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讓趙慎三更對駐京辦產生了極大的懷疑,但他並沒有在田一磊面前做出過激的反應,只是恨恨的咒罵了歹徒幾句,在田一磊看來,這完全是正常的反應。《首發》
趙慎三表示過對歹徒的憤慨之後就黯然的說道:“田主任,我來京是有公務要辦,雖然很想等省廳的人來了幫忙料理段主任的後事,但實在是公務不等人,我必須立刻離開了。不過作爲目擊證人,如果省廳需要我證明段主任是因公傷亡,我隨時可以出面作證的。”
田一磊滿臉的感激說道:“哎呀趙書記,您可真是一位重感情的領導,若是別人遇到這種倒黴事,恐怕唯恐避之不及,您居然願意替段主任作證,真是讓我感動的很呢!那就謝謝您了!對了,趙書記,您晚上還回來住嗎?要不要把房間給您留着?”
趙慎三自認爲今天是必須回南州的,剛想說不必留房間了,但看着田一磊那張油光光的肥臉,突然改變了主意說道:“我的事情還沒辦完,估計還得留兩天,但也不一定回來住……要不然房間還是留着吧,我不喜歡住在外面,能回來儘量趕回來。”
“哎哎,好的好的,咱們房間多得是,也不差您這一間安排別人,趙書記放心辦事,只要您不告訴我您回南州了,這間房就一直給您留着。”田一磊趕緊忙不迭答應了。
趙慎三要走才發現一個問題---風衣上都是昨晚沾染上的血污,怎麼出門啊?
田一磊一看,一再表示自己工作失誤沒有想到這件事,讓趙慎三等着他趕緊出去買,趙慎三說派個人去就是了,可是田一磊卻說下面人辦事靠不住,執意自己去不遠處的商場買,趙慎三看盛情難卻,也就沒阻止。
沒過多久,霍啓明打電話問趙慎三住在幾號房?趙慎三心裡一喜說了房間號就拉開門等在門口,霍啓明兩分鐘就到了。
趙慎三看到霍啓明,居然堵着門不讓他進,一把拉着他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邊上,低聲對他說道:“我懷疑我的房間裡有監控設備,你等下進去幫我仔細檢查一下,注意查的時候不要太露痕跡,即便有也不要拆除,給我使個眼色就是。”
兩人走回到房間裡,霍啓明不愧是特種兵出身後,又幹了多年的護衛跟特警,對這種淨化壞境的工作經驗可以說是熟記而流,他進門之後一邊跟趙慎三談着昨晚的事情,一邊很自然的四下觀察着,很快就發現天花板的消防水口處有古怪,多了一個鈕釦般亮晶晶的東西,一看就是微型探頭,這種東西還不是一般的攝像設備,而是一種高端監控設備,也就是說,並不必要來取下來才能看**的內容,只是在接受這臺監控設備的接受儀器上,就可以隨時隨地看這邊發生的一切事情!
霍啓明當然認識這東西,對這種東西的功效以及特徵一概清楚,他施施然坐下來,從自己包裡掏出一臺手機樣的東西,不知道怎麼擺弄了一會子,突然對趙慎三古怪的笑笑說道:“好了兄弟,現在不需要裝神弄鬼說假話了,有了我這臺干擾儀,保證那個玩意兒失靈!你說說你的懷疑吧,我壓根沒指望交警能給你查清楚那個車禍,你說完了我自己給你查去。”
趙慎三鬆了口氣趕緊說道:“我就覺得這駐京辦內部有暗鬼,否則昨天段慧欣來跟我坦白,不可能就被準確的在她從我房間出去又到達車禍地點這最多不超過十分鐘的時間內,就完成策劃車禍、偷車、卸牌、撞人、逃匿這一系列事情,還在我後來去銀行取證的時候設下埋伏,等我出來就把我的包搶走!這一切都必須具備以下幾個條件:第一,有能力在第一時間知道我跟段慧欣的商議內容。第二,近距離的安排部署一切。第三,車禍後還可以以合理的身份出現在我身邊繼續監視我的行動。你想想看,能具備着三個條件的人若不在駐京辦內部,可能辦到嗎?”
“哦……我明白了,你是懷疑田一磊?”霍啓明十分敏銳,立刻點破了。
“是的。”趙慎三覺得車禍案必須讓來頭極大的人才成偵破,他也跟霍啓明的感覺一樣,壓根就覺得接到報案的警察根本查不清真相,也就不隱瞞了,直接說道:“昨晚我休息之後,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捋順這整件事的過程,立刻就發現田一磊有很多的疑點。首先他在接到我電話,帶人跑到車禍現場的時候,那種神情很是詭異,甚至我還看見他的褲子上沾滿了泥,而那個時候,剛開始下雪地面還沒溼,而且他從駐京辦跑到車禍現場的這段距離都是水泥地,也不可能沾上泥的。還有,我急於回銀行調查段慧欣的車禍原因,把他留在醫院處理段慧欣的後事,按道理他作爲同事,是應該留在醫院把事情處理完纔回來的,而且他即便回到了駐京辦,也應該是回他自己房間,絕不可能一直呆在冷呵呵的大廳裡等着我的,可是我踏進駐京辦,他立刻就迎上來噓寒問暖,你覺得不反常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段慧欣臨死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霍啓明動容的問。
“她說‘是……他……是他要撞死我……我看到了……沒想到真的被滅口……’這足以說明她認識歹徒,談到滅口,更說明她不是知道歹徒的致命秘密,就是曾跟歹徒是同一陣營的人,故而,田一磊的可能性更大!”趙慎三說道。
霍啓明點頭道:“好吧,我告訴你吧小趙兄弟,其實我回京後還沒有回原單位上班,一直還在連書記的專案組裡,昨晚這件事我已經彙報給連書記了,她老人家讓我別忙出面,就讓交警按正常的車禍來處理,我則暗中進行秘密調查。今天我找你就是爲了瞭解情況的,而且我還通知你一聲,連書記上午十點半在等你,你等下就趕緊去吧,這邊調查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趙慎三哀傷的看着霍啓明,帶着祈求說道:“啓明大哥,這個段慧欣是因爲我行事不謹慎才被害死的,對她的死我揹負着沉重的良心債,若是不能替她報仇雪恨,我趙慎三後半生可能就無法原諒自己了!所以,我希望大哥能夠儘快的找到兇手,別讓這個可憐的女人無辜慘死,也別讓兄弟我一輩子不能心安……”
霍啓明看着趙慎三,半晌才說道:“靠,你小子不是吧?這都能讓你這麼大壓力?你要知道這女人原本就是走錯了路,沒有昨晚的車禍,說不定就有今天的事故,上了賊船就註定了她要付出代價的,你無非就是恰好趕上了罷了,至於這麼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嗎?得得得,我怕了你了,我儘快查行了吧?”
正在這時,田一磊回來了,手裡拎着一件很高檔的皮衣,看到霍啓明,田一磊一怔說道:“趙書記有客人啊?”
趙慎三還沒有想明白該如何介紹,霍啓明倒大大方方的說道:“是啊,我是跟趙書記一個專案組的,過來接他出去辦事,你是田主任吧?衣服買回來了?”
“嗯嗯,是啊是啊,京城冷,趙書記的風衣是單的,出去可受不了,我幫您買了一件羽絨皮衣,趕緊穿上吧。”
趙慎三也不客氣,接過來穿上了說道:“田主任有心了,居然這麼合適。你回頭把發票交給弓主任吧,讓他帶回去給我,我會把錢打給你的。”
田一磊跟受了侮辱一樣說道:“趙書記您這麼說不是寒蟬我麼?您在我們駐京辦住着,還是因爲段主任的事情弄壞的衣服,我們賠您一件也是理所應當的,怎麼還能讓您出錢呢?”
趙慎三一笑作罷了,跟霍啓明一起出門上了霍啓明的車,看着他走路的時候依舊有些兩隻腳不平衡,霍啓明還揶揄他幾句,說他活脫脫像個鐵柺趙。
兩人走過兩條街後,霍啓明說道:“讓司機送你去連書記那裡吧,靠邊讓我下。”
到達連書記那裡,還不到十點半,鐵中立把趙慎三帶進他的辦公室坐着,兩人在低低的交流案件的事情,鐵中立關注的還是林茂天在海省的資金情況,以及海省那邊涉及跟林茂天一起違法亂紀的幹部問題,趙慎三跟他討論好久,等連書記叫了他才趕緊進去了。
連書記看着趙慎三,突然走過來問道:“孩子,你的臉怎麼了?走路我怎麼看也那麼彆扭呢?”
趙慎三一摸才發現左邊鬢角處居然破了一大塊皮,自己都沒發現,連書記居然一眼就看到了,就不以爲意的說道:“噢,可能是昨天晚上救段慧欣的時候不小心蹭破的,腳是被人搶包時推倒扭到了,現在已經不礙事了,您不用擔心。”
連書記擔憂的看着趙慎三,好久才嘆息一聲說道:“你這個孩子啊!真真是一個麻煩源頭,走到哪裡都會遇到麻煩,看看這好端端的又弄得一身傷,讓老人怎麼放心啊!”
趙慎三撒嬌的笑笑說道:“嘿嘿媽,也不完全是倒黴啊,也許是另一個大的突破呢!不過……”說到這裡,他再次黯然了:“可惜,段慧欣在我的勸說下選擇了棄暗投明,卻又被人滅口了……這可是我造成的一樁血債啊!我已經發誓了,一定要把兇手以及所有的幕後指使者統統繩之以法,才能讓無辜的死者在九泉之下瞑目。”
“昨晚的事情啓明同志都跟我彙報了,我們也知道你從醫院出來又去銀行打開保險箱取得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你具體獲得了什麼收穫尚且不知道,我怕你安排不周到,特意讓人在你離開銀行以後又電話告誡了那個值班人員,讓他嚴格保密你取走東西的事情。中立同志曾建議連夜找到你把東西取走,被我制止了,現在你是不是該讓我驚喜一下了?”連書記說道。
趙慎三驚訝的發現,原來昨夜的事情連書記都是知道的,還唯恐他辦事不牢靠,居然幫他清理了後患,怪不得那個值班人員能夠守口如瓶呢,原來連書記暗中替他上了雙保險啊!
明白連書記時間緊,趙慎三不再多說廢話,直接解開衣釦,背轉身從貼身處把那個檔案袋抽了出來遞給連書記,難過的低聲說道:“媽,這東西可是一條人命換來的,到底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因爲我住的房間裡被安裝了監控,所以我根本沒敢看,現下交給您我就放心了。”
連書記接過去慎重的坐回自己座位上,拿出眼鏡戴上,這纔打開檔案袋看了起來,剛看了幾行,她就滿臉怒氣,後來終於“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小三,你馬上就回南州去,把林茂天之外的案件在最短時間內查清楚準備結案,我差的就是這關鍵的一環,有了你這個意外收穫,我看已經證據確鑿,這件事可以落幕了!”
“是!”趙慎三看連書記並沒有讓他看那裡面的內容,但他昨晚收拾東西的時候,草草掃的幾眼就已經明白大概結果了,此刻他回去,正好可以把肖冠佳謀殺案以及雲都案件的直接參與者的情況一一整理出來,左秋良跟毛天祿的情況也查的差不多了,儘快結案是沒有一點問題的,也就爽快的答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