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是一年到頭的唯一一個純消遣式宴會,勞累了一年大家也都有種輕鬆的愉悅,一開始的官面話都說完後,就是很隨意的酒宴,黨委主要的常委們坐在一桌,大家都開始說笑話了,後來萬端鵬就提議說,乾脆大家都必須講一個雅俗共賞的段子,否則就要罰酒,大家轟然叫好,並且異口同聲的要求鄭書記帶頭講。《首發》
鄭焰紅原本想講一個古代的笑話,但是想起上午的事情,心裡對這些個表面看起來道貌岸然,肚子裡卻滿是鬼胎,居然被別有用心的人散步的一些謠言都弄得心神恍惚,連班都不好好上的人們有些輕蔑的氣惱,想起趙慎三曾跟她講過的一個譏諷領導們心裡有鬼的段子,就莞爾一笑說道:“你們都讓我講,那我可就真講了啊,如果是太俗你們可別笑話我。”
大家哪裡會笑話鄭焰紅俗,幾乎所有人都唯恐她不俗纔對,爲什麼讓她先講,就是想讓她定個調子,大家才能確定可以發揮到哪個範圍,立刻起鬨道鄭書記講的越俗越好,常言道大俗纔是大雅,今天是慶功會,必須俗到極致才熱鬧。
鄭焰紅笑嘻嘻說道:“說一個酒鬼到酒公司應聘,品酒十幾種,酒鬼均說出了酒的年份、度數等,考官們無不震驚。經理向女秘書使眼色,女秘書接了杯尿遞上,酒鬼品後說:‘女,23歲,有身孕2月!’頓時全場鴉雀無聲。酒鬼以爲應聘失敗,怒道:‘如果不把這份工作給我,我就把孩子他爹說出來!’在場的幾位領導異口同聲道:‘你被錄取了!’”
鄭焰紅講完,全場爆發出了一陣歡暢的笑聲,劉萬舉已經跟萬端鵬做過了溝通,明白了鄭書記並沒有怪他們,心裡一塊石頭落地,此刻唯恐捧場捧得不到位,劉萬舉又是個皮裡陽秋的人物,等大家的笑聲漸落,他偏生誇張的嘆息一聲說道:“唉,爲什麼我不是那酒廠的領導啊,若是我在那裡,一定堅決不錄取這酒鬼,那就顯得我高風亮節了。”
吳紅旗接茬問道:“爲什麼你那麼高風亮節呀?”
“因爲我沒有占人家小姑娘便宜,我心裡沒閒事,坦蕩啊!別人都吃了肉了,我還不能落個名嗎?要不然我豈不是太吃虧了!”劉萬舉偏生不笑,一本正經的反駁道。
這一來,更引起了一陣狂笑,這一次笑聲落後,鄒天賜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鄭焰紅說道:“鄭書記這個段子我聽說過,不過我聽的版本比你的長,大家要不要聽聽後續呀?”
大家都是唯恐不熱鬧,自然一疊聲的要聽,鄒天賜就說道:“招聘會結束後,那酒鬼小夥子回到家裡,末幾,酒廠女秘書敲門進來了,對那小夥子笑着說道:‘老公,今天我們配合的不錯吧?拿給你的樣品都是我讓你事先背熟的,最後那杯尿也是我讓你詐他們的,要不然,你哪裡能得到這份工作。’那小夥子一曬說道:‘切,老子被他們戴了那麼多頂綠帽子,現在收點利息還不該啊?這纔剛開始,總有一天,老子要把這家廠子都給搞倒了才解氣。’女秘書說:‘又不是所有領導都跟我有一腿,遇到不怕的你能怎麼樣?’小夥子說道:‘沒聽說過樹倒猢猻散嗎?有人打量着沒佔你便宜可以有恃無恐,廠子倒了他們也得滾蛋,這就叫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鄒天賜說到這裡,突然間突兀的結束了他的畫蛇添足也罷,狗尾續貂也罷的闡述,全場一片面面相覷,誰都不覺得他續上的內容可笑,也沒誰琢磨透鄒天賜續這段話有什麼必要性。
鄭焰紅第一個輕輕的鼓掌起來,一邊拍着她**的巴掌一邊笑道:“呵呵呵,很精彩很精彩!天賜市長這麼一續,這個段子才當真是完整了,即譏諷了那些色狼做賊心虛,又譏諷了小人得志野心勃勃,來告訴大家團結一致才能保持不敗,哈哈哈,當真是很精彩啊!”
鄭書記這麼一說,大家都聰明起來,一起鼓掌讚歎兩個領導一起說的這個段子恐怕是無人能超越了,接下來大家都各自說了些,也都是尋常酒場上的那些內容,一直吃飯到兩點鐘才結束了。
下午回到辦公室,吳紅旗進來彙報黨委的工作,這是辦公廳早就安排好的日程也不奇怪,彙報完之後,吳紅旗卻沒有走,微笑着說道:“鄭書記,今天你聽到稀罕事了吧?”
鄭焰紅微眯眼睛看着吳紅旗,半晌方笑了說道:“怎麼,紅旗書記想再警誡我一次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嗎?”
吳紅旗沒有被看破心事那種窘迫,坦然的點頭道:“鄭書記敏銳,雖不中亦不遠,我想說的的確跟這個警誡有關。”
“呵呵呵,是啊,我今天的確聽到了一件稀罕事,這件事本身也許並不稀罕,稀罕的是原本不該出現的卻出現了,時間很稀罕。”鄭焰紅暢快的笑了,真的如同萬端鵬給她分析的一般做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來。
“這件事的確沒那麼簡單,無論是不是空穴來風,最起碼這股風已經影響到了鄒市長的心情,他心情壞了,就等於咱們這棟大樓的一半位置出了毛病,你這位掌方向盤的大掌櫃不出面修理,沒準毛病會越來越大的,等這輛車擱淺的時候,也許就是鄒市長所說的皮之不存了。”吳紅旗說道。
截至目前,鄭焰紅也好,吳紅旗也好,誰都沒有揭破他們所說的這件事到底是什麼,但兩人彼此都明白對方是清楚指的哪件事,這種狀態就很好玩了。
“我不想管。”鄭焰紅把兩隻手的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放在桌子上,輕鬆地看着吳紅旗說道:“我已經糊里糊塗做過一回大慈大悲的觀世音了,還是被人用激將法逼上去的觀世音,現在我想明白了,誰多吃了誰鬧肚子,左右當時我還沒來,不管。共產黨是個頂天立地的巨人,絕不會因爲一兩顆粉刺就壞了整張臉,皮是不會不存的,頂多,也就是擠哪裡哪裡疼罷了。”
吳紅旗跟鄭焰紅搭班子越久,反倒越是對這位上司摸不透,她該犀利的時候可以瞬間化身一柄絕世寶刀,刀一出鞘鮮血四濺,該迷糊的時候迷糊的十個鬧鐘叫不醒的瞌睡蟲也比她機靈,該耍賴的時候就如同現在,用女人特殊權利界定範圍內的嬌憨一推六二五,連撒賴都做得乾脆利落。
無奈的咂咂嘴,吳紅旗說道:“我倒是覺得,還是把芳兵同志調出河西比較好,無論那件事是真是假,她離開了好比是澆熄了導火索,如果這個炸藥還繼續會響,足以說明這股妖風跟林啓貴父女沒有任何關係,純粹就是指向想指的方向,如果她走了就平息了,那麼也就可以看透滿謙宜的本質了。”
鄭焰紅不置可否的說道:“也不急,總不能只對準這一個人做一次調整,過罷年再商議吧。”
吳紅旗站起來說道:“那好吧,你心裡有數就好,我先走了,等下要跟鄒市長一起去南州拜會一下魏秘書長,晚了不好。”
“哪個魏秘書長?”鄭焰紅一時沒反應過來。
“魏景山秘書長。”吳紅旗淡淡的說完,看鄭焰紅不再問,就告辭走了。
領導幹部在年節下拜會省領導,這在誰看來都是司空見慣十分正常的,鄭焰紅也不會覺得鄒天賜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她剛剛問這麼一句,的確是一時沒想起來魏秘書長是誰,吳紅旗說了她也就淡化了,因爲她心裡還存有很多疑團,也並不僅爲林芳兵的事情懷疑,連劉萬舉這個人,以及滿謙宜大反常態的催逼林芳兵,這一切都讓她心頭隱隱出現了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聯繫到林茂人曾言之鑿鑿的說明她有把柄在他手上,總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河陽出現這般詭異的事情,兩件事似乎有些關聯。
但是,她仔細去琢磨跟推測,又印證林茂人的生平履歷之後,怎麼都覺得林茂人跟河陽,應該是完全平行的兩條線,從沒有交匯點纔是,那麼,就是一種單純的巧合了?
撇開林茂人的威脅,鄭焰紅想單純的分析一下河陽這股妖風的源頭,如果是有人想利用這件陳年舊事來挑起河陽整個班子的不合,那麼這個人的身份一定很顯赫。可是,那麼顯赫一個人,挑起這麼一場風波來,即便鬧騰的河陽市政府大樓雞飛狗跳,自己能落到什麼好處呢?
難道真是林啓貴爲了那一千萬,拼着兩個女兒的前程不要,自導自演這麼一場戲,想逼那些吞了他血汗錢的貪官們吐出來嗎?若真是這樣的話,林啓貴選擇這個時機就有些傻了,因爲他自己跟政府的住宅小區工程還沒有完結,在這個時候撕破臉,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萬一驗收的時候給他弄個不合格,或者是存在安全隱患必須重建,那麼多棟大樓推掉重來,賠他一個傾家蕩產都是輕的,再給他弄一個刑事責任,把牢底坐穿都是鬆鬆的,以林啓貴之精明,這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他斷然不會看不透,更不會這麼做,那麼,就可以否定他了。
除了林啓貴,就只能是官場上的人了,可是現下跟鄒天賜有嫌隙的佟國傑已經在省城交通廳走馬上任,那職位雖然對於一個市委書記有些虧了,但對他一個掛在省委組織部很久的、大家都默認存在錯誤幹部的來講,已經是非常好的了,沒道理再來打死老虎鄒天賜的。
排除佟國傑之後,別的人誰想連劉萬舉都搬動幫忙,其身份地位也一定不低,那就想不透到底是誰了。
難道是劉萬舉自導自演?
想到這裡,鄭焰紅突然心裡打了個突,如果真是他的話,倒是可以解釋的通的,畢竟,如果他暗地授意滿謙宜如此如此,就能逼的林芳兵心神大亂,加上市裡很有些領導心裡有些暗鬼,略一推波助瀾,頃刻間就是人心惶惶,這時候就沒人去留意這消息來自何處,只會關心消息本身帶來的影響力,以及竭力去消除這種影響力,那麼,始作俑者想趁機辦成點什麼事情,也就方便得很了。
如果這個推論成立的話,劉萬舉想趁亂達到的目的是什麼呢?絕不會僅僅是爲了安排一個滿謙宜的。這一點鄭焰紅非常清楚,即便是她要開始調整,劉萬舉作爲市委組織部長,她也得酌情給他一定數額的幹部任用權利,這才能保證該有的平衡,那麼,一個區委書記的位置,在整個市裡諸多的位置中,雖然也很顯眼,卻也絕對不可能不給劉萬舉面子的,他根本不必費這麼大勁來達到這麼微不足道的目的。
從另一方面看,滿謙宜也是一個精明到十分的人,否則鄭焰紅也不會把他當自己心目中的種子選手來培養了,他當然明白鄭書記對他的欣賞,也知道下次調整一定會給他更耀眼的位置,因此,犯不上拋開鄭焰紅,卻爲了劉萬舉以身犯險。
鄭焰紅越想越迷糊,終於再次發揮了她的優良作風---琢磨不透的事情索性丟開,等該出現透徹的轉機時,自然就出現了,不出現瞎琢磨也是自討苦吃,還是安心趕緊處理手頭的事情要緊。
而此刻,她並不知道她的親密愛人兼老公趙慎三也不好過,跟她有心理感應一般也在苦苦琢磨一件想不明白的事情,那件事鄭焰紅其實也該好好想想的,可惜她忽略了,否則夫妻倆才真叫心有靈犀呢。
這件事的謎面是三個字:魏景山。打一背景真相。謎底:暫無。
爲何趙慎三再次爲魏景山的事情苦惱呢,是因爲又有一個人在他面前提到了魏景山即將在明年的調整中接替省紀委書記,若是尋常人的猜測也就罷了,怎奈這個人可不是尋常人,而是現任省紀委書記陳偉成。
就在中午鄭焰紅用一杯女人尿打倒一大片領導的故事逗樂一桌子人的時候,趙慎三跟陳偉成也在省城的一家飯莊吃飯,這個名字就是在席間被陳偉成提出來的。
陳偉成爲什麼會叫趙慎三一起吃飯,是他想在趙慎三赴京之前,做一次臨別的叮囑,他怕趙慎三過春節去了京城給某些要人拜年後就此留在那裡,那就沒機會說了,專門抽出中午這個空閒,想私人化的做一些教導。
吃着飯,陳偉成語重心長的說道:“小趙,雖說你是我的學生,但是從認下你之後,你就陷進5.16的漩渦不能自由,我就是想教你什麼也沒機會,過了年你又被連書記借走了,我還是趕緊趁這個我還在其位能謀其政,你也還算是我的門生的時間裡趕緊囑咐你幾句吧,否則的話,說不定等你從京城回來,就是魏景山當書記了。”
趙慎三正在吃一塊魚,剛放進嘴裡想把刺慢慢分離出來,被這句話鬧得急着說話,一個着急居然囫圇嚥下去了,立刻,細小的刺卡的他好生咳嗽了一陣,好容易喉嚨清爽了才說道:“難道魏秘書長已經定下要接替您了?這不可能吧?國家的黨代會還沒有開,省裡面的調整更是要到明年下半年了,怎麼可能現在就有準消息了。”
陳偉成帶着些蕭索說道:“若是傳言別人接替也就罷了,若是魏景山,那就十有**了。算了,無論是誰接替我,你還是你的副書記,幹好你的工作就是了,他也沒那麼傻給你小鞋穿。至於我麼,若是不走,也就是接姚書記,再不然就是接下倒黴的林茂天那個空出來的常務,走了,就不好說了。”
趙慎三心裡雖然掛着魏景山這件事,但看陳偉成不想談論,他也就趕緊收起心事,笑嘻嘻說道:“恭喜師傅,賀喜師傅,能夠接副書記或者常務副省長也都不錯呀,就是走了,說不定直接給您個政府一把手省長,正部級到手,當然都好。”
陳偉成不在意的笑笑說道:“現下說我的事情還早,我前面還排好幾個副職吶,哪那麼容易就給我一個省長乾乾?給個常務噹噹二省長也就罷了。若說是省長嘛,若是林茂天不出事倒很可能,姚偉清書記也有可能,我就想都別想了。行了,還是言歸正傳,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去了中紀委,可別以爲自己是吃閒飯的借調人員,就無所事事,當然,也別交給你什麼任務就一頭扎進去研究完成,成了一個睜眼瞎,長耳朵的聾子。”
趙慎三當然明白升遷的次序,剛剛說師傅能調一個省長無非是哄陳書記開心,此刻看提到他去京城的工作,就笑了說道:“師傅,看您說的,不幹也不成,幹也不成,那您到底讓我怎麼辦啊?總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吧?那還不三天不到,就被連書記一巴掌扇回來了!”
“笨!”陳偉成擡起筷子敲了趙慎三一記說道:“我讓你好好幹活,同時也把眼睛給我瞪大點,耳朵給我豎高點,看清楚聽明白國家紀檢系統有什麼新動向新思路,完了早點告訴我,我們也能有一點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便利,早點幹出成績來,我就算是在紀檢系統最後一班崗,也要乾的有聲有色,有始有終的給我的紀檢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記號。”
趙慎三收起了戲謔,鄭重的點頭道:“好的師傅,我都記下了。您放心,即便明年您離開紀檢系統了,我也會繼承您的志向,繼續好好幹的。”
陳偉成欣慰的笑了,卻罵道:“行了吧臭小子,說的跟遺體告別一樣,什麼繼承我的志向啊,你小子早就是被連書記內定的繼承人了,未來二十年內,估計你都沒法子脫離紀檢行業了,當然得好好學好好幹。”
趙慎三嘆息道:“走着看吧,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遠了不說,就5.16以前,我好端端的縣委書記做着,做夢也想不到會陰差陽錯因爲一個案子進入到紀檢系統裡來了,說不定過三五年,又會有個什麼變故讓我不得不離開紀檢系統呢,我也只能答應您在一天,就盡心盡力幹一天罷了。”
陳偉成也唏噓感嘆行政路上的確存在太多的變數,兩人邊吃邊說,陳書記教導了許多應該注意的事項,趙慎三一一記下了,十分感激師傅臨別的諄諄教誨,這些可是絲毫不摻假的經驗之談,人家陳偉成不告訴他也不過分,告訴了他,那可是徹底把他當自己人了。
吃完飯,陳偉成還忙,急匆匆走了,趙慎三自己回到家,就開始跟妻子一樣苦苦琢磨魏景山的事情了,想到苦惱處,他打電話給二少,恭謹的問道:“二叔,我跟紅紅想初三回家拜年,您先給我透漏下爺爺需要什麼,省得我們帶的拜年禮被他老人家給扔出來。”
二少開心的笑道:“哈哈,你小子帶着你媳婦回來就夠了,帶什麼禮物啊,就算是你帶了,老爺子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給你扔出去呢?你可是不知道,就你破了那個勞什子5.16案子,老爺子天天兒把你掛嘴上,比親孫子成氣候還驕傲呢!”
趙慎三憨憨的笑着說道:“那還不是二叔替我在爺爺面前吹的,得,您要是不說爺爺要什麼,我就自己個兒琢磨了。對了二叔,這幾天省裡哄傳的明年陳偉成書記要走,魏景山秘書長會接替紀委書記,我就納悶兒了,這個魏秘書長在京城裡到底有什麼來頭,怎麼這麼早就得着信兒了?”
二少隨意的說道:“魏景山啊?不奇怪,他現在是省委辦公廳秘書長,想接紀委書記還不是小事,這還是他想法很穩,若是有點野心,直接運作常務副省長或者副書記也不是沒有可能,既然你們都聽到傳言了,那就沒錯了。嗨,小三子你操這個心幹嗎,就算是魏景山接替了陳偉成,這個人從小在四九城長大,對方方面面關係門兒清,伶俐着呢,斷然不會給你虧吃的。他要是到時候真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就幫你擺平咯。”
趙慎三太瞭解二少了,雖然二少跟京城長大的公子哥們有同樣的通病,都喜歡咋咋呼呼有些吹牛,但心裡極有分寸,特別是在立場上,對每個人分的特別清楚,聽他的口吻,顯然魏景山是跟二少十分親近的人,甚至可以說,這個魏景山跟趙慎三自己是同一門路的人都可以,否則二少決不護大包大攬說替他擺平魏景山的。
“好吧,二叔,那我跟紅紅初三回家啊。”趙慎三不好再問下去了,就掛了電話。
趙慎三有個習慣,每當心裡有事情的時候,他就會不知不覺的走到陽臺上,坐在那裡看着外面的小區,以及被一棟棟高樓分割成一塊塊的天空發呆,雖然南州這座四季分明的中原城市,近年來詭異的變成了霧濛濛的霧都,應該澄淨湛藍的天空總是呈現污濁的鉛灰色,呼吸進去的空氣都好似有了質感,稠乎乎的把人毛孔都堵住了。
魏景山的能量既然都有可能越級挪動,真的屬意這個職務的話,那肯定是手到擒來,看起來,自己是沒戲了!
想到這裡,趙慎三不由得有些索然無味般的失落,有一種狗咬尿漂空歡喜的感覺,這種感覺那麼難受,以至於他呆呆的竟做了半個小時,猛然間,一行白鴿帶着清脆悅耳的鴿哨從他面前窗外飛過,才把他飄忽的神志拉了回來,回來之後,他猛然間笑了,覺得自己真是有意思,居然因爲李文彬跟盧博文一個祝福形式的美好猜想就心生妄想,雖然嘴上告訴自己是不可能的,但心裡還是把這件事已經當成是自己未來努力的方向了。
想透徹之後,趙慎三自嘲的笑了,怎麼能這樣幼稚呢?難道真是被這小一年時間內連續的越級跳給弄昏了腦子,就覺得奇蹟可以連續不斷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嗎?省紀委書記,那是何等重要的省委常委位置,他別說是一個正廳級幹部了,就目前省領導班子序列裡面,一大堆現有的副部級領導們還都眼巴巴盯着呢,而且也極有可能外派或者空降,哪裡輪得到自己越一級還直接竄過去佔據呢?即便是連書記利用巡視的機會在全國範圍內給他樹立威望,並能夠按照李書記的美好設想在他歸來前幫他鬧一個副部級的級別,那也無非是一個掛名的虛職罷了,僅僅是能夠在省紀委副書記這個職位上,給他與省領導一樣的級別罷了,對他的個**威當然是好處大大的,而且提前升上這一級,也有助於他在未來的升遷路上少走彎路,若說是一步到位,那還是絕無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