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會在人們的腦海裡重現,活着是在某個尷尬的時刻重演。E3小說說成是巧合也罷,說成是命運也罷,總之,你我都逃不開,避不掉。
在過去的三天裡,董海倉向羅浮城和塔斯城發了無數道軍令,還真就如同子書尋所說,掉不動一兵一卒。甚至連天明皇城之內的兩萬守城軍,他都支持不動。
事實上,並非是董海倉的命令不頂事,他手底下的二十幾萬大軍背叛了他,或是爲了某種目的有意給董海倉上眼藥。而是天明皇城、塔斯城和羅浮城已經不由他手底下這羣當兵的說了算了。
董海倉下轄的三座城,雖然有二十幾萬人馬,可每座城中都有不下百萬的老百姓。自打子書和曉昭兩個人開始滿天下的販賣兵器,天下的百姓就已經不似從前一樣的逆來順受了。任何人,即便是一個三歲的孩童,手中有了能夠要人命的刀,那他也是一個殺人的兵器。何況如今,曉昭的探子遍佈天下,雖然不至於像炎國軍隊那樣,可以號稱百萬,但十幾萬人總還是有的。一羣隱藏在老百姓中間的“不法分子”,在這樣的時刻去鼓動一羣每天飽受欺壓的老百姓,簡直是情而已去的事。
董海倉復辟之後,依舊如當年一樣,只顧着喝酒享樂,只想着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怎麼可能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相反,曉昭和子書就要高明的多,因爲,他們的旗號就是爲老百姓辦事。
此時此刻,羅浮城,塔斯城,包括天明皇城在內,可以說是萬人空巷。幾乎三座城內所有的老百姓,盡皆拿着刀槍劍戟,衝上了街頭,守把城內所有出城入城的道路。而三座城中的軍營,更是被數以萬計的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雖然百姓和董海倉的部隊劍拔弩張,可雙方誰也不先動手。羣衆的目的就是爲了阻止軍隊自由移動,而軍方則被眼前的情景嚇得魂不附體。他們這羣跟着主子欺壓百姓,橫徵暴斂的軍隊,何時遇到過如此場面?更何況,法不責衆,三個五個暴民好說,難道還能把整個天明北部幾百萬老百姓都殺掉麼?
三天裡,董海倉一連發出了十幾道道調兵令,非但沒調動一兵一卒,更多的時候信差連城門都沒進去就被上萬的暴民打出城來。本來董海倉還想着讓子書尋好好看看自己是怎麼調兵遣將的,也好讓他的腦袋掉的心服口服,可如今開來,他自己不過是個光桿司令而已。
三天之後,董海倉和子書在皇城宮殿的宴客大廳裡,如期會面。這次,子書依舊是犯人的身份,周圍被四個彪形大漢“保護着”,一點活動空間都沒有。而董海倉儼然還是一副主人的姿態,高高在上。
和上次比起來,唯一的不同就是東海藏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倒有點像一隻鬥敗了的小公雞。反之,子書尋雖然身份是階下囚,可臉上卻是一副泰然自若,,成竹在胸的表情。
“董海倉,怎麼樣?看明白了麼?想好了麼?”子書淡淡的說道,彷彿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東海藏,不過是一碟可有可無的豆芽菜。
“子書尋,你也不要太得意。”董海倉惡狠狠地說道。
“我得意什麼?請問權傾天下,能睡皇帝老婆的董大人,你的二十幾萬大軍在何處?”子書的語氣略帶嘲諷,他要的就是董海倉難堪。
“子書尋,就算我成了光桿司令,也一樣能要了你的命。”董海倉已經咬牙切齒了。
“董大人,要我的命固然可以,我飛也飛不了,跑也跑不了,可是,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做的麼?”子書的臉上依舊掛着一個淡淡的笑容,似乎完全不把董海倉要挾的話放在眼裡。
子書話音一落,董海倉的怒氣和憤懣雖然絲毫沒有消減,不過他還真想知道這段時間裡子書尋到底做了什麼。於是,便瞪着眼睛對子書說道,
“說吧!臨死之前,我就讓你說個痛快。”
“呵呵!其實很簡單。只有八個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懂了麼?”子書平淡的話語裡,帶着裸的嘲諷。
“什麼屁話,老子不懂!”董海倉擰着眉毛高聲喊道,他只想把這個第二次害他成了光桿司令的子書尋快點砍了,好以解心頭之恨。
“對!東大人當然不動作和幾個字的意思。如果你懂的話,也不會三番五次的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子書依舊笑着,一邊笑,一邊撥開站在身前的兩個壯漢,緩步在大廳裡開始踱步。
“子書尋,你太得意了!不過你的得意日子到頭了。”董海倉說完,大喊一聲,就讓自己僅有的幾個手下把子書拉下去開刀問斬。
可沒等這幾個兵丁近身,子書高聲喊道,
“我反正都是個要死的人了,董大人也不在乎這一時三刻吧。就讓子書在臨死之前說點動聽的事兒,也讓你明白明白,我心裡痛快痛快。”子書一邊說着,一邊把左手按在了青冥劍的劍柄上,即便董海倉的手下真的衝上來,他也能對付個一時三刻。只要再有一點點時間,他就能攻破董海倉那可憐的心理防線。
“有屁快放,老子沒心思陪你一個死人!”董海倉的鬍子都快翹起來了,他不知道子書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董大人!你可知道一句話,叫民者,水也?”子書仍舊在房間裡來回踱着步子,全然不把身旁那幾個惡狠狠盯着自己的兵丁放在眼裡。
“我不知道,老百姓就是老百姓,我要女人,他們就得把的給我,我要財報,他們就得把最貴重的東西給我。”董海倉也許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也許這原本就是他的心裡話。
“憑什麼?”子書突然停住了腳步,定定的看着滿臉通紅的東海藏?
被子書一問,董海倉立刻傻了眼,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簡單的三個字。
看董海倉不說話,子書又開始踱步,依舊用極爲平淡的聲音說道,
“董大人,老百姓不欠你什麼,他們也是人,也和你一樣,有追求的權利,也有野心。他們沒有義務要給身爲統治者的你任何特殊待遇。他們就如長江大河裡的水,你不過是這江河上的一葉扁舟。”子書一邊說,一邊用餘光盯着滿臉錯愕的董海倉。略一停頓之後,子書繼續說道,
“董海倉你和我之間的區別就是,你號令天下,而我則和天下百姓站在了一起。沒有人的天下,何談天下?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繼續當你的光桿司令,然後在黃泉路上,我子書尋也有個伴;第二條路,你還是你董海倉,還能拿着你的高官厚祿,喝酒,吃肉,睡女人。”子書說完,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着董海倉。
董海倉心裡清楚,自己的風光日子就要到頭了,無論選那一條,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不管怎麼說,他還不想失敗,於是,對着站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子書尋聲嘶力竭的喊道,
“子書尋,你別忘了你娘還在我手裡。”
聽了董海倉這話,子書不怒反笑。他知道董海倉早晚都會拿這個說事。既然已經預料到了,子書自然造就準備好了應對的言辭,於是樂呵呵的說道,
“董大人,你認爲我這樣一個連自己命都捏在別人手裡的人,還有閒暇去顧及我得老孃麼?”
這話,子書說的違心,他並非不在乎自己的老孃。只是,他覺得自己的世界,不能一味的被自己的老孃牽扯,寸步難移。
此時此刻,董海倉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張能和子書尋抗衡的底牌,他知道,自己風光的日子,再一次結束了。如果,他不能剋制自己的憤怒,一氣之下,殺了子書尋,也許子書尋控制之中的上百萬暴民,就會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董海倉癱坐在自己的椅子裡,一言不發,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想說什麼。難道,他就這樣再一次邁上了當初的老路?
。。。。。。
最終,董海倉還是選擇了投降,選擇了子書尋給自己安排的後勤部長這個職位,至少這樣他還有個頭在,能繼續泡妞,繼續花天酒地。
收拾了董海倉之後,子書理所當然的接收了董海倉下轄的三座城池,也就是說,此時的子書尋,已經有了大半個天明。但子書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因爲他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一個比董海倉難纏十倍、百倍的對手,也是他這輩子都可能無法戰勝的敵人——陳茜。
穩定了後方之後,子書知道刻不容緩,畢竟章明的一座海山城,很難抵擋陳茜的所謂百萬大軍。子書心裡一百八十個不願意再次與陳茜對決,畢竟少年時的懵懂,依舊在不時的撞擊着他的心。可他沒辦法,因爲他要的是整個天下,更何況,在他身後還有一個問雪,等着他把這一切了結。
葫蘆口的一劍,臥虎嶺眼淚,還有幾年前的美好往事,仍舊曆歷在目,而今天,這一切似乎就要再一次重演。
五萬大軍,揚起遮天蔽日的煙塵。子書的心也如這煙塵一樣的沉重。因爲,陳茜的大軍,就在他前方,也許殘忍的生死對決,就在下一秒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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