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書記,您這番話……更讓我無法回答了……的確,慎三是個紀檢系統的新兵,難免把做基層一把手時那種比較囂張的工作做法帶到嚴肅的紀檢工作中來。可是,我今年三十多歲了,早就是一個有着獨立人格以及獨立生活的**了,就連我的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如何工作,又是如何行事做人的,更何況我的上級領導呢?他們信任我的個人能力,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負責這個事務,對我已經不再負有任何的撫養監管權利了,我做得好與不好,僅僅能證明我個人能力是否配得上我的職務,跟他們根本沒有半點關係。慎三出身寒微,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小市民,我也更不敢覺得自己是某位領導的子侄輩就肆無忌憚的。而且,我擔任雲都市紀委書記這件事,是雲都市委跟省紀委聯合推薦,省委組織部呈報,經過省委常委會研究,嚴格按照組織任命流程通過的,我可不認爲我岳父起到了什麼作用。若說是官場上存在內舉不避親的事情,我岳父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若說是有親戚關係的不可能共同發展,我想就我國國情來講,自上而下一家子共同發展的,恐怕不會是我趙慎三一人或者是跟我岳父一家吧?”趙慎三渾身肌肉亂蹦,勉強壓抑住情緒,說的卻還是帶着些慪氣的意思。
“小趙,你的反應的確是十分敏銳,而且我看的出來,你對我十分的戒備,對我的每句話,都充滿着強烈的牴觸情緒,這樣不好。首先,我已經一再申明我們倆之間屬於純私人的談話,根本不會引起任何的後果。其次,我之所以提到一些人事關係,也是想更系統的瞭解一下h省的基本情況,你這麼牴觸怎麼談得下去呢?如果我現在帶你出去,當着所有同志的面一本正經開始案件分析會的話,恐怕,對你的檢舉信問題就不能不提到桌面上了,那你就會很被動的。”連書記滿臉的憐憫。
趙慎三一呆,心頭一陣狂跳,連書記這麼說可就不僅僅是談話技巧了,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說一聲對他展開調查,頃刻間他就大禍臨頭!虧得趙慎三今晚經歷的震驚已經超越了他的承受極限,此刻都有些麻木了,也倒還撐得住,黯然的說道:“關於我的檢舉信問題,我已經跟省紀委做了很坦誠的檢討,也把我調查結果全部上交了。至於我的行爲不謹慎,我也十分後悔,雖然我的目的是爲了查案,但畢竟做了逾越黨員規定的事情,我接受組織調查。”
“那麼你覺得你哪些行爲逾越了黨員規定呢?”連月冷抓住了他的虛弱乘勝追擊。
“我去香港調查,雖然是以私人旅遊的名義去的,但我畢竟是一個黨員,當時錯誤的以爲私人旅遊又不是公費,享受的超標一點也無關紀律。現在明白這點想錯了,給黨員形象以及紀檢幹部形象抹了黑。”趙慎三帶着愧疚說道。
“就這點嗎?據我所知,香港廣成貿易的姚靜怡女士對你十分傾慕,曾經數次跟你接洽,而且她是對雲都文化城項目最熱衷的商人,爲了拿到這個項目不惜連持有近一半股份的銘刻集團總部都買下來了,你跟她之間,真的就沒有曖昧嗎?小趙,你回答之前,我先提醒你一點,關於這件事的證據我掌握的已經很充分了,而且現如今黨員幹部有些作風問題,根本不會導致大的處分發生,你還是如實對我講得好。此刻就咱們倆,我明白了,看在好多人的情面上,等下出去會替你遮掩一二。”連月冷恢復了冷冽。
“姚靜怡是一個對待事業極其認真執着的商人,也是我十分敬佩的女子,我跟她之間除了惺惺相惜,不存在任何曖昧。這一點我可以用黨性人格擔保,也可以接受組織任何調查。謝謝連書記對我的關懷,但我想這個事情,不需要您幫我遮掩什麼。”趙慎三在這件事上問心無愧,平靜的說道。
“姚靜怡沒有就罷了,那麼代表天源瑞通集團參與投標的黎姿呢?也就是那個既是雲都市委書記黎遠航親侄女,又是諸多官二代情婦,號稱紅罌粟的女人呢?你能保證你跟她也毫無關係嗎?你能用黨性人格繼續擔保嗎?如果能的話,我樂意信任你。”連月冷微微冷笑一下,咄咄逼人的說道。
趙慎三聽到這個名字,又是一陣心驚肉跳,他第一反應是跟剛剛一樣矢口否認,畢竟男女私情這種事除了當事人自己承認,別人想要徹底抓到真憑實據,除了捉姦在牀,也沒什麼其他的好法子,就算連月冷日後傳喚黎姿詢問,以黎姿的圓滑狡獪,也肯定不會承認的。
可是,一個“不”字剛到脣邊,趙慎三擡頭看到了連月冷亮得嚇人的眼神,雖然泛出來的光芒微帶調侃,並沒有幾分冷意,可他卻立刻一個寒戰襲來,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他,讓他的頭又慢慢的低了下去,不知道怎麼的,兩行眼淚“撲梭梭”落了下來。
“小趙,你怎麼這麼情緒化呢?這個問題其實跟案子關係不大,你不必這個樣子嘛!”連月冷詫異的走近趙慎三,遞給他幾張紙巾寬慰着,心裡卻想不明白剛剛那麼嚴重的問題都沒有打倒他強韌的神經,爲何一個小小的男女關係問題卻讓他如此脆弱?
趙慎三流着淚擡起頭,眼神裡都是悽然,哽咽着說道:“連書記,我跟黎姿的確有過不正當男女關係,不過那不是在這個案子發展期內,而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嗨,那有什麼關係呢?哭什麼?只要不是涉及到你這次負責事務期間的權色交易,我也不會胡亂給你按罪名的。《首發》”連月冷憐惜的說道。
“不,我難受並不是怕承擔責任,而是因這個女人想起了……想起了我妻子……我去年在京城出差,期間黎姿糾纏住我跟我在一起了幾天,誰知她爲了達到徹底得到我的目的,假裝懷孕,趁我妻子在京期間出面欺詐,害得我妻子車禍舊創復發,差點命喪京城……故而,我對這段可恥的婚外情痛心疾首,對黎姿更是除了刻骨銘心的恨,沒有任何第二種感情存在。我妻子出事後我跟黎姿已經決裂,並且利用關係逼她離開國內了。這次她出現在雲都,聲言代表天源瑞通參與投標,並且看上去成熟穩重了許多,還幫我提供了一些絕密的消息,我纔跟她表面上達成了和解,這些情況也都在我提供給陳書記的材料裡,除此之外,我沒什麼愧疚之處。”趙慎三根據自己對連月冷秉性的瞭解程度,瞬間就做出了實話實說並且以情動人的選擇,滿臉痛楚的哽咽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對不起了小趙,我不該提及你的傷心事。好了,咱們進來時間不短了,有些話我就給你坦白說吧。小趙,你不要因爲我剛剛說的出去召開案件分析會,就會把你的檢舉信公開出來就感到有壓力,這並不是僅僅針對你個人進行的例行查擺求證,而是咱們這個特殊的調查組每個成員都必須進行的程序。你可能還不知道咱們這個小組的特殊性,就包括我帶過來的幾個同志,也都不是同一個系統的,故而,我們磨合之前,都必須對每個同志的清白問題得到充分的印證,這下你明白了吧?”連月冷覺得這種私人化的談話無法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了,就做出要結束的姿態說道。
“連書記,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成立咱們這個專案組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爲了肖冠佳的突發死亡案件嗎?這個事情雖然突然,但畢竟是h省紀委專案組控制之內的案中案,似乎不必驚動您吧?”趙慎三奓着膽子問道。
連月冷嚴肅的說道:“小趙,我們當然不僅僅調查肖冠佳的死亡原因,若是單純的這件事,交給公安機關就是了,我幹嘛參與呢?你知不知道,雲都的案件已經驚動了中央,甚至國際輿論都十分不好聽,好多國外媒體都暴露過所謂的‘幕後真相’,故而,整個案子以及有可能牽涉到的方方面面問題必須儘快解決。你暫時不需要去參加培訓班了,就服從我的領導參與這個小組,其餘的不要多問,咱們出去吧。”
趙慎三懵懵懂懂被連月冷拎進來,又迷迷糊糊跟在她身後走出去,臉上的淚痕跟紅腫的雙眼都沒有調整好,就讓客廳坐着的幾個人神色很是訝異,特別是陳偉成的眼神裡掠過一絲驚悸,跟李建設對望了一眼,卻從李建設眼睛裡看到了若無其事的笑意,想了想也就坦然了。
連月冷說道:“關於咱們這個專案組的性質,我剛剛已經跟趙慎三同志講過了,他個人的問題,我也已經初步進行驗證過了,跟咱們早期掌握的情況沒有任何出入,那就不再重複勞動了,對他的查擺求證程序到此爲止。”
陳書記終於開口說道:“謝謝連書記對我們當地同志的信任,既然這樣,我們幾個就都留下來配合您工作吧。”
連月冷說道:“偉成同志,你畢竟主持一個省的紀律檢查工作,就不必天天陪着我們了,有事情的話我會隨時跟你溝通聯繫,需要協助我也會隨時開口的。還有建設同志,也沒必要都候在這裡了,趕緊回雲都去把案子跟紀檢工作都抓起來,咱們共同協作早點結案。至於子明廳長嘛……我想,調查肖冠佳死因是你們獨立行使公安職責的權利,我無權左右你的行動,走與留,隨便你。”
方子明說道:“放心吧連書記,我們一定儘快調查清楚原因,今晚我不走,還需要跟劉司長一起把一些情況捋清楚,我們先回房間了。”在連月冷的點頭下,方子明跟一個男人一起下樓了。
陳偉成書記也算是紀檢行業的一員大將,在國內絕對是威名赫赫的,但是跟連月冷站在一起,平素龐大的氣場自動的消失了,他此刻就平和的站起來說道:“那好吧連書記,我隨時恭候您的召喚。”回過頭又對趙慎三說道:“小趙,留下來要好好配合國家來的同志,不能有任何思想負擔,安心工作,你黨校的培訓問題我會跟組織部溝通的。”
眼看着陳偉成跟李建設站起來告辭走了,趙慎三有一種被孤獨的扔在深山老林裡,四周羣狼環伺,危機一觸即發的那種場景中了,可是他即便是再覺得孤獨無依,也不能哭着喊着拽着陳書記不讓他走啊?也只能是沉默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趙書記,請把您的通訊工具先給我吧,需要用的時候找我要。”道。
連月冷看趙慎三掏出了三個不同的手機拿在手裡,貌似在猶豫該交哪個過去,就說道:“趙書記,這是我們的規定,調查組的行動要統一指揮,統一執行,決不允許私自透漏內部秘密,更不允許跟外界私自聯絡,所以,手機暫時由鐵主任保管,等結束的時候還給你。如果你覺得有隱私的話,可以實現把手機關閉再上繳。”
“哦,沒事沒事,不需要。”趙慎三乾脆的把私人的、公務的手機都交了,可是那個鐵主任接過去後卻當着趙慎三的面逐一關閉,然後用一個袋子裝好,封面上寫上趙慎三的名字,就收起來了。
當連月冷宣佈一聲今晚散了,明天再開始具體部署,讓大家都各自去睡覺時,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微笑着對趙慎三伸出手說道:“趙書記,我叫老武,不是一二三四五的五,是武術的武,這幾天你就跟我一個房間吧,我帶你去休息。”
“哦,您好,武首長您好!”趙慎三趕緊伸出雙手跟對方握手說道。
“呵呵,叫什麼首長,你如果覺得叫我老武不好意思,叫一聲武大哥就是了,首長多生分。”老武很性情的樣子。
兩人一前一後下到二樓,武警已經不見了,看來都各自休息了,老武領着趙慎三擰開一個臥室的門,看到裡面擺着兩張單人牀,靠窗戶的那張還一塵不染,顯然沒人睡過,他就默默走過去坐下了。
老武自己進衛生間洗過了走進來,趙慎三問道:“武大哥,您也是中紀委的嗎?呃……我這麼問您不違反紀律吧?”
“沒事沒事,其實嚴格來講,我並不算是你們調查組的一員,頂多算是一個聯絡員罷了。我是一個領導的身邊服務人員,這次下來就僅僅是帶着兩隻耳朵兩隻眼睛,替領導聽,替領導看,卻不發表意見,不參與活動。”沒想到老武居然給出這麼樣一個答案。
若是不懂官場套路的輕狂人,聽到這句話沒準會立刻輕視了這個老武,可是趙慎三可不傻,他對於官場不成文卻嚴格之極的各種形式精熟於心,就從剛剛在屋裡時座位的安排,他就能推測出這個人的地位僅次於連月冷,雖然他遠離調查組成員的圈子自己坐在連月冷左側,但那明顯是極其顯赫的客人位置,由此可以看出,即便他真實的級別比不上連月冷,最起碼也是一株日邊紅杏,種在一個極其顯赫的大人物旁邊。而且是什麼樣的領導,居然能夠讓自己身邊的服務人員代表自己出面,參與連月冷帶隊的專案組,還獲得一個“聯絡員”的稱號呢?這樣的大人物即便在京城,恐怕也不會太多。
“哦,武大哥,那麼我這幾天可就跟您打交道了,畢竟我是本地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趙慎三說道。
“嗨,反正咱們出去的機會也不多,等哪天‘冷月大人’開恩的時候,你就帶我好好逛逛吧。”老武挺性情的一個人。(連月冷在圈內多有人稱呼冷月大人,是一種敬畏的尊稱。)
“你們來南州幾天了?難道就沒出去嗎?”趙慎三貌似無意的問道。
“逛什麼啊,都來了六天了,除了前天晚上那個姓肖的死了之後,昨天通知你們省那兩個同志過來,我們一直都在這裡貓着!我想去街上轉轉,冷月大人都不允許。”老武心直口快的說道。
趙慎三心裡一陣狂跳,剛剛跟連月冷在樓上單獨會談時的預想被證實了,原來,專案組六天前就到達南州了啊!算算時間,當時正好是他的問題被田振林等人弄的滿天飛,他跟陳書記達成共識要退出的時間,看來,連書記這次出動的確是因爲他的原因引發了h省金字塔尖的震動!
“那的確是夠悶的,陳書記他們都過來了,怎麼不安排你們到有南州特色的地方好好吃頓飯,玩一玩呢?這可不符合地主之誼之道啊!”趙慎三說道。
“哎呀,你不這麼說的話我倒忘記了!”老武聽了趙慎三的話,猛然間竄到他跟前低聲說道:“小趙,你可別告訴冷月大人我告訴你我們來五六天了,她叮囑過的。你們省領導過來還以爲我們是當天到的呢!當時冷月大人就明文規定,讓大家嚴守秘密,若是外界有一個人知道,立即追究責任,連你們陳記都是這麼規定的,我估計,你們省領導一個都不知道,畢竟,冷月大人的規定可不是鬧着玩的。”
趙慎三打探到了想要的信息後,膽戰心驚更深,趕緊說道:“你放心吧武大哥,我現在跟你一樣被關在這裡了,還能告訴誰去?”
老武一想也釋然了,往牀上一躺說道:“唉,我都被冷月大人鬧神經了,你也是辦案的人員,肯定比我清楚規矩,按說不就是調查案子麼,至於神秘的連行蹤都不讓人知道,躲到這鬼城裡來麼?”
說到現在,趙慎三已經知道這個老武是個城府不深的人,能夠對他這個剛接觸的地方幹部都泄露底細,足以說明他也和可能轉眼就把跟他的談話內容也說出去,再問下去沒準連月冷就會產生極度的懷疑,他就沉默的躺下了。
猛然間,他又有了一種更不好的預感---若這個老武真是某位主要領導身邊的秘書,怎麼會是一個城府不深的人?如此性情又如何能夠讓領導放心使用啊?難道,他剛剛貌似毫不設防的話都是故意泄露給他的嗎?如果是的話,目的何在呢?
一陣劇痛襲來,趙慎三兩個太陽穴要爆炸一般,他胡亂脫了衣服鑽進被窩,覺得這麼厚的被子根本帶不來絲毫的暖意,縮在那裡就不說話了。老武看趙慎三的樣子,也便關了燈睡下了,沒大多功夫就睡熟了,一點都心機深沉的領導秘書,倒像是跟當初來雲都的首長警衛長萬浩然般豪爽。
躺在那裡,腦子裡走馬燈般的分析着這一切變故,趙慎三哪裡睡得着?越想越覺得此刻的自己,如同背井離鄉掉進陌生的大觀園裡的黛玉姑娘,多走一步路,多說一句話都可能引起嚴重的後果,此時此刻,他是真心的懊悔自己不該離開鳳泉縣委書記的寶座,一頭扎進了這個萬劫不復的無底洞!
其實,關於老武剛剛說話的意思,趙慎三還真是想多了,畢竟他今天經歷的震撼太多,風聲鶴唳也不奇怪,那個老武的確就是首長的秘書,在京城顯赫的大秘圈子裡屬於十分得力的人,之所以今天一反常態的坦誠,是因爲他心想即便多跟趙慎三說幾句話,手機都收了,冷月大人又說過了不結案不能離開,那麼話就不會泄露出去,故而,言談之間並沒有那麼多戒備。
而陳偉成記出去之後,又是經歷一番武警層層“護送”,到了城區一個地方,車把他們放下來走掉了,兩人才能夠召喚各自的車來接了。
可是,兩人誰都不願意回家,更不願意叫車來接,不約而同的提議找個地方吃點東西說說話,結果就走進了一個通宵營業的小型火鍋店,找了個包間坐進去,一人要了一個小火鍋,慢慢的一邊涮東西吃一邊各自沉吟。
“冷月大人到底找小趙說什麼了,看他出來的樣子顯然哭過了,難道被懷柔政策矇混住了眼睛,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陳書記問道。
李建設搖頭道:“小趙是一個極其有分寸的年輕人,不該說的絕不會說!被連書記帶進屋去私下談話,以連書記的談話水平,他哭有很多種可能性,也許,連書記故意提起了什麼能觸動小趙情緒的事情吧?”
“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肖冠佳的死因,老方對咱們也保密呢?小趙剛進去就能看出來是明顯的謀殺,爲什麼老方要配合冷月大人演戲,非弄出一個自殺的結論出來呢?”陳偉成又一次問道。
“老方並不全然歸我們省委管轄,他是雙重領導制,一方面接受省委管理,一方面又歸國家公安部管轄,如果他接到公安部高層垂直管理的命令,不跟咱們溝通,只聽從連書記命令也是很正常的。至於肖冠佳的死因,連書記這麼做也許也是爲了不打草驚蛇吧?”李建設說道。
“現在馮琳躲在姚老家裡不出來,咱們想控制問詢也很有難度,而且我聽冷月大人的意思,很有點袒護她的意思,若是這樣的話,沒準小趙留在那裡很吃虧……”陳書記滿臉的憂慮。
“趙慎三會吃虧?陳書記您還是不大瞭解他,他精滑得很,對於連書記率隊前來的目的,我已經稍微暗示了他一下,以他的聰明絕對不難猜到,故而,在接下來的過程中,他一定會慎之又慎的,這一點您放心。”李建設說道。
“唉……慚愧呀建設!咱們倆說白了,就是李書記的看門狗,可這次因爲這個案子,非但沒有看好門,卻把狼又給引來了,還不知道上面到底是什麼意思。連書記他們此行雖然在h省知道的人還不多,卻也絕非如同她預料的那樣密不透風,要知道她自己帶來的幾個人就各有主子,又怎料到他們的行動不會是未出京城就泄露了呢?我很是糾結,是提醒一下李書記呢,還是嚴格遵守紀律閉口不談……若是提醒了是對不起自己的職責,若是不提醒又虧了下屬的良心,簡直是難啊……”陳書記喟嘆道。
“以我的看法,您還是不要提醒的好。”李建設沉吟着說道:“首先,如果您剛剛的推測成立,連書記她們專案組內部就可能傳出風聲,那麼,李書記怎麼會聽不到呢?我可不認爲在京城,李書記沒有這樣的人脈跟渠道。之所以李書記這幾天若無其事,一方面可以推斷他不知者不畏,另一方面又何嘗不能推測爲他是心中有數呢?咱們如果提醒了,前者的話於事無補反而徒增李書記思想壓力,後者的話馬後炮意義也不大,還不如遵守連書記紀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