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的強大,更大的成分上不取決於是否有外敵入侵,而是取決於內部是否安泰。外外強中乾,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內憂外患,進退失據。
計退羅勳之後,子書,依鳴等人緊鑼密鼓的準備下一步動作。一方面修葺完善齊都城的防禦,加固齊都城牆,同時把齊都的護城河由死水改成了活水,以防有人把子書的火鍋計重演;另一方面,開始覬覦齊都南面的瓦倫城。
瓦倫城畢竟是天下第一重鎮,並非輕易可以拿下的。可能情況下的攻防程度,是幅員廣闊的齊都城無法比擬的。除去異常堅固、高大、完善的城防不說,本來根基不牢的弱點也早在陳茜灌水破城之後,完善一新。更有甚者,在瓦倫城東方百里,有一個名爲東倫的小城,在瓦倫西邊百里的飲馬河邊,有一名爲西倫的渡口。名爲小城和渡口,實則是屯兵之所。在一定情況下,甚至可以分別屯兵百萬之衆。東倫和西倫將瓦倫城夾在中間,遙相呼應,相互爲援,牽一髮而動全身。基本上來犯之敵不等進入城下百里,基本就被三方合圍。這樣的體系,也只有南方軍那羣草包守不住。另外,隔河百里之外,便是高山國控制之下的沃爾帕託城,遙爲聲援,也是南下一個不小的阻礙。
如此境況之下,無論多少兵力,無論怎麼打,都將是一場惡仗。
守株待兔,三國聯軍絕對不會把瓦倫城送上門來的。子書,依鳴,和沙林決定,在葫蘆口屯兵二十萬,在齊都城屯兵二十萬,每隔三月一次換防,既保證了士兵的士氣,也保證了士兵的身體狀態。
戰爭,拼的是資源。
子書還是有些心急,想趁着冬季到來之前僅有的一點點時間,繼續向瓦倫城挺進。畢竟,糧草短缺的冬季,不宜發動戰爭。終於,子書和依鳴決定在十一月初,開始行動。
十一月,已經略有冬天的寒意,人人都想貓在溫暖的被窩裡,抱着老婆孩子,守着自己的熱炕頭,然後日日夜夜的和自己的老婆,或者別人的老婆,或者是抱着個大枕頭嘿咻嘿咻。前提卻是,你必須打完眼前的戰爭。
齊都城內,分兵三路。依鳴隨行的另一軍團長布倫,領十萬大軍駐守齊都城,沙林和霍格統領一路五萬人馬,攻東倫,依鳴和子書領一路人馬,攻西倫。
五萬人馬,的確難有作爲,海濤領着子書的綠營兵偵查所得的情報,東倫和西倫各自屯兵應該在十萬以上。子書的這一舉動,也僅僅是爲了探個虛實。如果能亂中取勝,自然是好,如果不能,也可以全身而退。
就在子書等人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收到了一封曉昭的來信,信上只有十二個大字:“依鳴、子書,後院失火,速回羅浮。”無奈之下,只得回軍齊都,取消原有的所有行動,準備安穩過冬。
說來也巧,能嘗一口的肉,就是不想吃,也有人會夾到你嘴邊。東倫守將,一個叫科特,一個叫裡奇。裡奇倒是個精明點的傢伙,只是和他的主子羅勳一樣,拿人命不當人命。科特則是個好勇少謀的人,見到沙林撤軍,不等和裡奇商議,直接統兵五萬,前去追擊沙林。結果可想而知,盧克城外被子書、依鳴火燒鐵騎軍之後,沙林又開始變得和年輕時一樣的警覺。大軍撤退時,沙林親自斷後,科特那裡是沙林的對手,五萬追兵被沙林打得個七零八落,損失慘重,連科特自己也差點死在沙林的刀下。沙林繳獲輜重無數,也算是冬季休戰期來臨之前,所收穫的一點點薄禮。
很快,子書和依鳴得到了第一時間前去偵查的綠營兵的回報。董海倉雖然被軟禁在羅浮,可他到底還不是白癡,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居然聯絡起不少仍舊身居天明王朝要職的爪牙,聯合了董海倉的小舅子,一個名叫蘇偉的又矮又黑又胖無才無德的世襲貴族,搞起了政變,揚言要另立政府。整個羅浮城,盧克城,以及天明皇城烏煙瘴氣。好在還只是政變,不是兵變,畢竟他們手裡沒有兵權,也鬧不起兵變。本來是小打小鬧,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在汪鵬約見羅妮之後,被人從後面偷襲,頭部重傷,成了重症病號。在此期間,章明也來到天明皇城,假借雷吉這個吃奶皇帝的名義,鎮壓了幾次。到後來,章明乾脆給雷吉下了一道“聖旨”,凡有所請,除曉昭等人之外,一概不準,便不再現身。曉昭只是個運輸商人,畢竟身無官爵,加之孤掌難鳴,纔不得已把子書和汪鵬搬回來。
大致的情況清楚以後,齊都城和葫蘆口駐軍,全部交給沙林統領,子書也把兩萬遊騎和兩千蠻兵留在了葫蘆口駐地,羅亞、布魯和石頭三人隨時聽候沙林調遣或自作主張應對一切突發事件。這兩萬多人,是天下少有的甲級戰力,萬不得已之時,以一當十,也可能左右大局。
十一月中旬,子書和依鳴帶着他們的親衛隊綠營兵回到了羅浮城。
十一月,羅浮城已經是風雪連天,寒氣襲人。回到羅浮城第一件事,就是看望汪鵬。自從上次在酒宴上結識了潑辣靚麗的羅妮之後,曉昭便三番兩次有意無意的撮合這兩個膚色比較接近的主。事吧,就怕有人挑,逐漸的,汪鵬還真有一丁點喜歡羅妮。但僅僅是喜歡,基本上連朋友二字都談不上,更別說汪鵬這稀奇古怪的性格會有任何越禮的想法。
相反,羅妮卻不這麼想,風衣,異常老成的心態,和晦澀難懂的哲理,實在讓她受不了。的確,不瞭解汪鵬的人,很難成爲他的朋友,也很難注意到他坦蕩直言的個性和隱沒的才華。很快,羅妮就投入了一個有財無貌的男人的懷抱,這個人就是董海倉那個短粗黑胖,黃牙不起的小舅子蘇偉。也很快就如膠似漆,發展到一個讓正常情侶都無法接受的階段。
終於,在如火如荼的政變進行之時,蘇偉打着“政變”的幌子,玩起了下三濫的手段。他讓羅妮約汪鵬外出。沒有絲毫防備的汪鵬如約前往,終於在夕陽西下,分別之後,遭人暗算,險些喪命。多虧了汪鵬的親兵看到主人久久不歸,到汪鵬所留的約會地點尋找,才頭部重創,奄奄一息的汪鵬。不然,別說流血,就是羅浮的風雪,也能要了汪鵬的命。
子書等人用膝蓋想想也知道,這就是蘇偉做的,爛人自有爛人的一套方法,誰也不例外。
蘇偉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氣人有笑人無。終日裡,看到誰家的房子好,就開始盤算,“哎呀!這要是我的多好啊!”;看到誰家的店鋪好,也開始盤算,“哎呀!這要是我的多好啊!”;看到誰家的墳地好,也跟着盤算,“哎呀!這要是我的多好啊!”;看到誰家的媳婦漂亮,更得盤算了,“哎呀!這要是我的多好啊!”;以至於董海倉得勢的這些年裡,開始盤算他大哥,“哎呀!這要是我的多好啊!”。謊話對自己說了一千遍,自己也會相信這是個事實。久而久之,惦記這,惦記那的蘇偉,彷彿天下都是他的了。直至今天,幾乎整個羅浮城都是他蘇偉的了。每天所謂隨身攜帶的是一把算盤,一天至少要算上三遍,他的總資產到底是多少,甚至在被窩裡抹村妞白花花的胸脯肉時,都還惦記着這回事。
可惜,天不遂人願。雖然是世襲貴族,可強取豪奪,他蘇偉沒那個實力,心計巧取,他蘇偉又沒那個能力。言談舉止加之讓人有些噁心的容貌,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山炮。
山炮自有山炮福,憑藉這一無所有的貴族地位,加上拿別人東西當自己的榮耀這份無恥的榮耀感,老小子輕而易舉的把羅妮弄上了牀。也因爲他的地位使然,順利的成爲了董海倉的耳目兼工具。可蘇偉卻不這麼想,他想的是他取代董海倉的時刻很快就要到了。
董海倉的確是見利忘義,目光短淺,可董海倉不是白癡。如果不是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自己架空了自己,也絕對不會輕易的栽在子書等人手裡。這次能鬧出這麼大動靜,也完全是董海倉一手策劃,和他蘇偉的能力沒有絲毫干係。只是沒有人知道董海倉是怎麼做的。蘇偉比起董海倉,直接說成廢物,一點都不爲過。要想對付他,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如何做的乾淨漂亮,如何一次性的清理這次政變,纔是關鍵所在。
病牀上的汪鵬,勉強可以開口說話了,好在性命無憂。僅僅憑藉重傷汪鵬這一點,子書等人完全可以要了蘇偉的命。殺人不過頭點地,但殺人同樣是一門藝術,你得讓人欣賞,最低起碼,也得是一場鬧劇,惹人一笑。