是誰罵她沒出息,把個雲都當成搖籃了不敢離開?唉……打了一輩子雁,臨老被雁啄了眼……”李文彬繼續發牢騷。
盧博文也是滿臉的尷尬不說話了,李文彬轉悠一陣子突然轉過身來罵道:“小三你個小混蛋,怎麼不接着說下去?”
“……呃……”趙慎三聽呆了,萬沒想到鄭焰紅跟李書記還有這麼多秘密他不知道的,當初鄭焰紅對去河陽上任一事,在他面前可是表現的相當熱衷呀?畢竟從市長到市委書記的跨越也不是很容易的,現成的機會跟臺階擺在那裡,她怎麼會不情願?怎麼會跟李書記講條件不願意去這個插曲呢?
趙慎三正在暗暗詫異,猛聽到李文彬喝罵,一愣,趕緊收住心神接着說道:“呃……我接手這個案件之後,爲了要回那三個億,親自去了江州兩次,私下通過電話電腦聯繫無數次,除了跟銘刻集團的頭目面對面接觸外,還會見了很多跟他們有着密切業務來往的人,其中很多關係諸如京城爺爺家的二叔等人都幫助過我,讓我瞭解到很多隱秘的線索。特別是肖冠佳的夫人馮琳女士,在求我善待肖冠佳的時候,曾偷偷塞給我一個人的賬號,我暗中調查了這個賬號,就發現了陶天國曾經收到過從肖冠佳賬號打過去的一筆三百萬鉅款,至此,這個陶主任跟省發改委才進入我的視線的。但我並不敢鎖定他,更不敢貿然調查他,生恐因爲我擴大了案件範圍,增大了案件的嚴重性質,引起……”
“哼,引起省裡的批評對嗎?**的,捂,捂,捂得住嗎?”李文彬今天在般若堂裡,徹底放開了他平素溫文爾雅的做派,恢復成了一個敢愛敢恨的熱血男人,又一次忿忿的說道。
“是的李伯伯,因爲我私下提審過肖冠佳,就差點造成不良後果,我後來調查十分謹慎,輕易不敢擴大範圍,對外做出僅僅圍繞討回那三個億這麼一個目的行動,其實暗地裡注意着這一切不正常現象,並且越來越崩潰的發現,越是我怕牽連的大人物越來越多,反而滾雪球般的無法控制了……一個又一個讓我膽戰心驚的人物逐步捲進來……呃……其實,這都是推測,還是等我調查出眉目來再給您們彙報吧……“趙慎三說着說着突然膽怯了,支吾着停止了。
李文彬猛轉身,怒目圓瞪看着趙慎三,盧博文趕緊冷哼一聲說道:“死小子,李書記一開始就說了就咱們四個又不會走風,這會子是你謹小慎微的時候嗎?把我們胃口吊起來了你倒賣關子,你就算不說就不會得罪你心目中所謂的大人物了嗎?少羅嗦,趕緊講!”
趙慎三被罵的臉紅脖子粗的,膽怯的看了看滿臉堅決地李文彬,又看了看瞪着他的盧博文,終於奓着膽子說道:“接下來……就是……就是齊天宇市長出面替江州銘刻集團償還了雲都那三個億……我當時被嚇得跑去找黎書記要求,還要回鳳泉當我的縣委書記……後來黎書記不同意,說任命又不是兒戲,說想回去就能回去嗎,那人家新安排的縣委書記怎麼辦,問我問啥有這個想法?我也沒敢跟黎書記講我今天講這些……看回不去了只好硬着頭皮繼續查。緊接着通過趙培亮的兒子察覺到了這個陰謀的中心,明白他們是利用政策的漏洞,先一步,用文化項目開發的名義,通過招商引資這一手段,讓銘刻集團投資三千萬進駐併兼並圖書館,成立銘刻文化城,其實還是圖書館的運營模式,無非是改改名稱,文化城依舊免費對外開放,這就不違背公共設施商業開發這一大前提,但圖書館就因此變成了公私合營的企業化性質,逐步脫離了政府的絕對掌控權,這一環節,公開出面的人物是當時的常務副市長肖冠佳。緊接着,他們開始第二步計劃,也是迷惑人的障眼法---引進銘刻文化上市公司,巧妙地把銘刻集團購買圖書館的三千萬還回去,以便接下來的步驟。”趙慎三說道。
“還回去?小三,你爲什麼用‘還’這個字眼呢?銘刻集團進駐圖書館,不就爲的貪圖這塊地嗎?三千萬換取那麼有價值的一個不動產,肖冠佳他們幹嘛要還他們?”盧博文不解的問道。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博文,這件事裡,銘刻集團就是一個幌子,是一個咱們黨內蛀蟲們用企業作掩護自己搞的貓膩!爲什麼還他們呢?是因爲人家投資多了最後分贓就得多,還了人家僅僅付一個‘租賃’招牌的費用就是了,這可跟合夥不是一個概念,否則,爲什麼陶天國要出面替銘刻集團償還那三個億呢?就是同樣的道理。”李文彬畢竟對這個案子瞭解更透徹些,直接說道。
“是的,李伯伯跟我調查推測的一摸一樣。”趙慎三欽佩的看了李文彬一眼,接着說道:“我通過兩次跟江州銘刻集團的老總接觸,第一次是假的董事長康振雲,第二次是被我逼出來見我的真正老闆雷震天,終於發現他們對我上門追債這件事持有的態度是有恃無恐,第一次還給我的三千萬經過我的調查,也發現這筆款子是從南州市打出去又打給我的。而且,通過我安排的內線調查的賬目發現,所有銘刻集團跟雲都的合資,銀錢轉賬統統都是一過性的,也就是說銘刻集團打到雲都賬上多少,過段時間就會通過各種名目還回去,由此可以看出,銘刻集團就是一個借雞生蛋的‘殼’,真正的操盤手隱藏在我們內部。”
“嘶……”喬遠征發出一聲抽冷氣的聲音,看趙慎三的眼神都變了,從以往的兄弟平等含上了一絲由衷的欽敬,因爲他覺得把他放到趙慎三這個位置上,絕不可能僅僅從雲都發生的事件出發,就摸到這麼多隱秘的信息。
“李伯伯,爸爸,我調查到這個階段,就有了一個很可怕的預感,真的……我沒有跟陳書記說明,但我……我明白我自己的能力水平有幾斤幾兩,我又不是多年的老偵探或者是老紀檢工作者,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大的案件,我的調查方法雖然利用了很多得天獨厚的社會關係,但我始終明白,我能查到的,省裡……省裡絕不會……呃……他們也許已經查到了卻不願意過早的泄露底牌……還有,我覺得雖然陶天國死了,但他們的計劃並不會終止……也許陶天國的死,正是爲了……”趙慎三說到這裡突然有些懼意,不敢說下去了。
李文彬已經收住了情緒,在趙慎三的講述過程中已經又坐了下來,此刻看着吞吞吐吐滿臉畏懼的趙慎三,良久方喟嘆着說道:“小三,難爲你了,我知道你在恐懼什麼,也知道你預感到了什麼。你無非是發現陶天國並不是最大的那個禍首,他的死一方面是畏罪自殺,一方面也是在保護某個大人物,而且,你還預感到圖書館這個項目並不會因爲案件而終止,那個三部曲依舊會按部就班的唱下去,所以,你有些怕對吧?”
趙慎三沒說話,欽佩的看着李文彬,鄭重的點了點頭。
盧博文也是滿臉的鄭重,喬遠征則乾脆已經聽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趙慎三說不出話來。
“小三,你別怕,按你的推測,你覺得這個計劃講會如何進行下去?”李文彬問道。
“銘刻文化城現如今已經陷入了被雲都市查封的尷尬地步,雖然齊市長把三個億借給我了,但當時說好是挪借雲都市一個項目的立項專項資金,要不要,名義上還是需要償還的,這就是說,銘刻文化城還揹負着三個億的鉅額債務,等於一個爛攤子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一個領導出面振臂一呼,拿出一個絕妙的解決方案,第三個投資方出現,再次掏三個億或者更多的資金把在雲都乃至全省人民眼裡成了爛泥巴的圖書館,從東新區跟銘刻集團這兩個主人手裡徹底收購走,此時此刻,誰能解決這個大問題不啻於神仙,上上下下被這個案子折磨的神經不安的領導們自然是巴不得趕緊把這個麻煩甩出去,收購可以說沒有任何困難,買走了之後,就由合資變成了獨資,這樣一來,人家第三方想把個人資產做何種樣的開發利用,就不是雲都乃至省裡能管得了的了,至此,資產大變身徹底完成,輝煌的貿易城或者是高檔住宅小區拔地而起,那盈利也就真如同三江水一般滔滔不絕了!”趙慎三眼神裡閃動着睿智的光芒侃侃說道。
三個人聽完後,全部沉默了,好久,盧博文再次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說道:“是啊,現在的聰明人多的很,什麼樣的政策都能被他們找到漏洞打這個擦邊球,李書記,你還記得南州機械廠嗎?若不是小三跟紅紅提醒,咱們豈不是把重工機械的最後一方陣地也拱手讓給外國人了?給了人家還得對人家一腦門子感激。現在雲都一塊潛在價值極大的土地,又被他們用這種方法進行擷取,若不是小三一一講來,縱然是我能夠想到一星半點,決不能理解的如此透徹,看來,年輕人的思路果真是比我們靈敏的多啊!”
李文彬說道:“博文,也不是我們思想僵化了,主要是咱們站得太高了,視線被雲霧遮住了,看不透真相而已。給咱們佈置雲霧的人更不希望咱們能看清,若不是咱們有小三子這樣對咱們毫不設防的孩子在下面,哪裡能聽到這一番奇談怪論?哼,就算是這個趙慎三,剛剛還不是好幾次都嚇得不敢講了嗎?你想想看,咱們倆對他可以說跟親兒子一樣,他尚且如此,別的人敢嗎?唉……高處不勝寒吶……”
盧博文默默地點了點頭,趙慎三尷尬的扭了扭身子,對李文彬的話一陣陣感動,有心解釋幾句剛剛的遲疑,末了還是覺得不說話比較好。
“你們三個都聽着。”李文彬沉吟了一陣,突然開口說道:“今天咱們的談話內容絕對不許泄露出去!小三,你也不要把這些推論告訴省紀委調查組,自己暗中繼續留意,注意保護自己,能查多少是多少,不要貪功冒進,更不要公開招搖,我們靜觀其變吧。”
趙慎三點頭說道:“好的李伯伯,查到這一步,我也不敢往下查了,要不是今天您問,我連說都不敢說的。其實……剛纔您說得對……如果不是在我爸媽這裡,您把我叫到您辦公室,我都絕不敢講給您聽的。畢竟,這件事太大,我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給您看,說給李書記是很不成熟的表現,但現在說給李伯伯跟我爸爸還有遠征兄,就是私人之間的聊天,應該沒事的。”
李文彬瞪着眼罵道:“滾你的,給你幾分顏色你就不知道姓什麼了,跟老子玩這個?沒看到酒沒了嗎?趕緊去把你丈人老子的私藏給我找出來!原本這幾天緊張得很,想來你岳父這裡喝酒聊天散散心的,卻被你小子把心情弄得這麼差,趕緊拿好酒出來彌補彌補。”
趙慎三笑着站起來進屋了,不一會兒拎着一瓶茅臺出來了,盧博文故意苦着臉驚叫道:“你這孩子,從哪裡找到的?我記得我放起來了啊,外面桌子上就有五糧液幹嘛不拿,把這個翻出來幹嘛?”一邊叫,一邊還故意做出要拿回去換換的樣子來。
李文彬早站起來劈手從趙慎三手裡搶了過來,滿臉鄙視的說道:“露餡了吧?還放起來?是藏起來吧?德行吧,讓我看看到底是啥好東西。”
盧博文繼續苦着臉滿臉肉疼狀。
“好啊,你這個倉鼠託生的,這東西都能藏幾十年?若不是小三找出來了,我看你準備兒子娶媳婦的時候才捨得喝吧?哼,我鄙視你!”李文彬一邊美滋滋擰開倒了一杯喝了,一邊側目鄙視盧博文。
盧博文也是明白李文彬心裡實在不好受,故意如此作態逗他的,此刻還是嘟嘟囔囔的說下次藏東西一定藏好,不能讓趙慎三這個敗家子給翻出來孝敬李文彬,李文彬更笑的開懷了。
趙慎三跟喬遠征都抿着嘴笑,明白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有沒有他們倆已經不重要了,就一起站起來說到前面照看店面,出來開了一個房間,沏上茶坐下了。
喬遠征還沒有從剛剛被趙慎三的話帶來的震撼裡解脫出來,開口低聲說道:“老天爺,三弟,原來這個案子水這麼深啊?也虧得你沉得住氣,到現在才說出來,若是我,恐怕一開始就嚇得裹足不前不敢調查了。”
趙慎三苦笑道:“我受的驚嚇也不輕,可是有些情況跟麻線捆着的螃蟹一樣,拎起一頭帶起來一串,我也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走了。唉……遠征兄,其實我最大的恐懼並不是來自於有可能牽涉到大人物這一方面,而是……唉……”
“那又是什麼?你趙慎三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啊,怎麼會把你嚇成這樣?是怕越查牽扯到的大人物越不可思議嗎?那你剛不是已經跟李書記說了麼,還怕什麼?”喬遠征迷惘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